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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痒(近代现代)——白色的柴犬

时间:2024-08-07 09:04:02  作者:白色的柴犬
  而等着闻珏回来,支撑他熬过每个漫长的黑夜。
  可闻珏这次走的时间最长,从夏季到冬季,一晃八个月之久。
  这段时间他隔一两个月会收到一张贴着照片的明信片,皆为闻珏所拍摄,背面写着他的亲笔。
  闻珏漫游在非洲大陆,走过十四个非洲国家。
  从马达加斯加岛到坦桑尼亚,从猴面包树大道到海边渔村,从时髦欢乐的非洲萨普到衣不蔽体的赤脚孩童。
  闻珏甚至站在埃塞俄比亚阿尔法三角洲,曾经那场世界上最伟大的演出希望拯救的土地。
  饥饿使人类萎缩,胳膊如同竹节,却没能湮灭瞳孔里的光亮。
  即使语言不通,肤色不同。闻珏穿着破旧脏污的衣服,赤脚与他们在田间筛着稀疏的水稻。
  阿暹看着照片上的闻珏,觉得闻珏陌生遥远,可又深刻地明白:主爱每一个人。
  冬季的一个下午,闻珏最后一次敲响公寓的门。
  暌违已久,阿暹几乎要认不出眼前高大男人。
  较白的肤色晒成古铜,脸上也变得粗糙,生着纹路和斑点,结实许多的手臂布满长短不一的痕迹。
  受伤的右眼,因为在外得不到较好的治疗,反复发炎,经过八个月才勉强愈合,还是能看到眼白发红。
  阿暹问他为什么突然离开,从克雷德那里知道他眼睛受伤,猜测与他父亲有关,可闻珏始终没让他看一眼。
  闻珏没回答,笑着反问:“你病瘾来临时的痛苦模样,不是也不想让我看?”
  这晚闻珏只呆了两个小时,他告诉阿暹,自己走了这段时间,是去要寻找一样东西。
  阿暹问是什么。
  闻珏没回答,回忆起他在某处贫民窟停留的一周。
  干旱导致土地颗粒无收,国际援助杯水车薪。
  一间残缺瓦片搭建的四平方小诊所里,几个被疾病折磨得嘴唇发黄的小孩,被噙着泪的母亲抱在怀中排队等待救助。
  确认前一位没有生存希望后,大夫将她胳膊上的针管拔下,插在另一位瘦弱的孩子胳膊上。
  讲到这里,闻珏长久的沉默。
  发红眼睛的像覆上一层干旱大陆的尘土,灰蒙蒙地不见一丝光亮。
  他侧头看向阿暹,兀说:“我要走了。”
  阿暹心中一沉,明有预感,却还是哑着声音问:“珏为什么又要离开,不是刚回来?”
  “这次不一样……我不会再回来了。”
  闻珏望着阿暹的蓝色眼眸,眼底浮现无可奈何的笑,“我救不了你,救不了任何人,也救不了我自己。”
  他像平常那样揉了下阿暹的头发,轻声说:“我是一个伪善者。”
  “但是这个可怜的男孩一直等到凌晨两点钟,直到快餐店打烊,都没等到有人来。”
  服务员长长地叹了口气,“我过去的时候问他是否还好,把店里剩的汉堡给他一个,他没有接,只是哭,哭得脸上都是泪,冻得脸颊都紫了。”
  “嘴里一直念叨着:他没来。”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没来。”
  这位异国他乡的中年服务员理所应当不知道,可一旁的二人心里却清楚这个“他”是谁。
  听到这里,韦京年在心里不禁嘲讽一笑。
  本对闻珏度不高的好感度,此刻升了一寸。
  他厌恶为情爱和物欲不顾大体的人,但欣赏能割舍掉一切往高处爬的人。
  像闻珏这样的人,也许是压抑久了图个新鲜玩一玩,做一次浪荡游子,但还没傻到不顾庞大家产与万人高位。
  不过这些话韦京年不能诉之于口,反过来他以为宁嘉青总会明白。
  至少在某一方面来说,闻珏这样的人,没有心。
  可他没想到,自己多年的好友,已经到了执迷不悟的程度。
  【作者有话说】
  回忆大概还有一两章,写清楚当年事情原委就切回到现实线了~
 
 
第66章 可我不羡慕
  韦京年在医院的吸烟室,一根接着一根,持续的尼古丁也没能抚平眉间的皱痕。
  碾灭最后一截烟蒂,他掸了掸身上的烟味。
  回去后一眼看到宁嘉青坐在走廊长椅,仰头望着窗外覆着雪的枫树枝。
  他的视线扫过病房门上的小窗,又落回宁嘉青脸上,后槽牙微微收紧。
  照片中那位与闻珏关系暧昧名叫David的“毒虫黑户”,此时此刻就躺在这家私立医院的病房里。
  是宁嘉青将人送来的。
  先前在听完那位黑人服务员的叙述后,宁嘉青仍不死心,执意要见他。
  结果歪打正着,在路边碰见了晕倒的David。男人瘦得颧骨突出,露在外面的手臂淤青斑斑,布着绳索勒出的痕迹,脸烧得锈红晕倒在路边。
  在费耶特街,这样的人比比皆是。隔上半个月,便有毒瘾酗酒的人死在街头,面色匆匆的路人多选择冷漠无视。
