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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观(玄幻灵异)——木三观

时间:2024-08-07 08:32:00  作者:木三观
  怀骨温和道:“能有一个容身之地,我已感激涕零,如何能够嫌弃呢?”
  说着,怀骨却隐隐有些忧伤,说道:“只不过,您虽有如此美意,我却无福承受。”
  “这话从何而来?”狐子七惊讶问道。
  怀骨忧伤地说:“九青前辈是不是不喜欢我?”
  “这……你怎么会这么想呢?”狐子七有些尴尬道。
  怀骨却道:“我怎么会不知呢?唉!你和九青前辈感情这么好,可不能因为我这个外人而坏了你们的关系啊。如此,我还是离开吧!”
  说完,怀骨以袖掩面,转身就要离去。
  不过,可能因为怀骨比较柔弱,又受过了伤,所以行动很慢,蹒跚摇曳,说要离开,但走向洞府大门的耗时需要一柱香。
  
 
第57章 柔弱的他
  狐子七忙追上去,拦住他,道:“你千万别这么想。九青前辈他只是不善言辞,习惯了独来独往,对陌生人有些戒备,并非是针对你的。你若是因此离开,反倒是我们的不是了。”
  怀骨听了,似稍感宽慰,但仍有些犹豫:“可是,我总觉得自己在这里是个累赘,怕给你们添麻烦。”
  狐子七笑道:“你多虑了。我们既然让你留下,就是把你当作朋友。朋友之间,哪会计较这些?你就安心住下就是了。”
  怀骨闻言,眼眶微红,感激地道:“你……你真是太好了。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狐子七摆摆手,豪爽地道:“报答什么?我和斤斤计较的凡人可不一样!像我这种珍禽异兽,讲的是义气二字。能用真心换真心,那就比什么都重要。”
  怀骨实在感动,只说:“确实是我为人浅薄,哪里知道狐君高义!”
  狐子七劝慰了怀骨一番,叫他早些安置,才先离开了房间。
  翌日一早,狐子七和九青是被烤鸡的香气唤醒的。
  俩狐狸跳出窝来,却见这年久失修的洞府已被打扫得干干净净,饭厅的桌面上还摆着蟠桃木烤仙鸡。
  九青几乎是跳到桌边,用狐狸的姿势扒拉鸡腿吃,九条尾巴摇得跟墙头草似的。
  狐子七环顾四周,便见到怀骨捧着两壶草茶走了出来。
  九青嗅了嗅,笑道:“这是蟠桃园里的树枝枝头晨露水,兑了兰池水,冲了南园纷葩做的草茶罢。”
  说着,九青对狐子七说:“你快吃这个,配烤鸡吃,又增香又解腻,是再好也没有的了。”
  狐子七虽然是食指大动,但抵不过一颗心动,虽然佳肴在前,他的双眼还是牢牢粘在怀骨身上。
  但见怀骨大概是要干活的缘故,不着飘飘白衣,而穿了一套窄袖的麻衣,下摆围着茶色布裙,围裙系带绑在腰间,更显他身形蜂腰鹤势,气质宜家宜室。
  怀骨像是没感受到狐子七的目光似的,温温和和一笑,只看着九青,说道:“前辈若是喜欢,厨房还有备着别的菜。怕您一整天吃鸡腻了,也备了两尾兰池水养的鱼,抹匀酱汁,烧了仙柏叶并荔枝壳熏上,想着熏到午后,用沸油烫了,就能吃上呢。那滋味,也不输烤鸡什么的。”
  九青听得垂涎三尺,满心欢喜,说道:“哎呀,怀骨啊,我说什么来着?一看就是知道你是一个实诚的小伙。以后尽管在这儿住,把这儿当自个儿的家里就好啦!”
  怀骨腼腆一笑:“谢谢前辈的看重。”
  九青和颜悦色地说:“你也是的,一直端着茶杯不累吗?快放下吧。”说着,九青道,“怀骨老弟,你也别干站着了,这儿冷,你体虚,仔细被风吹着了。赶紧回厨房给我们弄饭罢,那里的炉灶火热,最适合你的体质了。”
  怀骨顿了一下,方说道:“多谢前辈关怀,我马上回去。”
  说罢,怀骨便回厨房了。
  九青拉着狐子七在桌边大快朵颐。
  狐子七看着这些个珍馐美味,却颇有些食不知味,只道:“前辈啊,你看怀骨伤势刚好,身体又虚,这样忙活,怕对他不好,不若还是叫他回来吧。”
  九青扫狐子七一眼:“叫他回来?那你做饭?”
