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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陈愿嘉觉得他帅。左炀从电脑椅坐起来，迟疑几秒，又伸手熄了电脑屏。
他对着漆黑反光的电脑屏照，往常他从未留心过自己的外形，不知道也没想过自己会不会是陈愿嘉喜欢的长相。
看来不讨厌。
他有点高兴，高兴得都忽略了陈愿嘉说他没实力的话，只顾心神荡漾。
荡漾了半天，连线到最后一位粉丝。
“今天是我的生日，愿愿可以给我唱生日歌嘛？”
“当然可以了。”陈愿嘉在纸上快速画了这位粉丝的Q版画像，然后为她唱祝歌，还要把这幅可爱的画像送给她，聊天区瞬间被“羡慕”刷屏。
“谢谢愿愿，我真的要哭了，哭之前还想问你一个问题，不知道可以吗？”
“什么呢？”
那位粉丝不太好意思地说：“愿愿喜欢什么样女生，或者男生呢？”
陈愿嘉先是笑了一下，思考了挺久，然后回答：“我喜欢高一点的……”
“男生。”
左炀闻言眉毛一跳。
聊天区同时炸开锅。
就在这热闹非凡的一刻，直播间突然黑屏了，黑屏上出现一行官方提示。
【该直播间有违规操作，已永久封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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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回复
十分钟不到，“愿愿账号被永久封禁”的话题就登上了轻响的热门，讨论度极高，更多的人好奇“愿愿”是谁，因为轻响这个直播软件自上线以来，没几个账号被永久封禁过。
彼时的陈愿嘉正在等待申诉结果。
【很抱歉，您的申诉已驳回，原因：该直播间有违规操作。】
至于哪里违规了，没有下文。
陈愿嘉看着电脑，黑掉的直播间安静得仿佛蒙了灰，唯有右下角的消息列表一直在跳动，数字不断增加，是几分钟前热闹的残留。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但陈愿嘉不觉得意外。
关掉客服的对话框，陈愿嘉拉开底层的抽屉，拿出烟盒抖了一支烟，点上。
烟夹在指尖，他浅浅地吸一口，过喉之后缓慢呼出，烟雾缭绕着他的视线。
酒味爆珠入口辛辣但转瞬即逝，陈愿嘉没抽完，把烟蒂捻在装着手办的盒子侧面，然后移动鼠标点开消息列表。
左炀在半个小时后等到回复。
【申诉被驳回了。】
他问的不是这个。
【你怎么样？】
【我没事。】
【换个平台吧。】左炀说。
【有这个打算。】
【去哪里？】
愿愿回到【音猫。】
左炀手指顿住，空了几秒才打字【音猫不错。】
音猫是当下最热门的短视频交互软件，几乎人人手机里都有，连娱乐圈的明星也不例外，但左炀没有，因为种种原因，他在很久之前就把音猫卸载了。
但如果陈愿嘉在音猫直播，他私心觉得比轻响更好。
很快，陈愿嘉注销了轻响的账号，入驻音猫，ID还是“愿愿”。
主页空白，第一条视频不知道该发什么，陈愿嘉翻了翻相册，现成的只有这段时间在江大画壁画的Vlog，他有点犹豫。
最后还是发了。
几分钟不到就有粉丝闻风赶来，消息提示噔噔响，评论区瞬间被攻陷，热度甚至超过原本在轻响最火的那几个直播回放，不过是一条工作Vlog。
因为陈愿嘉在视频里露脸了。
【我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美神降临！】
【愿愿是你吗？我不敢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就知道愿愿是大美人！】
【压到宝了，这就是开盲盒开到隐藏款的感觉吗，心跳太快我先去死一死！】
【呜呜呜好看到无法用语言形容，我想哭，愿愿我真的爱你！】
【五官怎么能长得这么标准，女娲娘娘又炫技了。】
还有路人。
【这么点粉丝，不应该啊？】
【操，怎么觉得博主比我担还好看……】
新粉旧粉都吹了二里地的彩虹屁了，左炀还卡在回归用户问卷填写页面。
搞完，他第一时间搜索“愿愿”，粉丝已经一万多了，他点开那条视频动态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点赞收藏是必须的，还有评论。
【好看，喜欢。】
