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九毫无防备地被主人困住,禁锢,热烫的手在他面颊掐着,传递火热,也有着痛。
“....主、主人.....”
灯火幽暗,主人的脸随着烛火若隐若现,目光直白狂热,如猎豹锁定猎物时的凶狠,要将他拆骨入腹的吃了。
好凶!
玄九浑身僵硬不敢动弹。
片刻,玄九终于忍不住,羞赧道:“主..主人,属下....去找.....”
见九方质没反应,玄九覆上他的手,却不敢用半点力气,好像轻轻贴着,明明是想拉开的,此刻却更似投怀送抱。
玄九吓了一跳,主人单手将他抱扛了起来,好似小孩的抱法。
“主人!”玄九这下真怕了,手在九方质肩膀上轻轻推拒。
哪想竟挨了打,整个人都僵硬了。
“乖一点。”九方质嘶哑低沉的嗓音,透着不满。
玄九被摔到床榻上,心砰砰都快跳出胸膛了,背后的伤口受了撞击,一时疼得他直冒冷汗,咬紧了牙才没出声。
九方质一顿,将玄九翻了过去。
手在伤口边缘徘徊,没有了刚才的急躁,感受到玄九颤抖的身子,良久,叹了口气。
“本座又不是什么登徒浪子,你怕什么?”
可话一出口,九方质又后悔,他跟一个暗卫解释什么?
玄九却是仍恐惧着不能自拔,主人不喜欢男人。倘若今夜主人用了他,那他怕是不能再留在主子身边了,他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怎么能什么都没完成就去死?
下边一凉,玄九吓得爬出一步,可马上又被拽着脚踝。
“罢了,腿。”
玄九欲哭无泪,这辈子差点交待在这里。
然九方质是不够的,后又让被吓昏了头,双腿害怕得颤颤发软的玄九去打水。
玄九如临大敌般逃跑,过了许久才打水进来,正碰见九方质在疏解,耳根子红得头也不敢抬,莫名的心觉羞愧。
翌日,九方质醒来,看见玄九缩成一团守在殿门外时,心中莫名生出一团火气。
“滚进来。”
玄九被主人冰冷的语气吓到,立马清醒过来。
还没等他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主人先行开口道:“衣服脱了。”
玄九听到命令,又心生恐惧起来,眼睛滴溜圆地看着九方质。
可见主人面色不虞,冷若冰霜的样子,玄九不敢违令。
第16章 九方质沉默
玄九褪了上衫,瞧见九方质瞟了他一眼,面上犹豫,但还是慢慢踏上软床,端好跪坐,低垂着头,好一副乖巧的,任君处置的模样。
“趴下,本座看看你的伤。”
玄九再次震惊,抬起头与主人对视,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玄九赤着半身,乖乖趴好,九方质便转身去拿药了。
忽然有人敲了门,等都没等就直接推门而入了,玄九一惊,想要起身穿衣,没想一转头正碰了个着。
玄五脚步都僵了,瞧见玄九躺在主人的床榻上,而主人穿着亵衣正从旁边走出来,手里还拿着白色的小瓷瓶。
?!!!!惊天劈地泣鬼神,玄五脑袋炸了一道雷,丢下一句:“属下鲁莽!”便转而溜了出去,比来时不知快了多少倍。
玄九尴尬极了,九方质抚到他肩膀上,将他往下压老实了。
“主人.....”
“嗯。”
他仔仔细细得给玄九上药,“叫你出去办点事,每次都要给本座带些伤回来?”九方质语气不善。
“属下.....下次会注意的。”玄九不知如何解释,只能说这样苍白无力的话。
“情况如何?”
玄九想要起身,又被九方质按下,且被瞪了一眼,人立马乖巧不动了。
“樰凌楼已解决,当日在外做任务的杀手属下也已派人追杀。”
玄九想了想,“还有一个少年杀手属下未能得手,目前还在寻找之中。”
九方质问道:“他伤的?”
玄九愣了一下,点了下头:“是。”
“日后再杀干净。”
“属下明白!”
“有些重要的账本还在属下那,属下待会给主人送到书房。除此之外,属下还去了一趟青山宗。”
“有何发现?”
