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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观(玄幻灵异)——木三观

时间:2024-08-07 08:32:00  作者:木三观
  明先雪没有和他分辩可有这样的传统,只是说:“小七容貌绝色,再施粉黛就是画蛇添足了。”说罢,明先雪打量了一会儿,说,“倒是可以点一点朱砂。”
  说罢,明先雪拈起朱笔,往狐子七眉心点了点。
  狐子七只觉,一股柔软的触感从眉心传来,仿佛是毛笔延伸,从眉心一直碰到他胸膛里安放的那一颗心。
  那颗心脏怦怦悸动,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感觉流遍全身。
  狐子七把头靠在明先雪肩上,从窗户望出去,却见鬼城也是热热闹闹的,不输给人间。
  狐子七便笑道:“我能出去逛吗?”
  明先雪温柔回答:“夫人想去哪里都可以。”
  就像是成了婚契之后,明先雪果然放了一颗心。
  他再不痴缠追究狐子七的行踪。
  真正是狐子七爱去哪里就去哪里。
  他不会过问什么,又随便狐子七交朋友。
  狐子七爱几时出门就几时出门,爱几时回来就几时回来。
  鬼城和人间、天界都不一样,狐子七有新鲜感,也爱在外头逛。
  鬼域的月光是艳丽的,太阳却很冰冷,明明是亮得晃眼,却透不出一丝温暖,就像是一块被光照着的冰。
  狐子七在这日光下走了几步,便觉得凉飕飕的。
  前头便有一个青面獠牙的卖货郎笑吟吟地给狐子七递了一把伞:“夫人,白天怎么也不打伞呢?”
  狐子七接过这把红彤彤的油纸伞,果然觉得日光也有了暖意,不再那么冰冷刺骨。他看着卖货郎,笑着道谢:“多谢你了。”
  卖货郎笑着拱拱手,随后又继续叫卖,倒没有和狐子七多说什么了。
  狐子七则撑着伞,继续闲逛。
  他最近也爱去一个烤鸡摊子,那摊子的烤鸡皮酥肉嫩,香气逼人,是很好的口味。
  做烧鸡的小贩是一个无头鬼。
  但据说,因为狐子七来了,城主说夫人胆小,便严令所有鬼都得人模人样,日日检查仪容仪表呢。
  因此,这小贩日日戴着假头做菜,十分不得劲。
  有时候,小贩烤着鸡,脖子上的泥浆受热融化,那头还会掉下来,还得劳烦狐子七帮他满地捡头。
  狐子七逛熟了这个鬼城,却也不提外出,只是偶尔会有些百无聊赖地坐在城墙,看看外头。
  明先雪便来到他身边,说道:“夫人可是想要去外头?”
  狐子七托着腮,笑道:“是有一点儿。”说罢,狐子七歪着脑袋,“但怕城主大人担心,我就不去了。”
  明先雪掸了掸衣袍,笑道:“我只担心夫人不开心,除此再没有别的了。”
  狐子七睁着眼,仿佛有些不敢置信:“你果然愿意放我一只狐狸出去溜达?”
  明先雪握住狐子七的手,说:“你不是说了么,你天性喜欢自在。我若拘着你,反而是把你推出去。”
  狐子七倒感意外,笑道:“看来,这婚契还真的能给你安全感。”
  明先雪微微一笑,笑容像鬼域的日光明媚。
  狐子七收拾收拾,便要离开鬼域,走的一路,鬼们都十分不舍。
  卖货郎给他送了一大把伞,烤鸡小贩给他送烤鸡,脂粉局的小娘子还给他塞了一盒香粉……
  狐子七笑着一一把这些收进包袱,高高兴兴地出了城。
  城门豁然打开。
  狐子七跨步出城,回头看去,却见城墙之上别无他人,只有一只白鹤单腿立着。
  狐子七看他看得久了,那白鹤还似不耐烦地展翅飞起,盘旋而去。
  狐子七想了想,也不多说什么,只一展身法,飘然而上,脱离了鬼域。
  他消失后,城门便轰然闭上。
  这大门一关,关掉的似不仅仅是这城池,更是这城池内的热闹繁华。
  城池内,熙熙攘攘的街道瞬间变得空荡荡的。
  一阵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在空旷的街道上翻滚着,和烟尘作伴。
  昨夜还灯火通明的楼阁,此刻也只剩下黑暗的窗口,仿佛一只只空洞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某个远去的背影。
  唯一的活物,仿佛就是那只能盘旋而飞的白鹤。
  白鹤展开宽广的翅膀,优雅地掠过死寂的街道,振翅飞到楼阁之上,然后稳稳地落在楼阁的檐角,凝视着下方的空城。
  他还记得,不久前,这城池还是热闹得很。
  厉鬼们把从上界勾来的生灵,铺陈在闹市之中,嬉闹着就把皮肉切割,捏着柔软的心,或是细腻的皮,欢喜热闹地过节。
  若有好的人体,厉鬼们便细细把完整的一张人皮缝作衣衫,或是把颅骨切割漂亮,做成酒器,仔细供到上任城主的面前。
