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元书这才惊觉水温的确变低了,回道:“我知道了,你帮我把衣服拿进来。”
很快门被推开,隔着屏风,宁元书能看到有个人影走了进来。
“你把衣服放到架子上就行。”宁元书随口吩咐,并准备从水里起身。
“不需要人帮忙吗?”
宁元书听到声音深吸一口气,刚刚踏上脚踏的脚不受控制的滑向一边,他整个人都跌到地上,只剩一只手死死扒住浴桶边沿。
“嘶……”太他么疼了。
“你怎么了?”
“你别进来,贺十安!”宁元书大叫。
可惜,还是晚了,来人已经进来了。
两人四目相对。
贺十安呆愣住,甚至忘了把宁元书扶起来,只是无意识地抿了抿唇,幽深的目光扫过宁元书,最后停留在他羞红的脸上。
他慢慢前倾,一抬手就停留在了宁元书的脸颊旁。
宁元书心怦怦直跳,妈呀,男主表情好可怕,他不会是觉得自己是故意的吧?
天地良心,他真的是被他吓到了。
怎么办?他的手不酸吗?一直这么举着。
“十安?”宁元书小心翼翼叫他。
贺十安回过神,完全没有一丝害羞或者无措,只是淡定道:“我扶你起来。”
呵呵……
第31章 贺十安,我疼
宁元书穿好衣服来到外面,不好意思道:“十安久等了。”
贺十安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从宁元书胸前扫过,记起刚刚看到的大片白皙光滑的皮肤,以及两点殷红。
“怎么了?”贺十安的目光让宁元书有些不自在,而且他怎么觉得男主在看他的胸部。
不是啊,亲,你刚刚明明一脸要吃人的表情,怎么现在又好像变了。
你们直男都这么善变吗?再说了,对直男而言,两个男人坦诚相见也不算什么吧。
“世子以后洗澡还是不要自己独自一人为好,可以让荣福在门外守着。”
宁元书气恼道:“荣福本来就在门外守着的,倒是你怎么突然进来了?”
贺十安见宁元书有些恼羞成怒,终于也逐渐不自在起来,心里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又酥又痒。
“这次是我唐突了,我没想到会吓到世子。”贺十安过来扶住他,“世子刚刚有扭到脚吗?”
宁元书摇摇头,“没有,只是跌了一跤,万幸没有受伤。不过,我的手可能需要十安帮我上药了。”
他伸出自己受伤的手,手掌上的血痕因为泡水已经变得发白,看起来更加恐怖。
贺十安眉头皱成一团,“你不是去静雅堂上药了吗?”
“洗澡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水了。”宁元书不想多说,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告诉男主楼晔是个变态。
“啊,对了,十安的帕子被我不小心遗落到静雅堂了,我另外赔你一块吧。”
贺十安正在帮他上药的手一顿,继而说道:“没事,一块帕子而已,本来也没想世子还我。”
宁元书虽然听他如此说,却总觉得有些不得劲儿,好像自己负了他一样。
贺十安倒是没再说什么,只是小心翼翼的帮他上药。
屋子里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安静。
直到荣福推门进来。
宁元书见他回来,想到刚刚的乌龙,气道:“你刚刚去哪儿了?”
荣福没想到他会发火,急忙解释道:“我看世子今天有些劳累,又受了伤,怕身子受不住,就去厨房守着帮你熬了一碗参汤。”
“好了,世子注意接下来几天都不要碰水。”贺十安放下药膏,打断了两人的问话,又转头问荣福,“有包扎用的布条吗?”
荣福把手上的参汤放到桌上,一叠声答道:“有的,我这就去拿。”
宁元书这才发现贺十安给他用的药不是荣福备下的,是他自己带来的。
“这药……”
“这药是我师父调配的,你放心,效果很好,并不比静雅堂的伤药差。”
“哦。”
很快荣福就把布条拿过来了,贺十安接过后低头替他包扎。从这个角度,宁元书正好可以看到他浓密的睫毛和英挺的鼻梁,嘴唇紧抿着,像是对什么分外不满。可是真的真的好帅!
