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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观(玄幻灵异)——木三观

时间:2024-08-07 08:32:00  作者:木三观
  狐子七:“啊……”
  狐子七被这突如其来的愤怒吓了一跳,他愣住片刻,然后才反应过来,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此刻无论说什么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明先雪盯着狐子七,他的脸上病态的苍白与潮红交织,形成了一种诡异而又不寻常的美感。
  他一扫平日清冷,现出这病态颜色,让狐子七感到既震惊又不安。
  狐子七从未见过明先雪如此失态,心中五味杂陈,只蹙眉道:“你这样动心乱性,对你自己恐怕也没好处,也先别急着和我理论,还是先凝神打坐,安一安神,否则心生魔扰,甚至走火入魔,可怎么是好?”
  听到这话,明先雪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狐子七简直震惊住了,他这辈子从没见过明先雪大笑。
  却见平素冷静自持的明先雪仰着头,仿佛要看穿这苍穹,胸膛剧烈起伏,震荡出狂放的笑容。
  那笑声如同瀑布在冷峻的山崖间猛烈倾泄,汹涌澎湃,无法遏制。
  “明先雪……你……”狐子七讷讷道:……该不会是疯了吧?
  此刻的狐子七脸上是真正的愧疚。
  碰触到狐子七的眼神,明先雪诡异地安静下来。
  他的胸膛不再剧烈起伏,笑声也戛然而止,脸上却残存着刚刚激动愤怒留下的红晕。
  明先雪轻吸一口气,身体突然失去平衡,往后栽倒,直挺挺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之上。
  狐子七见状大惊失色,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担忧,迅速起身,想要查看明先雪的状况。
  他一站起来,便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轻松——原本紧紧包裹着他手脚的金环,竟然悄无声息地松动了。
  他低头一看,察觉那些金环突然失去了灵力支撑,正一个个地从他的手脚上滑落。先是手腕上的金环,紧接着,脚腕上的金环也随之脱落,掉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狐子七愣住了,无法相信这突如其来的解脱,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狐子七很快回过神来,先蹲下去查看明先雪的状况。
  却见明先雪静静地躺在地上,双目紧闭,胸膛几乎不见起伏,连呼吸声都微弱到难以察觉。狐子七心中一紧,急忙蹲下身去,将手搭在明先雪的脉搏上。
  指尖传来的跳动感让狐子七稍稍安心,明先雪的脉搏平稳而有力,并无太大的不妥。
  既无不妥,他便放下心来了。
  他低声念道:“明先雪,就算我对你不住罢!”
  说罢,狐子七起身就要走了。
  狐子七的手刚离开明先雪的脉搏,却突然被一股力量紧紧握住。
  他惊愕地低下头,迎上了明先雪那双深邃而黑沉的眼睛。
  明先雪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让狐子七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心慌。
  明先雪沉声说:“无论我给你多少次选择,你都会选择离开。”
  听到这话,狐子七哪里不明白?刚刚又是这毒娃娃的试探!
  却不知为何,这一刻,狐子七胸膛里的愧疚突然消散了,反而生出一股强烈的抵触感。
  狐子七冷笑道:“选择?你给我的是选择吗?”
  狐子七几乎要效仿明先雪刚刚的仰天大笑,但他没有。
  “你若真的给我选择,我……”狐子七轻轻一笑,没有说下去。
  但他话里的未尽之意让明先雪下意识紧张起来。
  明先雪问:“你会如何?”
  “我?”狐子七带着一股子恼气,故意冷笑道,“我肯定早就跑了!还等能和你纠缠到今日呢?你以为你谋算人心的功力是一等一的,便也连狐狸也能迷惑住吗?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
  明先雪听得这话,嘴角也跟着勾起一股子冷笑:“好,很好。”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危险的气息,仿佛一头觉醒的猛兽。
  狐子七还没反应过来,明先雪已经翻身而起,反压住狐子七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
  狐子七惊愕地看着明先雪,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是嘴上不认输:“你有本事就把我杀了!”
  “好啊。”明先雪答得痛快,“待你成了一具白骨,我便天天抱着睡觉。那才好呢,起码白骨是不会跑的。”
  狐子七震惊地闭上了嘴巴,他从未见过明先雪如此失控,也从未感受过对方如此强烈的力量。
  狐子七猛地被摔倒床上,头脑一阵迷糊。
  床帐摇曳,缠枝纹勾缠不休,无始无终,床柱上的金铃铛摇动不息,如林鸟乱飞,只是无规律而又剧烈地碰撞着。
  狐子七被折腾得眼角沁泪,八条尾巴都现出来了,蓬松的毛发在空气中颤动,浮现出痉挛般的挣扎。
  狐子七实在受不了,四脚并用地往外爬去。
  却忽感脚踝一冷,叫那金链绕了一圈,被套住了,无情地往回一拽。
  狐子七撒气骂道:“混蛋,你放开我!我累死了,我要睡觉!”
