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三这才走上前,慢悠悠道:“小九没事,你们别操心了。”
玄十丢了香,一嚎。
玄三顿时闪开身,身边一阵疾风蹿过,下一秒,玄十已整个人挂在玄九身上了。
“九哥....九哥你没死啊!”
玄九将弟弟接住,解释道:“是主子救了我。”
玄一哽咽良久,最后拍了拍玄九的肩,叹谓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玄三过来掐住玄十脖子向后拉,道:“你再这样下去,你九哥没伤也得给你哭出伤来。”
玄十转过头来,兔子似的眼睛瞪着玄三,骂道:“九哥才不会呢,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九哥没死,没良心的看我哭了那么多次都不跟我说,我不认你这个黑心肠的臭哥哥了!”说着,还将玄三的手拍开,从玄九身上下来,一面往外走要去告状似,一面愤愤道:“我要去跟四哥六哥说。”
闻言,玄一玄二都看向玄三,倒给他整尬了,讪笑着心虚道:“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
怕二人不信,又回头指着正老神在在低头喝茶的玄五,道:“老五昨夜与我值班,一起看见小九回来的。”
一时间视线都转向被点了名的玄五,玄五宠辱不惊,淡淡应道:“嗯。”
“........”狗东西。
看见自己的牌位时,玄九沉默了片刻,沉声道:“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玄二直接过来将牌位劈断,将玄十精心布置好的桌案拆了,道:“上去休息。”
玄三:.......哥哥你真是暴力。
玄一:拆的好
晚上
“九哥!”
玄九正在窗口坐着,一闻声回头望去,玄十又坐在玄四肩上,手里拿着几袋零嘴,玄三挤进来说道:“小十孝敬你呢,快来让我们也饱饱口福。”
暗卫们围着桌子坐下,由玄十将几袋零嘴全都倒下,玄一再端了果盘和糕点进来,“晚上没吃?”
玄九回道:“不饿。”
玄十道:“九哥,你吃了就饿了。”
玄三偏开弟弟玩笑,打趣道:“傻石子,吃了还会饿,不吃也饿,那吃饭还有什么用?”
玄十还生着玄三的气,瞪了一眼,拿起热乎的板栗扔暗青子一样打玄三。
玄六苦哈哈地轮班,无缘这一桌,玄一道:“待会给玄六留一些。”
玄十掰了板栗,啊着让玄九张口,满不在乎道:“放心吧,我给六哥留着呢。”
玄四力气大,一桌的核桃榛子都由他两指捏碎。
冰块脸玄二依旧剥起葡萄,放到盘子里,剥满了就放前一些给弟弟们吃,剥到一小盘子快满时,玄三突然伸过头来,玄二将葡萄一递,连同指尖的汁液也被玄三一齐卷走。
忽得手指还滑过软软的触感,玄二瞟了玄三一眼,偷舔了他手指的人还在玩味地笑着,对他眨了眨星星眼。
瞧见玄二有些泛红的耳朵,玄三满意得逞偷着笑。
玄十看玄三一脸贱样,翻白眼道:“三哥你脸抽了?”
“........”
弟弟还小,忍!
玄五道:“算上这也该有一月路程,再过两日,各宗推荐的女子们也快到了,玄四力气大,到时你与我去。”
“嗯。”
玄九不明情况,问道:“女子?”
玄一道:“侧夫人病逝已久,各宗各派挑选了门内贵女,算准了主子行冠礼的日子,冠礼一过,便让主人挑选娶妻。”
玄三看着玄九,故作轻松道:“我看主子未必就瞧得上那些人。”
玄一也点点头,道:“若是主子不喜欢,即使长老硬逼也不可能。”
玄九眼底划过一抹异样,低头吃上一口白兰酥,嘴里泛苦。
一连几日,玄九都被玄十掐着揉肩捏腿,好吃好喝的供着,九方质问起时,其他暗卫们也只说玄九还在好好休息,一点不舍得他回来值班,九方质对此保持沉默。
到一日夜里,九方质再按耐不住,徐步来到了暗卫阁楼。
玄三在屋顶上听见声响,一望去,竟是主子,赶忙飞下来行礼:“主人。”
眼珠子一转,未等九方质开口,就先道:“玄九在内室歇息。”
视线内的鞋子闻言移开脚步,玄三悄悄回头看,心想:主子果真是来找玄九的,得亏自己机灵!