玄九微微转头看着九方质认真帮他上药的神色,冷肃寡淡,可手下的动作却很轻柔。
主人的睫毛,很长。
九方质见他不答,抬眼觑他,正撞了个着。
玄九无意识的浑身一抖,赶忙收回视线,眼睛盯着枕头,耳朵却悄悄的红了。
九方质心中微动,好像软了一角,微微勾起一笑。
“...樰凌楼有接过月乐宗的截杀令,青山宗为直接下令者。属下出樰凌楼后,即刻遭到暗杀,后又去了青山宗,遇着一伙人,身手不凡,不似江湖中人。属下在许摇光的内室发现一面暗墙,暗墙中的盒子装着一枚令牌与御赐玛瑙。”
“东西可带来了?”九方质拿帕子擦了擦手。
“带来了。”玄九拿出令牌和玛瑙。
九方质接过,看都没看一眼,“等药干了再动。”
“是!属下.....谢主人恩典。”
玄五一路乱闯,正撞上刚开门的玄一。
“毛毛躁躁!怎么了?”玄一揉了揉被撞的胸口。
玄五撞得鼻根通红,捂着鼻子沉默半晌才道:“玄、玄九!”
玄一以为玄九出了事,顿时面色不好了,“玄九怎么了?”说着便往外走。
没想听了玄五的话,脚下一踉跄差点被在石阶上摔了。
“你说什么?!”玄一猛地回头。
玄五大喊:“玄九在主子床上!”
玄一僵得跟石像一样,一时不敢相信。
玄五欲哭无泪,本来觉着自己一向成熟稳重,从不坏事,没想今日就搅了主子的好事,不知要被主子怎样记恨搓磨。
一回头,玄二玄三玄十也站在后头僵住了。
玄三瞠目结舌,嘴张得老大。
玄二明显也不好了,透露出点担忧的神色。
而玄十还小,即使出任务也未进过什么烟花场所,第一个开口打破僵局:“九哥受伤了吗?”
玄五嘴巴张合,不知说什么,最终扭头就跑了,像是去避难。
玄一与玄二对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地跑到主人殿前守着,留下玄三与玄十面面相觑。
他们没蹲多久,玄九就推门出来了,看起来行动有点受限。
玄一看着脸都白了,还是玄二出去将玄九拉来。
玄二开门见山:“你在主人床上?”
玄九当即闹了个大红脸,这羞赧的反应让玄一差点没当场背过去。
玄九知弟兄们误会了,马上解释着主人为自己上药的事儿。
玄一这才慢慢恢复些血色,可也担忧着是什么样的伤竟让主子亲自替暗卫上药。
玄九打马虎眼说自己没事,惹得玄一叹了口气,玄二这冰山脸虽也还有些担心,但比刚才是好多了。
回去后,玄一找到人,把玄五暴打了一顿,得亏玄三和玄十拉着,才没让玄五去见祖宗。
九方质来到菁阁,许韵依正坐在镜前梳妆打扮。
“九方哥哥。”许韵依柔声细语。
九方质道:“不再多睡会?昨晚累着了吧?”
许韵依面颊泛红,羞赧地低头梳发,“九方哥哥惯会取笑我。”
旁边的女婢都识相的给主子们腾出二人空间。
九方质过去接过许韵依手中的梳子,“待会莫忘了去给姑姑请安,她也给你备了份礼。”
话罢,九方质从袖口中拿出一小锦盒,为她插上玉簪。
许韵依抚上九方质的手,“九方哥哥,谢谢你,能嫁给你,是韵依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九方质面色柔和,任由许韵依依偎。
因着玄九身上的伤,九方质没有让他值班。
玄五刚被玄一打了顿狠的,还没歇一会就被主子叫到议书殿跪着。
玄一在一旁给主子倒茶,“主人。”
“玄五?”九方质唤道。
玄五立刻磕头道:“主子恕罪!属下....属下不是故意的!属下鲁莽!”
九方质抬头瞟了一眼,暗卫黑乎乎的脑袋已经磕出血了,害怕和恐惧将他占满,手也抖得不像样。
玄一也透出紧张,手心冒汗。
他的下属们,都很怕他。
前世他并未将暗卫们的性命放在眼里,在他的棋局中,暗卫是他的卒,而他还有无数个卒,如此微不足道,投出去几个也算不了什么。
可局末,他竟将最后一枚回生丹给了一个暗卫。
人到绝境,才知什么东西是自己能把握住的,也知晓什么是不属于自己的,即使它曾离你这样的近,但奋力一抓,却只得一场空,跌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他仍野心勃勃,然上天给他机遇重走一遭,他定不会再乱花迷眼。
九方质良久的沉默让两个暗卫心中更惧。
第17章 捞鱼
“自去刑堂领二百灰鞭。”
玄五和玄一明显都愣了,就这?