但左炀的心情却有点奇怪，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陈愿嘉的好看了，不再是他一个。
他很清楚陈愿嘉的吸引力有多大，非常直白霸道的那种，不需要刻意做任何行为就能抓住人的眼睛不放手，再多看几眼，又会被他长相之外的东西吸引，不可名状的，像一味渗透性极强的药引。
有时候左炀看陈愿嘉看得久了，胸口会忽然出现一阵细微的痒意，又很快消失，再给他留下一阵烦躁的空虚。
因为恍惚地意识到这个人不属于自己。
左炀相信，他能感受到陈愿嘉的魅力，别人也一定会。
而他现在却连陈愿嘉的联系方式都没有，这太可怕了。
左炀倏地从手机上抬起头，入定似的发了一会儿魂不附体的楞，又倏地低头打字。
【什么时候开始直播？】
两千多条评论，他不觉得陈愿嘉会看到，就算看到，陈愿嘉也没理由回复他。
然而三分钟后。
【明天。】
陈愿嘉回了他，并且只回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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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快直播，着急花钱。
愿愿不经常抽烟，所以家里没有烟灰缸。
第11章 太子爷
夸下海口之后，陈愿嘉才开始发愁播什么，音猫没有分区，擦边会被封，更别说搞色情了。
毛毛让他直播做浮雕，但陈愿嘉不确定有没有人喜欢，他粉丝量本来就少，这种内容很可能留不住粉丝。
“干脆别播了。”毛毛说，“我觉得你并不是很喜欢直播，不喜欢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
陈愿嘉在水桶上磕了磕刮刀又放进去，沉默了一会儿，垂头丧气地说：“可是我开工作室的钱还没有攒够，给陈闻的学费也没有汇过去。”陈闻是他弟弟。
毛毛正在帮他搅拌腻子，关了搅拌器，毛毛拍拍手看着他，“三年还是四年了，我记得从你大二开始就在供陈闻了吧，他用你的钱出国留学，你才多大啊陈愿嘉？他爸是死了吗？”
工作室的人已经走光了，就剩他们两，陈愿嘉没说话，安静的空间只有刮刀触碰塑料桶的声音。
“算了，这点破事说来说去的。”毛毛重新拿起搅拌器，“没意思。”
从他们认识开始，毛毛就知道陈愿嘉有个继父，陈闻是那个继父跟陈愿嘉的母亲生的儿子。
陈闻有很严重的过敏性哮喘病，陈愿嘉小的时候无意中给他喂了过敏源食物引发的，自那以后，陈愿嘉听得最多的话就是“要不是你，陈闻怎么会……”
后来逐渐演变成每次沟通的开始和结束。
陈愿嘉却从未抱怨过。
“我妈对我挺好的。”陈愿嘉说完，毛毛没接话。
一个清洗刮刀，一个搅拌腻子，如果再开口必定不愉快，这是每次聊到这件事都会出现的状况。
最后再被状况外的唐龄打破。
“陈愿嘉！”唐龄嘹亮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陈愿嘉和毛毛同时起身到门口，探出头，看见唐龄抱着个纸箱停在楼梯上，龇牙咧嘴呼哧带喘的。
“搭把手啊看什么！”
陈愿嘉跑下去接过唐龄手里的箱子，“什么啊？”
“衣服。”唐龄踩着高跟鞋，咣当咣当扶着腰上楼，“送你的。”
进了画室，陈愿嘉把箱子放在地上问：“送我干什么？”
“哇哦！”已经打开箱子的毛毛拎起一件布料稀少的白裙子惊呼，“好好看！”
陈愿嘉傻眼，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唐龄弯腰从箱子里拿起一件浅紫色的公主裙，贴着陈愿嘉比划，“送你的开播礼物，顺便替你出谋划策。”说完低头问毛毛，“怎么样？”
毛毛上下扫视，忽然道：“我想起一个人。”
唐龄问：“谁？”
“爱丽丝镜中游的……”
没等他说完唐龄就接话：“凯特贝金赛尔。”
毛毛夸张点头：“对对对！是不是有点像！”
“打扰一下。”陈愿嘉举手，“你怎么知道我直播的事？”
唐龄的笑凝固在脸上，只有眼珠子缓慢地往毛毛的方向瞥。
毛毛在陈愿嘉背后跟她狂打手势：闭嘴！我！你！抹脖子！完蛋！
懂了，唐龄眼神坚定，看着陈愿嘉说：“有一天你在我车上睡着了说梦话，告诉我的。”
毛毛两眼一黑。
陈愿嘉猜到是怎么回事，转头对毛毛说：“你背叛我？”
毛毛“噗通”一声跪下，速度快得陈愿嘉的视线都没跟上。