“好了。”贺十安抬头,把宁元书抓了个正着。
“……谢谢。”宁元书想扇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清醒,他可以装作深爱男主,但却不能真的爱上男主啊。
“我想单独跟世子谈谈。”突然贺十安开口说道。
宁元书眼中流露出疑惑,但还是吩咐荣福先走,让他晚上再过来。
等荣福离开,贺十安才问道:“世子在静雅堂发生了什么?”
宁元书装傻,“就只是上药而已。”
贺十安冷哼一声,起身就要离开。
宁元书瞬间就傻了,不是,大哥,你干嘛啊,说走就走。
求生欲让他立马抓住对方的手,瞪大一双眼睛,诚恳道:“请听我解释。”
贺十安看向被拉住的手,沉声道:“你说。”
宁元书放开贺十安的手,轻轻叹了口气,“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有人要害我吗?我怀疑和太子有关。”
“和太子有关?他不是世子的表哥吗?”
贺十安对于这位大哥,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印象,小时候楼晔甚至对他颇为照顾,比二皇子楼卫跟他更亲近。
宁元书仔细组织了一下语言,就把今天在静雅堂发生的事通通告诉他了。
“你说,他差点侵犯了你?”一字一顿,贺十安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
随着声音的传出,宁元书也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威压,让他不自觉地想要颤抖。
“我问你,他是不是碰了你?”没有得到回答,贺十安再次追问。
几乎是出于本能,宁元书在听到他第二次询问时,转身就想逃开。
“啊……十安,贺十安,你要干什么?”宁元书被他狼狈地抓过去,一路跌跌撞撞扔到床上。
“脱衣服!”
“什么?”宁元书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我让你脱衣服!”狠戾的声音再次传来。
等等,男主在发什么疯,明明刚刚还好好的。
“贺十安,你……”
突然,贺十安欺了上来,开始动手撕扯宁元书的衣服。宁元书刚刚泡澡后就换回了平时的常服,贺十安稍一用劲儿,衣服就从肩膀滑落。
贺十安的手突然停在他的耳根下方,用手摩挲着,声音轻柔,“这是他留下的吗?”
宁元书的心咯噔一声,完了,男主不正常了。
他望向男主的眼睛,发现贺十安的双眼已经看不出正常人的情绪,更像一头发疯的野兽,漆黑的眼眸里满是遮天蔽日的戾气。
贺十安的手指越来越用力,宁元书疼得脸色发白,他觉得贺十安可能是想把那一块皮肤从他身上抠下来。
“贺十安……贺十安……”宁元书实在是太疼了,他忍不住,眼泪从眼眶里溢出。
“贺十安,你弄疼我了……贺十安,我疼……”眼泪像珍珠一样滚下。
嘀嗒,嘀嗒……
眼泪砸到贺十安的手背上,贺十安像被烫到一样松开手。
他的视线逐渐清晰,眼底的黑气一点点散开,他看见宁元书跪坐在床上,哭红了双眼,正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
还未完全干掉的发丝粘在他的脸上,眼睛湿漉漉的,而被他狠狠用力按压的地方早就红肿一片,已经看不出之前的暧昧印记。
贺十安想伸手碰碰,又颓然地放下。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听到有人碰了宁元书他会这么失控?
为什么?
宁元书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见他冷静下来,才慢慢爬过去勾住他的衣角小心道:“十安……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误会了,放心,我不喜欢楼晔,我喜欢的人是你啊,他要是敢动我,我就一头撞死。”
第32章 你等我消息
贺十安头痛欲裂,但听到宁元书说要撞死的时候,还是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我不准你死!”
果然,男主是在意这个!
妈的,你又不喜欢男人,总不能因为你和我睡过,所以也不许其他人睡我吧,这该死的独占欲。
不过这算不算男主把他当成自己人了?宁元书兴奋了,等男主师父把自己的病看好,再凭着自己陪他一路上刀山下火海的交情,男主只要当上皇帝,他就是妥妥的人生赢家。到时候男主自己也娶妻生子了,他就可以去找其他帅哥了。
宁元书在心里幻想着以后的美好生活,连声音都带上了柔情蜜意,“好,我不会死的,我还要陪着你呢。”
贺十安垂下眼帘,低声说道:“记住你说过的话。”
宁元书疯狂点头,见状,贺十安才别扭的转过头,“世子……世子还是先把衣服穿上。”
宁元书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早在挣扎中散开大半,露出了圆润白皙的肩膀,和胸前一大片犹如白玉般的皮肤。
他红着脸拉上自己的衣服,在心里冷哼一声,现在知道叫世子了,刚刚怎么不记得?
