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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盏灯(近代现代)——爆裂鲨鱼

时间:2024-08-07 08:35:41  作者:爆裂鲨鱼
  “请进。”
  余书缘没想到他会忽然过来,还有些诧异,不过很快他就镇定下来,清了清嗓子问道:“什么事?”
  “你看见我桌上的果干没有。”贺云开门见山。
  “没有。”
  “你扔了?”
  “我没有。”
  “那就是阿姨扔的?”
  余书缘沉默了,没有回答。
  “你扔了?”
  “没有。”
  贺云懒得跟他辩,走到他跟前伸出手:“拿来。”
  “什么。”
  “果干。”
  “我说了我没有。”
  “拿来。”
  两人彻底不说话了,直视着对方的眼对峙着。余书缘忽然站起身,从桌底下掏出一袋东西,贺云还没看清是什么就已经被砸了一脸,噼里啪啦,果干散了一地。
  “拿去拿去拿去!”余书缘破罐子破摔:“破果干有什么好稀罕的。”
  贺云默默捡起果干,心想他爱砸东西臭毛病还是没改。余书缘气得喘粗气,还想扔些什么,环顾四周只剩自己脚上的鞋好扔,正低头思量着,贺云捡好果干站起来:
  “下次别随便动我桌上的东西。”
  他抬眼一看,见余书缘死死地盯着他,眼神竟然有些幽怨,因而语气忍不住放缓了点,解释般说:“小舒人很好,我不想辜负她的心意。”
  余书缘的眼神移开,大口大口地喘气,眼角因为激动而溢出生理性的泪水。贺云见他这样,想起上午叫住小舒那下,了然般又补充道:“‘小舒’是人家的名字,你别胡思乱想。”
  ——一定是他会错意了,才发这么大一通脾气。
  见人没反应,贺云也不想多说,拿着东西正想走,余书缘在他身后冷不丁地说:“反正你的眼光一直都很差。”
  ——也情有可原。
  闻言,贺云转过身来,静静地盯着他。许久,忽然有个预感如同惊雷贯穿他的身体:
  余书缘不会以为他们这是在冷战吧。
  以前两个人吵架,动不动就冷战。倒也不是贺云想,而是余书缘真生起气来根本找不着人;贺云自己呢又常常扯不下脸,两个人常常谁也不理对方,少则几天,多则有月余。余书缘在恋爱这事上是很敏感又很骄纵的,他想成为两人关系中的上位者,因而一直是等待贺云主动求和的角色,他是绝对不要低头的。
  但这都离婚快两年了。
  贺云不可思议地想,难道只有自己在认认真真地离婚,而余书缘不过将其视作是一场有些长、有些激烈的冷战吗?
  想到这,贺云有些僵硬地说:“余书缘。”
  余书缘抬眼看他,默不作声,以往一般这个时候贺云就要主动开口道歉了,然后他就会勉为其难地顺坡下驴。因此,虽然眉心还蹙着,但脸上的表情已经显然一副准备原谅他的样子。贺云有些愣神,盯着他的眼,觉得很有必要厘清一些事。于是他姿态严肃了些,站直了身体,语气也冰冷机械:
  “我们早就离婚了,我的事和你没关系,你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干涉。”
  余书缘的表情僵住,没有料到他会这样回答。贺云盯着他,又酝酿一下,接着轻声说:
  “我和你没有可能,我也不会回头。”
  说完这话,贺云见余书缘愣在原地,整个人像被冷水兜头浇了似的,眼神带着种僵硬的潮湿,令贺云有种错觉:再说两句,他可能就会在贺云面前哭出来。
  贺云立刻转身推门而出,哪怕余书缘哭,他也绝不会回头的。
 
 
第8章 欠债还钱
  余书缘其实是个哭包。
  别看他平时颐指气使的样子,遇到事来哭的比谁都快。不仅如此,他的体质也很不争气,一激动就容易冒生理性的泪水,有时明明是在生气发脾气,偏偏一脸的眼泪,眼睛也红着,叫人怜惜。
  从没见过哪个男人活得那么娇媚,偏偏这些特质在余书缘身上浑然一体,叫人察觉不出任何违和感,大概余书缘是个高度自洽的人,贺云心烦意乱地想。
  ——你绝对不能回头的。
  最终是秦筝的话结束了脑中的纷扰,贺云忽然醒过来一般,他要反复告诫自己,已经失败过一次的婚姻没必要再继续——他和余书缘本就不是同一世界的人。
  只是贺云忘了,他还欠着余书缘五百万呢!白纸黑字的五百万,是贺云自己签的字,抵赖不得。
  如今他看着眼前这律师函,差点眼睛一翻,只想谁来给自己一棍,好直接昏迷过去。也对,余书缘接连受了那么多气,不整他才怪。对于他来说要整自己简直太容易,有几百种方法能叫自己痛不欲生。
  律师函只有一个中心思想:要求贺云在一个月内还清五百万欠款,否则公事公办,直接写起诉状,走法律程序。落款处还是余书缘家集团自己的律师,这律师他甚至认识——很难不怀疑是余书缘给他留的台阶。
  一个月,卖了贺云都凑不出五百万。
  “童律,”贺云打过去电话,开门见山地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余书缘别起诉我。”
  对面显然没想到贺云这么快就找上来,稍微理了一下思路:“贺先生,律师函收到了吧?”
