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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已准备好，闭上了眼，暗暗期待着，没想最后九方质还是将她推开，惹得她一声惊呼。
“韵依，本座.....先走了。”
九方质仿佛真的控制不住般，脚下略显虚浮，许韵依来不及将人拦住，只气得原地跺脚。
“好你个九方质！”
出了菁阁，玄九现身将九方质带回殿中。
踏入殿门那一刻，原本还脚下不稳，略显狼狈的九方质马上变回淡漠冷静的模样。
他随手丢下那锦盒，疲倦地往美人榻上一躺，呼出一口气。
玄九望着那熟悉的锦盒半晌，慢慢道：“主人，现下要拿雌蛊如何？”
九方质抬眼看向跪地的玄九。
只见暗卫脸颊微红，刚才近身呼出的气息，竟是比他这装出来的还热些，带他进来时，明显晃了身子，醉了？
见九方质许久不答，玄九疑惑地抬头看去，“主人？”没想正撞上九方质的视线，玄九立即又将头低下了。
耳边炸起主人的笑声，玄九只觉得耳朵发烫。
主人....在笑他吗？
“雌蛊的力量已然被削弱，可有可无。”
玄九不解，“那双情蛊还有何作用？”
九方质看着眼前呆愣的青年，难得耐心道：“双情蛊性温，雄蛊于练阳功之人，可促经脉修复，蕴化内经。雌蛊与雄蛊相容，自是成大用之功，但若雌蛊未能与雄蛊相近，则雌蛊反伤内经，毁道损脉。”
“雌蛊，有则最好，无则也罢。”
见玄九眨了眨眼，好似不甚理解，九方质知他脑袋迷糊，也未指望他能给出什么反应来，“下去吧。”
玄九听到主人的命令，下意识起身，只觉眼前地动山摇，摇得身子都不太稳当了。
主人刚才说、雌蛊，可以和雄蛊相容，是吗？会有大的功效。
所以，若有雌蛊，对主人的功法，是大有帮助的。
谁能身有雌蛊？许韵依？
不行！她是奸贼，她要害主人！
玄九脑袋一激灵，他可以帮主人。
对，没错！他可以帮到主人的，他不会背叛主人，他会对主人忠心。雌蛊只有在他身上，他才能放心！
于是，玄九走到九方质面前，在主人的目光注视下，伸手打开了那锦盒，并将手伸了进去。
雌蛊察觉到有宿主靠近，当即融入玄九的骨血之中。
雌蛊力量虽薄弱，但也是头一次接近宿主，吸食宿主的血液，不像九方质，早早地让雄蛊认血，才不会让雄蛊在进入体内时有何反应。
然玄九不同，本就因一杯酒而有些醉了脑袋，在此刻变得更不灵光了。
可怜的暗卫，并不知可以用内力压制，只无力地重新跪回地上，茫然无措。
九方质看着骤然软倒在地的玄九，幽暗不明地目光仿佛要将玄九戳出个洞来。
“玄九。”
他知道这傻暗卫会这样做，只是......
玄九哼唧一声。
“...属下.....”
于是，本想将人送回暗卫阁楼的九方质，又变了想法。
他一把将暗卫捞起，走向浴池。
还在晕乎中的暗卫猝不及防地被一把抱起，惊慌间泄了声响，又立马噤声，任由主人将他扛起。
他被带到汤池边时，直接被丢入水中。
玄九循着求生的本能从水面浮出，再回头看见主人已经在更衣了。
主人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将他丢在汤池里，是要他....自行解决。
可怜的暗卫，要他在主人面前造次，他是真没这个胆子。
九方质拿了本书来看，但许久，都未听见接下来的声响。
九方质赤裸着双脚向汤池走去，只见暗卫趴在池边，期期艾艾地叫着他：“主人.....”
暗卫平日冷肃的面容，早就软得不像样了，似渴望被疼爱的幼儿，浑然就是一副醉态。
然走近，更能看清他泛红的脸庞，也不完全是因为醉。
傻傻的暗卫，只会呆呆地看着主人罢了，除此之外，他还会做什么呢？
前世死得太惨，太令人悲哀，傻暗卫的理智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去，哪里顾得上在主人面前的什么尊卑，什么体面，浸在主子的浴池里就呆呆地流泪，好像经历了什么偌大的苦楚，惨绝人寰的酷刑。
然，暗卫上辈子不就是受了这样的折磨才死去的吗？
他哭，是对的。
第12章 坏主人
“玄九。”
玄九颤了颤，这一声好像惊醒了他早飞不见的神智，连哭都不哭了。
主人白皙的脚就在眼前，呼吸间，玄九觉得脸上一凉。
主人的足覆上他滚烫的面颊，“玄九，给你找个女人罢？”
玄九不回九方质的话。
“嗯？”九方质兴味来临，尾音上挑。
主人的气息。
“不、不要....”
