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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观(玄幻灵异)——木三观

时间:2024-08-07 08:32:00  作者:木三观
  平日铺床叠被、洒扫屋子等轻巧活儿,他会自己动手。
  明先雪只雇了一个车夫,负责他日常出行,另有一个贴身小厮,名叫宝书。
  不过,宝书也不用去干什么洗衣做饭打水劈柴的活计,因为在寺里有专门的人负责这些。
  宝书领着狐子七进了室内,便见明先雪坐在一张圈椅上,雪白的袍子罩在身上,越发显得清雅。
  狐子七进了屋内,就要朝他跪下,明先雪先一步让道:“我既说过,我从不会蓄良为奴,自然也不会跟你签什么身契。我只是雇你来做书童,会按时给你月钱。”
  宝书原本听说明先雪要买这个少年做小厮也很奇怪,如今听得明先雪这么讲,才明白了几分。
  明先雪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狐子七答道:“我姓胡,在家里排行第七,旁人都唤我小七。”
  说着,狐子七便把白纱撩起,露出面容来。
  昨日狐子七已在夜色中露过脸了,但今日在日光之下见,却又是另一种动人心魄的美。
  常人一般是灯下看最美,到了青天白日之下容易觉出瑕疵来。
  偏生狐子七的容颜如宝石,越是照得透明明亮,就越发璀璨夺目。
  宝书从王府里便开始伺候明先雪,见过许多王公贵族才子佳人,又天天见着明先雪这浊世公子,自以为是什么人间绝色都见过了,今日猛然看到狐子七的脸,才自知浅薄,心脏一阵阵急跳,几乎想问自己:人间真的有这样的美人?怕不是妖精吧?
  狐子七就这样在这庭院里安顿了下来,当了书童。
  他原本想去见见方丈,却听说方丈已经云游四海去了,因此不能得见。
  狐子七便安心留在庭院里做事。
  宝书算是狐子七的上司了,但宝书看狐子七美得过分,怕他这张脸会惹事,也不派他去干要离开院子的活计。
  狐子七也很快跟宝书混熟,仗着一张脸时常卖惨,一时说自己全家都没了很可怜,一时说自己流落在外无亲无靠,又说只把宝书当亲哥,把宝书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宝书十分心疼狐子七,越发不给狐子七派差事了。
  就这样狐子七竟比宝书还清闲,日日坐在书房里,跟明先雪有一搭没一搭说话。
  在书房伺候,宝书虽然已经干了多年,却也比不上狐子七。
  明先雪稍一抬手,狐子七便知道是该奉上茶,还是递过笔墨;明先雪稍稍多看窗外一眼,狐子七就能领悟是该合上窗户,还是将帘子拉起;明先雪微微点头,狐子七便知道是时候离开,还是继续留在身边。
  到底是狐妖懂人心。
  至于谈论诗词也好修行也罢,狐子七和明先雪都能说上许多。
  在这一点上,宝书更比不上了。
  明先雪和狐子七看起来十分投契,连宝书都羡慕。
  却见二人有兴致的时候相谈甚欢,有讲不完的话题;不说话时一个眼神就能心照不宣。
  明先雪想独处的时候,狐子七能自觉地退出书房。
  相对的,狐子七惫懒不想伺候的时候,明先雪也会笑着说:“我这儿不用伺候,你去歇着吧。”
  狐子七也不客气,径自躺到榻上打瞌睡。
  他们的关系看起来是那么的亲密,但实际上却是隔着一条银河。
  狐子七躺在榻上的时候,从来是假寐。
  明先雪在狐子七面前,也永远微笑。
  二人很默契地保持着一种虚伪的志趣相投,日日谈天论地,却都是心怀鬼胎。
  眨眼就入秋。
  山寺里青瓦白墙间,古树苍劲,微风拂过,枫叶漫天飘洒,红似火,金似霞,落叶铺满庭院。
  宝书从院外回来,一进门就看到枯叶满地,便问狐子七:“出门前不的叫你扫落叶了?”
  宝书自问这活儿很轻松了,没想到狐子七这懒鬼还是躲懒,不免有些生气地质问,但眼神一落到狐子七那张脸上时,火气又消了大半。
  狐子七却一笑,说:“公子说了,今日正好读到一句诗,说什么‘窗中度落叶,帘外隔飞萤’。叫我留着这些落叶,等晚上看飞萤。”
  宝书却道:“都秋天了,哪里来什么飞萤?”
  狐子七道:“公子有这么个想法,我还能说他么?”
