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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方质睁眼，眼底一片清明，早在小暗卫动作的那一瞬间，他便醒了，看着暗卫落荒而逃的背影，他愉悦地勾起了唇。
黑鸽飞来，九方质收了神色，拿起线报，眸中精光一闪。
玄九一路回了外巢。
“有什么情况？”
二十四道：“宗主遇袭，目前下落不明。”
也不算下落不明，昨夜他还与主人待在一起.....主子会自己回去的。
一想到昨夜，玄九隐隐觉着面色发热。
二十四疑惑地抬头，“大人？”
大人是不是脸有点红？
“大人，您受伤了？”
“没有，继续。”
二十四收回视线，继续汇报道：“宗主夫人昨夜回到宗门，因受了惊吓，突发旧疾，昏厥不醒。”
“玄三护送夫人回来的？”
“是，玄二大人昨夜路行半途，遇上了玄三大人，伤得不重。”
“可查出是谁了？”
“刺客还在审问之中。”
玄九当然知道是谁，只是没想他这么急色，这么快便要下手。
玄九眸色冷鸷，若是只冲着许韵依来也罢，偏偏还要来伤他的主人。
“人呢？”
二十四应道：“刑室。”
玄九带着二十四来到了刑室，他也见识执刑卫的手段，最知怎样让人生不如死。
玄九坐了刑室中唯一一张椅子，看着倔强不开口的刺客，道：“下巴卸了？”
“是。”在一旁的刑卫回道。
玄九下巴微抬，示意二十四拿起旁桌一把尖刀，冷声道：“先割手指。”
二十四心领神会，这并不是要切了刺客的手指，而是从手指开始，片下嫩肉，薄如蝉丝。
起先这刺客还能咬牙硬忍，眼见他快要疼晕过去时，玄九开口道：“拿药来给他提提神。”
刑卫滴下冷汗，应道：“是。”
两只手片完了，露出森森白骨，二十四又在玄九的授意下，拿出香料抹在刺客的大腿上，命人牵出两条恶犬。
玄九看着眼中露出渐渐惊恐之色的刺客，问道：“还不说吗？”
第33章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刺客已然脸色惨白，浑身浸汗，虚弱道：“各为其主，废什么话？”
心底是怕的，只不过嘴还硬着。
缰绳一松，恶犬扑袭，刑牢环绕着惨绝人寰的叫声。
玄九轻声道：“甲等。”
二十四被惨叫声炸得耳痛，一时没听清，回过头，疑惑道：“嗯？”
“上甲等。”
“.......”
小刑没有，大刑不断，大人折磨人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
一箱子被人抬进来，玄九示意人将恶犬拉下去，顺手扔过一个刑具，箱子里的活物瞬间沸腾，上下窜动发出异响。
“魏知然，要女人？”
他没有错过刺客眼中转瞬即逝的诧异，早听闻魏知然好色之徒，夜夜笙歌，也难怪......
可魏知然派出贴身暗卫，也是有心要九方质的命。
玄九眼中闪过寒光，丢下话，“给副棺材。”起身出了刑牢。
？？？？
二十四跟上玄九，惊异道：“大人，审出来了？”
？？？？那家伙不就吼了一句吗？这都能知道？？
二十四顿感佩服，心头惊叹。
等了两日二十七的消息，方才收到宗主未回宗门的消息，又恰逢二十来报，说宗主去往了日月潭，将他打发了回来，身边并没有人。
玄九眉心微拧，复问道：“主人身边没人？”
“是。宗主并未携带近卫，并与属下说要孤身一人前往日月潭，将属下打发了回来。”
叫你回来你真回来？玄九心道。
玄九心中懊悔，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抛下主人。
身旁刮过疾风，二十愣在原地，道：“宗主说的果然没错...真有人飞窜着去......”
