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明春换了茶。
“本座不过是与魏小侯爷您做个交易，自然要履行承诺。”
“交易？我与你何时做过交易？”
“现在。”
“........”
好家伙，这老狐狸是给他下了套，让他自个儿钻进来呢！
天月一直在一旁候着，手握剑柄，当然，不可忽视的，玄九与玄四也在暗处，时刻盯着他的动作。
“九方宗主要做什么交易，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真真是折煞我了。”
“嗯。”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温向烛，要杀你。”
魏知然吸了口气，强颜欢笑道：“这我自然知道，九方宗主要替他跟我赔罪么？”
第111章 是坏玄九
九方质抬起黑漆漆的眸子，透着冷鸷，含着心计，嘴角扬起微笑，缓声道：“杀了他。”
魏知然嘴角僵硬一瞬，质问道：“杀了谁，你的师弟？”
“是。”
“九方宗主，倒真是心狠，连自己的师弟都不放过。”
九方质回讽道：“不心狠，你也到不了这儿。”
“九方宗主费尽心思让我上门，只是为了做这个交易？”
“自然。”
“那我现在出去了，不做这笔生意，又当如何？”
“玄七不会再跟着你。”
魏知然放下茶，直截了当问道：“你要什么？”
九方质抬眸，不语。
这是要他自己双手奉上，看看能拿出多少。
魏知然再次吸了口气，内心极其不爽，但却真就无可奈何，让人算计到这一步，哪里是他能选的？
“天月。”
天月应声，拿出木盒子，打开来看，是保存完好的高山水花。
九方质重展笑意，玄四现身接过。
“希望宗主能信守承诺。”这话，魏知然几乎是咬着牙说的，起身愤然离去。
高山水花，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九方质手中。
玄四接到主子眼神示意，低头退下。
玄九看到主人放松背靠，于是现身，“主人。”
腰身被大手一揽，下一秒，玄九已然坐到主人腿上。
“主人要高山水花？”绕了这么大一圈。
“嗯。”
九方质就喜欢揉捏他的乖玄九，含着他的耳朵，时不时深吸着嗅闻几口，看起来饿极了。
玄九想和主人谈正事，面上羞赧，推着主人的下巴拒绝，“主人，谈正事......”
“嗯？亲亲我们玄九，不算正事吗？”
“抱我们玄九也是正事啊，不然，我们玄九会不开心的。”
“没有......不算。”
九方质偏坏，捉了玄九想要隐藏起来的脸蛋，一副欲羞还遮的模样。
“没有？不算，怎么不算？我们玄九好挑的，哭唧唧的时候就求着主人抱，不抱还不开心，要让主人抱重点，抱重了，又嫌疼，这么娇气，怎么好当一个暗卫呢？”
“这么娇气，不要当暗卫了吧，过来给主人当夫人，才是娇宝宝玄九适合的呀，对不对？”
玄九心跳得很快，无论多少次，他都会被主人撩得面红耳赤，他就是抗拒不了主人。
“嗯？怎么不说话，是不喜欢主人吗？还是说，在主人面前走神，想着别人？”
玄九抬眸觑向主人，心一横，双手攀上主人的脖子，用力往下拉，将自己送到虎口，蜻蜓点水一吻，道：“喜欢。”
只是喜欢怎么够？他贪心，不仅仅要玄九的喜欢。
“嗯，只是喜欢吗？”
恋人的眼神相接，是一场情深的向往，一番情意的碰撞，一次不带他欲的亲密。
玄九简直要为之醉酒，迷了神经，丢了心神，一心一意浸在主人的怀抱之中，每句话，每个字，都是滚了蜜的温柔。
“爱，爱主人，爱到要疯了。”
正是春季，万物萌芽之时，然他们的苍天大树早已结果，所谓春雨，不过是来给他们多些滋养，叫果实开得更好，更饱。
得到一个好收成。
气氛很好，但玄九还是关注着那点子事，一把将主人的嘴堵住，捂得严实，红着脸，勉强要装出一副正色，道：“主人为何还要高山水花？”