暗卫戒酒戒色，他、不能坏规矩。
想到主人就在身旁，还离得那样近，玄九水下的手也不敢碰了，颤颤巍巍得露出水面。
“不要？”九方质将玄九的小心思拿捏得透彻，一点面子也没留，直接踢了玄九刚出水面的手。
玄九吓得更厉害了，有种做坏事被抓的羞耻感，眼底更湿润了。
九方质打量着玄九，逗弄的兴致愈盛，“是不要女人，那男人？”
玄九瞪大了眼睛看着主人，眼里似有惊恐，又含困惑，嘴动了半天，竟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九方质颇感有趣，摘下他的面罩，坏坏地问道：“玄九，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
玄九连情热也顾不上了，直直地望着九方质，不知想到什么，脸颊更红了。
可很快又霎白了小脸。
可主人说他不喜欢男人啊。
但，玄九自己也不喜欢，玄九想不明白了。
九方质看着一下羞红脸，马上又血色净褪的傻暗卫，笑了几声，带着暗卫的手入水面。
“.....！主人！”
可忠心耿耿的暗卫怎么敢违抗主人，硬是压下了自己所有本能的挣扎。
然这种事情还是让玄九臊得昏了头，没得逃，就一个劲儿的往九方质的怀里钻，不愿出声。
动作间被玄九影响，竟也失了分寸，一把将暗卫从水里捞了出来，力道不减，惹得玄九呼出声响，是疼的。
玄九松了一直攥在手心的衣裳，只是呼吸还不稳畅，被吓的，头也不敢抬。
九方质声音微哑，是猎人布下的陷阱，“玄九，真不要？”
理智尚在，玄九早被羞耻蒙了心，摇头拒绝，好似又怕主人问那个问题，“....都、都不要....属下、不..”
玄九的声音低了下去，到最后已经快听不清了。
“什么？”
玄九颤颤含混道：“..不敢。”
九方质倒是一愣，哈哈大笑。
最后玄九还被九方质多调侃了几句，臊得他恨不得马上钻到地缝里去，一句话也不肯多说了，才笑着放他离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玄九也时时跟在主人身边，每当许韵依给九方质送来吃食时，玄九总会以各种理由出来打搅，惹得其他暗卫们也不禁多问几句。
玄六不常在主人跟前，但次次都能碰见玄九出来搅和。
“你逾矩多次，该罚。”
玄六不喜苟笑，严声厉色的。
玄三最怕玄六，看着玄九拦下的参汤，不敢多言。
玄二却看得真切，直言道：“若是主人真要罚，玄九活不到现在，只怕是主人本也默许这样的做法。”
“主人不喜欢侧夫人？”玄六疑惑道。
“不清楚，这哪是这么好猜的，但玄九胆大包天这么多回，主人定是知道的，既没罚咱们，那便是默许了吧。”玄三一颗接一颗地吃着枣子，嘴里可忙着。
玄二看了一眼，伸出手掌在玄三嘴边。
“咋子？”玄三挤得腮帮子鼓鼓。
“吐核。”玄二面无表情道。
众暗卫弟兄一齐看向玄三，一时空气都静止了。
玄三：“.........”
玄一看了玄二一眼，又看了看玄三慢慢憋红的脸，道：“怕你噎着。”
玄九重新打开话匣子，“许韵依心思难测，玄二也中过她的招，其心有异，主人应该也是知道的。”所以默许了他这样做。
“你中过招？”玄一问道。
玄二表情变得不太自然，“嗯。”
众人面色凝重，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玄三拍了板子，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掩谁？”
玄五推门而入，看了玄三一眼，又看玄九：“主人唤你。”
玄九点点头，一溜烟就没影了。
“这兔子跑恁快嘞？”玄三望着玄九最后一抹背影。
玄五拍了下玄三的头，“饿死鬼投胎？”
玄三被拍得脑子都歪了，差点没吐出来，不满得往回瞪玄五。
玄五见他不服，又要抬手，可看玄二面无表情地也将目光转向他这边，不自觉地又将手放下了，讪讪的坐到玄一旁边喝茶去了。
玄九来到书房前，听到主人在与他人谈事，并没有进去。
“宗主，要择何日大婚？”
“六月十三是个好日子。”
“这一切都已准备妥当，不宜再迟了。”
“........”