九方质上梯前睨了玄三一眼,玄三立刻乖乖低头,今晚什么都没看见。
阁楼里,玄九已然睡下,卷长的睫毛平铺着,遮住了往日沉稳水润的眸子,匀长的呼吸喷洒在被褥间,杀人如麻的铁血暗卫,在无人时候,其实安静乖巧得不像话。
九方质看得心软,弯下身去要将暗卫抱起,只是还没碰上就被突然睁开眼的暗卫掐住,脖间横着把刀子。
第46章 事端来
暗卫原本凌厉冷酷的眼神在看到主子那一刻立即软下,变得人畜无害,甚至有些惊恐,慌忙收了刀,松开了手,跪着请罪:“主子恕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九方质淡淡嗯了一声,绕过暗卫的双臂,揽腰,擒着就抱起,大掌揉捏着到手的软肉,淡道:“饶你一回。”
不知主子想干什么的暗卫脑子还在发懵,下楼时生怕哪个兄弟突然出现瞧见自己这副模样,埋着脸凝神闭息。
直到被轻柔的放到主子的床榻上时,才想:
主子....是抱他回来睡觉吗?
见主人站在床沿更衣,玄九面泛红晕,因紧张而咬唇,撇过视线不敢看他的主人,这下倒真像个娇羞的女子般了,手撑在床上不知该怎办。
九方质拉过被褥,将玄九抱着翻了个身,叫暗卫全然窝进他的怀里,又凑近玄九的额头,落下一吻,“睡觉。”
可怜的暗卫,躺着睡觉的地方从铺着厚被的床榻变成主人温暖的躯体,手不敢动弹,只得强装自然地,顺着搭在主人的手臂上,也不敢真放纵着,只轻碰。
听着主子有力跳动的心声,玄九睡不着了。
直到平缓绵长的呼吸声响起,玄九才敢稍微放松下身体,不再那么紧绷着,眼睛四处乱瞟,东看看西瞧瞧,忽得又想起玄一的话,垂下眸。
主子...又要成亲了。
彼时主子娶侧夫人,他还未看清自己的内心,但觉许韵依是个危害主子的危险人物,绝不能留。
但此一时非彼一时,如今却不同了。
他很清楚,他喜欢主子,且喜欢了很久,在不知不觉中,那份感情已然长为苍天大树,再无法像小芽一样随意掐灭。
他唯一能克制的,是不到主子跟前去,言行令止的遵从主子的意愿。
只是,有时也会想不顾一切地看一眼那人。
他为自己的贪心感到厌恶,可人不可以贪心,因他暗卫的身份,更不被允许。
他是一个男人,无法为主人孕育后代,这就注定了主子不可能会选定他。
或许,他会像个玩宠一样,被主人使用,又被主人丢弃,盖因主子玩腻了他,他已失去了玩乐的价值。
到时,他会如何?
想了很多,玄九仍不能解这个问题,因为前世与今生的主子,除了许韵依,身边未再有其他任何人,连些个通房女婢都没有。
他要如何得知自己会有何下场?
但,兄弟们肯定会有所反应吧?
会失望,会难过,一个在外能威风凛凛,让人闻风丧胆的暗卫,突然跑去当主子的男宠,浪费多年精心的栽培。
别人会说他下贱,不知廉耻......
主子也这么过说。
还会说他不要脸,魅惑主子,以色侍人,不能生孩子的玩物,终究会被人抛弃,到时也算不上一个男人了。
玄九蜷缩了一下,下一秒,后脑被大手抚上,主人带着睡意的懒音在耳畔响起:“睡不着?”
他慌忙闭了眼,想装作睡着的样子,可凌乱的呼吸却不得掩盖。
九方质抚了抚,将暗卫的脸蛋抬起,却从那眼底看出极度不安害怕的情绪,或有些自暴自弃,脆弱难堪。
“在想什么?”
主人经常问他的暗卫在想什么,但胆小怯懦的暗卫,未曾将自己所思所想如实相告。
也许是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九方质干脆捉了玄九的下巴,拇指轻按在暗卫唇边,探指入内。
玩够了,又紧看着玄九,在他目光之下,含了指,惹得玄九面红耳赤。
他低笑着,内心承认自己真的很喜欢逗弄玄九,一切调弄,都因着暗卫而无师自通。
他未放过羞臊的暗卫,又含住玄九的下巴,轻咬细磨,摸上那颤颤巍巍的喉结,按下去,暗卫一声带着惊恐的叫唤漏了嘴。
九方质扬唇轻笑,拍抚着玄九僵硬的脊背,轻轻吻了吻,抚慰道:“莫怕。”
玄九的反应,太过稚嫩青涩,与之暗卫的冷血身份,实在相距太大,若是让暗卫的敌手们现下来瞧瞧,只怕都是要惊掉下巴,感叹自己怎会输给这样的人。
暗卫又惊又慌,但已甘愿沉沦在此等温柔乡中,无法自拔,不愿再走。
聪明的猎者,会给予内心不安的小兔温柔,稳住小兔试图后退的步伐,拉拢到爪牙下,看着兔子下意识的害怕和恐惧,温声轻哄,叫他信任,又给他最大的宽恕,让他相信自己是独一无二的,这样,自卑的小兔才会打开大门。
九方质,亦会如此,但不止步于此。
玄九已然睡得有些迷糊了,醒来时好似还在状况之外,火热温暖的胸膛,熟悉的气息,都是主人。
九方质见玄九醒了,便将人拉起,“睡迷糊了?”
