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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愿嘉问：“你真的喜欢我吗？”
“真的。”左炀说。
“可你根本不了解我，我们甚至才见过一面。”陈愿嘉不理解的只有这一点，而他原本并没有打算问左炀，但就在今晚，就在几秒钟前，他忽然觉得他们之间不会停止于这一次见面。
“你这样有点轻率，我不太喜欢。”陈愿嘉的声音让周遭的虫鸣声都静了下来。
只剩下左炀咚咚直响的心跳。
“我想你和那些人大概不一样，所以，”陈愿嘉看向左炀的眼睛里闪动着细微又通透的光，“要了解之后，再认真地说喜欢或者不喜欢，你明白吗？”
左炀喉结滚动，面前的陈愿嘉说完话静静地看着他，那么平静的一个人，却如同一片汹涌的湖水浸入了他的身体，漫上他滚烫的胸腔，将他撩拨，再将他安抚。
事情严重超出预估，左炀后知后觉地答应：“明白。”
陈愿嘉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把篮子放在椅子上，神色敛起几分，说：“我要回去了。”
“葡萄下次再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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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可以抱一下吗
左炀完全没想到，只见了陈愿嘉一面，他的喜欢居然会膨胀成这个样子，简直就像一把跳跳糖撒进了他的脑子里，噼里啪啦炸开密密麻麻的心动。
甚至那天之后的好几个夜里，他都想陈愿嘉想得睡不着觉。
必须要做点什么他心里才能舒服，陈愿嘉暂时不愿意和他在一起，那唯一能和陈愿嘉产生关系的事情就是直播打赏了。
于是他开始住在陈愿嘉的直播间，疯狂给陈愿嘉送礼物。
陈愿嘉不得不微信戳他：？
左炀：嗯？
陈愿嘉：你冷静一点…
左炀：我挺冷静的。
陈愿嘉发了个无语的表情包，说：你这样我也不一定会跟你在一起。
左炀：不一定，那就是有可能。
左炀：我明白了。
陈愿嘉：你明白什么了？
陈愿嘉很快就知道左炀明白什么了，因为他的直播间又开始放礼物特效，跟他连线pk的主播脸都绿了。
直播间粉丝很多，陈愿嘉不好一直跟左炀发消息，他匆忙打字：你在威胁我。
左炀拉开车门，停下，看着手机笑。
陈愿嘉：明天不去看你比赛了。
左炀：别，我错了，你要来。
陈愿嘉没再回复，左炀切回直播间，陈愿嘉在跟粉丝互动，他又切回微信聊天界面。
“喂，有什么问题吗？”车载蓝牙传出起点站工作人员的声音，等待左炀发车。
“没。”左炀随意应到，轰开油门，排气管喷出蓝烟，哄人的语言还没组织好。
工作人员换成了林子：“你在干什么呢？睡着了？左炀？左炀！”
回应林子的是一阵刺耳的油门声，监控上，左炀的车从起点弹射出去。
林子骂道：“操，还以为死了。”
彼时，陈愿嘉放在桌上的手机收到消息：一个大哭的黄豆表情。
试车不需要跑全程，左炀在第三个维修区折返回发车点。
林子在休息室等他，一见他就阴阳怪气：“你赶紧装个防沉迷吧。”
左炀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在监控里都看见了，磨磨唧唧半天在那跟陈愿嘉聊微信。”当时有工作人员在场，林子没戳穿左炀，“就那么爱吗？”
“嗯。”左炀面不改色地应到，“明天你和周安辰去接陈愿嘉过来，我留了位置，结束后别去终点，我会赶回来。”
林子说：“我一个坐轮椅的，你有点良心。”
这倒提醒了左炀，换好外套戴上鸭舌帽，他叮嘱林子：“别让他帮你抬轮椅，让周安辰公主抱你。”
说完无情离开，气得林子差点站起来。
早上陈愿嘉刚醒，就收到左炀的消息。
左炀：你吃了早饭就来吧，我让我朋友去接你。
左炀：醒了吗？
左炀：“左炀拍了拍我的脑袋，获得一顿毒打”
左炀：？
陈愿嘉翻身伸了个懒腰才回复：不是中午开始吗？
左炀秒回：想见你。
那天分开之后他们没再见面，左炀几乎每天都会找陈愿嘉，但陈愿嘉一直很忙。
