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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春适时进来道：“宗主，柳姑娘在议事殿求见宗主。”
温向烛拧眉道：“师兄，你答应我去拜见父亲的。”
九方质带着歉意，道：“昨日突发，落下些事情，怕是这几日都没什么空，待有空了，我再陪你去，如何？”
话说到这份上，还能如何？若是想将他留下，即便有贵女在场，他也是能进议事殿的，如今分明就是不想留他，也不给点情面，这只得灰溜溜的走。
九方质眉心微蹙，踱步问明春：“她进去了？”
“并无，被奴婢拦在殿门前，大人也知道了。”
柳玥远远瞧见一个身影走来，连忙迎上去：“见过宗主。”
“何事？”
柳玥被心上人这么一问，倒是尴尬几分，娇声道：“听闻昨日内门出了事，宗主身边的暗卫大人都受了伤，今早也不见玄九大人，柳玥这才担心，想来瞧瞧，那位大人伤得可重？”
九方质黑眸染上一层寒意，冷声问道：“你要看看他么？”
“呃...这.....”为何突然又变了脸色？
她忽得想起在日月宗时，外界常有传闻九方质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玄九隐匿在暗处，见主子一回来，身后还带着个女人，在看见主子一瞬间轻柔的眼神又沉回水底，不见踪迹，心里微酸。
九方质唤了玄九出来，见主动跪下的暗卫，甩了袍子，冷声道：“看吧。”
？？？？
玄九不明情况，看了看主子，又将视线投向柳玥，眼底带了几分疑惑。
柳玥窘迫得红了脸，喊道：“大人......”
“.......”为何柳姑娘面色发红？
九方质亦看得清楚，咬了咬牙，这场面，像极了两年前一清晨的问好，那时玄九也是这样一直看着其他人。
“出去。”
静默的殿内被九方质一声冷斥打破，二人颇有默契的看向他，九方质转而看向柳玥，目光冷冽，不容置疑。
柳玥被九方质的眼神击到，瞬间脸白，想要开口解释，“宗主，柳玥....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
“柳姑娘，本座会为你找一桩满意的婚事。”
这是彻底没了希望，柳玥红了眼，声带哽咽：“宗主......”
玄九不明所以，为何主子突然生气，毫无预兆。
“主人。”玄九小心唤着。
“你还要跪多久？”
“...属下知错。”
“过来。”
“是。”
玄九上前，正对上主人别有意味的深眸，听见男人淡道：“要抱吗？”
玄九霎得耳朵发烫，主人是在笑他吗？笑他昨晚......可是主人的语气很正经，就像在询问今天的天气如何。
“不说？那就是不想要？罢了，那今后都不要抱好了。”
？？！
“要！”
听见主人轻笑一声，玄九羞窘难言，只是怕主子真的认真，故又重复了一遍：“要抱......”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被胁骗的暗卫僵硬着身子主动到了主人怀里，并为此感到羞耻，然，他不知道的是，这将会使他陷入极其被动的境况。
“伤口不疼？”
九方质温声细语，如冬日暖阳，让玄九整个世界都变得亮堂，或许，他就是这么没出息，只要主人稍微温柔一下，他就会情不自禁的软下，连眉眼都带了几分欢欣。
“不疼。”
暗卫忍耐力一顶一的好，绝不会喊痛，这是玄九一直引以为傲的能力，面对敌人的酷刑，他绝不低头。
然这并不是九方质想要的，暗卫在他面前，无需忍耐，不需抑制。
“既然不疼，那就下去。”九方质转了眼色，垂眸看向案上，一只手覆上暗卫的腰腹，用力推了一把。
玄九慌了，为何主人总是变脸，怀抱很温暖，不想下去，不想离开。
“不要.....”暗卫的拒绝很小声，却很坚定，主人说过，要什么，都会给的。
见九方质好像无动于衷，玄九脑袋一片空白，突然低头看了一眼还在腰上的大手，浅眸微动，轻轻用受着伤的手推向主人胸膛，屁股也往后挪，身子一歪，仰起头就要摔下去。