  说罢,狐子七又走回书房来,打起帘子,便见明先雪在抄经。
  明先雪美名远扬,现在皇宫各处供奉的经文,多是从明先雪手抄。
  京师里不少人也来相国寺,求一份明先雪手抄的经文回去供奉祈福。
  狐子七轻步走向书桌旁,握起墨块磨墨。
  明先雪露出微笑,说:“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看飞萤了?自己躲懒,还拿我做筏子?佛门清净地,可不许这样随便打诳语。”
  “我怎么敢随便打诳语?”狐子七也笑了,说,“公子确实是说过的。”
  “什么时候?”明先雪问,“我怎么不记得?”
  “‘晓河没高栋,斜月半空庭。窗中度落叶,帘外隔飞萤。’”狐子七一边磨着墨,一边答道,“公子第一次念这诗的时候,还问先生道‘我怎么从无见过飞萤?’先生说,‘王府里见不得的’。公子第一次看见飞萤,是在相国寺的后山。”
  明先雪闻言,眼瞳微缩——这是狐子七第一次见到明先雪真正惊讶的样子。
  在之前的种种相遇中,无论是狐子七的突然拦截,或是意外出现,明先雪的面容始终保持着几乎不变的平静,偶尔浮现的稍许异样,也不足以称之为惊讶。
  但此刻,明先雪的表情终于露出了真正的惊异,仿佛这一刻,平日里隐藏于深不可测的眼眸之下的情感,终于因狐子七的话语而泛起了微澜。
  狐子七挑眉看着明先雪。
  他发现自己很喜欢看到明先雪这个样子。
  打破淡漠的,一种细微的崩裂,在他完美无瑕的脸上呈现。
  仿佛是在冰雪封存的深湖中发现了一抹暗流,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感,让狐子七对这位平时冷静自持的人,多了几分别样的兴趣。
  然而,这一丝崩裂很快被修复。
  明先雪脸上又是完美的微笑:“你早先就认识我了?”
  “公子雪贵人健忘,”狐子七碾转着墨砚,笑说,“我不是说了,我是为了报恩而来的。若无前缘,哪来报恩之说?”
  明先雪一愣:他从来没相信过狐子七的报恩之说。
  他一直觉得狐子七居心叵测,蓄意接近,必有所图,大抵是冲着他的玲珑心而来的。
  所以狐子七说要报恩相许什么的,明先雪是一字不信的。
  狐子七也知道明先雪不信,却也没有任何辩解,只是留在明先雪身旁偶尔磨墨、偶尔递茶、偶尔谈笑、偶尔瞌睡,姿态惬意得不像来报恩的狐狸,更不像是挖心的妖异,倒像是来碰瓷的猫儿。
  明先雪以不变应万变,看着和气客套,实质上一直观察着狐子七,等着狐子七露出獠牙。
  明先雪相信狐子七总是会露出獠牙的。
  明先雪习惯了身边突然出现的人都是来伤害他的。
  而这一刻,明先雪的相信出现了动摇——却也只是些微的,如同微风吹动了帘子,帘子的边缘细细晃了两下,连皱褶都不能生出。
  明先雪仍是淡淡的,问他:“可是你说了,我的恩是救了在路边抽搐的你?那好像是前不久的事情而已。”
  “公子也说了,怎么会有狐妖发羊角风的?这一听就不可信啊。”狐子七坦然笑道,“公子雪难道真的信了吗?”
  明先雪当然不信,但他没有回答,他只是微笑:“你这么说,一定有你的道理。”
  “公子雪确实救过我,我也确实是来报恩的。”狐子七放下手中的墨砚,看向明先雪,“我知道公子不信,但我会证明自己的。”
  狐子七的眼睛似汇聚了秋日里所有的颜色,灿烂得令人眩目。
  可惜,狐子七这次说的,依旧是谎言。
  再和明先雪相遇以来,狐子七的话十句里大概九句都是谎言,剩下那一句是隐瞒。
  他对明先雪从无坦率,只有欺骗。
  这些欺骗在明先雪面前很透明,几近是一种阳谋。
  明先雪次次都看得真真儿的,他知道狐子七什么时候在说谎。
  但唯独这一次,明先雪看不明白了。
  总是戏谑的人,突然露出的一丝坚定,是最让人动容的。
  若狐子七一出现的时候就露出这种坚定忠诚的模样,明先雪只会越发疑心。但狐子七偏偏开场的时候游戏人间,突在彼此相熟之后骤然露出这样突然的严肃,就如一记冷箭,猛然射向明先雪来不及抬起铠甲的血肉之躯。
  只不过,明先雪抬抬手,就轻把这飞来一箭接住,像拈花那样轻松。
  明先雪脸上微笑依旧:“小七,你什么都不需要证明。”
  他的语气温和轻松,和平日一样,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
  狐子七却知道,明先雪的心里到底是有了波动,尽管十分轻微——轻微得像是一滴水滴入平静的湖面,虽然泛起的涟漪迅速消失,但他知道水面确实被触动过。
  明先雪看起来还是那么不温不火的。
  但狐子七凭着野兽的本能可以察觉得到,明先雪对自己的态度变了。
  更确切一点的说,此时此刻,明先雪开始对狐子七感兴趣。
  当然,感兴趣,距离愿意和狐子七双修,还差得远着呢。
  但这种变化依然能狐子七很高兴。
  甚至说,是兴奋的。
  狐子七平日总是懒洋洋,九尾都打趣说他不像狐狸,像猪羊。
  狐子七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像猪羊了?怎么不像狐狸了?
