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他跟死对头玩感情(近代现代)——颜温

时间:2024-08-05 08:18:54  作者:颜温
  双腿开始发软,大脑一片空白,连眼眸变得涣散,破碎又空洞。
  坐在驾驶座的沈知年也同样看见了段京淮。
  起初是紧张,怕今天准备表白的计划会被段京淮打乱。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跟时屿提议换个餐厅时,便看到段京淮给对面女生庆祝生日时露出的神情。
  沈知年在心底松了口气。
  果然是个风月高手,或许他对时屿的那股新鲜劲儿已经过去了。
  他侧过眸,正准备叫时屿下车时,后知后觉发现时屿的情绪很不对劲。
  他一动不动地紧盯着餐厅靠窗的位置,面上是冷静的,可覆在膝盖上的手指却一直紧紧攥着,用力到没有血色。
  沈知年怔了怔,凝神去看他的双眼。
  时屿的眼睫微微湿润,清澈的眸里蓄满了随时可能会掉下来的泪水,弧度饱满,在漆黑的夜色中透着微弱的光。
  沈知年神色顿时一片愕然。
  嗓子在瞬间像是被堵了一下,他皱了皱眉,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时屿?”
  时屿薄唇微翕。
  上涌的泪意冲破他的防线,在心里酝酿的酸涩也在顷刻间决堤。
  “知年哥,为什么……”
  时屿干涩着嗓音开口,滚烫的泪水翻越眼睑,顺着脸颊蜿蜒流至下颌。
  他脸上的神情还是清冷的,眼底却空洞又茫然。
  沈知年下意识地紧屏住呼吸,收紧掌心。
  时屿眨了下眼睛,他无声地流着眼泪,声音极其冷静,却轻飘飘地,一字一句道:“为什么他能陪别人过生日吃蛋糕,跟我在一起就只有上床。”
  “!”
  虚无缥缈的嗓音像是一记重锤猛烈的捶在沈知年的心口。
  他震惊地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时屿。
  上床。
  沈知年感觉大脑瞬间跌入一片空白,随之而来便是持久的耳鸣。
  车窗边有寒风侵入,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痛楚扎进了他的心口。
  刚才时屿落泪的时候,他如鲠在喉,但还在心底抱了那么一丝的希望,没准是段京淮最近的攻势让他心软就范。
  一切还来的及。
  结果时屿后面这句话,彻底将他的希冀尽数碾碎。
  时屿在他心里,冷的像山间雪,丛中露,总是如皎月一样清绝又遥远,高贵到不落凡尘。
  别人连触碰一下都很难,他却能够为了段京淮,甘愿跌入地狱。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莫大的震撼。
  时屿手脚冰凉的有些僵硬。
  泪水朦胧了双眼,眼前的灯光如雾团般氤氲开来,他早已看不清段京淮的五官,可仍旧维持着这个姿势,像是被谁定住了一般。
  心似乎也没有那么痛。
  “知年哥,”时屿浅浅呼吸着,平静地开口,“我好喜欢段京淮……”
  “喜欢到,连自己都快要没有了。”
  十四岁那年,学校里刮起一股早恋风,段京淮被人起哄,也跟三班的校花谈起了恋爱,两人每天都会拉着手在走廊里聊天。
  漂亮的女孩子连发丝里都盈满了香气。
  三班跟一班隔得不远,时屿每次经过,就连余光瞥见都觉得头皮发麻,后来直接绕远道走。
  那时他们还小,爱意这种东西太过于懵懂。
  他压抑不住自己心头的烦躁,跟段京淮陷入莫名其妙的冷战。
  段京淮给他送水,他不理人。
  段京淮帮他收作业,他也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直到某天黄昏自习课后,外面忽然撕开泼天的雨势。
  这暴雨来的猝不及防,很多人都没有带伞,纷纷商量着结伴而行。
  时屿要值日,他看着阴沉黢黑的天幕,思忖着或许等值日过后雨势就能停歇了。
  可眼见天色越来越昏沉,乌云间有闪电横空劈落,黑压压的雨幕像波涛汹涌的瀑布,颇有倾倒之势。
  暴雨噼里啪啦地击打着玻璃窗,有雨点从窗户里飘摇进来,冷的他骨头缝都在打颤。
  偌大的教室只剩下他一个人,他眯起眼,走到窗前伸出手。
  指尖刚碰到窗沿,身侧便有人先他一步站定,一手拉着他的手腕将他扯离开窗沿,另一只手将窗户严丝合缝tຊ的关紧。
  暴雨被尽数遮挡在玻璃窗外。
  段京淮抽条的快,这会儿已经比时屿高了半个头,时屿没抬眸就知道身边的人是谁,他想也没想便把手臂挣脱开,朝座椅走。
  屋内气氛稠闷,时屿埋头到桌椅里收拾课本。
  段京淮将教室的灯打开,漫不经心地走过来,手环着胸斜斜地靠着时屿身旁的桌沿。
  时屿心乱如麻,他机械地持续着手里的动作,大脑却一片泛白,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翻什么。
  但心里的燥意却如窗外的雨幕一般无处宣泄。
  忽然,闪电如穿云利剑般划破天空,将天幕撕裂开一道白昼。
  轰隆一声,惊雷霎时劈落。
  头顶的灯光忽明忽闪的发颤,几个回合之后如烛火般渐渐熄灭。
  停电了。
  段京淮站到他身边来,有些慌忙地打开手机的电筒,连忙问他:“怕吗?”