九方质打断众长老，下令允道：“就六月十三吧。”
九方虞心知九方质对许韵依无意，刚才未曾开口，这时倒领着人，起身道：“那便开始动身吧，散了吧。”
看着众长老鱼贯而出，玄九静默片刻才现身进去。
“主人。”
九方质头也未抬，“想出去吗？”
“本座需要人在外办事，或许三五个月也不曾能回来一次，玄九，你想去吗？”
主人问的话，比前世早了。
前世他跪在这里，听见主人需要暗卫出远门办事的要求，义不容辞地领了命，从此在外奔波，只能递消息给主人，鲜少能回宗门见主人一面。
长久以往，他并不能知晓主人近况。
等他在外三年，突然收到有人要对主人不利的消息，想要往回赶时，主人已经深中剧毒，无力回天了。
如今重来一世，他怎敢再离开主人？
玄九掷声震地：“属下不愿。”
听见主人搁笔的声音，尽管玄九已经做好了被主人严惩的准备，还是忍不住心跳加快。
九方质扔下一枚亲物，上头刻着质字。“那就去探清近两年樰凌楼所接的任务，还要知道这任务背后是谁下的令。”
玄九怔愣了一下，随即回复道。
“是！属下领命！”
第13章 樰凌楼
玄九换了身行头，简单收拾了行囊，半夜便出发了。
樰凌楼作为江湖上最负盛名的杀手组织，前世暗中给九方质下了不少绊子。
玄九这一来，就没打算让樰凌楼再有生路了。
“何人？”
值守的男人话音刚落，便听见刀剑入肉的声音，他甚至来不及痛叫出声，便被一刀抹了脖子。
夜色朦胧，楼阁之下，玄九一手提剑，一手将人头扔去。
刹那间，楼阁中飞出几道身影。
暗剑利器来袭，玄九飞转身子，手下招式比常年混迹江湖，做杀人买卖的杀手更为狠辣，处处断骨溅血，干脆利落。
樰凌楼虽身处江湖，但总低调行事，从未招惹什么宿敌仇家。
“何人来此，报上名来！”
玄九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管杀手们的神色如何，只管手中的利剑能不能下一秒要砍到哪里。
楼阁门前血流成河，残肢断臂散落一地。
玄九踏入楼内，正见一面戴纱巾的女子。
“阁下何故如此草杀我樰凌楼的人，樰凌楼一不与宗门往来，二不与人嚣张结怨，阁下与樰凌楼，何能有仇？”
玄九面色冷淡，眼中凌厉，冷声道：“我要樰凌楼近几年做的买卖账本。”
樰凌楼作为杀手组织，雇主的保密信息做得极好，这不亚于要生死簿，若是真拿出来了，那樰凌楼在江湖上也不用混了。
“阁下好大的口气，我樰凌楼是做生意的，做生意就要讲规矩，若是今日将这账本交给阁下，樰凌楼便不用再谋生计了。”
废话不多说，玄九提剑便冲，内力瞬然而爆，楼主张雪后退几步转身换位。
刚开始还能接下玄九几招，奈何玄九步步紧逼，几个回合下来便有些吃不消了。
张雪微颤着手，拿出骨哨一吹。
须臾，楼阁之上传来脚步声。
樰凌楼各大杀手现身，玄九毫不畏惧，这些人不过是前世的手下败将。
玄九用内力将楼门封住，势必不叫任何人逃生。
三大红衣女子提剑而上，玄九正面对付。
面对楼上放暗箭的黑手，玄九于飞身躲剑之际现出炎煌暗花，手指轻微一转，花瓣间射出十几只毒针。
“炎煌暗花？”张雪蹙眉道。
江湖上有名的月乐宗暗卫，其招各有特点，杀人不见血，无人能生还。
张雪血色尽褪，知道今夜难逃。
玄九瞟了她一眼，提点道：“识相些将账本交出来，或许还能给你留几个人。”
炎煌暗花一出，久混江湖的杀手们也都知晓了玄九的来历，面露各色。
仓惶间，玄九发力拧招将其中一名艳杀开膛破肚，并且不断推着剑将人往后拉，另一艳杀不敌，跌落时也被刀剑所伤，一齐串在玄九的剑上，直推入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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