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温宜本来就老土,这也很正常啊。”
“到底是谁写给谁的?”
段京淮拎着矿泉水瓶坐到后排座椅上喝水,修长的颈线拉长,喉结滚动着。
有人指出:“是温宜写给时屿的吧,信封上写了时屿的名字,但是夹在了温宜的课本里。”
有个男生猥琐地打趣道:“哎呀,他俩谁写给谁不都很正常吗。”
“就是啊,他俩昨天上课睡觉的时候还头蹭着头呢,说不定早就背着我们好了一段时间了。”
话音刚落,后排传来哗啦啦的刺耳声响,轻软的塑料水瓶被缓缓捏扁。
段京淮眸危险的眯起半度,他实在是听不下去,扔了瓶子站起身来——
就在这时,时屿跟温宜从前门走进来,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他们。
角落里掀起刺耳的起哄声:“呦呦呦,不愧是正副班长啊,都是一前一后的,体育课都没上,偷偷约会去了?”
时屿面无表情地将手里的作业本扔到他怀里,淡道:“批作业,下次你去?”
时屿不好惹这点,他们还是知道的,但话头没完,于是所有人将调侃的目光放到了温宜身上。
“温宜你竟然给我们班长写了情书啊——”
温宜性子软,一直都是老师眼里的乖乖女,人也内向。
所以经常会有几个男生故意欺负她。
从刚进门所有人盯着她时,她就不自在地低着头,耳廓透出几分绯色来,等这句话砸下来之后,她整个人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脸也红了个彻底:“什么情书?”
那男生把手里的信封摇了摇,不出所料捕捉到温宜惊愕的神色——
“哎你们看,温宜脸红了。”
“真的哎,简直跟猴屁股一样。”
“我们副班长好容易害羞啊。”
“没…没有!”温宜小声的反驳道,脖颈都涨红了。
可那点如蚊蝇般的争辩很快便被起哄声淹没——
拿着情书的那个男生故意说:“哎!我们副班长写都写了,要不给大家念念吧!”
“对啊,快点给我们念念——”
温宜疯狂的摇摇头,想要伸手去抢,却被那个男生举得更高——
另一个男生扬声附和道:“副班长的作文可是我们全市第一名呢,想必情书写的也是妙笔生花吧,不如让我们来欣赏欣赏——”
“你们别闹了!”温宜皱着脸急迫的喊着,她的脸通红一片,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快要哭了。
“害羞什么,念一下好让大家学习学习。”
“就是啊,副班长的情书我们难能一闻啊。”
“够了吗?——”
慌乱的喧闹中,一道清冷的嗓音打断了男生的话。
男生抬眸看去,时屿冷凝着脸站在他的面前,脑袋稍侧着,神色倨傲。
那眼神有点空,但带着点阴沉的戾气,冰冷的吓人。
“怎…怎么了班长?”男生莫名有些犯怵,拿着情书的手落下来,有些迟疑的笑道,“这情书该不会是你写给温宜的吧?”
旁边那几个男生也都一愣。
“是又怎样?”
时屿掀掀眸子,嗓音有些哑,虚无缥缈的声线像恶魔低咒:“所以现在可以还给我了吗?”
话音落下,起哄的众人相继哑了声,瞬间安静下来,面面相觑。
那男生不知所措地吞了吞口水,手呆愣地举着,时屿阴冷着脸上前,把他手里的情书一把夺过,递还给温宜。
温宜红着眼睛接过,眼睫低垂,她揪着衣角,刚想跟时屿说声谢谢。
下一秒,教室后排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看过去。
班里的后门不知被谁摔了一把,正颤巍巍地回弹着。
——
城市渐渐疲倦下来,夜风像深海里的洋流,霜雪般的月光泼洒在街道上。
时屿下了车,跟助理道别,身侧有笔直的两束光紧压着地面照过来,库里南匍匐在深夜的街巷里像只凶猛的野兽。
车内光线微弱,但男人的浓颜骨相攻击性强烈,深邃的眉眼依旧清晰可见。
时屿眼神微凝,薄唇抿了抿,有些心烦意乱。
从在景明轩起,他就察觉到这人在身后tຊ紧跟着,他猜不透段京淮心中所想,既然身边不止他一个,又何必那么在意他的所作所为。
段京淮停了车,拿着药迈下车来,在他身前站定。
时屿眉眼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段总有事吗?”