宗主神算！
日月宗建于一小岛之上，入口难觅，易守难攻，临海又是常年起雾，日月宗人只要稍稍引导，便可令人在船上漂泊数月，着实有去无回。
玄九只带了几日干粮，不顾一切的踏上了小舟行路。
漂泊两日，水域激荡，转眼间深黑不见底，然他前世未曾走过这一遭，再镇定的心，此刻也有些慌乱了。
他倒不是怕死，只是怕还没找到主子便这样草草丢了性命，实在窝囊。
就在他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时，眼见着前头出现了一点光亮，一艘灯火通明的大船缓缓入眼。
“主子，那好像有人？”
魏知然抱着怀里的美娘，睁开眼，探头望了望，叹笑道：“还真有人不怕死啊！捉上来我瞧瞧。”
“是！”
玄九假意反抗，没一会便听话地被几个侍卫缚了双肘，带上船去。
魏知然枕着香肩，眯起眼看眼前正走来的布衣男子，瞧着有些眼熟。
“抬起头来。”
玄九缓缓抬头，看向魏知然，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魏知然身子前倾了下，咧嘴道：“陈大侠？”
魏知然乐呵呵笑着有些狼狈的玄九，笑不抵意，质问道：“你到这来做什么？”
“不是说好了，我替你取精华草，你给我高山水花，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陈大侠咱没必要跟来这吧？”
“...我没跟着你。”
“那你过来做什么？”
“找人。”
“谁？”
玄九不答。
魏知然眯起狐狸眼，笑道：“陈大侠这么见外，你若说出来，说不定我还能帮帮你。”
“你不说，那我猜猜？听闻日月宗出美人，当任宗主更是仙子姿貌，难不成，你是来找女人的？”
见玄九没反应，魏知然转了转眼珠，道：“不是找美人，那是寻仇？”
江湖人士仇恨多了去，若是寻仇，好像合理？
玄九耳朵动了动，眼眸上扬。
“还真是寻仇？”
魏知然倒是有点意外，嘲道：“你个大男人，还和女人过不去？”
“大丈夫能屈能伸，胸怀宽广，你何苦跟女人计较。”
魏知然身旁的小女子道：“大侠这是情债未偿，来寻情仇呀？”
“莫不是话本里的痴男怨女，心爱的女子被宗门正派处杀，大侠这才来为心上人报仇？”
玄九微皱了眉，扫了那女子一眼，吓得人噤了声。
魏知然哼哼笑了一声，道：“好啦，莫提人家伤心事。”
“陈大侠就好生在我船上歇歇，等着进日月宗吧。”
玄九问道：“你能进？”
“自然。”
瞧玄九紧绑的双手，魏知然半皱着眉，指道：“你是故意被抓上来的吧？就那几个侍卫，能抓了你？玩呢？”
“嗯。”玄九淡然应道。
魏知然摇摇头，举起酒杯，道：“陈大侠心宽，不怕我杀了你？”
“没干粮了。”
“.......”
横竖都是一死，赌一把是吧。
魏知然对星汉道：“松绑，弄点吃的好好招待。”
“是！”
星汉速度快，很快就给玄九弄上热乎的。
“多谢。”
看星汉迟迟未走，玄九放下筷子，“有事？”
星汉这才问道：“你这身武功，跟谁学的？”
玄九抬眼扫了星汉一眼，回道：“自己练的。”
“自己练的？那你为何不找个主子，你这一身功夫，上哪不能混个好饭吃？何必四处漂泊。”
玄九不答。
星汉只好换了个问题：“还是说，你有主子，主子死了？你不想再找，便直接靠着这一身武艺在外闯荡。”
玄九闻及“主子死了”这话，不由得顿了一下，低头不语。
“我猜对了？”
看着星汉充满惊异地圆溜大眼，突然，点了点头。
星汉一屁股坐下，挨着玄九，道：“难怪，我上回和你打，就觉得你不是普通江湖武夫出身！你之前也是当暗卫的吧？”
“只是一个普通侍卫。”
“普通侍卫？”
瞧着玄九不像作假的样子，星汉猛得拍了拍桌，嚷道：“你主子瞎了眼呐？！这一身功夫，只让你当个侍卫？什么人呐！暴殄天物，难怪死的早！！”
“........”