  那位老城主是十分挑剔的,面对大部分的供奉都不以为然。
  从前,只要是年轻漂亮的凡人肉体,经过精巧的工艺处理,城主都会欣然笑纳。
  然而日子长了,或许是因为城主已经见识过太多,他开始渴望更加珍贵、更加独特的东西。
  去年城主生日的时候,几个厉害的鬼修大起胆子,去凡间抓了一个谪仙,把他的皮肤切下来做了料子,头发一根根拔下来编成流苏,做成一张漂亮的帐子。
  城主十分喜爱,大赏。
  得了这料子后,城主又越发瞧不上凡人献祭了。
  却恰巧这时,有鬼修来报说:“今日小的在凡间巡逻,为大人搜寻珍品,发现有天雷劈打一个堕仙!堕仙被雷击之后,现已昏迷,被咱们抬了回来,还请城主示下。”
  城主一听,大喜,忙令人抬上来。
  却见众鬼把明先雪抬了上来。
  十年前,明先雪因得了千年蛇胆,又护国有功,经历情劫,是法力圆满,却弃绝仙途,成了堕仙。
  十年后,明先雪把心剖了,赠予狐子七,便也连堕仙也算不得,是一具无心而活的白骨邪仙罢了。
  这明先雪以邪异之身潜入天庭,还杀了仙君,自是被认为大罪,天雷这回劈得很狠,只把他本相都劈出来了。
  此刻,被抬上来的明先雪一半是如花容颜,一半是森森白骨,两者交界之处,便是天雷无情劈下的焦痕。
  那焦痕蜿蜒扭曲在明先雪的身躯上,像是要一刀将他的容颜与白骨截然分开,又像是将这鲜明的美丽和阴森的恐怖强行拼接。
  城主端详着明先雪那惨烈的身躯,满意地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道:“白骨邪仙,还真是少见。这样的材料可不能浪费,得好好利用起来。”他转头吩咐手下的鬼匠们,“来,把这副身骨拿来给我做床架,至于头颅……嗯,我也正缺个尿壶,就用他的吧。”
  众鬼领命,正又要把明先雪抬下去,明先雪却幽幽转醒了。
  他的左眼还在白皙漂亮的半边脸上,右眼却只是白骨骷髅里的一个黑洞,连睁开了也没什么动静,只是默然的死寂,如同深渊一般吞噬着所有的光芒。
  城主呵呵笑道:“这眼睛也不错,可惜只剩一只了。”
  明先雪像是反应了一瞬间,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是因为被天雷惩罚而昏迷了。
  他暗呼不妙:原本以为这天雷惩罚和上次应该差不多,却没想到,这次那么重,他会因此昏迷。
  明先雪心下自嘲:自己总是有些过于自傲,自作聪明反被误,也不算头一回了。
  明先雪迅速冷静下来,只问道:“今日是几月几日?”
  城主愣了愣,没想到这邪仙醒来后第一件事居然是关心这个。
  不过,这城主也没打算回答他。
  毕竟,在城主眼里,明先雪就是一个床架子。
  没有人会和一个床架子说话。
  倒是旁边有个愣头愣脑的鬼修顺嘴就回答:“是辛未月的丁丑日。”
  一听到这日期,明先雪不觉大骇:今日就是要去云门外接狐子七的日子!
  明先雪挣扎着要起身。
  城主见状,冷笑道:“按住他!”
  众鬼听令,便上前要把明先雪制服。
  却不想,明先雪只是抬起眼睛,却无论是月光般美丽的左眼,还是黑洞般的右眼,此刻看起来都是一般的令人心悸。
  众鬼一时被他的气势骇住,不敢上前。
  城主见状,怒骂道:“他都这个德行了,还用怕吗?你们这群废物!”
  众鬼被城主一顿怒骂,也反应过来:对啊,我们到底在怕什么?他已经是个残废,我们怕他什么?
  这么一想,他们便鼓起勇气,一拥而上,要将明先雪制服。
  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就连明先雪的衣袖都没碰到,这些鬼仔们一个个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扔了出去,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道诡异的弧线,然后一个个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声闷响。
  城主见状,也惊愕不已。
  明先雪却冷冷道:“你该高兴,今日是我大好日子,我不想杀生。”
  说罢,明先雪一挥衣袖,就要离去。
  他的动作虽然缓慢,但却散发一种奇异的气场,仿佛只要他决定了做什么,整个天下都要为他让路。
  然而,城主却不肯善罢甘休。
  他怒骂道:“你当我这地方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一个残废而已,也敢在我面前嚣张?”