  明先雪气笑了:“我在强迫你!”
  
 
第50章 天亮
  狐子七恍若被困在了这床帷之内,四四方方,华丽卓绝。
  头顶是无始无终的花纹,身下一方软熟的床,四周因肌肤发热,蒸腾着雪中春信的香。
  狐子七在这暗室之内,难以辨别时光的流逝。
  他睡了醒,醒了睡。
  其实,对于他这类可以不吃不喝闭关多年的狐妖而言,这倒不是太难熬。
  更或者,他在这儿长日吸纳帝皇雨露,比用什么都受用。
  虽则如此,他还是不能快乐。
  这儿听不见更漏点滴,看不见日月轮换,眼前只有一成不变的装设。
  他试图通过香薰点燃的状况来确认时间的流逝,却发现每次明先雪投放的香饵大小不一,形态各异,每次燃烧的炭火也都不太一样。
  甚至乎,他好像在这密闭空间里待得太久,久到已经闻不见那雪中春信的淡淡香气了。
  他仿佛失去了一切的感知,沉浸在一个无法触及的寂静世界中。
  唯一……唯一恒定的锚点。
  只有明先雪的到来。
  无天无地,无日无夜。
  变化的只有明先雪。
  在这无边的混沌中,明先雪成为唯一的亮色。
  他会来,有时候带着疲惫,有时候带着笑容,有时候带着欢愉,有时候带着忧愁……
  他有时穿的是那一套天子冠冕,整齐端庄得过分,激烈的运动里,冕旒会像雨点一样乱打得嘀嗒作响;有时候穿的却是再普通不过的常服,浑身黑的一片,裹着他苍白挺拔的身体;有时候衣服上会有暗纹,有时候偏偏一片素净……
  偶尔,他会带一些外头的东西来,比如狐子七喜欢的食物,酒酿,又或许是新奇的小玩意,更有一次,他甚至带来了一只异域的小猫。
  狐子七对那小生灵充满好感,抱在怀里摸了摸,却又叫这个癫子明先雪吃了味,过后又把那小猫拎走了。
  狐子七忍不住说:“我这儿太孤独了,快要疯了,你好歹给我留一个活物罢!”
  狐子七或是恼的,但其中却不经意间流露出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恳求。
  在这漫长的囚禁中,这似乎是狐子七第一次以如此柔和的语气向他请求一件事。
  明先雪沉吟了一会儿,语重深长地对狐子七说:“即便是再可爱的猫,其排泄之物也是非常臭的。”
  狐子七:……被说服了。
  狐子七是不吃不喝吸风饮露的妖灵,自然是没有秽物的,在这密闭空间倒也无妨。
  但是一只活猫……
  狐子七还真不敢想。
  狐子七躺在床上,忽然心中腾起一种奇妙的预感,仿佛觉得现在即将破晓,要到黎明时分了。
  但他又不知这直觉是从哪儿来的。
  他从床上爬起来,推了推那扇不能通往外界的窗,仿佛能看见熹微晨光,又仿佛只是错觉。
  这种亦真亦幻的感觉,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狐子七一侧耳,捕捉到了明先雪那独特的脚步声。
  他心中蓦地一动,意识到自己已经习惯了倾听这脚步声,甚至在内心深处,开始渴望着明先雪的到来。
  就像是被养在屋里的小狗,听到主人的脚步,就情不自禁地竖起耳朵,摇动尾巴——仿佛他是自己漫长生活里的唯一亮色,浑然不知自己丧失自由的元凶正是这一抹“亮色”。
  狐子七转头看向门扉,明先雪推门而入,一身雪白长袍。
  狐子七看愣了——他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明先雪穿白色的。
  这个款式的立领长袍,从前见少年明先雪不知穿了多少回,仿佛是他第二层皮肤。
  如今,再次看到这一身装扮的明先雪,狐子七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仿佛又回到了那段轻狂闲适的时光。
  狐子七被他拥住,神思却飘忽着。
  明先雪一如既往地把他按倒在软如烟海的床上,情热像碧波一样淹没彼此脆弱的躯体。
  尽管身体被热情包围,狐子七的心中却有一丝莫名的疏离感,仿佛他的灵魂并未完全与这热烈的情愫相融。
  他抬眼试图看向窗缝,仿佛能捕捉到黎明边界的亮光。
  明先雪咬了他的后颈,十分不君子的,野蛮而自我的。
  他问:“不专心?”