  而宁嘉青却不顾是否有传染病,解开厚重粘连的冬衣,直按胸口急救,一直到救护车赶来。
  不能见死不救,韦京年勉强能理解。
  可当宁嘉青替David交了后续所有治疗金,以及设法联系帮对方解决黑户问题时,将他气得眉心直跳。
  恨不得当场买票独自回新加坡,把宁嘉青一人扔在这自己想办法。
  “宁嘉青。”韦京年鲜少叫他全名,皮笑肉不笑地点头,“你的事,我不管了,我彻底不管了。”
  面对好友的怒气,宁嘉青置若罔闻,依旧看着窗外。
  韦京年也无话可说,留下句:“我出去买饭,你也饿了。”
  刚转身还没走几步,宁嘉青叫了声:“京年。”
  他面上稍稍缓和,以为也许回心转意时,结果听见他说:“记得多买一份。”
  韦京年简直要气笑。
  一个小时后,床上的人有了苏醒迹象。
  宁嘉青倚着靠背,低眼看着缓缓睁眼的孱弱男人,湛蓝色的瞳仁映着天花板上的灯光。
  在侧头看到宁嘉青时,茫然的眼睛闪过惊愕,尔后惶惶不安。
  宁嘉青薄唇微启,简要地解释:恰巧碰见他高烧晕倒在路边,送他来了医院,医生诊断为AIDS引发的感染,现已控制住。
  没想到会有人对他这样的人出手相助,受宠若惊地用带着口音的英语表示感谢,并说身上有钱后一定会还医药费。你拿什么还?
  讥讽的话几乎到了嘴边,然而宁嘉青没说出口。
  沉默几秒,瞧着这张枯槁的脸,低声说:“我是闻珏的……家人。”
  宁嘉青的英式发音并无口音,对方却似难以理解这句话。
  然而最终还是理解了,蓝色的眼睛流出眼泪,像大海翻起浪花。
  眼前的男人即使罹受病痛折磨,也能看出混血漂亮的脸。
  因为哭泣小幅度耸动的肩膀,换谁都可能激起怜悯。
  但宁嘉青没有,近乎残忍地告诉他,“闻先生已经结婚,并且和妻子很恩爱。”
  后半句话,多多少少有些杜撰的成分。
  宁嘉青不得不承认,面对这个昔日与闻珏“交情匪浅”的男人。
  他心胸并不宽阔坦荡,隐隐约约期待从对方脸上看到埋怨、愤恨,甚至诅咒。
  不能告诉,却也想告诉闻珏:看吧,你曾经险些放弃一切陪伴守护的人。
  也只念得你的坏处,忘了你的好,对你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可是男人却没有。
  那张虚弱苍白的脸上,反而变得有光彩,小心翼翼地问他:“真的吗?珏有了家庭,有了相爱的妻子。”
  随后自顾自地做了个感谢上主的手势,表情幸福美好,唇角扬着:“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宁嘉青脊背愈发僵直,对方纯洁真挚的眼睛。一瞬间嫉妒堵在胸口,酸涩蔓延到舌根。
  而名义上是闻珏抛弃了对方,宁嘉青却不分青红皂白,声音愈沉:“你现在把自己的身体拖成这幅样子,对得起闻珏吗?”
  男人依然没有愤怒,沉默良久后缓缓颔首。清澈微弱的声音,却又决绝:“我会好好活下去。”
  宁嘉青盯着他,话里不自觉沾上怒意:“活下去为了什么,想再见到闻珏?”
  对方表情一愣,好像明白了这位自称闻珏家人的真正意图。
  他抿了抿唇,摇头说:“您放心,我不会打扰珏的生活。”
  思忖须臾,声音带了些许愧疚:“以前想让他和我一起走,是我太自私了,我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
  “珏他并不想回去,珏……不快乐。”男人眼睛忽地又湿润,微笑着说:“好在珏现在很幸福。”
  胸口的嫉妒无力地化成一摊散沙,被一阵风吹得无影无踪。
  宁嘉青什么都不再说,离开之前告诉对方自己会帮助解决他和他朋友的身份问题。
  他在纸上写下一个谷歌邮箱,放在桌上:“我会代为转达。”
  出门时又停下,头也不回地说:“你可以来见闻珏,只准远远看一眼。”
  韦京年做梦也想不到,当初揣着揭露闻珏丑陋秘闻的心情来到加州,呆了近四十天的时间费劲心力调查,最终竟像一条灰头土脸的败犬夹着尾巴返程。
  十四个小时的航程,韦京年没同宁嘉青讲一句话。而对方也一直沉郁不语,久久望着舷窗外。
  他的确心中有气,又考虑到以后的利益共谋,心想算了。
  韦京年向乘务员要了意式咖啡,递给宁嘉青一杯,轻声说:“飞机离地那刻,该留的已经留在了原地,嘉青,别在毫无意义的人身上用感情。”
  宁嘉青接过咖啡,盯着深色液面里的倒影,“其实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很嫉妒他。”
  这个“他”是谁,不用多问。
  韦京年忽然心累,轻叹一口气,妥协地点了下头,问:“你嫉妒他什么?”