  狐子七嘟囔:“咱们本来已经神仙,可以辟谷的,也不必吃饭。”
  “你不吃,我吃。”九青一边啃鸡腿,一边说,“你也别心疼他,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依我看,男人就不配上桌吃饭,在厨房里忙活着,省的他闲下来瞎琢磨些什么坏事儿。”
  “不许厨子上桌吃饭?”狐子七质疑,“也不怕他下毒。”
  “也对,最毒男人心。”九青笑笑,“不过,我百毒不侵,嘿。”
  狐子七正是无言以对,却在这时候,洞府的门开了,东源匆匆地走了进来。
  狐子七见他来了,客气迎接,玩笑道:“东源兄,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九青也笑笑,说:“你来得正好。怀骨正沏了茶,你也来喝一杯。”
  东源一怔,说道:“怀骨?”东源脸露迟疑之色,“就是你说的居心叵测、来历不明的那个男仙吗?”
  狐子七闻言,瞪目道:“胡说什么?怀骨温柔可爱,怎么会是居心叵测呢?他更不是‘来历不明’,而是‘身世可怜’,你不懂,不要乱说!”
  听得狐子七这样回护怀骨,东源一时吃味得紧,又求救似的看着九青:“可是前辈,您不也怀疑这个男仙吗?”
  九青可惜只有一张嘴,顾着吃烤鸡,便没得搭理他。
  东源一下可怜兮兮,欲哭无泪。
  怀骨却又推门而出,看到东源,笑着端来一杯茶,说:“贵客来了,有失远迎。只备了粗茶一杯,万莫不要见怪。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东源见怀骨一副主人家的姿态,更不对味了,但出于教养,还是接过了茶,客客气气地自我介绍起来:“我是庆郢殿三公子,你叫我东源就行。”
  怀骨听得他自报家门,便笑道:“原来是神殿的公子,难怪有这样的气度。”说罢,怀骨看着东源形容,又说,“公子一身如此不凡,倒是我粗服乱发,自惭形秽。我登仙以来,还没穿过一身好衣服,唉,可见是寒酸,让人见笑了。”
  狐子七闻言,忙道:“怀骨,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你的气韵风流,是我在三界都没有见过的。你这是‘粗服乱发,不掩国色’!”
  怀骨听了,一脸受宠若惊,只说:“狐仙此言,折煞我也!”
  狐子七却道:“怀骨,你信我,我的话句句真心——”
  “呕——”九青的狐狸脸都要发青了,粗暴打断二人对话,“不知二位可有察觉,我还在吃饭?你们要酸言酸语可否远离,神仙也要讲饭桌礼仪好吗?”
  怀骨连忙一副羞愧的样子,说道:“炉灶的柴火不够了,我先去劈柴,失陪了。”
  狐子七听了这话,忙说道:“怀骨,你这么柔弱,怎么能干这种粗活呢?还是我来劈吧!”
  说罢,狐子七就要动身去劈柴。
  东源虽然很愣,但也感受到了危机感,连忙站起来,说道:“我去吧,我去劈罢!”
  怀骨忙道:“您是贵客,怎么能去劈柴呢?还是我去吧……”
  狐子七却说:“如何使得?你身子弱,还是我去吧。”
  东源又道:“我最力壮,由我来吧!”
  九青听得头疼,一锤定音:“你们仨劈吧!”他满脸不耐烦,“你们仨一起去院子爱怎么劈怎么劈,别吵着我吃饭!”
  东源、怀骨和狐子七便一起去了院子。
  所用的柴火也不多,东源最老实最积极,一个人上去三俩下就把柴劈好了。
  怀骨干站着不干活,还一脸认真地说:“真羡慕东源公子如此孔武有力,不像我,却这般孱弱,连斧头都拿不动。”
  原本东源是该同情这样的弱者的,但偏偏记得九青说这散仙居心叵测,又因狐子七这样回护怀骨,东源难免生了嫉妒心,便越发怜悯不起来,反而是看他不顺眼。
  东源便冷漠说:“那你怎么不好好修炼?”
  怀骨一听,又忧伤起来。
  狐子七见状,忙说道:“他被挤兑到了下界,孤苦无依的,无仙界灵气滋养,自然不如你,你何必这样说他?”
  东源气不打一处来,把斧子一扔,便往屋里去。
  一路回去,东源还听得见狐子七在柔声安慰怀骨。
  东源越发是一肚子气,进了屋里,看见九青已吃完了烤鸡,懒洋洋地正在啜清茶解腻。
  他按捺不住心中的不满,坐下来对九青说道:“你不是说怀疑怀骨吗?我已经带了鉴堕仙的神器来了,你快去照照他!依我看,你的怀疑是对的,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然而,九青却只是打了个饱嗝,慢悠悠地说:“不急,不急。”
  “怎么不急?”东源都快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你没瞧见小七被他蒙蔽成什么样子了?”
  “时机未到。”九青说。
  东源焦躁:“什么时候才能算时机到了?”