“你说你是为了避开太子的纠缠才会和舒珩订婚?”
“太子是这么说的,但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因为这个办法根本不起作用啊,区区一个舒家又怎么可能让他收手。”
宁元书整理好衣服,也没有从床上起身,就这么顺势靠在了床沿。
他太累了,完全不想动。
贺十安把桌上的参汤递给他,“喝了吧,再不喝就凉了。”
宁元书难得白了他一眼,嘀咕道:“还不是怪你……”
贺十安看他接过参汤,仰头喝掉,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露出了修长的脖颈和精致迷人的锁骨。
“怎么了?你也想喝吗?”宁元书一喝完,就见身前的贺十安有些怪异的看着自己,跟当初室友守着喝方便面汤的表情一模一样。
有这么馋吗?
“你猜皇贵妃知不知道他儿子喜欢自己的亲外甥?”
“啊?”
“你是说皇贵妃知道此事?”
贺十安点点头,“自己儿子的品性,当娘的应该最清楚。所以你和舒珩的婚事,她肯定乐见其成,她也希望用这种方法断了太子的念头,只是没想到自己儿子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对王府世子用强……这点倒是和世子很像啊,不愧是表兄弟。”说完又刻意停下看了宁元书一眼。
宁元书听到最后一句头皮发麻,知道男主是在说原身对他用药的事。
“我那是……我……”宁元书磕磕巴巴,他总不能说那不是他做的吧,只能尴尬的笑笑。
贺十安轻哼一声,“还有你曾说有人要害你,这个人不一定是太子。太子喜欢你这件事,只要没人捅破,就可以当无事发生。但如果被有心人抓到证据,闹到朝堂上,那就是关系到储君的大事。”
这点宁元书也想到了,他也是凭借这点从楼晔手上逃生的,可这跟害他的人有什么关系?
“所以你说,如果你是皇贵妃,你会怎么做?是保自己的儿子还是保自己的亲侄子?”
宁元书怔住,“你是说,要害我的是我的亲姨母,当今的皇贵妃?”
“八九不离十。”
接下来贺十安简单说了自己的推测,宁元书整个过程中只剩下各种感叹,最后眨着一双星星眼崇拜地看着男主。
“十安,你真的好聪明!”
不愧是原书男主,未来的大元之主。
贺十安却谨慎道:“这只是我的猜测,世子可以从荣福那里再打听一些细节,他跟着世子多年又是世子心腹,想来知道的不会少。”
宁元书凝眉,说道:“我会的,只是我本打算这个月休沐时去找皇贵妃做主,帮我向圣上求情退掉和舒珩的亲事,现在看来却是不能了。皇贵妃应该不会同意。”
“或许还有一个人可以帮你。”
“谁?”
“太后。”
宁元书被贺十安的提议惊到了,不是,男主你现在是完全放飞了吗?这么不加掩饰,穷书生人设不准备要了?
贺十安见宁元书表情呆滞,问道:“怎么了?害怕吗?”
宁元书摇摇头又慌忙点头,“太后年事已高,长年吃斋念佛,听说连圣上她都很少见,更不要说外人了。”
“下个月的二十二,太后的亲弟弟石国舅六十大寿,太后肯定会去,世子到时候可以找机会见一见她。”
当今太后姓石,并不是庆安帝的亲生母亲,但庆安帝一向以孝为先,对她颇为尊敬,如果她愿意帮宁元书说情,退亲之事应该就好办了。
但要怎么说服她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不过好在还有时间,他可以在好好想想。
后来贺十安见宁元书脸色不怎么好,就嘱咐他好好休息,自己则回了学宿。
…………
等到傍晚荣福再次回来时,宁元书已经在发烧了。
“世子,您怎么样?要不小的还是去找大夫吧。”荣福站在床前,焦急道。
宁元书摆摆手,强撑着从床上坐起,荣福急忙替他摆放好软枕,方便他靠着。
“咳咳……低烧而已,你把从家里带来的药熬上,我吃一副就行。”
宁元书不想惊动人,他知道原身这身体,就算是找来大夫也不过是那些药。当初从家里来的时候,他特意嘱咐荣福带了几副治疗伤寒的药,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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