  “废话。”
  “您看一下没问题吧。”
  “有问题。”贺云有股淡淡的死意:“问题就是我还不起。”
  “这个我们管不了,我们只管公事公办。”
  “童律,”贺云话锋一转:“你跟我老实说一下,余书缘让你加紧出律师函,给你加了多少钱?”
  对面顿了一下,也放弃正经腔调,好似普通朋友聊天:“两万。”
  “两万?”贺云惊诧:“这是不是要算在律师费里,到时候我败诉了要我赔。”
  对面愣了一下,接着忍不住轻笑:“这倒不至于,但要你赔偿应该是真的。”
  ——我是太了解余书缘了!
  贺云咬牙切齿:“你说,一个心脏值多少钱?要不我去卖肾吧。”
  “你别激动。”童律轻声安抚:“这不是还有一个月么,你跟大少商量一下。”
  “我怎么跟他商量!”贺云大叫:“‘求求你别起诉我’这么商量?那我还不如找条江跳了。”
  “哎呀——”童律笑得缓不过气:“你知道他的,哎呀!你知道他脾气的。”
  意思是只要肯服软,余书缘一定会马上原谅你的。
  贺云将额头顶在天台的栏杆上,手机已经有些发烫,贴在耳侧,令他心烦意乱:“算了童律,我也不为难你,大家都不过是打工人,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说罢电话一挂,贺云伸出头看,在离得很远的地方,底下车辆行人都像蚂蚁一样小。从这儿跳下去会很痛吧?但贺云也从没想过死,将手机放回兜里,贺云转身下楼。
  仿佛是知道贺云会来堵自己一样,余书缘接连几天没有再出现,贺云寻人都寻不着。这日他又上天台抽烟,项目组的微信大群通知大家五点要开个紧急会议,这种会议余书缘肯定是会来的。贺云就那么想着,转身下楼去搭电梯。
  都说白天不要说人,晚上不要说鬼。下午贺云准备上24楼开会,电梯叮铃一声打开,里面有个人正靠在电梯上闭目养神。熟悉的香水味率先进入鼻腔,贺云下意识看四周,竟然只有自己和余书缘两个人。
  既然如此,正好在这儿和他交涉。贺云走进电梯,余书缘还没睁眼。贺云注意到他的西服外套脱了一边,虚虚地搭在肩上,手隐藏在外套里看不清。余书缘一般很少这么穿西服,要么都脱了,要么穿戴好。这人从小家教甚严,以至于那种变态的要求内化成他自己的行为准则,在外,衬衫最多解一颗扣子就是极限了。
  贺云正想开口说些什么,24楼很快就到了。余书缘这时睁眼,面无表情地越过他走向会议室。
  难得人这么心平气和,肯定是因为发了律师函解气吧。贺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麻木地做会议记录,甚至没反应出来会议是什么时候结束的。领导层还要再开一次高级别会议,其余众人有事的回办公室,没事的可以当场下班。贺云回到办公室,收拾着下午留下的工作尾巴。
  走时办公室已经不剩多少人,好巧不巧,又在电梯间遇见余书缘。贺云不相信一天之内这种巧合竟然能出现两次,他这回必定要会会余书缘了。
  两人进了同一部电梯,贺云整理情绪,率先开口:“你能不能别告我。”
  余书缘闭着眼,还是维持着之前的姿势没开口。贺云料想这人肯定是真生气了,又斟酌着开口道:“我真的没钱,离婚的时候身上的现金全都给你了,房子也给你了,去年我刚买了车,还要还车贷,还要租房,我没钱。”
  余书缘还是不说话,贺云背对着他,看不见这人的表情。这已经很拉得下脸来了,毕竟他之前那样对待余书缘,余书缘不理他就搞得像贺云自作自受似的。他想到童律的话,正想再开口,电梯“叮——”打开,看见来人,贺云差点迈步走出去。
  “哇,贺工。”小舒抱着资料走进来:“余总。”
  贺云感觉脑筋抽抽的疼,从来没觉得这该死的写字楼的电梯竟然会如此匮乏,其他电梯是都烂了吗?跟他的人生一样稀巴烂。
  有第三人在场,有什么话也没法再说。两人别扭地沉默着,小舒倒是惯例和贺云搭话:“你从办公室下来呀?我去找项目部的何总。”
  “嗯,对啊。”
  电梯内的气氛有些压抑,贺云不动声色地深吸口气,小舒竟然毫无察觉:“贺工,果干你吃完了吗?哇我跟你说,我分了点给欢姐,欢姐说太好吃,给我全部都要去了!”