玄九还呆呆的看着主子拿了自己的衣裳朝他走来,竟是有意给他更衣,吓得人立马清醒来,“属下不敢逾矩!”
“更逾矩的事不都做过了,还有什么不敢?”
这话说得玄九哑言,但无论如何也不让主子干活,最后无奈,九方质将衣裳递给他,亲自盯着暗卫穿衣。
玄九被瞧得脸热,这样明目张胆的视线,让他心颤。
明春进来为九方质更衣,道:“宗主,温副阁主昨夜回来,现下在议事殿等候。”
“嗯。”
“先下去。”
“是。”
九方质并未急着去见人,而是又摸上玄九,将人捞过来,缓缓道:“想做什么便去做,随你走动,只是,别又将自己搞得一身伤,受了伤,本座既不会放过别人,也不会放过你,知道了吗?”
玄九听话的点头,双手覆在主子肩上,没抱,也没推开。
“晚上也要记得回来。”他凑近玄九,重复道:“是回这儿。”说罢,便放开人,径自出去了,独留玄九一人在原地面红。
温向烛为九方质的师弟,虽年纪小,但天赋极高,曾掌管藏经阁一应大小事物,后来出门云游,今而方归。
温向烛面若桃花,“师兄,许久不见!”
九方质微微点头,从容道:“师弟在外可还开心?”
“师兄莫要打趣我,在外一切都好,自然玩得开心,也跟着父亲学到了许多东西。”
第47章 恐吓乖玄九
二人许久不见,温向烛一时讲话滔滔不绝,将这几年游历所遇趣事都讲了一遍,不仅九方质听着,悄咪咪来值班的玄九也听了不少。
玄九对温向烛并无太多印象,只记得这人在前世主人艰难时,相伴甚久。
正所谓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当时月乐宗因得罪太多宗门,且九方质年纪轻轻便独创一指纯阳,名冠江湖,招人眼红,被众多世家门派合力排挤,被称魔教恶名。
温向烛听闻许韵依叛变后回了宗门,与之相伴共患难。
“师兄,明日你可有空?”
“何事?”
“带师兄去见个人。”见九方质没有反驳,温向烛扬起灿烂一笑,“明日满仙楼,我带师兄去!”
玄九眼眸上扬,满仙楼.....主人的私产,一个暗馆.......
明面上是做酒楼的正当生意,亦有卖唱的,但若客人有需,也可翻牌点妓。
“玄九。”
玄九应声遁出,跪地道:“主人?”
“起来。忘了我说过的话?”
“....是。”
九方质眸光微闪,这是回他哪个话?
“过来。”
玄九踱步上前,目光沉静,身子微弓,极其规矩。
偏偏九方质就见不得玄九这样,这暗卫,好似全然把那些堪称逾矩的事情都忘了,忘了他是怎样跪在地上求以恩宠,忘了他是怎样恳求主人施舍怜惜。
带着面罩的暗卫,把真实的自己也给隐藏了起来,匿无踪迹,让人怀疑,这与夜晚那个动不动就羞臊面红的玄九,是同一个人么?
玄九就是玄九,永远善于藏匿,二人之间,看似是九方质掌控全局,定夺死生,但,最关键的是玄九吧?
一个简单羞赧的反应,让九方质知道该进攻。
一个不安恐惧的眼神,叫九方质警醒,寻找问题。
现在,九方质就要来寻觅这个问题了。
“昨晚在想什么?”他顺手摘下暗卫的面罩,向后靠背端视,语气平静。
“属下...没想什么。”
他并不着急,毕竟原本也不期望一下子就能问出,不然,这便不像玄九了。
“既自称属下,便是把本座当主子,你是想欺主?”
“属下不敢!”
这次九方质速度更快些,在暗卫跪下前便伸出脚抵住即将跪地的膝盖,叹息道:“看来,你并不想当奴才。”
说罢,反踢了一脚,斜睨道:“本座当年说的话,如今还算数。”
正当玄九还在脑海里搜索主子曾说过的话时,上方的人为他找到了答案:“浪迹江湖寻个知心人,亦或找一处地方安稳落脚,本座都给你这个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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