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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痒(近代现代)——白色的柴犬

时间:2024-08-07 09:04:02  作者:白色的柴犬
  宁嘉青是没心思看的,而韦京年却一脸古怪叫住了他。
  他从墙上取下一张照片,递给宁嘉青。
  韦京年没有看错,是闻珏。背上露出的一小截纹身,他见过。
  后来宁嘉青无数回忆起第一次见到那张照片时的场景,他脑海里都只有一个想法。
  ——后悔,后悔探究闻珏的过去。
  水珠沿着发梢滚到相片上,透过塑料膜模糊了闻珏的模样。
  宁嘉青将相片放回保险柜最深处,连同今天余泽给的那张,一齐锁在了黑暗里。
 
 
第13章 开花了
  卧室传来敲门声,宁嘉青拉回思绪。他换好睡衣,拉过下排衣服将保险柜遮住。
  家政阿姨端着餐盘进来,上面放着一个砂锅,还有几块点心,“还是吃点东西吧,别伤了胃。”
  宁嘉青实在没胃口,正要拒绝,看到她打开砂锅盖时一愣。里面是白梨银耳糖水,闻珏曾做给他喝的。
  阿姨加入一颗冰糖,用陶瓷汤匙搅开,笑着说:“趁热喝吧。”
  犹豫两秒,宁嘉青拉开椅子坐下。舀了一勺放进嘴里,熟悉的味道充盈味蕾。
  “怎么样,味道一样吗?闻先生告诉我一定要最后加冰糖才好喝。”
  宁嘉青点了下头,“他教给你的?”
  “闻先生说你最近酒场多,怕酒精糟了胃,嘱咐我有空煮给你喝。”
  说着,阿姨从围裙兜里拿出一个掌心大的牛皮笔记本,“闻先生走之前把这个给我了,家里每个人他都想到了。唉,那样好的人,没能和小姐走到最后真是可惜了……”
  “我可以看看吗?”
  “你看吧,一会儿我过来收拾碗。”
  阿姨把本递给他,关上门出去了。
  宁嘉青翻开第一页,遒劲利落的正楷体映入眼帘。
  闻珏的字好看,是有目共睹的。无论是新年贺词还是集团庆典,基本上都是由闻珏来题字。
  深蓝色的钢笔字,首先写下的是院子里各种植物浇水、施肥和光晒等等注意事项。有的怕表达不清楚,甚至画下了简单的示意图。
  看来他真是宝贝这些东西。
  往后翻,是关于宁甯的。
  琐琐碎碎的小事,记得清清楚楚,给人一种他们真的相爱过的错觉,不免有作秀嫌疑。
  再往后,他掀动纸张的手一顿。
  只见上面写着:嘉青是个不太爱表达喜好的孩子,平时有什么事也不太爱说出来。他最近工作忙,对身体消耗很大。
  尽量做些养胃的食物,他不爱吃海鲜,不喜辛辣,口味清淡。餐桌有汤的情况,胃口好些,主食也会多吃。
  喝酒后会没有食欲,有几次因酒精烧胃挂水。所以回来晚时,尽量做些东西给他吃。……足足写了有两页,记录着他平时的饮食作息习惯。还交代了糖水的食谱,告诉阿姨如果有需要可以煮给他喝。
  指腹轻轻摩挲着纸页,他低哑着声音:“装好人。”
  宁嘉青翻动纸张,看到背面的字时蓦地怔住。
  不同于前面用蓝色墨水,这里是用黑色碳素笔写上的,像是后来特意补充的。
  只有短短一行字:六月廿三,嘉青母亲忌辰,劳备糕点与百合。
  收到宁嘉青短信时,韦京年正在大洋彼岸与客户谈生意。
  他向对方说了声抱歉,起身离开包厢,点开消息时,缓慢地眨了眨眼。
  ——我觉得他也是在乎我的。
  韦京年咬着手指,正思索怎么回复时,对方显示消息已撤回。
  他轻叹口气,便顺对方的意假装不知情。正准备回去,又收到宁嘉青的新消息。
  ——他在乎我。
  韦京年看着这四个字片刻,突然释怀地笑,回复:嗯。
  护工将这周的信件放在桌上,对正在浇花的闻珏说:“先生,信给您取回来了。”
  “好,麻烦你了。”
  “那我先走了,有事您给我来电话。”
  护工走后,闻珏浇完最后一盆花,将水壶放在一边,擦干净手去拆桌上的信。
  除了宣传养老服务,就是保健药品器械的广告,一一被闻珏扔进了垃圾桶。
  剩下一张是蓝丝带协会寄来的,里面附着一张邀请函,上面有协会会长的签字。
  门铃突然响了几声,这个时间不应有人拜访,大概是护工回来取什么东西。
  闻珏推着轮椅过去开门,出乎意料地见到了宁嘉青。
  只见对方举起手中的花盆,蔫黄的细叶跟着晃了晃,“快枯死了,得救救它。”
  闻珏意味深长的眼神,从铃兰花又移到他脸上,“因为这盆花专程过来的吗?”