段京淮身形颀长高大,幽深的眼底簇着一束光,如街边擦亮的灯火,直直地照进时屿的眼里:“我来看看你。”
“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他刚说完,欲要转身,段京淮眼疾手快地攥住他的手腕,声线有些急切:“上午的事,是我的错。”
时屿眉眼清冷,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嗯。”
段京淮嗓音低沉,继续说:“我带了药,帮你涂,涂完我立马就走。”
“不用了。”
时屿试图甩开他的手腕,结果被男人下意识攥的更近,他条件反射地蹙了下眉。
段京淮怕他疼,手松开了点,漆黑的眸沉着,紧绷的声线透着沙哑:“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在这儿等到天亮。”
时屿翳了翳唇,简直要被气笑了:“段大少爷是来我这儿耍小孩子脾气的吗?”
段京淮敛眉,嗓音柔软下来:“我没有。”
凉风拂过锁骨,时屿点头,淡道:“那你站吧。”
说完便扯开他的手腕,走到门口,输入密码。
“叮”一声,门开了,他拉开门,手放在门把手上顿了顿,然后迈进去。
段京淮悬在半空中的手虚握了握,迟疑着收了回来,眼睫在面上落下一层淡淡的影。
片刻,暖橘色的光线从半敞的门缝内透出来,在石阶上拖出透明的影翳。
段京淮掀起眼皮,瞳仁亮了亮。
时屿没关门。
第25章 无赖[倒V开始]
客厅内灯火通明, 半开放的厨房里亮着炉灶,有水壶架在上面。
段京淮站在玄关口,从鞋架上找了一双拖鞋换上,又脱了外套去洗手间洗了手。
时屿换了一身深墨色的丝质睡衣, 露出的脖颈线条优美修长, 肌肤衬的莹白。
乌黑柔顺的简单放下来, 随意又乖巧的耷拢在额前,眼睫微掀,眸色在灯光下宛如清透的琉璃。
段京淮愣了愣,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时屿没理他, 趿拉着拖鞋坐到沙发上, 打开电视,漫不经心地翻着。
段京淮:“你怎么不穿那件?”
停顿了片刻,时屿视线没动,淡道:“哪件?”
“恐龙的, 有尾巴和耳朵。”
很可爱,他上次帮他找换洗衣物的时候看到过。
时屿:“……”
他呼吸了一番,忍了忍, 抬眸:“谁让你进来的?”
段京淮勾着唇轻笑了下:“我擅闯民宅, 你报警吧。”
“……不要脸。”
换了好几个频道,时屿也没找到想看的节目, 只好把电视停留在动物世界上。
身侧的沙发陷下去一块, 有温暖的热源靠近,男人身上带着一股清淡的木质香, 还夹杂着似有似无的烟草味。
两条长腿微微交叠着, 衬衫翻折上去,露出线条流畅好看的小臂, 手掌搭在腿面上,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叩。
时屿充耳不闻,视线平视前方,认真地看着节目——
认真地“装作”在看节目。
节目起初科普的知识还不错,谁知播出几分钟后,突然切换另一组动物画面,旁白富有感情的解读声从喇叭传出来:“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
声筒自带立体环绕声,刺耳的名词在别墅内环绕着。
时屿:“……”
他翳了翳唇,有些慌乱的去摸索旁侧的遥控器,没曾想,手掌摸到了段京淮肌理劲实的大腿。
时屿面色一讪,刚想挪开,段京淮顺势攥住他的掌心。
他皱着眉来尝试抽了几下,没抽动,热意沿着手心传递到心口。
时屿转过头睨着他,冷淡道:“松开。”
两道呼吸声此起彼伏的交织着,两秒后,段京淮有些不舍地放开他。
时屿抓过遥控器来,将电视频道切换至新闻节目。
低沉清澈的播音腔徘徊在客厅内,厨房里热气氤氲,水烧开,水壶电源自动切断。
段京淮起身迈进厨房,掀开壶盖,热意蒸腾而起。
他找了只碗,先是将水倒进碗里冷却了将近一分钟,又倒进杯子里,踱步回来。
他抿了口杯沿,确定水温正常,剥了两颗消炎药递给时屿。
时屿接过药,一把吞下,捧着杯子喝了几口,仰起头:“可以了吧?”