陈愿嘉把脸埋进被子里，盯着这三个字看了好久，犹豫又迟疑地打字：哦，那好吧。
三十五度高温，陈愿嘉只戴了个墨镜出门，他穿了身灰绿色的防晒服，很宽松，显得他更瘦了。
“这里。”周安辰的豪车停在小区门口，招得保安大叔直往外伸头看，陈愿嘉快步走过去。
“嗨！”周安辰站在车边挥手。
后座的车窗降下来，林子威也巴巴地打招呼，“来啦。”
“不好意思，让你们等了一会儿。”陈愿嘉有点抱歉。
周安辰给陈愿嘉拉开副驾，“没有没有，你吃饭了吗，左炀让我们先带你去吃点东西，等下上山了没有吃饭的地方。”
陈愿嘉系好安全带，摘了墨镜说：“不用，我吃过了，谢谢啊。”
“那我们先送你去赛场。”周安辰开出小区林荫路。
“先？”陈愿嘉以为他们是一起的，“你们不去吗？”
林子威凑前来说：“我俩大清早就领了任务来接你，你看，我还穿的拖鞋和睡衣，送完你我们就下山，中午再去。”
陈愿嘉这才注意到林子威和周安辰的衣着，两人夹着大拖鞋，看起来貌似都没洗脸，陈愿嘉瞬间觉得自己太麻烦人了，连连道歉：“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你们不用接我也可以的，我自己打车去。”
到红灯，周安辰猛踩刹车，晃得林子摔进椅背，“你别听他胡说，主要是太远了路也不好走，没有车愿意上去，而且这都是为了左炀的……”幸福，但周安辰没说出来，紧急拦住了，因为他突然想起了来之前左炀的威胁：不准乱开玩笑，不准乱说话。
“嗯？”陈愿嘉好奇。
“比赛，为了左炀的比赛。”周安辰尬笑两声，虚假地说，“让我们一起为他加油！”
“啊？”陈愿嘉没明白这个因果关系，但还是理解，“哈哈，好。”
林子嫌弃地瞥一眼周安辰，说：“好好的搞什么兄弟情。”
陈愿嘉抿起唇憋住笑。
一路上，两人互骂不断，一点不拿陈愿嘉当外人，到地方的时候，陈愿嘉甚至已经知道了这两人十年前的情史，以及左炀从小到大的糗事。
等了半天的左炀完全不知道自己都被扒光了。
“看看，都等急了。”周安辰离老远就看见了路口的左炀。
陈愿嘉跟着周安辰的视线寻找，赛场入口处的左炀正往他们这边走，一身红白相间的赛车服让左炀好像变了个人，高挑的身量一览无余，优越的头身比和宽肩长腿跟游戏里的人物建模似的，陈愿嘉甚至忘记下车。
“啧啧啧。”林子趴到座椅中间，三个人在车里看着逐渐走近的男模。
“瞧这人模狗样的样子。”周安辰说。
男模直接走到副驾，打开门，弯腰看着陈愿嘉，问：“有点远，累不累？”
放佛车里另外两个人不存在。
陈愿嘉眨了眨眼睛，摇头，没说话。
左炀递给陈愿嘉一瓶水，说：“走吧，带你进去。”
陈愿嘉下车，跟着左炀。
看着两人离开，被无视的周安辰和林子威对视一眼。
“服了。”
左炀带陈愿嘉去了他单人的休息室，一路上碰见了很多人，每个人跟他打完招呼都会看陈愿嘉，不认识的路人也会回头看陈愿嘉，尽管陈愿嘉已经穿得非常不起眼了。
“这里。”左炀打开门，让陈愿嘉先进。
只是走了几分钟陈愿嘉就热得出了汗，他拉开拉链，房子里的冷气扑到他的皮肤上，他拿随身带的橡皮筋扎起头发。
左炀拉过自己的转椅，“请。”
陈愿嘉坐下，左炀靠在桌边，抓着扶手一拉，把陈愿嘉连人带椅拉到自己面前。
陈愿嘉的身子突然就有点僵硬，大大的眼睛看着左炀，表情很像一种马上就要被捉住的小动物。
左炀将手揣进裤兜，忍住想要揉一揉陈愿嘉的冲动。
“这次买注了吗？”左炀问。
陈愿嘉说：“买了。”
“买的几号？”
陈愿嘉刚才看到了左炀的号码，心虚地说：“7号。”
左炀问：“为什么不买我？上次就没有买我，你是有多不信任我。”说着声讨的话，语气却很低。
“不是，我就是随便买的。”陈愿嘉自己都觉得这个解释很苍白，眼睛不由得往下飘。
左炀拿过陈愿嘉手里的水，拧松瓶盖给陈愿嘉，看他喝。
仰头的时候，陈愿嘉脖子上的皮肤更白了，有几丝浅金色的发丝粘在出了薄汗的颈侧，弯曲着经过锁骨窝，陈愿嘉穿得很随意，头发也扎得不怎么整齐，但越是这样，他的好看就越动人。
左炀突然开口：“你那天说得对，但我做不到。”
陈愿嘉抬起头，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做不到用一段时间去了解再确定关系，我总是想对你做一些事情，”左炀终于移开视线，看着地面，“比如很想碰你，抱你，或者亲你。”