  问这话时,他心里基本上有了答案。
  无非就是有过闻珏的青睐,陪伴等等,这些在他看来都无意义且过于矫情的事情。
  为爱情盲目的人,总把这些当成珍宝,作无病呻吟。
  然而宁嘉青却说,“嫉妒他见过二十岁的闻珏。”
  韦京年微怔,又听他说:“可我不羡慕。”
  宁嘉青喝了口咖啡,再次望向天空,“比起大洋相隔,至少我能与他一同共用晚餐。”
  【作者有话说】
  再有一章回忆就结束了~另外新开了个陆炡的预收,作者栏《今夜入怀》,检察官X入殓师,看炡哥为爱放下身段。
  想看的友友们跪求能给狗子点个收藏!收藏多的话,下本开陆炡的故事,阿里嘎多3Q思密达!
 
 
第67章 不愿让他为难
  爷爷的葬礼办完,遗嘱公示。按照内容,闻珏继承半数股份和家产,正式接管集团。
  闻珏以新任董事的身份,对传统企业模块大刀阔斧改革,仅三年时间将市值提升五个点。
  后拓展东南亚业务,以新加坡为锚点,为方便管理,他也因此移居新加坡。
  二十五岁时,按照父亲意愿与宁甯交往。二十九岁时,闻珏与宁甯正式登记结婚。
  对于宁家的人,闻珏并不需要耗费太多心力。人性本有优缺点,这家人整体而言善大于恶。
  整个家族的当家人宁江色厉内荏,思想受时代限制,从区别对待子女可见一斑。
  他的妻子,宁甯。外人来看作为女性,未免骄横强势。其实果敢利落,内心不失柔软。……差点忘了,还有一位。
  宁家的小儿子,一个出身不太体面的私生子。
  闻珏还未与宁甯确定关系时,在酒桌上偶尔听到风言风语。
  说宁江想儿子想疯了,竟和厨娘搞出个私生子。原配夫人死了没两年,就将人认回。
  包括宁甯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也颇有微词。
  等闻珏亲眼见到这位十六七岁的少年,比预想中更为内敛懂事。
  恍惚间,竟觉得有点像十年前的自己。
  等渐渐相熟,闻珏才发觉完全不像。
  宁嘉青更像一株冬青科的枸骨,远远看去叶片厚革圆润,伸手去摸才知道边缘布着尖硬刺齿。
  而自己,哪有他这样讨喜可爱。
  闻珏面对不同的人,调整不同的表情。工作也算得心应手,并无太多难事,唯一的烦恼是父亲催促夫妇俩要一个孩子。
  这是他唯一未妥协的事情,世上有他一个就够了,不要有人再来受苦。
  往后的五年里,闻珏的生活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直到那件事有了线索,打破了表面风平浪静的日子。
  他来新加坡的目的之一——铲平那座用无数年轻美好的躯体化成鲜血淋漓的烂肉,堆成财富与权力的高山。
  当柳盛龙相关字眼现在宁甯的报道里,闻珏有把握这件案子将公之于众,短期内便会结束。
  他和宁甯的关系摆在这里,追溯到闻珏这里也是意料之中。
  期间明里暗里的施压,都被闻珏轻松化解。想阻止自己,无非只有让他消失一条路可走。
  可柳方没料到,闻珏根本不怕死。
  而闻珏也没想到,先走一步的人会是阿暹。
  晚宴结束后,闻珏接到一通未知来电。
  对方是谁不重要,只告诉他阿暹已确认死亡。
  吞服和注射过量毒品对身体的侵蚀,比阿暹遭受侵害以及毒瘾发作时的表情更让人痛苦。
  最后告诉闻珏,如果不是他,组织不会注意到这滩早就被弃掉的垃圾。……直到电话被强制切断,闻珏的表情也并无太大变化,只是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然而内心像有一座宫殿,很早被白蚁啃噬。
  经年累月,好是悬悬,终于在此刻轰然倾倒,化成一地细沙。
  可他外表依旧富丽堂皇,甚至像往常一样微笑着谢过替他打伞的门童。
  今夜的雨很大,闷雷阵阵,风也怆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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