  现在,狐子七明白了。
  他从前没有狩猎欲。
  在这儿,他才第一次觉醒了狐的本能:他想要用手段,俘获一个人的一颗心。
  明先雪的眉宇间流露着的那一种不易捉摸的神情,让狐子七心头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兴奋。
  在这一刻,狐子七意识到,为什么九尾说狐子七根本不知道但却必须知道什么叫红尘。
  现在狐子七知道了。
  明先雪,便是他的红尘。
  
 
第5章 烈火飞萤
  却在这时候,宝书忽来通报,只说:“王府的银翘姑姑来了。”
  听得“银翘姑姑”四个字,狐子七有些恍惚,才过了多少年,姑娘就变成姑姑了。
  凡人的花期实在太短了。
  狐子七心想:怪不得凡人要说“有花堪折直须折”,明先雪这花虽好,但要我不抓紧。我睡几觉过去,怕不是他也从公子变成公爷了。
  明先雪听得银翘来了,便说:“请她到正堂吧。”
  说完,明先雪正了正衣冠,便要到前头去,狐子七垂头跟上。
  明先雪回头看了看狐子七,道:“小七,便在耳房待着。”
  狐子七闻言挑了挑眉,然后垂首应是。
  明先雪去了正堂,见宝书已给银翘上了茶。
  银翘见明先雪出来了,站起来欠身行礼,态度倒是比四年前好多了:“请公子雪安。”
  四年前银翘对明先雪问好时,只是嘴上说说,膝盖都不带屈一下的,下巴微抬,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长辈。
  现在明先雪成了御前的红人,银翘的礼数便周全得多了。
  但明先雪的态度丝毫没变,一样的谦和。
  “银翘姑姑不必多礼。”明先雪回礼道,“不知姑姑突然来访,有何要事?”
  银翘姑姑见明先雪问及来意,便收敛了心神,正色道:“公子雪,王爷和王妃想念您了,想请您回去小住一段日子。”
  茶水上过后,宝书便退回耳房,与狐子七并肩站着,耳朵紧贴着门板,偷听着正堂内的对话。当听到银翘提及邀请明先雪回府时,宝书心中一阵不安,忍不住摇头叹气。
  狐子七见状,装作好奇地问道:“怎么了?回王府小住不好吗?”
  宝书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你哪里知道其中的厉害!”他一向是个嘴巴藏不住事儿的人,又已把狐子七当自己人,此时便忍不住向狐子七透露了一些内幕,“那王妃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每次派人来找公子雪回去小住,不是要他抄十万字的经文,就是要他磨什么石头,说是祭祖祈福用的。这些倒也罢了,若是方丈不在的时候,就更凶险了,回回都出事,严重的甚至能出人命。”
  “还能出人命?”狐子七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宝书。
  宝书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些说:“可不是嘛。上回方丈云游去了,王妃硬是把公子雪请去帮王府的下人祈福。结果你猜怎么着?竟然刚好有一个外门伺候的下人感染了天花,这人刚好被安排去伺候公子雪了。”
  “那可了不得,公子雪可没有感染吧?”狐子七问道。
  宝书摇了摇头,说:“公子雪吉人天相,自然没事。可不知怎的,王妃亲近的一个管事竟然也染上了天花。”
  “下人遭殃了,管事得病不也很正常吗?”狐子七问。
  “自然不是,”狐子七回答,“那管事是专伺候里头的,和外门的粗活下人并不相干。”
  狐子七颔首,心想:之前听到王妃跟银翘说,次次陷害公子雪都反而把自己人折进去了,看来是真有其事啊。只是这王妃越挫越勇、屡败屡战、从不气馁,这样的心性,用来干点好事儿都要成菩萨了,偏偏要干这种缺德事儿。凡人可真有意思。
  宝书继续道:“更糟糕的是,那管事竟然还把世子爷给感染了。世子爷虽然侥幸治好了病,但相貌却被毁了。他从小养尊处优,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打击?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想法,他竟觉得自己是替公子雪挡了灾,因此十分记恨公子雪,时常派人刁难。直到最近公子雪在御前得了脸,世子爷才稍微收敛了些。”
  狐子七心下暗笑:世子怀疑自己替公子雪挡了灾,恐怕也不是无稽之谈。
  狐子七嘴上却说:“这也太无理了。世子爷怎么会想这样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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