上一次这样摔，暗卫是真的被九方质吓到，猝不及防的，但这一次，是玄九自己故意要摔的。
他的主人，会心疼他。
当然也如玄九所料，还没真正摔下去，他便立马被箍住腰往回拉，稳稳得倒在主人的怀里，且避开了伤处。
“搞什么？”上方传来男人略微恼火的声音，显是知道玄九是故意的。
玄九心满意足，顺着这个姿势，单手将主子紧紧抱住，大胆的埋在主人胸前，闷声道：“不想下去。”
暗卫的主动亲近像一汪清泉滋润在他心间，叫他一下什么火也发不出。
可还是不能放过，看旁人看得神都愣了，转眼又想投进他的怀抱，叫人摸一摸，顺一顺毛，但，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不想下去，被旁人看见，该怎么办？”
他又开始坏坏的逗玄九了。
玄九陷入温暖的棉花里，听这话懵了一瞬，小小翼翼地抬起眸子，反问道：“为何会被旁人看见？”
九方质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玩味道：“因为玄九想要抱着本座，乖乖的玄九，主人怎么舍得将你放下，自然，就要像人偶一样，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他垂头亲了玄九的眼尾，又凑到耳畔，轻声道：“吃饭的时候，就乖乖等着本座喂你，吃完了，抱来议事殿，趴在本座身上休息，每时每刻，都要本座亲自伺候我们玄九了。”
愈说愈臊，玄九面色爆红，为主子的气息所颤，往旁一偏，想离得远些，却也无处可躲，马上被捉回来，原本紧紧抱着主人的手也略微松了，只想逃开。
“晚上把我们玄九抱到床上去，裹进被褥，再拉回怀里，由主人抱着入睡。”
第59章 谈正事？先玩玩！
九方质愈想愈恶劣，全然起了坏心思，越来越过分。
“可是，人总要净手啊。”
玄九怔愣了一下，原本就羞得通红的脸，变得更红艳，宛若夕阳红霞，羞窘地嘴唇发颤，眼神乱飘，一会，又咬着唇，全然将眼睛闭上不看了，颇有点想闭识五感的冲动。
“不舍得放下玄九，该要怎么办？”
“你该知道吧？玄九。”
感受到玄九骤然抓紧了他的衣襟，九方质勾唇坏笑，“这就只好委屈我们玄九，帮帮本座，好不好？”
九方质全然没收着力，打了暗卫一下，惹得玄九一声惊呼，倒还有些痛意。
“不、不要，不要.......！”
可恶的主人，憋着坏，总想恶劣的恐吓胆小的暗卫，将他吓得泪眼朦胧，手脚发软，由内而外的惊惧。
因为，在暗卫心中，运筹帷幄的主人是绝对的言出必行，若无信心与打算，断然不会掷下话来。
玄九绝不要，绝不要以那种废物姿态缠着主人，成为附身于主人的菟丝子，没用的玩物。
逃！
这是暗卫在脑袋空白后最直接的想法
他猛得推开主人的胸膛，身子一拧就要从主人身上下去，手脚并用。
然，九方质抱他，原本就是为了防止玄九随时随地的跑路，玄九的动作在他眼里不过猫猫拳脚，还不是都要被他抓回来的？
干脆，把暗卫绕着转了一圈，让其背靠着，捉了暗卫完好的手，又将自己空余的另一只手放到玄九腹前，轻轻揉捏着，给他好心地按按肚子，似是消食。
偏他装了满心的黑，还打算继续吓吓，以成为暗卫临阵脱逃的惩罚。
“玄九不想帮本座吗？难道，我对你不够好？不愿意帮我，是不是要去帮别人？”
暗卫见人，要么是主子，要么是敌手，而这敌手，往往都是命散暗卫手下，绝无生存可能。
暗卫对旁人的视线都很明锐，耳力也好，可以说，一个暗卫，对周遭事物有着极度的敏感。
而这对于脸薄的玄九来说，就会是一场塌天的灾祸。
“要被别人抱，让被别人喂饭，晚上和别人拥睡。”
“更主动让帮帮别人，是吗？玄九。”
“这样的话，本座是不是要把你拉出来，教别人看看，我们傲骨嶙嶙的玄九，竟是这样柔软。”
在暗卫瞪大了眼，充满惊慌恐惧的眼神中，九方质下了最后的宣告：“走吧，玄九，本座带你去找别人，将你交给他，不要本座，你说，要谁好？是内门弟子，还是外门的，亦或是，你的手下，本座记得，二十三应是在携芳阁吧？才不便宜外人，本座就将你给二十三吧？既熟....”