“我不小心说漏嘴的，不是故意的，咱俩认识这么久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毛毛装起可怜。
他也是无意中发现陈愿嘉直播，当时陈愿嘉就嘱咐不能告诉唐龄，那种直播内容，唐龄一个女孩子，陈愿嘉觉得让她知道很奇怪。
但显然唐龄不这么认为，“我们不是好朋友吗？”她问陈愿嘉。
毛毛见风使舵，“对啊，你不信任唐龄吗？不可能吧？”
陈愿嘉太阳穴直抽抽，“我就不该信任你。”
见陈愿嘉没有多生气，毛毛又开始撒娇卖萌，还和唐龄一起给陈愿嘉瞎出主意，让陈愿嘉穿女装直播跳热舞。
陈愿嘉绿着脸将两人轰了出去。
开播前。
陈愿嘉发了一组照片，是他从工作室回家路上拍的。
傍晚的颜色多了暖调，少了些许锐利，陈愿嘉背着一大片浓墨重彩的晚霞，不安分的头发镀了层绒绒的金边，角度随意，逆光的脸有种遥远又朦胧的美感。
照片明明是静态的，却仿佛缓慢播放的影片。
这些照片为晚上的直播做了很好的预热，当陈愿嘉打开直播间的时候，涌进来的观众像是久等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婆我来了！】
【我靠愿愿你美得好嚣张！】
【主播在说什么完全听不见，只顾着看脸了……】
【发色好绝，脸更绝！】
【兄弟你好香。】
赞美的话太多，陈愿嘉一眼扫过去竟找不到几条有意义的交流。
“好多人呀。”他说，“今天应该不会播很久，主要问问你们想看什么内容，以后就播什么。”
话音刚落，屏幕上忽然开始飘礼物特效，还是最贵的那个。
【？？？？？？？？？】
【？？？？？？？？？？？？？？？？？】
【不是，嘉年华打折了？】
【怎么还有，这一个多钱啊？】
【财神爷降临了，主播快接住吧。】
【前方速报！是小号哥！IP一致！】
【小号哥？】
老粉开始给新粉解释小号哥是谁以及小号哥各种壕无人性的行为。
期间，昂贵的礼物投送始终未停。
陈愿嘉不得不开口阻拦：“好了，别送了。”
最后一个礼物特效消失，没再追加。
直播间观众列表亮起了第一个且唯一一个高级守护。
ID：左炀
认证：UB车队赛车手，2023环海湾拉力越野赛冠军车手。
这些信息很快引起直播间粉丝的关注，不是认证内容有多稀奇，而是有人根据名字和认证扒出了这位财神爷的身份。
【没记错的话，恒丰老板的儿子也叫左炀？】
【是的！还有个女儿，叫左灿，是我小学同学长得贼好看！】
【真·太子爷，小说照进现实了……】
【今天好多恒丰的新闻没人看到吗，左晟郯的女儿和宏宇时代的二公子结婚啊，两家股价都上涨了好多。】
【我刷到了，不是婚礼，是两家联姻后的第一场慈善晚宴，问就是我对家那个18线也去了，想傍金主结果在山脚下的入口被拦住不让进，笑死。】
【好奇你对家谁？】
【WXZ，这里不会有他的粉吧……】
聊天区内容乱飞，陈愿嘉没看到，他正盯着观众列表左炀那个金灿灿的ID，想说点什么。
在他差不多组织好语言的时候，正欲张口，那个ID倏地没了，左炀退出了直播间。
陈愿嘉的呼吸停在嗓子眼，然后不动声色地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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缩写名字随便打的，不暗指任何人，对上算碰巧，勿代入。
第12章 秘密
几分钟前，即将名震直播间的“太子爷”正躲在名流云集的晚宴角落偷偷玩手机。
一楼人多，左炀拿杯香槟溜到二楼偏厅，他自小见惯了这种场面，并不畏怯什么，只不过是为了躲他爸。
喝空杯底，他闲散地倚着墙看楼下的人。
左晟郯西装革履，跟宾客相谈甚欢，期间不断有人前来引荐，谄媚的样子并未讨得几个笑脸，因为今天日子特殊，是左灿结婚回国后两家的答谢宴，左炀虽看不惯他爸逼他相亲的行为，但他很清楚左晟郯最疼爱孩子，今天的晚宴左晟郯肯定不会搭理那些前来攀附的人。
尽管这场晚宴意义远不止于此，背靠恒丰集团和宏宇时代，当日所有入资又全数分流至四十五家慈善机构，无论是上层资源还是社会声望，今天这里就是东城的金字塔顶端，有人想抓住机会往上爬也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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