  宁嘉青应声,一本正经地说:“毕竟是我姐喜欢的东西,要是死了她会不高兴的。”
  事实上宁甯连闻珏都不在乎,更别说一盆她已经不记得的花。虽然理由牵强,但他总得找个理由。
  听后,闻珏莞尔,也没多问,推着轮椅后退,“进来吧。”
  闻珏去阳台拿了新的花盆和工具过来,戴上棉布手套轻轻将土挖开,露出花的根系,然后移栽到另一个花盆中,小心翼翼地压着土。
  他低头时额前的发稍稍垂下来,几缕遮着浓密整齐的眉。眼尾自然形成的阴影像是用笔描过,衬得这双瑞凤眼似乎天生饱含笑意。
  宁嘉青不自在地移开眼,伸手解开领口的扣子,“能活吗?”
  “根还活着,六七成吧。”
  弄好之后,眼看着闻珏要把这盆花放在身后那一堆之中,被宁嘉青伸手拦住了。
  “我得带回去。”他视线轻飘飘地扫过一屋的绿植,“你的‘小家伙们’太多,这盆怕你照顾不周。”
  “好。”闻珏尾音带着笑意,他转过身从橱柜里拿了两包营养液,又找了张泡沫纸裹起花,“三天以后再浇水,营养液每三次滴一滴就好。”
  宁嘉青应着,瞥到左边窗台上的那盆垂着花苞的昙花。过去这么多天了,还是一点开花的迹象都没有。
  闻珏裹好花后递给宁嘉青,“一会儿——”
  他接过花,抢先一步回:“我还有事,不留下吃饭了。”
  闻珏颔首,“那我就不留你了。”
  宁嘉青也没犹豫,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起身,留下句“别送了”,头也不回地离开。
  看着被关上的门,闻珏长叹一口气,伸手捏了捏眉心。
  按照闻珏的嘱咐,宁嘉青每三天一浇水,每日只晒两个小时的太阳便移到阴凉处。
  但萎蔫的花不见一点好转,幸存下来的几个花苞摇摇欲坠,看不出一点活着的迹象。
  这天公司临时有事,宁嘉青回到别墅时已经晚上十一点钟。平时睡得较早的家政阿姨,这会正在庭院里晾香蕉干。
  一个个小胖蕉被铁格网压得扁扁的,经过一星期的晾晒已经成了焦糖色,散逸出甜甜的气息。她过两天请假回乡下看看家人,给自己的孙子孙女做些小零食带回去。
  见宁嘉青回来,问他要不要吃香蕉干,他摆摆手:“谢谢。”
  知道他不爱吃甜,家政阿姨也没再推让,她突然想起什么,“今天我打扫卫生,看到你房间阳台上的花开了,跟灯笼似的还挺好看的……”
  “嗯,我知道了。”
  宁嘉青步履平稳地打开门走进别墅,却连拖鞋都没换。三步并作两步疾步到房间,伸手按开墙上的灯。
  灯光照亮房间的那一瞬间,也照进细茎上垂着的每一朵小花,白色玲珑的花肚蕴着光,娴静内敛地绽放在黑夜中。
 
 
第14章 吻
  休息日上午九点钟,宁嘉青端着那盆起死回生的铃兰花站在闻珏住所的门口,按响了门铃。
  然而开门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穿着护工的白色制服,她犹豫着问:“请问是找闻先生的吗?”
  宁嘉青朝里面看了一眼,“不在?”
  “闻先生今日有事,一早有车来接去福利院了……”
  黑色奔驰停在福利院门前,宁嘉青下车,摘下墨镜看着眼前建筑的牌子——地球之家。
  旁边停着两辆黄色面包车,挂着某地方电视台的和自媒体频道的牌子,八成是宁甯提前请来拍摄素材的。
  向门卫表明来意和身份后,几分钟后有个院里的女老师过来,说亲自带他过去。
  路上女老师向他介绍着这所福利院的历史,收养的儿童不限于残疾、遗弃,智力障碍等,也不限国籍,约有六分之一是外籍儿童。
  面对有资产的企业家或者富豪,本院的老师都会拿出最好的态度,用最真挚诚恳的语言介绍这些孩子。哪怕激起半点同情心,就可能为他们焕新一间教室。
  聊到闻珏时,老师情不自禁地热情了些,对他夸赞有加。说福利院建成之初,陷进舆论自证,媒体说他们是营利机构,挪用私吞捐款等等。当时院长几度住院,福利院困难得差点维系不下去。
  后来闻珏以个人名义公开捐了一笔款,有了社会热度后慢慢建成现在的规模。这几年自从闻珏出车祸后,就很少来过了。所以今天他能来,不仅是老师们,孩子们也很高兴。
  正巧走到宣传墙,老师伸手指给宁嘉青看,“这是六七年前闻先生第一次来的时候,那时候我们这里有十三个孩子,住在这两间样板房里……”
  照片里的闻珏,坐在矮小的塑料凳上,正在给一旁瘦弱小孩喂饭。背景灰蒙蒙的一片,而穿着简朴的他却鲜活。
  不知为何,看着照片里的闻珏,宁嘉青心里升起一股不适感。
  像卷起的纸角,总也抚不平。
  见到闻珏时,他正在音乐教室为合唱的孩子们弹琴伴奏。
  他坐在黑色的钢琴前低头演奏,唇边带着温暖的笑,抬头看向旁边肤色各异的孩童,收回视线时与玻璃窗后的宁嘉青对视。
  正在宁嘉青想该作何反应时,闻珏却很自然地转过头,像是什么都没看到。
  直到一曲完毕,孩子们自己鼓掌给自己鼓励。在未消散的掌声里,女老师带着宁嘉青进来。闻珏才转过轮椅,笑着对他说:“宁甯让你来的?”