一双覆汗的手将九方质的嘴死死捂住，不让他出一点声。
暗卫第一次胆大包天的堵了主子的“命令”，想逃，逃不掉，会被抓回来，于是，只好又跑回狼窝里，请求猛兽放他一马。
暗卫泪眼婆娑，不想听到任何主子抛弃他的话，即使只是恐吓，也不想听，心里害怕，可又唾骂着主人恶劣坏心肠，内心小小的人儿气得跺脚。
可玄九不敢表露，只敢将带着委屈和气恼的浅眸看向主人，因着堵了主子的口，自己一句话也不敢说，徒劳抖着唇，想要仗着昨夜的温柔，小小的恃宠而骄一回。
九方质看得心里痒痒，想与之亲密一番，却不想将小狗惹急了，捂着的手使着劲不让他拿下，这反应几乎要将他逗笑，眸色愈深。
玄九猛得手回收，扫了一眼略微湿润的掌心，不知所措。
九方质笑问：“生气了？”
没等玄九回答，他继续问：“那本座到底可不可以用呢？我们乖乖的玄九，帮不帮这个忙？嗯？”末时，尾音上扬，简单的气音荡在玄九心尖尖，狂跳不止。
羞愤气恼的暗卫，最后还是拗不过，点了头，面上颇有不愿，却无可奈何。
九方质眼中闪着暧昧的笑，捏了玄九的双颊，发出低沉好听的笑音。
直到玄九呜咽一声又轻推着抗拒时，九方质才收了手，将暗卫圈在怀里，准备开始谈正事。
“知道九方虞为何将你们唤去纯阳祠么？”
玄九努力让自己脑子清醒些，开口回道：“不知道。”主子喊自己姑姑名字？
“因为温向烛知道我房里有人，且是贴身暗卫，他向九方虞报了消息，说我们玄九还活着，他心知九方虞脾性，若是真抓到你，绝不会就此放过，借刀杀人。”
“他如何知道主子身边的....人是我？”
“他不知道，却可看我反应猜，当日我被他引出去，路上也设了埋伏，当场他便可知道这两个暗卫中是否有我心尖上的人。”
心尖上的人.....
玄九羞赧了。
“见我一定要赶回来，且在祠内直接将你抱出，就此知道了你的存在，现下，他该是知道，我们玄九，就是本座夜里每晚都要搂着睡的人儿了。”说着，九方质还在玄九腿上徘徊，这摸摸，那捏捏。
玄九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一个....同样与他感情另类的想法：“他，喜欢主人？”
“嗯，我们玄九吃味了好久，酸溜溜的。”
难怪，难怪每次见到他与主人亲密，便心里不舒服，不想看到他关于主子的任何事情，原这些不是他的错觉，温向烛喜欢主子，而他也喜欢主子.......
主人知道，知道他吃醋
玄九又有些羞愧自己的反应，主子知道又怎样呢......
“九方虞既将秦安请来，即便这其中没有你，她也不会打算放过玄卫。这也是借秦安的手，来除掉我的臂膀。”
“所以，我们玄九不要怪自己，他们受伤，必不可免，你并未连累他们，知道么？”
玄九点了点头，主人总是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父亲当年外出遇险，就是她与秦安下的手。”
玄九顿了一下，不可置信，“她....？”
第60章 朗朗乾坤！
“她喜欢我父亲。”
？？！！
“那是....！”亲兄妹啊？
九方质弹了下玄九的脑门，解释道：“她并非九方族亲生，只是早年外边捡来的养女，我父亲是将她当作家人看待。”
“她爱而不得，在父亲重伤时，选择与秦安联手，害得父亲尸骨无存，我母亲，亦是在生下我后，被她毒害。”
玄九眼底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
“可叹我前世一直不知，到最后墙倒众人推时，才被她亲口告知。”
他埋进玄九的颈窝，带了淡淡的忧伤，“玄九，我死不瞑目。”
“主人...秦安为何要害...老宗主？”
“她是疯子。”
玄九听着，亦感到悲愤与痛恨，主动捧起主人的脸，一处一处，带着怜惜，予以安慰，“主人，属下会永远陪着您，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九方质亦抓住玄九，将他拢在心口，细语道：“这里，只属于我们玄九。”
“我会把携芳阁之人遣回，夫人的位置，除了我们玄九，没有其他人。”
玄九倒是一激灵，猛得抬头望向九方质。
主人要为他遣散贵女吗？
不要旁人，不娶夫人，只要玄九
主人的话，是认真的？
他的心脏扑通跳得厉害，小脸发热。
玄九似乎激动得灵魂都欣喜得飘上天，呆呆地望着他的主人，好像要融化了。
九方质眼眸里带着浅浅的笑意，如耀石光闪，玄九好似看到了广阔的天空，他的世界，他的全部，他的天神。
可是，下一秒，欣喜若狂的小灵魂又被自己亲手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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