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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们过于天真，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人夺取他们的道具。
但是随着视野被血水染红，越发让他们认定眼前这荒诞的情形，是真正的现实。
“给这女孩弄死，道具被这女的搞丢了，她宁愿扔了也不愿意交出来…”
高级玩家轻飘飘的挥了挥手，惬意的吃着水果。
而秦风就在他的脚下，像是条狗般被乱棍殴打，血肉横飞。
这一切仅仅只因为他们获得让人眼红的道具。
“别打了、别打了！你们要把他打死了！她很疼的！”
绝望而颤抖的哭腔在秦风耳边响起，秦风努力睁开眼睛，看见是被五花八绑，清醒过来的季临墨在苦苦哀求其它玩家们放开自己。
往日季临墨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庞，如今惨白无比，满眼哀求。
但是高级玩家听到季临墨的呼喊，却只是更加兴奋了，使唤打手们更加用力。
“打！就是往死里打！之前让你们交出来不交，现在道具丢了，那就晚了。”
季临墨赤红了眼睛，不住挣扎，身上的伤口再度破裂。
秦风当时真的很想出声安慰一下，其实自己也没有那么疼的。
但是话到嘴边，除了吐出血泡什么也说不出来。
“错了…是我们错了…别打了，以后都乖乖听你的，我们道歉！！！”
瞧见秦风的样子，季临墨崩溃大叫，抓着那名高级玩家的鞋子不住摇晃。
刹那间，高级玩家忽然像是来了兴趣，挑眉看向了季临墨，询问起他打算怎么道歉。
“哎呀，好弟弟，刚才可是因为你态度不好，才围堵你和女朋友的，就这么敷衍了事的道歉，不行吧？要不让你女友、”
高级玩家若有所指的看向了秦风，目光斜狞。
那一瞬间，季临墨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立刻跪在了地上，眼神中带着一丝祈求。
“是我态度不好…做错了就要好好道歉…我给你磕头…求你，我给你磕头道歉、你放她走吧…”
说完，季临墨砰砰的就拿头撞击着地面。
似乎是怕自己磕头的磕的慢了，就不放人，季临墨头磕的一声比一声响，凌乱不堪，额头上满是鲜血，顺着脸颊蜿蜒。
第423章 喜欢牺牲
最终，那帮高级玩家暂且饶了他们一命，但是却并没有就此罢休。
——毕竟他们年纪较小，又是那么容易用武力控制。
所以比起放走或杀了，他们选择把他和季临墨带在身边，从此多了两个好用的替死鬼，在游戏中探路。
于是，困在这个副本中，他们吃着残羹冷炙，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做最苦的活，为这帮高级玩家探路，连条野狗都不如。
毕竟身为新人玩家，季临墨面对那些高级玩家身上的副本道具，根本无力招架。
而彼时的秦风，也没有熟练的掌控着他的身体，身为最弱小的“饥饿”，他根本没有能力对付起这帮杀人如麻的高级玩家们，只能看着少年委曲求全的样子，红了眼眶，心中恨意滔天。
“你们两个，去前面探路，这个副本真是见鬼了...”
再一次被勒令，逼迫着前去探路，他和季临墨两人听到低沉的声音从地面传来，隐约还有人的哭声。
绿色，不远处，绿色的如同海洋般的生物铺天盖地涌来，那是一种匍匐在地面行走如蛤蟆般的绿色怪物，可他们速度迅速，似乎如蛇一般滑行在地面，所到之处地面“滋滋”的冒着黑烟。
“救救我！救救我！”
从路面那头，跑在怪物前面的几个玩家大声向站在车顶的季临墨他们求救，但是他们的速度远远不如怪物，很快就被绿色的浪潮吞噬。
年少的季临墨，想都没想，拉着秦风就往回跑。
“撤退！怪物们又来了！！！”
跟随其他高级玩家，逃到一辆废弃的车上的季临墨，赶紧将秦风拉上去，但一个同样逃命过来的男人，突然拽住了秦风脚裸，让他险些滑下车顶，秦风死命用手抓住车的边缘不让自己掉落。
“你下来！让我上去！让我上去！它们快来了！快来了！”男人凄厉的叫着。
“放开她——”
穿着校服的少年忍无可忍，拿起生锈的蝴蝶刀扎向他。
趁对方松手的那一刻，季临墨继续拖拽着秦风，试图把他拽上车，但是就在即将站在彻底的刹那，他和秦风都被当空踹了了下去。
“这里空够小了...你们也别占空...”
那些高级玩家们戏谑的望着他们，打赌他们能在怪物中能挣扎几秒。
“没事的，会安全的，会没事的...”