九方质睁开眼，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无奈榆木暗卫，暗暗咬牙，舔了暗卫的掌心，又捉了手，不让逃，十指相扣，提着轻咬手腕，留下痕迹，怨嗔道：“不懂风情。”
玄九看着手腕上的痕迹，又望向主人，微微撤手，施了点力，“主人不说，就不给咬。”
见主人深看着他，好似没反应？
玄九心下一念，打算故技重施，猛得就松开抱着主人的另一只手，又一甩，腰身后仰向下，连头都不护，就要仰摔在地。
九方质几乎是倒吸了口气，快速倾身将人捞回来，大手还护着暗卫的脑袋。
坏玄九！用这种方式来吓他的主人！
软肉被狠狠打了一下，凌厉破空，痛麻十足。
九方质黑了脸，捉回暗卫，牢牢锢在怀里，不容他再淘气，凶道：“胆子大了？”
见主人面色不虞，玄九双手微曲握拳，攀到主人锁骨处，嗯了一声，瞬间乖了。
他就曾想过，玄九打不得骂不得凶不得。
“不准用这种方式，伤到自己怎么办？会疼的。”
玄九仰头亲了九方质一口，弱弱回应道：“不会的。”
九方质哪里舍得凶他，又温声细语的跟他讲，“要是我没及时抓住，你怕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不会护住自己，就是要在我面前摔一摔，叫我心软，让我心疼，什么都告诉你，用小伤来换自己想知道的事，好像很值？”
玄九也会无奈，主人太通透，什么都懂也不是什么好事。
手腕一痛，被咬出血迹，玄九没忍住痛哼了一声，也有点惊讶。
九方质托着暗卫的脑袋，眼底幽深，藏着几分危险，眸光闪烁，望进玄九那双纯澈的浅眸，语气不变，“不珍爱自己的玄九，是要受罚的。”
玄九心底油然生出些另类情绪，不是恐惧，不是害怕，而是隐隐难言的喜悦，带着几分刺激感，叫他居然因着主人这句警告的话而含了几分兴奋，他不自觉浑身一颤。
他有病，也有点疯。
“怕了？”九方质没有错过的玄九的任何反应。
暗卫怎么会怕，他为此感到异常愉悦，莞尔一笑，在主人的注视下，覆盖住主人刚留下的痕迹，用力一咬，重新给男人看，像是得到战利品的炫耀，目光炯炯，轻声应道：“好。”
“小疯子。”
九方质很坏，可他的玄九，亦是藏着点疯，很凶狠，他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彼此般配。
“明春。”
叫明春干什么？
甚至不用多说，明春亦能懂，直接带着药，拿进来，低头垂下视线，只看着地板，又缓缓退下。
九方质舐尽玄九腕上的红珠，眼底含满警告意味，认真上药。
玄九还要发问，“可以留下。”
九方质再抬眸，“舍不得。”
玄九身上的伤疤已经够多了，怎么再能舍得他留下一点点疤痕呢，该好好疼爱珍视才是。
第112章 玄九怕苦
玄九笑意愈盛，忍不住再亲了主人一口，甜甜应了一声，“嗯，喜欢主人。”
九方质唇角弯起，眉眼含情，轻轻在玄九手指落下怜惜的吻，谑道：“我们木头阿九也会开花。”
“高山水花，精华草，再加上其他东西，可以制几枚与回生丹相似的药剂。”
“手里终是要握着些令别人垂涎的宝物，不管真假，能掩人耳目便好，才更安稳些。”
“与魏知然做交易？”
九方质手捏上暗卫的后颈，应道：“或许是吧。”
结局如何，还不得而知，只盼不要再出差错。
“玄四。”
玄四在殿外窗口处现身，对着里头道：“主人？”
玄四没进来，为何？他当然知道。
面薄的玄九，都是要感到难为情，羞赧着不好意思，刚才的举动，不知让玄四听去多少。
九方质掐捏着暗卫劲瘦有力的腰肢，吩咐道：“传信给净空，本座后日启程去他那游玩几日。”
“是。”
“主人...要去游玩？”这个节骨眼？
九方质璨然扬笑，“带我们玄九出去玩玩，别闷坏了。”
玄九羞赧低下头，解释道：“不闷的......”