主子是转性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了?!刚成亲的男人,都这样温柔吗?
不等玄五反应过来,玄一先行跪地:“属下替玄五谢过主子!”
玄五见玄一都跪下了,磕得更重了,“谢主人!”
暗卫楼阁内,玄九总不能闲,此刻传信给玄六。
本不应是这时候找玄六的,可这一世许多事情都提前发生,态势有异,他不知道玄六是在哪救的人,但总得问问。
若玄六告诉他,他就算是得罪玄六,也要将人杀了,绝不会再给他入宗门的机会。
“九哥!”
玄九刚回头就看见个圆乎乎的毛绒脑袋朝自己撞来,本能出手防御。
玄十动作更快,矮身冲入玄九怀里,强大的冲击力差点让玄九吐出口老血,背后的伤隐隐作痛。
玄三嘴角上扬,眉开眼笑,“接着!”
玄九接住玄三扔过来的一包糖,“没事干?”
玄十拧眉道:“九哥,明明我和三哥刚回来,哪里没事干?”
玄三道:“听说几个月前青山宗附属门派都被灭得一干二净,连条狗都没放过,搞得其他小宗门人心惶惶,派了门使来求见宗主。”说着,玄三还往玄九后背瞧了一眼,见玄九没什么反应,才放心着了。
“我和三哥将各路门使都探查了一遍,手脚不干净想耍小聪明的都在半路被我们截下送回去了,干这一出可比杀人累多了!”
玄九拆了糖,玄十就拿一双水润润的眼睛无辜地望着他。
玄三过去拍他后脑勺,“还吃,路上不够你吃饱的?以后你媳妇牙口都比你好!”
“唔,三哥!”
玄九心下了然,塞了糖给玄十。
当初那些小门派狗仗人势,在月乐宗一朝落魄时没少嘲弄,甚至有人扬言要九方质陪睡几晚,气得暗卫们私下直捣黄龙将他们一锅端了。
恰好那时主人身边的暗卫少了,调虎离山,玄三一人顶着几十个暗手的刺杀,伤得颇重,命都快交待了,还好有主人一直拿药吊着,最后遇上一个巫医,也就是先前回崖山带回来那个女医,将玄三给救了。
不过也就是那次,玄三脸上落了伤。
“九哥,你发什么呆呢?听一哥说后花园小湖里养了鱼,咱去看看?”
三人一齐来到后花园,果真湖里养了新红鲤。
玄十撸起袖子就要下手,怎料玄三和玄九一人抓着他一只手。
“怕是主子新养的,你想干嘛?”玄三正色道。
“就一条,主子不会发现的!”玄十小声道。
玄十在八岁便被挑选为暗卫了,但由于年纪最小,常由几个哥哥带着,哄着,主子也只给些简单的任务,故而养了些小性子,初生牛犊不怕虎。
玄九道:“若是让主子发现了,保不齐如何罚你。”
“大人们不必拘谨,若是想吃,叫人捞几条便是。”
三人闻声回头,许韵依不知何时站在他们身后。
玄九顿时面色不善,玄三见状微微上前遮住玄九的视线,行礼道:“属下见过夫人。这鱼是主子养的,属下们不敢逾越碰主子的东西。”
玄十是第一次见许韵依,跟着玄三行礼,眼里满是好奇。
许韵依微笑道:“暗卫大人客气了,秋日里木芙蓉开得甚美,我便常来这走动,前日不过是看湖子太空了些,想养些鱼虾瞧瞧,宗主大人才叫人过来添上。”
说罢,许韵依身后的几个侍卫就上前撸了袖子,下池子捉鱼去了。
玄三想着,原是这女人要养,那白得来的便宜,不吃白不吃。
“那属下便谢过夫人了。”玄三道。
许韵依从容得点了头,又望了望从始至终呆得跟木头一样的玄九,道:“这位大人是身子不适吗?”
玄九这才又冷不防抬头觑许韵依,强压下不爽,冷声道:“是。属下伤病复发,先行告退。”
玄十显然没见过玄九这副模样,眼睛眨老半天,满是疑惑。
许韵依笑容明显僵了一下,复又装作无事,道:“那便下去休息吧。”同时攥紧了帕子。
玄三自觉尴尬,赔着笑脸,拿了鱼就拉着玄十溜了。
玄一带着玄五回来的时候,玄三正和玄十烤着鱼。
“哪来的鱼?”玄一问道。
“后花园小湖里的。”玄十吃得满嘴油。
玄一变了脸色,“你们动了湖里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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