  宁嘉青瞥了一眼教室后方的摄像机,顺势给自己找了个台阶,神色自若地“嗯”了一声,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做戏要做足。”
  对于陌生人的到来,加上宁嘉青并不“面善”,孩子们都比较胆怯。有个皮肤很白的唐氏小姑娘,含着手指畏缩地躲在闻珏身后怯生生地看着他。
  闻珏摸摸她的头,轻声安慰:“别怕。”
  他对宁嘉青说,“在封闭的环境中体型高大的男性陌生人会让他们觉得恐惧,你推我出去转转吧。”
  宁嘉青看向一旁打量着他的孩子,其中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露在外面的手臂布满烟疤。
  生活楼后有一条长长的走廊,木头廊顶缠满粉紫相间的野生牵牛花,茂盛的叶片遮住毒辣的太阳。
  旁边的操场上有孩子在活动,最简单的传球运动,几次都无法从头传到尾。不是被扔掉,就是被某个小孩突然抱走,老师只得追上把球拿回来重新游戏。
  闻珏微微眯着眼看向远处,“你知道去年这里有多少个孩子被领养吗?”
  他看向旁边的宁嘉青,“是零。”
  宁嘉青看向那些孩子,说是小孩,其实有些人已是成年模样,只是将自己困在了童年。
  “因为残疾?”
  “不止。心理疾病,智力障碍,自闭症等等……这里的孩子来自不同国家,有被遗弃的,父母偷渡的,丢在医院没人管的,因家庭暴力被社会收容,校园暴力产生心理问题的……总之他们不适合融入另外一个家庭,于是在这里组建了新家。”
  捡回球的老师被绊倒摔在草坪里,啃了一嘴草,逗得他们哈哈大笑,甚至有人笑得躺在地上打滚。
  欢快的气氛,可宁嘉青却感觉不到半分愉悦。他看向闻珏,“总会有善良的人来包容他们,让出一块能让他们生活的空间。”
  顿了顿,继续说:“比如你。”
  闻珏笑了,笑容里带了点难以相信的意思,“善良?我吗?”
  “至少按照现代社会道德标准来看。”
  “也许正好相反。真善者坦坦荡荡,伪善者四处声张。说不定是我以前做了什么亏心事,做贼心虚而已。”
  宁嘉青没了话。
  闻珏盯他两秒,收回视线,轻松道:“开玩笑的。”
  “嗒嗒”的跑步声由远及近,一个深色皮肤,个头不高的男孩跑过来,湿黏打缕的头发粘在额头。
  他停到闻珏面前,黧黑的眼睛瞅着闻珏,抿着唇将手里的巧克力冰棒递给他。
  后面跟过来的老师喊了声他的名字,只见男孩皱起眉,不太友善地瞅了宁嘉青一眼。低头将冰棒掰断一分为二,都给了闻珏。
  闻珏用印地语说了声谢谢,男孩腼腆地抿着唇,又瞪了眼宁嘉青转身跑开了。
  “他只是不太会与人沟通。”
  “托你的福,这是我活的这些年遭受敌意最多的一次。”
  闻珏失笑,将冰棒递给他,“补偿。”
  宁嘉青接过咬了口,冰块混着糖浆蔓延口腔,甜得他皱起眉。
  “他叫莎萨,生母是印度人。”
  其实宁嘉青认出他是宣传墙照片里闻珏喂饭的那个小孩,六七年过去,至少有十二三岁了,个子没长太高,身材还是瘦瘦小小的一个。
  女老师向他介绍了莎萨的身世,生母被丈夫送到代孕中心。生下他之后雇主联系不上,便扔在了恒河边,被当地政府救助。身体健全没有残疾的小孩是最好被领养的,但他性格孤僻,咬伤原养父母的亲生女儿被送了回去。后来几经辗转,一直生活在这里。
  莎萨不会英语,也不与人交流,总是打伤别的孩子。就在这里也考虑拒绝收容时,闻珏来了。他用印地语和他交流,逐渐地莎萨开始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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