  时屿抓着书本的指尖一顿,不悦地皱了皱眉心。
  他又不是三岁孩子,为什么会怕这个。
  “……”
  “怕。”时屿却说。
  段京淮随手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又离他更近了些。
  电筒的灯光将教室照亮,光束间盈着细小的灰尘。
  感受到身旁人起伏的呼吸,时屿莫名感觉鼻端染上一股酸意,他揪着纸张开口:“你…”
  “女朋友”三个字他怎么都说不出口,嗓子口像是撒了把沙,他闷闷道,“不送人吗?”
  “这不是准备送你?”
  “……”
  “我是问——”
  话头哽住,他有些说不下去。
  他垂下眼睫,指缝扒着书本边缘烦躁地翻着。
  渐渐地,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他胸腔略微起伏,有冲涌的暖意从眼眶里渗出来,“啪嗒”一下砸在书本上。
  与窗外倾盆的雨势相融。
  段京淮伸出手来抓住他的手腕,他眼神里有几分愕然,紧张地问:“你哭什么?”
  时屿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他就是觉得委屈,难受。
  他一把甩开段京淮的手,抓过桌上的课本来,一本本地往他身上摔:“你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看见他就烦。
  看见他心里就莫名的空了一块。
  看见他就觉得自己所有的情绪都不受控制。
  好烦。
  这人真的是太讨厌了。
  段京淮从生下来就是不让他痛快的。
  书本砸到段京淮身上的力道并不重,但看见时屿那双努力遮掩泪意的眸子,他的心好像也跟着停跳了一瞬。
  他就这么沉默着,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等他把最后一本书扔完,人瞪着他,眼角染着薄红,表情看上去倔强又易碎。
  段京淮低敛着眉垂下眼去,将地下的书都捡起来,一言不发地整理好。
  抬眸,他唇线绷直,墨深的眸子直直地看到他的眼底:“还生气吗?”
  时屿剜着他,愤愤咬牙道:“气,我气死了。”
  段京淮撸起袖子,手臂伸过去。
  他的小臂线条流畅,皮肤下有淡青色的血管虬盘着。
  时屿想也没想,抓过他的手腕朝着手臂的肌理咬了上去。
  他咬的力道很大,牙印和皮肤咬合的边缘都有些青白。
  段京淮紧皱着眉,没躲,也没发出一丝声响。
  松了口,时屿吸了吸有些发红的鼻端,垂眸,看到段京淮的小臂处留下一道明显的牙印,边缘渗出一圈紫红的淤血。
  “……”
  时屿低垂着眼睛,纤细浓长的睫毛轻扫过眼睑,乖顺的铺落着。
  他眼底划过好多情绪,段京淮没能明确捕捉到。
  胸腔里的心跳有些猛烈。
  窗外暴雨如注。
  喧嚣雨声中,时屿的声音像是隔了很远的地方传来,并不清晰:“你能不能……”
  他抬眸:“能不能什么?”
  时屿张了张嘴,喉间一阵发涩,理智在疯狂撕扯。
  段京淮眸光颤了颤,他感觉心口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说不清道不明的。
  他连忙抓住他的手腕,认真的看着他:“时屿,你说,能不能什么?”
  时屿薄唇翕合着,两人对视。
  沉默了将近十秒,他最终还是被理智打败。
  “……没什么。”他将手腕抽了出来,眼神归于冷静。
  “……”
  段京淮乱跳的思绪也蓦然中断,他迟疑了片刻,眼睛里的光逐渐黯淡,将手缓缓收回来。
  半晌,他说:“别生气了。”
  时屿没说话。
  他沉默着从书桌里翻出两个创可贴来,拉过段京淮的手臂,撕开,给他贴上。
  窗外雨势逐渐停歇。
  之后,段京淮再也没出现在三班的门口。
  然而,时屿不知道的是,某天黄昏,他面色如常的穿过走廊时,校花侧眸看了他一眼。
  等他消失在拐角,班花睨着段京淮的眸子,问道:
  “你是不是喜欢他啊?”