陈愿嘉的脸倏地热起来，连呼吸都紧张地停了一下。
“知道你不喜欢太快，所以一直忍着没说。”左炀抬眼，将陈愿嘉的样子尽收眼底，“但是今天一看见你，这种感觉更深了，进来的时候我差点迷路，因为你在我旁边。”
“我说这个没有什么目的，就是……”左炀停了很久，有一分钟，然后伸手虚握住陈愿嘉的手腕，轻轻拉了一下。
陈愿嘉像被一股莫名的力推着站起来，站在左炀的腿间。
“可以抱一下吗？”
他们几乎贴着对方，但左炀依旧只是牵着陈愿嘉的胳膊，抬头占据着陈愿嘉的视线，征求陈愿嘉的同意。
陈愿嘉看着别处，耳边垂落的几缕头发根本挡不住他红透的脸颊。
空气流动得很慢，时间仿佛也静止，和某人一样，都在等待陈愿嘉的回答。
“嗯。”陈愿嘉的声音低得快听不见。
他被拢进一个包裹性很强的怀里，被抱紧。
左炀埋头在他肩窝，轻轻地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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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打破
陈愿嘉觉得自己确实不对劲，他好像无法拒绝左炀提出的一些不太过分的要求。
不仅如此，当左炀靠近他的时候，他总是会出现一些奇怪的生理反应，心跳加速、体温升高、大脑思维宕机，最后全部演变成莫名的期待，从内心最深处钻出来，他根本摁不下去。
他好像也喜欢左炀。
“好了吗……”
左炀抱了太久，很绅士的抱法，但埋在陈愿嘉肩上的头却不规矩，蹭来蹭去，还深深地闻，陈愿嘉受不了，只能提醒：“十分钟了。”
左炀不仅没松开，还把陈愿嘉又收紧了些。
“站累了。”陈愿嘉说。
这句话奏效了，左炀终于放手，但还是圈着陈愿嘉的腰。
似乎很满意这个拥抱，左炀看着陈愿嘉的眼神都溢满了喜欢，他笑着问：“要不要坐我腿上？”
换来的是陈愿嘉恼羞成怒的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神经病啊你！”
左炀开心死了，抓住陈愿嘉的手，笑得停不下来。他总是很喜欢惹毛陈愿嘉，陈愿嘉不客气地打他或者骂他会让他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特别舒服，就像抓挠皮肉下的痒，很爽。
“一点都不疼，要不要再打一下？”他捏着陈愿嘉的小臂肉，蹬鼻子上脸。
陈愿嘉抽回手，退出他的怀抱，不可置信地发问：“你这人真是……”
“是什么？”左炀撑着桌沿，长腿大剌剌支着，非常有兴趣地看着陈愿嘉。
陈愿嘉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话来教训这个人，不过没等他开口，门外就有人叫左炀。
“在吗，哥？”是个年轻的男声。
左炀收起笑，有点被打断的不爽，“不在。”
门外静了几秒钟，小声说：“文姐找你去三楼。”
三楼，贵宾室，左炀转头问：“谁来了？”
“不知道。”门外的人似乎很怕左炀，说完就跑了。
陈愿嘉终于等来机会赶人，“你该去忙了。”
左炀眯起眼，嘴角又挂起笑，跟几秒钟前判若两人。
他走到陈愿嘉面前，明知不应该再索取，但还是说：“这次我如果拿了第一，可以亲你吗？”
空调在吹，陈愿嘉的手心却出了汗，他没有看左炀，也不知道自己在看哪里，胸口里乱撞的动静吵得他满脑子都在打结。
这种不断出现的感觉让他确定了他的心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不太想承认这件事。
“不行。”他说。
这个答案在左炀意料之中，尽管他非常想，但陈愿嘉不愿意，他就只能忍耐。
只是在被拒绝之后，他突然有点后悔刚才没有抱久一点。
“你快去吧。”陈愿嘉推他。
左炀屹然不动，手机却响了，他看眼来电显示，接通。房间很静，陈愿嘉能听到手机另一端的说话声。
“你怎么还没过来？”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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