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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观(玄幻灵异)——木三观

时间:2024-08-07 08:32:00  作者:木三观
  狐子七脑子里如走马灯一样闪过往日和明先雪的种种,心下了悟:原来他纠结的是“离开”啊!
  狐子七静心细想:从他一开始现在明先雪跟前,说明了自己“报恩”的来意后,明先雪就不断铺排让他“离开”的程序了。
  最开始,是火烧祠堂的时候,明先雪故意不躲避,好让狐子七有机会“报恩”。
  狐子七“救”了明先雪之后,明先雪便说:你已经报恩,从此也不欠我什么,可以自行离去了。
  最开始,明先雪就在估算着狐子七是为了什么而来,笃信着狐子七总会为了什么而走。
  明先雪从不肯相信狐子七真的是为了他而来,一生不会离开。
  ——当然,他不信也是对的。
  狐子七的确是一个因利而来,满嘴胡话的狐狸精。
  狐子七心下有了算计,跟宝书微笑道谢,便往屋内走去。
  他挑起帘子,便看到明先雪坐在榻上看书,一如既往地不偏不倚正襟危坐,即便有柔软的靠枕在旁,他也没有东歪西倒地倚着。
  察觉到狐子七入内,明先雪笑着站起来,作揖道:“大人。”
  狐子七好笑道:“就我们两个了,还拘礼呢?”
  明先雪便道:“君子慎独,何况两人。”
  狐子七说:“这么说来,公子雪是觉得我们尊卑已然颠倒了,我为尊上,你为卑下?”
  明先雪垂头道:“我是普通百姓,您是一品大员,自然以您为尊。”
  狐子七笑道:“虽然你没有功名,但也是皇族,是王爷的儿子,圣上的侄儿,也算不得平头百姓。”
  明先雪却道:“虽然如此,但我身上并无品级爵位,哪里能比得上大人?”
  “行,你这么说也有道理。”狐子七笑着走向书案,说,“那你就伺候本官笔墨罢。本官要写字。”
  从前都是明先雪在书案旁写字,狐子七磨墨,现在倒转了过来。
  明先雪倒是宠辱不惊,依旧保持着那份淡然。他轻轻地挽起衣袖,露出优美而有力的手腕,开始为狐子七磨墨。
  狐子七提笔蘸墨,在上好的洒金宣纸上画了一只霸气侧漏的大王八。
  明先雪看着这大王八,嘴角没忍住翘了翘。
  狐子七挑眉:“怎么?你是在取笑本官?”
  “大人误会了。”明先雪一边细细磨墨,一边微笑道,“我是看胡大人这乌龟画得极好。笔触灵动,墨色淋漓,匠心独具,大有名家风范。”
  狐子七掩嘴笑道:“你不是说你不打诳语吗?”
  “实非诳语。”明先雪笑道,“确实觉得您画得很是生动。”
  狐子七又道:“那你不觉得我用这上好的金墨及这洒金宣纸画王八,是暴殄天物?”
  明先雪说道:“自然不会。这墨与纸固然价贵,却只是一堆死物,得有书画呈现才算有了生机。因此,您在其上作画,非但不是暴殄天物,反而是物尽其用。”
  狐子七听得咯咯直笑,说:“唯有你才有这一本正经却清新脱俗的拍马屁的功夫。”
  明先雪听这个调侃,但笑不语。
  狐子七很喜欢明先雪淡淡一笑的样子。
  明先雪这笑得虽淡,却是淡极始知花更艳的淡。
  狐子七看得更是心痒难耐,歪着头端详明先雪。
  明先雪便真似一朵不能挪动的花一般,开在那儿沉静温柔又活色生香地供他观赏。
  狐子七忽一转头,伸手提笔,又蘸了蘸墨水,笑道:“既然你这么欣赏我的画功,可愿意让本官在你的身上作画?”
  明先雪看着狐子七,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随后缓缓地说道:“既然胡大人有如此雅兴,在下自然不敢不从。”
  狐子七听得这回答,眼神里兴味更浓,在椅子上坐下,翘起腿来,笑道:“那还愣着做什么?难道还想让本官伺候你宽衣?”
  狐子七的话音落下,明先雪并未显露出任何窘迫或抗拒。
  他保持着惯有的淡然,平静地开始解开衣扣,从容不迫地转过身子,将背脊完全暴露在狐子七的视线中,仿佛是在向狐子七发出一个无声的邀请。
  平日看着这人清癯儒雅,却原来他背部线条流畅有力,肌肤现出健康的光泽,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感。
  狐子七实未想过,在这看似瘦弱的身躯下,竟隐藏着如此动人的力量与美感。
  他提起笔来,蘸了蘸墨水,却迟迟没有落下。
  笔尖悬停在半空中,墨滴欲坠未坠。
  停了一息后,他突然放下笔,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谁说我要在你背上作画了?”
