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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痒(近代现代)——白色的柴犬

时间:2024-08-07 09:04:02  作者:白色的柴犬
  湿透的真丝睡衣搭在一旁的架子上,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水。
  闻珏裸着的背部也沾了水珠,正巧落在文的一朵玫瑰中央,色彩鲜艳得堪比一旁的真花。
  背上娇艳欲滴的玫瑰,与闻珏一起盛开在仲夏的繁花里。
  大概是宁嘉青的眼神太过直愣,闻珏有意侧过身遮挡,“在美国读书时文的,那时候不懂事。”
  顿了顿,将半截烟碾灭在窗台的烟灰缸里,“当然,在学生面前抽烟也是不懂事。”
  闻珏略带歉意地笑了下,拿下衣服离开阳台,路过宁嘉青身旁时说:“早点休息。”
  阳台的门被关上,而宁嘉青心里的那扇门,却再也无法合上。
  他没走,怔怔地看向窗台边的白瓷烟灰缸。香烟还冒着点点星火,飘出一缕虚无的烟。
  再回过神时,闻珏吸过的那半截烟,已经夹在了他的指尖。
  浅黄色的海绵滤嘴被唾液浸湿成更深的颜色,烟火零星几点眼看着要灭掉。
  然而没有灭掉,宁嘉青将烟含进唇,烟草又重新燃烧起来。
  这是宁嘉青第一次抽烟,却没尝出一点焦油、尼古丁的味道。
  更为强烈的是海绵里浸着的液体,他应该感觉到恶心反胃,也许该呕吐,可他却尝出一抹清香。
  可他还没有吸第二口,便被突然进门的闻珏发现了。
  “嘉青?还没睡呢,我手机忘在……”
  就在他窘迫难堪,大脑一片空白,为自己反常的行为找不出一句辩解时,对方皱眉走过来,夺过烟扔掉。
  他眼神严肃,但还是笑着的, “梦想要当飞行员的人,怎么能抽烟?”
  宁嘉青突然醒了,眼前是轻微晃动的车厢,只有甜美嗓音的导航提示。
  没有满阳台的花,没有搭在架子上的湿衣服,也没有双腿完好、唯一知道他梦想的闻珏。
  酒精让呼吸变得黏稠,感官变得迟钝,回忆却尤为清晰。
  像经历一场醒着的梦,浑身疼痛意识清醒,一遍又一遍地确认不是梦。
  宁嘉青抬手抹了下眼睛,指腹沾上湿润。
  韦京年的司机将宁嘉青送到别墅时,人已经烂醉如泥,吐得满座椅都是。
  扛一个肢体无力、一米八几体型健硕的成年男人实在有些吃力,他不得不麻烦别墅区的值班保安一起送进去。
  司机也见到了坐在轮椅上的闻珏,他平时工作很难不听到商界的事情,大大小小的事情也了解一些。
  将宁嘉青送回房间后,闻珏给司机和保安拿了小费感谢。几经拒绝后也收下了,不禁在心里感叹,不愧是能做大事的人,待人真是不错。
  住家阿姨有事请假,刚好今晚不在。幸亏宁嘉青也是住在一楼,闻珏照顾起来还算方便。
  他去洗手间拧了热毛巾,给宁嘉青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
  毛巾擦过右手时,闻珏动作顿了顿。摸了摸他的掌心,虽激光祛掉了疤痕,但里面的硬块还在。
  突然间宁嘉青收回手,眼还未睁开便侧过头剧烈的呕吐起来。胃里已经没了东西,只能干呕,颈间的银链晃动着。
  闻珏轻拍着他的背,等平静下来又帮他重新躺在枕头上,盖好薄被,“怎么能喝这么多酒。”
  明明没有意识的宁嘉青,却像是听到了。突然摇头,低声说着什么。
  他凑近了些,听清说的是:“梦想当飞行员的人,怎么能喝酒,怎么能抽烟……”
  闻珏一怔,突然鼻腔有点酸。年少时期的梦想,要为周围的人让路。宁嘉青一样,他也一样,他们这样的人都如此。
  那晚宁嘉青质问自己,是否有意借他的手报复黄祺。
  至于真正的原因,他没有说出来。不是不想说,而是说出来对方也不一定相信。
  那晚宁嘉青从黄祺主东的酒场上回来,喝得扶着棕榈树吐得剧烈,他仅仅是看不惯而已。至于查到黄氏贷款违规的事情,也是后话了。
  闻珏拽了拽他颈下的枕头,让他睡得舒服些,笑道:“你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姐夫在你心里原来是城府这么深的人吗?”
  犹如触发到关键词,宁嘉青突然说:“你不是我姐夫。”
  “……嘉青?”