  狐子七问他:“是不是快天亮了?”
  明先雪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光,就像是阳光下碎裂的玻璃。
  狐子七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仿佛是看到了囚笼松动的一线希望,他忍不住提高了音调,急切地问道:“是天要亮了么?”
  明先雪的脸色越发苍白,他的手指轻轻颤抖,按住了狐子七还想继续追问的嘴唇,声音低沉颤抖:“你仍想离开我?”
  听到这话,狐子七心中充斥各种情绪——愤怒、无奈、怨恨、不甘……一切种种,交织在一起,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但狐子七据实以告:“当然,我想,我当然想,我死了也想!”
  明先雪苍凉一笑,宽大的白袖中滑出一柄短剑。
  这剑十分眼熟,上面还有那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迹“御赐宝剑,上斩昏君,下杀奸邪”。
  狐子七一瞬想起:这是先皇从前给明先雪的,明先雪便是用此剑重伤太后,又逼宫先帝。
  上斩昏君,下杀奸邪——这八个字,杀伤力实在太大了。
  明先雪将剑柄轻轻一转,递到了狐子七的手中,而剑锋却对准了他自己的胸膛。明先雪说:“你杀了我,就解脱了。”
  狐子七眼瞳紧缩。
  明先雪笑道:“你是怕杀生沾染恶业?”
  狐子七还没说话,就听得明先雪说:“你用此剑杀我,不会受天道惩罚。”
  狐子七哑然。
  明先雪笑笑:“你动手吧,你比谁都更清楚,我是不死不休的。”
  话音一落,空气中的紧张感就成了一张无形的网,将二人紧紧包裹。
  明先雪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其脆弱在这一刻显露无遗,却又带着一种海枯石烂般的决绝固执。
  他胸前的剑锋闪烁着冷冽的寒光,好像指着明先雪生命的终点,以及狐子七自由的出口。
  狐子七的手紧握着那柄可杀生而免罚的宝剑,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发白,指节处更是泛起青紫。
  他能够感受到剑柄上明先雪残留的体温,这温度仿佛在提醒他,眼前这个人是能和他交融体温的亲切之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周围的一切都凝固了,唯有狐子七的心跳声在耳边急促地回响。
  他的手中紧握着那柄御赐宝剑,剑身反射的寒光在他的脸上跳跃。
  狐子七的手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仿佛无法控制自己的肌肉,就像是到了某种极限,快要支撑不住了。
  就在他几乎被窒息感闷死的时候,晨光乍泄,温柔又强烈地穿透了纸糊般的宫墙,将室内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瞬间驱散了室内的阴暗与沉重。
  嘹亮清脆的打更声划破了长夜的寂静,引领他从黑暗的深渊中挣脱出来。
  ——狐子七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仿佛从水底浮出水面一般。
  他的心跳逐渐平复,而刚才那令人窒息的梦魇也如同晨雾般渐渐消散。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床上,汗水已经浸湿了衣衫,粘腻地贴在身上。然而此刻的他却无暇顾及这些不适,只是回想起梦中的一切——明先雪的苍白脆弱、他自己的颤抖与纠结、还有那难以言喻的窒息感——狐子七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翻身坐起来,垂头就看到澄心枕静静地躺在床上。
  他看着这个澄心枕,心中难免纠结,反手拿起澄心枕,垂眸抚摸着刻在枕头底下的那一行字“一念入梦,万法澄心”。
  刚刚那个梦就是他的一念无明吗?
  狐子七不禁想道:若说这个枕头能带我入梦,让我看见自己害怕恐惧执迷的事物,倒也不假。
  又说能教我澄心,破除魔障……
  可我要怎么破除?
  难道破除的法子是叫我一刀捅死明先雪吗?
  那是无论如何都不可取的。
  想必,这个枕头也不会做如此凶残的告示吧!
  狐子七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心有余悸,身体发冷,思忖再三之后,还是把澄心枕暂且收起来了。
  他只说:“虽然说我要直面无明妄念,但也不能夜夜直面啊!我这千岁老身子骨可不行啊……这一念澄心,还是缓缓再议罢!”
  梳洗更衣过后,他便来到神堂,开始日复一日的供奉。
  狐子七打好清水后,缓步走向神龛。
  清水在精致的瓷盆中轻轻摇曳,水面波纹微动,折射出点点光芒。
  他轻轻地将清水放置在神龛的下方,微微俯身,在低头的一刹那,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水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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