  明先雪闻言,问:“那不知胡大人想在何处作画?”
  狐子七一笑,拍了拍软榻:“躺上来。”
  明先雪依旧十分顺从,依言躺在软榻上,神情平和自然,仿佛只是在进行一次日常的午休。狐子七一笑,大马金刀地跨坐在明先雪身上,俯身看着明先雪。
  却是在身体接触的那一刻,明先雪睫毛微微动了动,如受了风吹的蝴蝶一般。
  狐子七一笑,提起笔来,蘸了蘸墨水,轻轻地在明先雪的胸膛上开始作画。
  那笔尖轻柔至极却又不失力度地在他的皮肤上滑动,每一次的触碰都让明先雪感到一股子微微的麻痒。
  他不知道狐子七正在他的胸膛上勾勒怎样的图案,这种未知便如同狐子七本人一般,总给他带来一种新奇之感。
  明先雪凝神感受,只觉笔尖划过的轨迹越来越复杂,有时轻盈如蜻蜓点水,有时又有力如刻刀雕石。
  他闭上眼睛,试图通过皮肤的触感去揣摩那笔下的图案,是山水、花鸟还是人物?
  他顺着感知去觉察,很快意识到狐子七在画一棵树。
  那种从胸膛一路向下的流畅线条,那种由细腻到粗犷的笔触变化,让一种力量,从胸膛的树干起始,枝叶逐渐散开,一路向下,流淌直到根茎。
  “你知道我在画什么吗?”狐子七摩挲着笔尖触碰的地方,轻声说。
  明先雪喉结微微滚动,道:“是柳树?”
  “是的。”狐子七道,“柳者,留也。”
  明先雪一怔。
  狐子七伏在他身上,轻声说:“我会留,不会走。”
  明先雪轻轻又把眼睛闭上,并不回答。
  狐子七却继续用那低语般的声音说:“我即便进了皇宫,心里想的也是公子!我怎么会去舍弃公子而取其他人呢?所谓入宫为官,不过是生气公子屡屡试探我的真意,故意戏弄你罢了。”
  明先雪没有言语。
  狐子七却继续道:“我知道,你们凡人都觉得狐狸是天生祸水,如癫狂柳絮,轻薄桃花。但公子这样的人,难道也会对我有这样的偏见吗?如果是这样,就真的辜负了我一片真心了!”
  狐子七说着,语气委屈得要哭出来似的。
  但听在明先雪耳里,未免有些过于做作。
  毕竟,明先雪对谎言非常敏感。
  偏生狐子七满嘴胡说,明先雪一边嫌弃又一边听得津津有味。
  连带着,明先雪都要嫌弃自己了。
  明先雪仍闭着眼,口中念佛,手指在袖中滑动着一颗一颗清除杂念的珊瑚珠。
  谁又知道,他根本不是在测试狐子七到了哪一个关节会离开。
  他是在给予狐子七离开的机会。
  第一次,是让狐子七“报恩”成功,了却因果,功成身退而离开。
  第二次,是给狐子七喝下玲珑血,又让他入宫吸龙气,揣着最好的果实,高高兴兴离开。
  而第三次……
  明先雪想:事不过三。
  如果第三次的机会给了他,他还是不离开。
  那么,明先雪在这狐狸身上挂一把锁,圈养起来,也不过分吧。
  
 
第24章 第三次
  狐子七正和明先雪咬着耳朵,忽而他自己狐狸耳朵动了动,从明先雪身上跳起来,道:“宫里来人了。听脚步声,像是小顺子。”
  明先雪坐起身来,施施然把衣服扣上,一层里衣一层长袍,把肌肤上的墨画覆盖得没了踪迹,只有他自己知道而已。
  狐子七一扭身回头,才见明先雪已把衣服规规矩矩穿妥帖了,立领封到喉咙,很是肃正。
  明先雪只说:“小七在宫里才多久,就已经把脚步声都听熟了。”
  “那个小顺子是近前伺候我的。我自然知道。”狐子七顿了顿,“说是伺候,倒也没有几分真的。我看他像是太后派在皇帝宫里的人。”
  明先雪闻言问:“如何见得?”
  狐子七笑道:“我可是狐狸精,鼻子灵得紧呢。那小顺子身上常带着一股檀香味,我只在乔松殿外头闻到过。可见他常去乔松殿,一去就逗留得时间不短。”
  明先雪笑道:“小七细心如发,观察入微,连宫中的密探怕是也要自愧不如了。”
  “其实这些凡尘俗事我也不愿意多管。”狐子七淡淡道,“是你非要把我拉进这宫里的浑水,逼得我当了这个劳什子的大学士,你自己倒在庙里躲清净。”
  明先雪却道:“你原也可以随我出宫的,是你贪玩,非要当一当这个大学士,才搅了进去。如今想抽身,倒不那么容易了。”
  狐子七嗔道:“是你带我进宫,用龙气诱我,如今还敢说是我的不是?”
