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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盏灯(近代现代)——爆裂鲨鱼

时间:2024-08-07 08:35:41  作者:爆裂鲨鱼
  贺云静静地看着他,他没有立刻回答。在沉默的思索中,他明白这场撕开伤疤的对话、涉及到病痛与生死的对话彻底打开了余书缘的心口,他并非是以一种乐意的、轻松的、舒适的姿态打开的。他被动地接受一切,正如被动地接受贺云的诘问一般,余书缘是从来不怕事的,所以他很冷静,很自持,也没有走上前来亲近贺云,如此一想,贺云觉得自己对不起他的事又多了一件。相爱似乎就会带来无穷无尽的亏欠感,他感受到一种深入骨髓的疼痛,来源于对余书缘的亏欠,更来源于对现实的无力。他从未觉得生活如此失去掌控过,就连和余书缘离婚的时候都没有,然而一切的一切,好像是老天在急切地唤醒他,用这种失控的方式急切地要他知道——珍爱眼前人。
  一定要抓紧时间,一定要快点。
  “你不知道,”余书缘自问自答:“你是个笨蛋,你怎么会知道?”
  “我知道。”贺云几乎是嗫嚅着说:“因为我是唯一真心对你的人,我什么都没有,只有真心。”
  余书缘思索着,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他又自顾自地说:“你珍爱我胜过一切,是不是?”
  “是。”
  贺云重重地说。
  “为什么那么珍爱,最终会非要分手不可?”
  余书缘的嗓音小了一些:“我跟你一样,分手之后也想了很多,爱情很奇怪的,只要不身处其中,旁人很容易分析得头头是道,然而一旦身处其中,从前的理智和原则就不作数了。”
  他深深吸了口气,有些惋惜般说:“我妈,你知道的,她也从没教会过我这些,我很失望,因为失败的婚姻让我明白——相爱好像不能抵万难。”
  余书缘抬眼看他,有些宠溺地说:“你别哭了。”
  贺云接过他递来的手纸,只觉得肺也深深收缩,一口气喘不上来,仿佛下一秒就会溺毙,而余书缘仍然不肯伸手抱他。他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悲痛,这种悲痛如此陌生,但他很快就明白,以前自己不抱他,余书缘应当体会过同样的悲痛。
  “你别哭了,其实我不会死。”
  余书缘定住身体,眼神直直地望着他:“只是,有可能会有后遗症。”
  他明白贺云已经无法接话,于是自顾自地说:“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回来找你吗?
  “求和,你想的没错,是求和。
  “仅仅是出于对旧情人的念想,好像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因为离婚两年,你不也没有找我吗?
  “你没有找我,可你也没有过得有多快乐。
  “我在等待你回头找我,不仅还在为过去发生的事伤心,还是因为我不想低头,可是医生告诉我,”
  余书缘一顿,真正想到什么要紧的事,于是脸色连带唇色也白了,他抿了抿唇,随后接道:
  “医生说,有可能会影响到记忆功能——我有可能会…”
  余书缘快步走上前来,距离太近,贺云看见他眼中不知何时噙满了泪水,正惊愕之时,余书缘掐住他的肩,激动地说:
  “我可能会忘记你,忘记我得到过的一切!”
  贺云浑身一震,身体似乎被这句话劈成两半,连疼痛也感觉不到,像隐入海啸中,窒息着沉浮。他很快明白余书缘为什么唯独在说到这件事时哭,曾经得到过的一切——真挚的爱恋、情人、曾经交往的经历,一切,包括他得到的真心——忘记了,就好像从没存在过。
  谁会来证明他曾经被深深地爱过,也曾经深深地爱过别人?
  “这都是我的记忆…”
  余书缘低头抽泣:“无关乎其他人,都是我的东西。我记得你说的炸洋芋,记得你帮我捡眼镜,记得第一个吻,我记得和你牵手的感觉,我和你深深结合,深深爱着彼此,难道…”
  他抬起眼来:
  “难道,我要在你不知道的时候,独自忘记这一切,悄无声息地忘掉它,那,”
  余书缘几近崩溃:
  “除了你,谁能知道我曾经爱过你呢!”
 
 
第32章 纸戒指
  ——谁能知道我曾经爱过你?
  贺云大步一跨,上前紧紧拥抱住余书缘。
  心脏与心脏相贴,贺云终于感受到他的温度,余书缘的体温正如他所想,灼热得烫人。而这份炙热,与他率真的告白比起来不值一提。在那些短暂的话语中,余书缘的情感如同海啸,冲破重重枷锁,将贺云包裹与其中。他陷入一种无言状态,紧紧抱住余书缘如同抱住一颗浮木,越来越紧,紧到无法呼吸的程度。余书缘大声抽泣,双手落在他背上,柔软地熨烫着疼痛的灵魂。
  两人放松身体,渐渐落在地上,喘着气,互相依偎着拥抱对方。
  谁会知道我曾经爱过你?