不在场的九方质忽然打了个喷嚏。
星汉将好菜更挪近玄九，低下身子继续问道：“你这么厉害，你主子难道没发现你的才华？”
“曾做过主子的近卫，后来惹恼了主子，被贬回去了。”
“被贬回去？为何，泽兄你看起来挺稳啊。”
玄九眼角抽了抽，勉力回道：“惹了主子夫人不痛快。”
听出玄九语气中带有的无力感，星汉连连点头，叹了口气，低声道：“兄弟，我懂。主子夫人不痛快，主子就不痛快，主子不痛快，遭殃的都是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哎，你吃吧，我可不打搅你了。”
人走了，玄九这才清静下来。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第34章 打架
魏知然托起美娘的纤纤细手，放在唇间轻吻，低语道：“安排好了？”
星汉跪道：“是。”
“星汉，你觉得他人如何？”
星汉如实回答：“可怜。”
魏知然好奇道：“你还有觉得别人可怜的时候？说来听听。”
星汉叽里呱啦说了一堆，魏知然摆手阻道：“真是如此？”
天月道：“属下会去核验情况。”
魏知然闭了眼，嗯了一声，道：“待了这么多日，我也腻了，快快找地方上陆吧。”
“是！”
夜里，天月与星汉守在主子门前。
星汉拿下一边棉花，抱剑倚身，道：“你觉得陈泽如何？”
天月扫了星汉一眼，未回答。
星汉啧了一声，扯了扯天月袖子，“装什么，快说！”
“.......”
半晌，天月才道：“狠。”
星汉笑道：“哦？你都没和他打过，就说他狠？”
里头传来暧昧的声响，星汉不由得顿了一下，站直了身子，悄悄挪远一步。
主子的墙角他们不是头一回听了，只是不管怎样都或多或少有些尴尬。
天月转眼将视线投向星汉，平淡道：“那日他的招式，速度，哪样是你我能够相及，你若不想死，便离他远些。”
“我都没怕，你怕了？”
“.....滚。”
星汉噗嗤一笑，嘲弄道：“这就气了？气大伤肝呐。”
他望着平静的水面，揉杂了思绪，低语道：“若是能与这种人结交，虽有可能短命，但定能受益匪浅。”
天月拧着眉盯着他，冷哼一声，“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星汉自指，“你咒我？”
船舱内室，玄九手里捻着二十七刚送来的传讯。
宗主身死，暗牢潜逃，宗门生乱。
玄九瞬间冷下脸，内心愈是狂暴，表面愈是冷静，手指间悄燃的纸讯是他唯一的泄处。
.......
魏知然道：“你啊，啥时候上来的？我这船都漏成筛子了。”
许摇光偏话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茶呢？”
“你就惦记着我这口茶吧，这可是我从我老子爹那拿来的，全然你霍霍了。”
“如不是你这口茶不错，我不乐意来。”
“星汉，给他打出去！”
星汉站在外头，假装没听见。
许摇光笑了一声，问道：“你还要在海上漂多久？”
天月冲了茶进来，魏知然眼神示意他放下，吩咐道：“去吹吹风。”
“是。”
玄九匿在暗处浑然未动，全然隐了气息，听着动静。
“快了，明日一早便可登岸，拜帖也已送到她日月宗慕容英手中，且看明日能否瞧上那仙子一眼。你少年时曾见过她吧，如何？”
“尚可。”
魏知然失笑道：“江湖上传得玄乎的仙子天姿，在你眼里，竟就只得尚可二字？那这世间哪还有谁能入你的眼。”
瞧许摇光笑语不答，魏知然调侃道：“怕是只有你那许妹妹吧？”
“放心吧，待你助我一起拿下精华草，我便将她救出来，让你们相聚。”
玄九想起白日的光景，魏知然好心的找他做了个买卖。他替魏知然救人，而这魏小侯爷答应帮他杀仇人。
果真好心。
“王爷的茶浓，自个儿喝吧，我先告辞了。”
“这就下船去？”
许摇光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四处茫茫，下船去河底睡？”
魏知然瞥他一眼，对外吩咐道：“星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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