他的唇被温水沾湿,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色泽,本就柔软的唇看上去更加饱满诱人,段京淮眸色沉了沉,伸出手去,指腹蹭过他的嘴角,将那滴残留的水珠擦干。
“……”
时屿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灼热的视线。
段京淮坐到他的身侧,将抱枕递到时屿的腰下:“让我看看。”
“……”
时屿沉默了一会儿,片刻后,用遥控将四周的窗帘都关紧,翻了个身背对着段京淮趴到沙发上。
确实肿了。
段京淮又后悔又心疼。
药膏的气味充斥在客厅里,冰凉和温柔的触感刺激的时屿头皮发麻,他将脸埋在抱枕里,或许是太过于羞耻,薄而透明的耳廓透出一片酡红。
客厅里还环绕着晚间新闻,水池里蜿蜒着清脆的滴答声。
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和热意,段京淮俯身吻了吻他的耳廓,沙哑着嗓音低声问:“疼吗?”
时屿头深深地埋着,倔强的留给他一个发旋,不理人。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滚烫的气息喷薄尾巴骨处。
时屿漂亮的小鹿眼瞪大了点,腰都软了,咬着牙又羞又急地骂道:“段京淮你混蛋。”
“我混蛋,”他垂着眼睛,又凑上前来亲时屿耳后的皮肤,冰凉柔软的唇厮磨着,声线低沉,“对不起。”
时屿:“……”
段京淮:“别生气了。”
时屿:“……”
段京淮啄着他的耳廓,气息压得很低很低,温柔的像是一潭湖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时屿翻了个小小的白眼,从牙缝里慢吞吞挤出两个字:“……无赖。”
“嗯。”段京淮轻笑了下。
过了一会儿,时屿眼尾难耐地勾着红,埋着头呢喃道:“我昨晚没跟郝帅在一起。”
他声音小如蚊蝇,但还是被段京淮捕捉到了。
他坐到沙发上,抱着时屿的腰将他从沙发捞到自己怀里,从身后搂紧他,啃咬着他的耳朵:“嗯。”
“就‘嗯’……?”时屿睁开朦胧的眼睛,侧过头,隔着层雾气看他。
段京淮将人翻了个身,四目相对,时屿蜷缩着膝盖坐在他的腿面上。他衣领被弄乱了,肩膀一侧的布料滑落下来,露出浅粉色的肩头,在白炽灯下泛着莹莹的光。
段京淮幽暗的眸光动了动,心跳恍然加速,他稍侧过脑袋,埋头亲吻了下肤质细腻又光滑的肩侧。
“我本来就没信。”
他只是有那么一瞬间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再加上被时屿的话撩火,才口不择言。
理智回归之后,后悔的情绪不断在脑海冲涌发酵。
肩膀处一阵烫意,时屿慢吞吞地点点头,嗡里嗡气地“噢”了一声。
裹挟着凉意的晚风从窗帘下的缝隙里钻进来,时屿下半身寸缕未着,冷风拂过,不自觉的生了颤。
“裤子。”时屿用膝盖一下一下抵着段京淮的胯骨,掀着眼尾看他。
段京淮喉结不由自主地滚了滚,胯骨那块皮肤隔着西装裤都被他蹭的发烫,眼中泛起几分深意。
但他不敢有任何过火的举动,只能湿漉着手指,将他拦腰抱起,放在沙发上。
长而卷翘的眼睫如羽扇般扫过眼睑,时屿躺在沙发上与他直视,眸色剔透,眼底透着懵懂的欲/望。
两条白皙纤细的腿轻抬着,眼神瞟了眼他手里的睡裤,示意他帮忙。
胸膛起伏了几下,段京淮的呼吸都开始沉重,他不知道时屿究竟是无意之举还是故意勾.引,他只能压抑着心头被他撩起的火,耐心的,帮他把睡裤穿好。
晚间新闻结束了。
时屿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拿过遥控器来又换了一个电影频道。
他侧眸,看见段京淮还坐在沙发上,轻哼了一声:“你怎么还不走啊。”
“……”
按照刚才在门口的约定,他确实该走了。
“啊…”段京淮怔了怔,湿漉的手指扶着沙发轴站起来,从喉咙里艰难的发出一声,“嗯。”
说完之后,他站在原地没动,目光在客厅里四处乱转。
时屿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找什么?”
“外套,”段京淮虚握着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外套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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