  除了相爱的彼此,谁能证明自己被深深地爱过,也深深地爱过对方?对于余书缘而言,失忆后面对无爱的人生,是他最恐惧,也最无法接受的事。失去宝贵的记忆,醒来时不仅没有爱人,就连自己被爱过也不知道,多么可悲。
  某种程度上,贺云有些感谢这个病。
  如果没有它,两人还会继续蹉跎下去——他们就是因为这样而分开的,没有合适的契机,谁主动会低头呢?在自尊被战胜之前,爱意会在时间的长河中被消磨殆尽,最终连和好也成了没必要的事。说爱的太深不对,爱的太浅也不对,相爱着,却不是必须要在一起了。
  贺云感受到一种沁入骨髓的恐惧:时间应该用来滋养爱,由时间去消磨爱,那真是最可怕的事。
  “我知道了,”贺云哑声说:“我都知道了,余书缘,别哭了。”
  贺云亲吻他的眼皮,轻柔地将眼泪吻走。两人鼻尖贴着鼻尖,余书缘湿漉漉的呼吸扑在他脸上,贺云看着他通红的眼,轻声说:“对不起,余书缘。”
  ——对不起。
  贺云不知为什么又道歉,或许是为所有事——所有发生在余书缘身上,以及两个人身上的事。
  “没关系。”
  余书缘抽了抽鼻子,他低头抹泪,似乎反应过来自己这样有些丢人。
  “你不要忘记我。”贺云一边亲吻他,一边恳求道:“求求你。”
  这是他头一回这么低声下气地求余书缘,一旦开口,便觉得以前的矜持都是无谓的东西。余书缘抬眼与他对视,嘴角一撇,又有哭的迹象,贺云温柔地抚去他的泪:“我知道,如果在我们和好之前你就忘记了,我们就…”
  “贺云,”余书缘开始翻旧账:“是你之前在办公室呛我,说我们没有可能。”
  “对不起。”贺云一哽:“我不知道你生病的事。”
  他安抚似的摸余书缘的背,恳求道:“如果你忘记我,我会重新追求你的。”
  余书缘撇过脸去:“我才看不上你。”
  “不要。”
  贺云掰过他的脸,又互相亲吻起来:“求求你不要。”
  余书缘在长久的亲吻中平复心情,贺云说:“如果你忘记我,我就死皮赖脸地粘着你。”
  “好恶心。”余书缘推他一下:“变态。”
  “这辈子粘着你,下辈子也粘着你。”贺云将脸埋进他颈窝里,自暴自弃地说:“变成狗也粘着你,变成草也粘着你,总之生生世世粘着你。”
  余书缘不说话了,许久才嘟囔着说:“神经…”
  “余书缘…”
  贺云觉得自己退行成婴儿,除了撒娇似的简单话语,什么都无法再想。两人沉默地拥抱着彼此,贺云将脸埋在他颈窝,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找回自己的语言:
  “你什么时候做手术?”
  “还有二十天。”
  余书缘老实说:“很快了,还要提前住院接受药物治疗。”
  “好,那我明天就递辞呈。”
  两人分开对方,余书缘与他对视一眼,贺云接着道:“在你好起来之前,我哪里还有心思上班。”
  余书缘定定地望着他的眼,许久,冷不丁地说:“贺云,你主动辞职的话,就没有N+1。”
  贺云没曾想他会忽然说这话,明明上一秒还沉浸在担心与忧虑中,下一秒便被他激得嘴角抽搐一下,不知是哭是笑。贺云想到余书缘是个爱翻旧账的醋精,在哭了一场鼻子后,他竟然还有空说冷笑话,还有call back。最终贺云还是笑了出来,拿余书缘毫无办法。
  余书缘低头,用额头抵住他颈侧的皮肤,随后轻轻咬了他一口。
  “余书缘,”贺云爱抚他的后颈,小声说:“你是属猫的吗?为什么老是咬人。”
  “牙齿痒。”余书缘坦率地说。
  贺云与他对视,后知后觉地体会到什么,他掐住余书缘的下巴,看见他一口整齐的牙,舌尖泛着微微湿润的光,视线移到余书缘的两颗虎牙,不知怎的,脸上羞臊得发起烫,他转移话题道:“走吧,收拾东西回林苑。”
  “开你的破车?”
  余书缘抚摸他的胸口,摸着过快的心跳说:“你这会儿开车,会不会出事。”
  “那你来开?”