  城主却也不是完全没感觉到他特殊的气势,但一来,城主觉得就算此人不简单,但被天雷伤成这样,也是不足为惧;其二,他今日若是被这把骨头说一句话就吓住了,以后也不坐不稳这城主之位了!
  须知道,这座鬼城里除了在天上嘎嘎飞的那只白鹤,没有一个是善类!
  他们都是些凶狠毒辣、心狠手辣的恶鬼,城主若是在他们面前露出软弱一面,那无疑是自寻死路。
  城主身形一闪,手中凝聚起一团漆黑的鬼气,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狠狠地朝明先雪砸去。
  这一击对明先雪而言,并不致命,甚至算不上有趣。
  明先雪只是身形一闪,如同闪电般出现在城主的身后,然后一掌拍出,正中城主的背心。
  城主的身体立时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城主大骇,瞪眼看着明先雪,又是惊讶又是恐惧。
  也是城主好运,明先雪赶时间,并不恋战,转身就走出门外。
  走出门外,只见日光耀眼,明先雪仰头望向天空,眉头紧促,随手拉起一个看守,问道:“此去云门外,可有什么捷径?”
  尽管他刚才与城主的交锋看似轻松取胜,但因妄动真气,身体已感到极度不适。从鬼界飞往天界,若是按寻常路子,越界直飞,这一路对他来说绝非易事。
  只是那看守哪里知道什么捷径?
  只能惶恐地干瞪眼。
  明先雪正觉烦恼,甚至打算不顾身体状况,强行直飞,却见一只白鹤盘旋而下。
  “你要去云门外?”白鹤对明先雪说,“我送你去吧。”
  明先雪打量白鹤,见他真气纯真,不似此间恶徒,放心了几分。
  加之时间紧迫,他也没细问什么,只向白鹤道谢,上了鹤背,一路往上界飞去。
  明先雪坐上白鹤飞走之后,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城主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确认似的喃喃自语:“那把骨头……走了?”
  刚刚几个被击倒的鬼修也爬起来,连连点头:“是的,走了……”
  这些鬼修虽然被明先雪击倒了,但也亲眼看着城主如何被明先雪一招制服,此刻看向城主的眼神已经没有那么敬畏了。
  城主自然能够感受到这种差异。
  他也很清楚,这种变化一旦发生,是很难扭转的。
  只不过,城主也不打算扭转他们的看法。
  毕竟,比起扭转看法,扭转脖子要简单许多。
  城主双掌齐出,直接拧断了身旁那只小鬼的脖子。
  只听得几声凄厉的惨叫,那几个鬼修便断了脖子,倒在地面上。
  看着这些尸体,城主得意地笑了笑。
  他知道,自己依旧是这座城里生杀予夺的王。
  城主总算恢复了自信,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如是,他便让下属们开了宴会,笙歌达旦,一路饮宴作乐。
  歌舞作乐,通宵达旦。
  月沉之时,宴席才散了。
  他独自坐在大殿之上,正有些昏昏然,忽然听到一阵鹤唳之声,由远而近,逐渐清晰。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连忙奔出殿门望去,只见一只白鹤正从天而降,背上似乎还载着什么人。
  他凝神细看,只见白鹤背上的人影渐渐清晰,正是明先雪。
  明先雪还是那半人半鬼的样子,骨头那边眼睛还是黑沉沉的,却也不算恐怖了,因为漂亮脸蛋上的那颗漂亮眼睛,此刻竟然流出了血泪,看着比骨头还骇人。
  城主愣了愣,正要说什么,却见明先雪身形一轻,从鹤背上飘下来,模样幽怨,哀声道:“他失约了。”
  城主也不知该说什么,愣愣道:“谁?谁失约?”
  明先雪眼神一凛:“与你何干?受死!”
  还没等城主说话,明先雪的掌风就冲来了。
  城主临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不是说了好日子不杀人?
  白鹤在鬼城上盘旋而飞,看着明先雪以他那半副骨头的身子从城主楼阁一直杀到城门。
  这白骨伶仃的身子,却化作一道猩红的旋风,所过之处,恶鬼如枯叶般簌簌落下,无一幸免。
  那些曾经横行霸道的恶鬼,在他那双白皙的手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青面獠牙、铜皮铁骨,也像是纸张一般被轻易撕裂,黑血四溅。
  身首异处,残骸遍地,肢体散落,将整个鬼城染成了一片飞溅四射的热闹。
  当最后一丝黑血溅落在地面上时,明先雪停下了他的杀戮。
  他站在鬼城的中央,环顾四周那满地的残骸和猩红的土地,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然后又缓缓将目光转到了白鹤之上。
  白鹤嘎嘎叫了两下,心里发毛,只好停驻,又好言劝说:“你要等的那个人,说不定不是故意不来的……他……他说不定跟你一样,被什么事情给耽误了呢?可他又没有你这样的本事,便被困住脱不开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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