  “起码等他把熏鱼做好嘛。”九青拍着毛茸茸的肚皮说。
  东源气晕了:“我看什么千年狐狸很狡猾聪明都是假话嘛!你看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被他那拿腔作势的调调给蒙了!”
  九青鼻子吸了吸,闻到了从灶台飘来的熏鱼香味,舒服地眯起眼睛,只说:“你啊,年轻,急躁!这性子啊,还是得慢慢磨。”
  东源听得这话,简直要气昏过去了,一跺脚,拧身就走。
  东源刚负气离开不久,狐子七便回来了。
  狐子七坐下来,和九青一同喝茶。
  一盏茶过后,九青忍不住似的撇嘴笑了笑。
  狐子七挑眉:“前辈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了?”
  九青便笑着答道:“我想起凡间的话本,都说什么书生遇到来历不明的狐狸精,被哄得团团转的。倒也是寻常。还没听过有反过来的。”
  狐子七正要说话,却听得厨房里一阵骚动。
  狐子七和九青便往厨房去,但见里头灶台熄了,锅碗瓢盆掉一地,熏鱼也断成两节落地上了。
  九青心疼得无以复加,忙上去把熏鱼叼起来,一边扒拉着吃,一边心里说:掉地上也能吃,我是野生动物,不用讲卫生的。
  东源揪着怀骨领子,气势咄咄逼人,怀骨却是一脸狼狈,脸色雪白。
  狐子七见状,心中一紧,连忙上前阻止东源:“东源,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怀骨!”
  东源怒目圆睁,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未减:“小七,这个怀骨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别被他蒙蔽了!”
  怀骨却苦笑道:“自认得东源公子以来,我一直谨小慎微,处处以礼相待,却不知道为何还是冒犯了公子,叫您对我作出如此无稽的指控呢?你若不喜欢我,我走便是。天高海阔,我还是回去做散仙便是,何至于都要被打成邪魔了?”
  狐子七用力将东源的手从怀骨的领子上掰开,挡在怀骨身前,语气坚定地说:“东源,你说他不好,可有什么证据?”
  “我当然有证据!我有从父亲那儿取来的明真鉴,而辩一切神魂真伪!”东源高声说道,“你不知道,我原还以为他是堕仙,刚才一照,才知道说他是堕仙也是抬举了!”
  狐子七闻言,不禁愣了一下:“那是什么?”
  东源急声道:“他是一具无心白骨,实在是邪异之极!”说到这个,东源也露出几分忌惮之色。
  怀骨眉头紧锁,道:“什么明真鉴?你何时照过我了?”
  东源气得脸红脖子粗,怒斥道:“你还装傻?刚刚你一手就把我的明真鉴打烂了!”说着,他指着地上碎成一团的锅碗瓢盆,其中似乎真的夹杂了铜镜的碎片,但也难以分辨。
  怀骨却摇头说:“以你所言,明真鉴是难得的宝器,哪里是随手就能摔烂的呢?若我有这样的修为,又岂会被你拎着脖子险些掐死?”
  “啊……这……”东源一听,顿时有些懵了,不知如何回应。
  东源此刻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扭头看向九青寻求帮助。
  却见九青正在大吃熏鱼,一点儿没有要介入这场纷争的意思。
  东源忍不住跺脚道:“九青前辈,您倒是说句话啊!明明是您叫我来的!”
  九青只好抬起头,舔了舔嘴和爪子,淡声说:“这事情不能急!好歹等怀骨做完晚饭再谈嘛。”
  听得这话,东源好好一个五官端正的俊美男仙都快被气得鼻眼歪斜疑似中风了。
  怀骨眼尾发红,脸颊却是一片雪色,淡淡低头,说道:“嗯,厨房这儿也乱了,还请两位狐君以及贵客先出去,容我收拾收拾。”
  九青闻言,叼着剩下半条鱼就出去了。
  东源气呼呼地跟着走出去。
  狐子七却要陪怀骨一起收拾,怀骨再三拒绝,狐子七才离开了厨房,回到厅子里。
  东源看见狐子七出来,忍不住说道:“你还真的信他,不信我?”
  狐子七叹道:“东源兄,不是我不信你,而是我不能不信他。”
  这话东源理解不了,脑子被干烧,一把子愣住了。
  狐子七趁机迅速转移话题,又跟东源谈起一些无伤大雅的闲话。
  东源虽然气闷,但也仍好声好气地和狐子七谈话。
  谈了不知过去多久,狐子七仿佛有些不安,只说:“怎么这么久了,也不见怀骨出来呢?我去厨房看看他。”
  说罢,也未等东源和九青回应,狐子七就起身往厨房去了。
  东源刚刚稍微平息的怒火又腾的一下烧起来而来:“他就这么惦记着那个居心不良的邪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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