  “啊,”贺云感觉脑子像是被蒸了,又热又闷,带着水汽,还昏昏沉沉:“好吃,我吃了。”
  小舒还在絮絮叨叨地说,贺云从没觉得这电梯如此慢过,直到下到1楼,小舒走出电梯时他才感觉自己重新找回了呼吸。跟着电梯麻木地下到负一层,余书缘沉默地走出电梯,皮鞋在水泥地上踩出啪嗒声。
  贺云这时才醒过来似的,追上去道:“余书缘!你能不能别告我!”
  余书缘充耳不闻,脚步依旧沉稳而坚定,很快,他走到一部保姆车前停下。车上司机看见来人,默契地将车驶出车位,快步下车为余书缘拉开车门。贺云见人要走,混乱地说:“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说你,但是…”
  余书缘走到车门旁,忽然转过来,贺云看见他脸色有些白,还没来得及再说,看见那形状姣好的唇一开一合: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你…”
  贺云快步走上前去,被司机走上来阻挡开,混乱间他伸手一抓,只捞到余书缘那空荡荡的一边袖子。
  面料柔软细腻的西服外套被拉开,余书缘下意识伸手一挡,贺云看见他裸露的半边手臂,忽然想被施咒似的定在原地。就在这瞬息间,余书缘像一尾鱼,快速潜入车厢,车门一闭,保姆车扬长而去。
  贺云盯着远去的黑色车尾发怔,站在原地,许久才想明白余书缘手臂上的到底是什么——
  是留置针。
 
 
第9章 脆皮泡芙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回到公寓,贺云一闭眼就想到留置针。
  ——什么意思?余书缘病了?难不成前几天没出现,不是因为他在跟贺云置气,而是因为病了?什么病这么严重,连留置针都用上了。该不会是被贺云气病的吧。怪不得跟他说话不理人,不会是还虚弱着吧。
  接着贺云好像灵光一闪,想起他消化不好的事——余书缘这人之所以对饮食很挑剔,除了对健康的追求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并不为外人所知:他从小消化不好。虽然大部分时候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但他体质古怪,偶尔还是会因为这个那个的原因而要进医院。比如突然换季了,肠胃对气候变化很敏感;比如原本对某些东西不过敏,突然过敏了;还比如单纯的心情不好,就会导致吃的东西不消化,严重的时候上吐下泻。
  这让他想起刚结婚不久的事,有一回余书缘不知吃了什么,忽然就不舒服,嘴里念了句想吐。两人当时还在车里,贺云开着车,几乎是马上就寻了个路边的位置停下,还没等说,余书缘忽然一阵干呕,贺云本能般的伸出手,正好接住他的呕吐物,虽然只有一点,但这一出,车里弥漫起不好的气味。
  说实话,呕吐物的触感有些恶心。但贺云顾不得太多,如果让余书缘吐在车上,他的自尊心会受不了的。
  好在余书缘吃得不多,因而也只是吐了那一下,见人不再呕了,贺云开门下车,取了包抽纸替自己处理手上的污秽。余书缘窝在车上不知给谁打电话,眼睛有点泪湿湿的。
  鼎丰的司机很快来到,一人负责将弄脏的车开走,一人开着另一辆车送他们去医院。
  路上余书缘没有再吐,脑袋靠在贺云肩上闭目养神。贺云接过司机递来的消毒湿巾,里外擦拭干净,但最后也只是用干净的那只手扶着他。
  两人一路无言,领了医生开的药,回家的时候余书缘还是靠在贺云肩上,许久才黏糊地问:
  “干嘛要用手接…”
  他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听不清。贺云不甚在意地说:“没什么,我又不嫌弃。”
  余书缘往他身上贴紧了些,将脸埋进他袖子里,贺云感觉到手臂上传来湿热的水汽,一时间也只能摸摸他的背安抚。
  他觉得自己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因而大部分时候都要用行为来表达爱意。说实话,他伸手那一刻什么也没想,仿佛一切都只是出于本能。旁人看会有点恶心,可他和余书缘已经那么亲密了,有什么不可以呢。
  贺云想到这一切,觉得心脏几乎要碎了。离婚后他很少想和从前和余书缘的甜蜜时刻,因为一旦要那么想,脑中的想法便会像潮水一样涌现。接着他会忍不住滋生恨意:
  明明当时那么相爱的人,明明互相交换过真心,明明口口声声说要到永远,为什么就必须要分开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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