年少的季临墨一样很害怕，但他还是努力着安慰秦风。
绿色的“潮水”在瞬间涌了过来，它们一大部分朝前涌去，另一部分朝着这些高级玩家所在的车下靠拢。
“他妈的，你们现在都滚远点，不然现在开枪打死你们，你们继续在这待着，会把怪物都引来的！”一名高级玩家破口大骂，拿出一把高级副本中带出的手枪指着秦风和季临墨，以及刚才拉扯他们的男人。
“凭什么！？我就要在这待着，死也要拉你们垫背”。
那名男人瞧着车顶的几名高级玩家，破空大骂！
砰——
随着一声枪响，男人倒了下去。
男人尸体带来鲜血吸引了怪物们，它们飞速舔舐完地上的鲜血，渴求着更多的美味，而季临墨和秦风的还存活的肉体，正是它们新的目标。
“站在原地别动，我会保护你的！！！”
18岁的季临墨，在绝境忽然伸出了一股狠劲，突然拽着地上男人的尸体跑了起来。
一边远离秦风所在的位置，季临墨一边用胳膊牢不可破的卡住尸体的脖子，紧接着，用刀捅向了尸体的肚子，又残忍的割开了尸体的大腿动脉。
怪物们立刻被鲜血吸引，季临墨迅速拖着男人朝后撤，他一边拖着男人，一边朝男人尸体上砍去，疯了般继续在他身上拉出刀痕，制造鲜血。
怪物慢慢朝季临墨靠拢前进，季临墨割开男人颈动脉，接着猛地一甩，把人摔了出去，紧接着他顺势脱下沾血的外衣，一起甩飞。
绿色的怪物们如潮水般涌动，男人的尸体立刻被怪物覆盖，它们蜂拥而至吸食鲜血，啃食着肉体。
“季临墨！快过来！”
而秦风也趁此空当，找到了另一处制高点，从上方抛出自己携带的绳索，两人才没有惨死在怪物口中。
等待怪物们离开后，那些高级玩家笑嘻嘻的望着秦风和季临墨，用枪对准他们的脑袋，示意他们下来。
“你别说，这两个小孩还挺能活，必须得留着，能替我们干好多事情呢...”
听着那些高级玩家的话，秦风紧紧拽住了季临墨的手。
季临墨以为他是害怕继续被当诱饵使用，但其实并不是。
秦风害怕的是，是刚才季临墨居然那么果决的冲入到怪物之中。
“放心…我说过，会让这一切好起来的，你绝对不会有事的…”
年少的季临墨，看到了秦风的神情，出声安慰。
秦风永远不会忘记，年少的他，语气是那么坚定，看向远处那帮为非作歹的玩家们，眼神又是那么暗沉冰冷，充满了决绝，就像是他刚才冲入怪物中一样。
——而也是那天夜里，季临墨选择牺牲自己，去和这帮高级玩家硬碰硬。
穿着校服的少年，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找回了他的闪电长鞭，以一挑六。
同时，他更是暗地里联系了，可以将秦风偷偷转移走的另一批的玩家，让秦风第一时间远离灾难。
而这件事情至始至终，季临墨都没有告诉过秦风，他选择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牺牲自己，让秦风逃离这帮杀人如麻的疯子。
于是从那天开始，秦风就知道了一件事情。
——他的季临墨，必须要放在眼前看的死死的。
不然得话，这个傻瓜，在遇到危险的瞬间，会选择抛弃自己，而选择他。
第424章 报复
“怪物...别过来！别过来啊！”
曾经不可一世的高级玩家们瑟瑟发抖，惊恐不已的开枪。
砰——
一声枪响，秦风的脑袋像是一个被扎爆的气球，随着脆响迅速迸裂喷射出血红汁液，然后空留破碎的皮囊软趴趴耷拉在脖子下，接着又在一瞬间恢复。
“真是奇怪啊...我明明一直长得那么像人...我还以为自己是人呢...”
秦风低下头，在血水中打量着自己。
——吐着芯子，脸颊从中裂开，如同巨犬一样张开獠牙，脑袋像是朵长满尖刺的花朵般绽开的怪物，就是他现在的样子。
“早知道我还可以变成这样...他就不会受苦了...”
瞧着紧闭双目，裹在脏兮兮校服中昏睡过去的季临墨，秦风低低叹息。
如果不是他发现了季临墨抛下他，独自去面对那几名高级玩家。
那么恐怕他的大男孩，就要这么悄无声息死在了这里。
“我真的很生气啊...他受了这么多伤，一定疼坏了...你们真的很坏啊...”