  宁嘉青闭着眼,没有回应,只是将头侧向一边又睡去。随着动作,颈间项链的吊坠横在床上,盖子松开,露着里面的木星相片。然而相片也是一层阻隔,里面还藏着一个小小的空间。
  闻珏犹豫两秒,伸手拨开木星相片,狭小精致的空间里放着一枚楔形木片,右下角印着NASA独有的标志。
  指腹轻轻摩挲着木片,他看向沉睡的宁嘉青,嘴角渐渐没了笑。
  脑中再次不适地响起宁甯那句略带嘲讽的话——他好像很在乎你。
 
 
第10章 他搬走了
  宁嘉青睁眼时已经下午一点钟,酗酒过后头疼欲裂,两分钟后意识才逐渐清醒。
  房间空调未开,自己身上还盖着一条薄毯,捂得满身是汗,夹杂着酒味沤在衣服里,味道难以言喻。
  他洗完澡换好衣服出卧室,家政阿姨正端着砂锅从厨房出来。
  见到宁嘉青,她笑着说:“我估摸着这时候你也应该起来了,正好汤煲好了。我去把剩下的菜端过来,坐下吃吧。”
  宁嘉青应声,从冰箱拿了罐气泡水。拉开环喝了两口,向窗外看去。
  阳光正好,树荫成片。按照习惯,这个时间某人应该在太阳伞下坐着喝茶看书,然而此时却不见身影。
  他看向家政阿姨,问:“家里其他人呢?”
  她知道是在问闻珏,便说:“闻先生已经走了,应该是十一点左右。”
  宁嘉青一愣,“走了?”
  “是啊,您不知道吗?闻先生已经搬去疗养院了。虽然从前些日就计划了,但走得确实有点突然,好多东西都没拿……”
  攥着易拉罐的手微微收紧,他放在桌上,气泡上升蔓延出瓶口。
  宁嘉青大步走向阳台,推开门。原本多得迈不开脚的绿植,此时空无一物,空荡荡得连一片泥土都没留下。
  不对,还有一个没有带走。是那盆幸存下来的铃兰花,萎蔫着花鼓包,垂着叶子,眼看濒死。
  闻珏搬到疗养村的事,很快从私下传开,一时间议论纷纷。
  有人在疗养村的复健中心见到了闻珏,穿着普通跟着医生做复健运动。甚至不是一对一康健,身边连个护工都没有。
  不过也在大部分人的意料之中,宁甯和闻珏分开是迟早的事,比预想要晚得多。
  一个事业如日中天,眼看着在政坛的位置越来越高。另一个双腿残疾,家业被草包弟弟继承,能不能多活几年都说不好。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多半是看笑话的。估计为宁嘉青高兴的,只有池州一人了。
  池州早就看他这姐夫不顺眼了,如今不在宁嘉青眼前了,想着他怎么心情也会变好。
  但看着宁嘉青阴沉的脸,池州有些发怵了,伸手按住正要进洞的红球11。
  难得脾气平稳的韦京年“啧”了一声,竖起球杆:“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池州绕道台球桌另一边,凑到韦京年跟前说:“他姐夫都搬出去了,怎么宁哥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啊?”
  不远处坐在沙发上的宁嘉青正在看手机,唇角向下,不管谁给他打招呼都没理过。
  韦京年拿过巧粉擦了擦球杆,“为什么要高兴?”
  “……也是,现在外面传得什么都有,对宁哥影响也不好。”
  除了暗暗奚落嘲讽闻珏的,还有一部分人指责宁家。尤其是宁甯,自身代表着一部分人的利益。在选举的最后关头,正面形象不得出现半点污损。
  韦京年轻抬眉,“不过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怎么说?”
  他笑笑没说话,拿着球杆朝宁嘉青径直走过去。
  宁嘉青穿着黑色V领T恤,露在外面的皮肤很白,衬得颈间的银链更加显眼。
  这段时间他瘦了些,两颊收紧,眉骨愈发清晰,薄薄的眼睑,显得有些疲惫。
  韦京年低头,正巧看到他手机屏幕。
  是家里的监控视频,东西向的阳台很空。韦京年记得以前去宁嘉青家里时,不仅是阳台,走廊、院子里,目光所及之处总能见到植物。
  看来有人走了,也带走了生活过的痕迹。
  韦京年移开眼,拍了拍宁嘉青肩膀,“来一局?”
  刚想摆手拒绝,听见他说:“有事和你谈,关于闻哥的。”
  宁嘉青抬眼,伸手接过杆。
  最后一个球进洞,仅一分之差宁嘉青输给了韦京年。
  服务生将球框重新框好,走后宁嘉青问:“什么事?”