  狐子七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明先雪也不好与他辩驳,只点头道:“的确是我的过错。”
  听得明先雪突然低头认错,狐子七反而不知该说什么了。
  就在这时,宝书敲响门扉,说道:“胡学士,公子雪,宫里来人了。”
  “请进吧。”明先雪扬声说道。
  门户大开,就见宝书引着那小顺子进来。
  小顺子看见狐子七,眼中闪过愤愤,显然是看不顺眼狐子七,又怀疑狐子七是在刁难明先雪。
  狐子七也索性坐实他的猜疑,懒洋洋地往榻上一躺,姿态骄横。
  小顺子看到狐子七这样跋扈,反而不敢惹他,收敛神色,低头拜见:“参见胡大人,不知胡大人在此,实在是失礼了。”
  狐子七笑笑,问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小顺子答道:“回大人的话,今儿是十五,奴才是来取公子雪的手抄经文进宫供奉的。”
  明先雪说:“有劳公公了。”
  宝书便从书架上取下一个匣子,递给了小顺子。
  小顺子双手接过,面对明先雪亲手抄写的经文,他是发自内心的恭顺。
  狐子七看小顺子有趣,这个小顺子看明先雪的那一刻充满虔诚敬慕,当眼光稍往自己这边偏一寸的时候,那满眼的憧憬就立即发成刀子一般的憎恶,这变色之快令狐狸大开眼界。
  狐子七越发想逗弄他,便咳了咳,问小顺子:“我令在外头伺候的人可都还在啊?”
  “自然都还在等候大人的吩咐。”小顺子垂头掩饰对狐子七的不悦——而这样的形容也让狐子七看着觉得很有意思。
  狐子七翘着嘴角笑笑,满眼狡黠——而这样的形容也让明先雪看着觉得很有意思。
  明先雪便立在一旁,微笑着看狐子七。
  狐子七单手托着下巴,一条腿恣意地架起,鞋袜未脱就直接踏在明先雪整洁的软榻之上。这肆无忌惮更让小顺子气不顺。
  狐子七只说:“我也饿了,可吃不惯这儿的斋饭,特意让他们带了好酒好肉的。小顺子,你就快叫他们把美食拿进来,放外头石桌子上,我要看着远处桃山的风景,细细品尝美味。”
  小顺子听到这话,都气得快跳起来了,但想到狐子七的气盛,只敢压着火气,劝道:“这儿是佛门清净地,怕是不宜吃酒肉。”
  “没问题,我就在院子里吃,让明先雪在斋房里跪着诵经消解罪孽,这不就两全其美了吗?”狐子七摆摆手,一脸“我好机智”。
  小顺子听到这不要脸的话,差点没背过气去。
  宝书在旁听着也是目瞪口呆。
  但因为之前已经被狐子七的满嘴甜言蜜语给糊弄住了,宝书此刻只当狐子七不过是在宫里人面前扮演嚣张跋扈而已。
  毕竟,宝书也看得出来,小顺子对狐子七很不服气,狐子七故意打压他,也情有可原。
  宝书便低着头,闷不出声。
  小顺子咬牙切齿,忍不住对狐子七说:“即便是太后娘娘,来礼佛的时候也不染荤腥。大人,您在相国寺这样的圣地如此行事,给太后知晓了,怕到时候怪罪起来,也顾不得您在皇上面前如何得宠,终归是要受罚的。”
  狐子七听到小顺子把太后抬出来,语气中隐隐有点儿把皇帝都看轻了的意思,便越发确定,这个小顺子是太后放在皇帝宫里的钉子。
  狐子七好笑道:“行了,我饿了,你赶紧去办事。一点儿小事都做不好,还好意思提太后呢!太后跟前,你也是这么伶牙俐齿的?”
  小顺子见狐子七提起太后都毫无敬畏,心中怒火更盛。
  然而,无奈上命难违,他只得强压怒火,按照狐子七的吩咐去办。
  门外的侍从们把食盒放到院子里之后便退了出去。
  小顺子拿到了经书,也没眼看这个情形,气冲冲地离开,满脑子怒火,回到宫里就要跟太后告状,且按下不表。
  狐子七见院子里放满食盒,便把宝书招呼过来,说道:“你在这儿也没有什么油水,脸儿都绿了,赶紧吃点好的。”
  宝书一边帮着狐子七揭开食盒,看见食盒里放的也不是什么大鱼大肉,都是一些比较精致的小菜和点心,倒是不太会冲撞菩萨的。
  宝书现在完全确定,刚刚狐子七适才在小顺子跟前确实是在表演跋扈,并非真的那么过分,要在这儿吃酒肉。
  宝书便越发相信狐子七在宫中处境艰难,行为霸道是为势所迫,越发为狐子七关心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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