秦风抬起了头，望向了那群高级玩家。
一瞬间，这些玩家们，看到怪物脸颊裂开的巨大的血瞳盯着他们，血泪顺着怪物龟裂的皮肤蜿蜒，滴在地面，冒出硫磺色的浓烟。
这是怎样的一种不可言状的力量啊，明明那么恐怖，可当那瑰丽妖艳的血瞳注视着他们，就像是俯视着可悲的迷途羔羊。
难以言喻的威压使高级玩家们情不自禁想跪趴在地上，匍匐在眼前这个怪物的脚下。
“你们说...他看到我这样，会不会害怕呢？他最喜欢我漂漂亮亮的了...”
秦风蹲下身子，想要触碰季临墨青涩的面庞，但是又害怕的收了回来。
他忽然好害怕，他想起了流浪的时候，曾经捡到过一本童话故事。
——传说在在遥远且茂密的森林深处，住着一大群黑兔和白兔，它们共同生活在森林中，遵守着森林之神所立下的秩序。
——除了组建家庭外，黑兔只能和黑兔在一起，白兔也只能和白兔玩耍，如果违反规定，族群就会招致祸害。
所以，每只兔子生下来就拥有自己既定的命运和生活圈，可在一个平静的早上，族群里突然诞生了只黑白相间的小兔子。
这只小兔不属于黑色，也不属于白色，所以被整个族群排除在外，好在有些黑兔觉得小兔子除了肚皮外，都是乌黑，属于黑兔，慷慨的接纳了它。
而小兔子早已决定成为一只温顺驯良的白兔，因为它爱上了一只白兔。
于是小兔子便在面粉里打滚，把自己的毛染成白色，成功混进了白兔的圈子里。
但是，有一天它爱上的白兔，发现了它后背露出的黑毛，便带领族群驱除它，最终，小兔子遍体鳞伤，死在了它试图染白的面粉中。
它至死都想成为一只白兔。
“季临墨，我愿意为了你的安危成为黑兔...但是在你面前，我会伪装好自己的，永远拥有白色的皮毛...”
秦风望着眼前穿着校服的少年，轻轻笑了出来。
与此同时，秦风伸出了手，一只巨大而丑陋的怪物般的手掌，猛地袭击向曾经欺负他们最狠的一名高级玩家。
一阵疾风使过，一名高级玩家，下意识抱头蹲下。
但他他颤抖的抬头看去，刚才站立的其他同伴们，都直挺挺倒下，脖子上空空荡荡。
他们的脑袋不见了，切口平滑，像是一瞬间被极利的刀锋割下。
温热的鲜血喷洒了这名高级玩家一身，最后剩下的这名玩家，茫然无措的看着血淋淋的双手，恐惧的连尖叫都叫不出声，他痉挛似的颤抖。
“你....到底是什么啊...”
但是话音刚落，他也倒在了地上。
“都解决了，季临墨，这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自己不是人...”
“但不用怕~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你乖乖的陪在我身边就好了，以后不准再冒险牺牲自己~”
秦风低头看着昏迷的季临墨，语气癫狂。
这一次他第一次，因为鲜活的感觉要失去对方，而展露了自己最疯狂的一面。
这也是他第一次屠戮。
眼前，季临墨软软地躺在地上上，头发凌乱而蓬松的散开，眉头却依然紧锁，像是陷入着一场噩梦。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居然那么不在乎自己的命，自己孤身一人跳进怪物堆中，又孤身一人独自挑战六名高级玩家。
秦风血红的眸子晦暗不明，像是一潭幽深的井，他伸出了双手，握住了季临墨纤细的脖子，肌肤温热的触感传过秦风手掌，传过他的神经末梢。
他的季临墨，是多么鲜活的生命啊。
“唔、”
18岁的季临墨难耐的闷哼，试图摆脱脖颈上的压力。
意识到自己弄疼对方，秦风赶紧收回了手，赶紧在对方醒来前，恢复自己样子。
——这就是他的梦魇，他最大的孤独
惧怕对方的逝去，惧怕被对方抛弃。
“这么多年...这依然是我所惧怕的孤独啊…”
秦风低下头，眼眸掩藏在垂下的刘海中。
“季先生，你真的好奇怪啊，遇到危险，就丢下我一个人，只让我自己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啪嗒！
从逆位惩罚离开的刹那，秦风迅速寻找起男人的身影。
而在那个时刻，他又从男人身上，看到了曾经相似的目光。
“画家先生，我已经知道了游戏规则，但是再此之前…我想改变一下游戏规则、”
季临墨摊开了手掌，将三枚硬币丢向了画家。
那一刻，他的的语气是那么平静而坚定，眼神又是那么暗沉冰冷，充满了决绝。
“季先生啊…我怎么可能不沉默，怎么可能不淡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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