  段京淮薄唇抿了抿,双眸眯起,微微侧了下头。
  “每次他在我们身边经过,你都紧张的不得了。”
  ——
  夜幕浓稠的密不透风,川流不息的车辆在蜿蜒的灯河里震动。
  “知年哥,我好喜欢段京淮。”
  “喜欢到,连自己都快要没有了。”
  时屿的嗓音清澈沉缓,眼眸里静静悬着一镰皎光,那光芒稀薄,没了往常的明亮。
  眸底勾的那抹薄红缓缓散开,泪水干涸在脸颊。
  心像破了一个洞。
  层层浓云翻滚,车厢里也闷热的喘不过气。
  沈知年嗓子像是被人扼住,耳边一片嗡鸣。
  他崩溃地闭了闭眼。
  接二连三的陈述将他心口最后那丝幻想也全然撕碎了。
  他想过自己跟时屿的很多结局,可从未想过,不食人间烟火的时屿,心墙高筑,是因为早就有了归属。
  这种情感,他要怎么去打破。
  可他见不得时屿难过。
  沈知年翳了翳唇,他望着时屿痛苦到平静的眼底,从喉咙里艰难的发出了一句:“时屿,跟我一起回美国吧。”
  [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后面这句话,他动唇了几次,最终还是留在了心底。
  “……”
  时屿愣了片刻。
  回美国……?
  高三那年离开这里,是被迫无奈,而现在……
  时屿垂着眸,情绪晦涩不明。
  餐厅灯火交错重叠,橘黄色的光如散开的雾一般铺落在桌面。
  段京淮抬手看了眼腕间的名表,八点多。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来,看到是谢景廷的电话,眉蹙起。
  他心头总有种不安的感觉隐隐笼罩着。
  “喂。”
  谢景廷的嗓音传出来:“在做什么?”
  段京淮冷嗤一声,轻蔑道:“被你猜中了,是个陷阱。”
  “那你就这么从了?”
  他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老太太安排了餐厅服务生做眼线,随时汇报,我等人吃块蛋糕再走,不然回去之后她又要闹。”
  关佳苒咬着勺子插话道:“你走就行,这里我会帮你摆平的。”
  谢景廷浅道:“有个事我得跟你说。”
  “嗯?”
  “刚才我朋友跟我说,R&E那边好像要把时屿调回美国,估计就这几天的事了。”
  “?”段京淮愣了愣,摩挲着红酒杯的指尖顿住。
  思绪仿佛被截断,他脸上闪过一瞬间的茫然。
  调回美国。
  谢景廷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嗡乱地听不真切:“话我带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电话挂断,段京淮感觉脚下像是多了一个漩涡,将他所有的思绪都席卷进深浓的虚无中。
  餐厅外汇聚的灯河将夜色洗濯,街道人潮熙攘。
  忽有所感似的,段京淮倏地抬起眸,视线隔着玻璃落到停靠在餐厅外的车上。
  车窗是茶色的,时屿那双澄澈的鹿眼里映着幽深的烛火,就那么直直的照进他的眼底。
  眼前的一切像是缩影成一卷电影胶片。
  心口揪了一下,段京淮难得张皇失措,他几乎是立刻从座椅上站起,朝门外跑。
  沈知年浅浅地平复着呼吸,他保持着理智,并且尽可能的让自己声音趋于平静:“要走吗?”
  时屿沉默片刻,用手背蹭了下脸上的泪痕:“走吧。”
  提示灯闪烁几下,街道被映得大亮。
  车子缓缓启动,笔直的车灯将段京淮的五官照的愈发深邃,车身擦着他的衣角而过。
  他蹙了下眉,迅速摸着大衣口袋里的车钥匙往泊车区赶。
  夜色沉沉,浮华声色都沉没在靡靡的浓郁中。
  时屿将车窗打开,任由冷冽的风倾灌进来,寒风刺骨,心也被一刀刀刮的疲倦而颓萎。
  看着这座城市的灯火人烟,他恍然有种潦倒的孤孑感。
  车流缓缓驶入人影稀少的街道,刚拐进去,旁侧的风就被阻断,片刻,车身后有车灯剧烈闪烁。
  时屿凝神看向后视镜,炽白的灯光有些灼目,视野被刺的一片青黑。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