  “据我能了解到的,现在民众呼声太高,几位议员力荐,宁甯姐又望当选第一位女性大臣。”韦京年看了眼周围,声音轻了些:“你姐和闻哥的事情,虽然实际上没什么影响。但那帮老古董不免借题发挥,我估计以后会有动作。至于冲着宁甯姐,还是闻哥来……”
  两球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一杆进洞,韦京年起身,眼神凌厉了些,“不好说。你多注意,我这边也会帮你留意着。”
  宁嘉青应声,“谢了。”
  “客气什么。”韦京年突然想起什么,笑着说:“对了,这两天余泽要回来,到时候聚一下。”……
  “……请问您对于这次有望当选大臣有信心吗,会觉得压力很大吗”
  “压力肯定是有的,但并不是对于我是否能入选,而是以后的工作中能否更为民众做实事,更加尽力……”
  “那请问您……”
  面对接二连三的提问,话筒镜头前的宁甯身穿西装,盘着规矩利索的头发,自信从容。
  就连故意来找茬的记者,问到她和因车祸残疾的丈夫婚姻问题的私事时,不但不愠,表情没有一丝变化,“请不要提问和会议无关的事,另外我和我的丈夫感情很好——”
  宁甯拿过遥控器,关掉了电视,略不自在地说:“镜头把我拍得太丑,脸宽了一倍。”
  一旁摆弄着花盆的闻珏,头也不抬地说:“还好。”
  宁甯扫视了一圈他现在住的地方,面积不大,虽没多少家具。奈何花盆太多书太多,显得有些拥挤。
  “你又不是没钱,非挤在这么小的房子里?”
  闻珏不以为意,只是说:“还好。”
  毕竟一起生活了十年,宁甯已经习惯了他这幅样子。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你不事先给我打招呼,自作主张地搬到这来,知道外面传成什么样子了吗?”
  闻珏放下铲子,摘下棉手套,接过文件,是一份邀请协议。
  “蓝丝带慈善协会选副会长,找了点关系把你推荐过去了。下个月月底我和你一起去参加就任仪式,到时候媒体会在,表现好点。”
  见闻珏没说话,宁甯冷哼一声,“你不会不愿意吧?这次是你不对,我现在身份这么敏感,你必须帮我这个忙。”
  “我会去。”闻珏突然想起什么,说了声:“对了。”
  “什么?”
  他拿过手机,边拨着电话便说:“有两本关于种植的书忘记拿过来了,得麻烦阿姨帮我寄过来。”
  宁甯脸色有点难看,背着包就走,出门前饶有兴趣地问:“我倒是好奇,你一声不吭地搬出来到底是因为什么?”
  然而闻珏并未理会,告诉电话那头的家政阿姨书放在哪里。
  宁嘉青没留下喝酒开车回了家,一进别墅习惯性地往阳台走。
  等看到光秃秃的花架,干涸的喷水壶,以及那盆叶子发黄的铃兰花时,才意识到闻珏已经搬走了,搬走十天了。
  宁嘉青单手插兜,停顿片刻后,走向角落伸手抓起那盆铃兰花,打算扔到外面垃圾桶。
  垃圾就该在垃圾堆呆着,免得惹人心烦。
  走到院子里,家政阿姨从身后叫住他,手里拿了两本书,说:“这是闻先生的书,让我叫个什么快递给他送过去,这是他给我的地址,不过我不会弄啊,您帮我在手机上整整吧……”
  他低眼,看到两本书的书脊,一本是《四季养花》,另一本是《盆栽花艺》。
  宁嘉青并未接过她的手机,而是拿过书,说:“正好我没什么事,我帮他送过去。”
  “那也行,还省事了。”
  家政阿姨笑着说,尔后看到他手里的花,“这花死了吧?好长时间在阳台也没人管,我去扔了吧。”
  “不用。”宁嘉青递给她,“放到我房间的阳台上。”
 
 
第11章 装可怜
  疗养村位于东南部郊区,依靠天然森林,环境宜居。自四年前建成以来,入住率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车开到门口禁止进入,只能停到收费停车区。宁嘉青根据地址,走了将近半个钟才找到门牌号,这么远的路,真是无法想象一个残疾人靠轮椅如何出行。
  面前这幢装修简约的房子,和先前的别墅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小得有些可怜。
  宁嘉青站到门前去按门铃,手却迟迟没有按下。
  替他送个书而已,恰巧自己有空,并不是多刻意的事情。而且自己顺道来看看闻珏现在住的地方,果然和想象中一样差。毕竟那样好的房子,整个新加坡也找不出几栋。
  虽然以他现在的身份,住在别墅是不妥。但他还没有无法忍受到赶他要走,自己一声不响地搬走,如今住得不习惯能赖得了谁?
  要是待会见到自己,对方误以为是在给台阶下,借此提出想搬回去,作为房主的他可不会再答应。
  思忖间,门锁突然转动,紧接着向内打开。
  隔着门缝,四目相对。
  闻珏有些惊讶,“嘉青,你怎么来了?”
  宁嘉青低头看他,喉结微微动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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