跟主人在一起，怎么会闷。
恍然身子一轻，暗卫被提抱了起来，放躺到桌案上。
九方质扫落一应笔墨，连文卷阅务也不管，径自撒落在地。
明春听到动静，敲了敲门，疑问道：“宗主？”
玄九生怕人进来，双手撑着主人要倾身下来的胸膛，又扯了主人前襟一处，眸子里即刻带了几分慌乱无措。
“明春。”
“奴婢在。”
九方质坏笑，“药熬好了吗？”
玄九顿时瞪大了眼，怕明春端药进来，快速拿起边沿的面罩戴上，腰一扭，翻过身就想跑上房梁。
九方质眼疾手快，一把将暗卫的腰带提住，揪着往回扯，同时一手撑在桌案，俯身凑到玄九耳畔，语气暧昧，“阿九，你跑什么？”
“回宗主，快好了。”
明春的声音在外响起，也像是给玄九暂时吃了颗定心丸，还好，还好，若是马上送进来.......
那真是恨不得一头撞死过去，别再见人的好！
“半个时辰后送去寝殿。”
“是。”
玄九欲哭无泪，“主人.......”
九方质故作不知，“嗯？”
“.......”
其实主人真的很过分。
可怜的玄九，他主人只是吓一吓罢了，没想真就吃了他。
“会作画吗？”
玄九侧头回眸，摇摇头，暗卫不需要会这个，识几个字会看线报传消息便好。
“那我教你，教教我们玄九，怎样作画。”最后一句说得别有深意。
玄九等了又等，看主人拿起览阅批红的笔，眼神直勾勾的，笑得令人发慌，不由心底一颤。
说是半个时辰，也就真是半个时辰，回到寝殿洗干净时，药也端过来了，那味，越来越苦了，令人难以下咽。
玄九下意识脑袋后退，面上不显，却也有些抗拒。
九方质抚了抚暗卫的后脑，有些心疼，却也无奈，哄道：“良药苦口，再喝这一次，就不喝了好不好？”
能不喝了？
玄九眼睛一亮，但也带了几分怀疑。
“做成药膳，不苦，再好好补一段时间，我们玄九就能健健康康的，长命百岁。”
九方质的心思，如此明澈，玄九怎会不感动。
他主动亲昵着，枕上主人的腿，抱住腰，也不管湿漉漉的头发会不会将主人的衣裳弄湿，“好。”
其实，他原本也没想要活那么久，上辈子，在二十五岁的前一天就死了，人生半百之一半都不到，他要长命百岁干嘛。
作为一个忠诚的暗卫，主人活多久，他就活多久，人间地府，永远追随。
主人活多久，玄九就活多久，主人长命百岁，玄九长命百岁，性命相扣，死生相随。
玄九起身要拿药，九方质先他一步，喝了一口，含在嘴里，亲自喂着他一起咽下。
药很苦，情人的吻却很甜。
一碗药，喝了很久，喝得玄九又要犯迷糊了，眼皮重重，更困了。
药尽，九方质舐去暗卫未来得及下咽而滴落在下颌的药汁，轻声柔哄着：“累了就睡一会。”
药会困人，因着要修复肌理，玄九总会感到疲累，但每次睡后，都会感觉到身子轻盈爽朗，倒也没白费功夫。
九方质哄着玄九睡下，怜惜的在他额上一吻，又熄了殿内两盏灯，仅剩一盏，成为唯一的光亮，轻手轻脚出了门。
茹巫受了传唤，“宗主。”
“药太苦了。”
只是这轻轻的一句，却饱含了他对玄九所有心疼，他的暗卫，他的玄九，也有些小孩子心性，被他宠了那么久，才稍稍暴露出那么一点，怕苦。
“宗主，良药苦口利于病。大人身子损耗严重，不得不调养。”
“本座知道。”九方质还是叹了口气，停下步伐，望着目光所能及的最后一棵木芙蓉，吩咐道：“换成药膳吧。”
“药膳，可能需要花费更多时间。”
“还有很多日子要过，不急。”
茹巫沉默一瞬，展出笑颜，“是，茹巫明白。”
魏知然先在月乐宗留了下来，休整休整，玄七听命，继续被派到他身边保护着。
天月手握剑柄挡在屋前，一脸冷淡的看着玄七，那张他熟悉至极，又十分陌生的脸。
“终于脱下面具了。”
玄七对上天月审视的眼神，又迅速垂下，他已经不是星汉了，他换了面罩，也脱下了星汉的皮相，露出他原原本本的脸，眉梢并不张扬，与他十七岁时一样，带着一点怯懦胆小，安静腼腆，但也藏了一点愧疚。
“抱歉。”星汉开口。
“各为其主，你不用跟我道歉，我只想知道，原本的星汉，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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