  “我脑子里有瘤子。”余书缘凑上前来,掐住他两侧脸颊的肉:“万一路上分不清刹车和油门怎么办。”
  贺云古怪地看着他,听见他又提瘤子,心里不知该作何感想。他不着声色地吸了口气,最终妥协道:“那下楼吃饭好不好?”
  余书缘摇摇头:“不要,哭累了,你买给我吃。”
  “行。”贺云爽快地起身。两人分开时身上全是汗,衣领里外都湿了,贺云甚至有种错觉,在两人分开的瞬间,身体相贴的地方冒出湿漉漉的热气。他下意识整理衣领,余书缘忽然伸手扯住他的衣角:
  “算了,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贺云无奈地看着他,伸手搭他一把,两人又黏糊地抱在一起,似乎贴在一起,互相感受对方体温才正常。余书缘绝对不要自己待着,越发像猫一样粘人。贺云摸到他耳侧的汗,心里不知在想什么,忽然说:
  “余书缘,脑子里有瘤子,能做爱吗?”
  “哈?”
  贺云扣住他的腰,逼他不能动弹,认真地说:“我说,能做爱吗。”
  余书缘赤着张脸不说话,贺云继续补充道:“好奇怪啊,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刻,就非常想做爱。”
  “你…你发情了。”余书缘支支吾吾地说。
  “不知道。”贺云侧过头,发现自己不知怎的又哭了,泪顺着下巴滴到地板上,形成一汪小潭:“我特别想和你结合,想和你在一起,用身体感受,而不是心。”
  有一种无法被填满的不安笼罩着,必须要结合才能获得一点实感。他想要一场痛痛快快的性爱,不是为了身体,而是为了填饱内心——在真相面前被撕扯得血肉模糊的心。他感到很痛,疼痛使他泪流不止,想要触碰、确认;想要爱抚、安慰。
  余书缘定了一会儿看着他,随后伸手探进宽松的家居裤里。柔软细腻的触感碰到阴茎,令贺云激颤。他的手活还是那么差,贺云干脆也探手一起弄,两人急头白脸弄了一阵,阴茎始终只是半勃。贺云长长呼出一口气,也对,怀着那么重的心事,能硬起来才怪。
  “没办法。”余书缘嘟哝一下:“等我好了再做吧。”
  贺云点点头以示回应,他想到自己还有一件要紧事必须要做,于是探过身,摸到刚才余书缘递给他的抽纸,余书缘看着他从中扯出一张新的,撕开、折叠、翻转、捻紧,最终一枚有些滑稽的纸戒指出现在掌心。
  贺云没管他同不同意,自顾自地拿起人的手,边为他戴戒指,边小声嘀咕:“恭喜恭喜,祝百年好合,恭喜恭喜,新婚快乐。”
  余书缘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他抬起手,看着那枚纯白的、粗糙的纸戒指,笑的眼睛弯起来。贺云盯着他的脸,心跳再次加速,却不是因为疼痛和紧张,余书缘那双漂亮的唇忽然开口道:
  “你好笨啊,我们根本就没有离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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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33章 三盏灯
  ——没离婚。
  贺云愣在原地,花了许久消化这个消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终换成羞耻的红,贺云不知该气该笑,刚才酝酿起来的情绪“哄”地散了,他用大声掩盖自己的丢人:“你竟然骗我!”
  “谁叫你那么傻。”
  余书缘偏过头,微微蹙着眉:“是你自己在那玩cosplay!离婚有那么简单吗?”
  说罢,站起身来:“哦,签个字就离婚了,搞笑。”
  “余书缘!”
  贺云咬紧后槽牙,脸上的肉都绷紧了,“噌”地一下站起来:“你怎么不早说!”
  “我心里生气!”余书缘吐舌:“我才不说!傻子才说!”
  贺云伸手掐他的脸,盯着那双清澈的眼瞳,觉得毫不解气。想到自己独自上演了两年多的苦情戏,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余书缘提前预感他要做什么,立刻从他怀里挣脱,背靠着墙,牢牢护住自己的屁股:
  “你又想打我!”
  余书缘从兜里摸出手机:“我要叫司机接我回去!”
  “过来!”
  贺云大叫。
  “不要!”
  最终两人扭打在一起,贺云三下五除二将人扛回床上,照着屁股狠狠给了两下。余书缘被打的抽泣几声,转头狠狠咬住贺云的胳膊,两人都负伤才老实了。
  时间很快到入院那天,贺云将所有事都处理好,提前陪余书缘住院。这家伙一开始精神奕奕,看不出要动手术的样子,随着药物治疗的进行,便肉眼可见地萎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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