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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难(古代架空)——霜见廿四

时间:2024-08-04 14:51:08  作者:霜见廿四
  “哎,还有小姑娘送花呢。”赵长赢难掩醋味,眼尖地将花篮里的一小张纸夹起来打开,看见上边用稚嫩的笔触歪歪扭扭地写着。
  “恭祝圣子大人安。”
  这两年他们仍在南疆住着,新任教主能力不俗,将往生治理得井井有条,往生教如今在南疆的影响力更甚以往,甚至还逐渐往北蔓延,中原也时有往生的痕迹。
  虽说容与已经不再管教中事务,但教主几次三番让他续任圣子,盛情难却,最终他还是应了下来,每逢盛典,容与还是会以往生圣子的身份出席。
  “咳咳。”赵长赢将纸条又放了回去,“我的圣子大人,吃饭了。”
  容与似笑非笑地乜了他一眼,往石桌边走去。
  “没想到他们会找到这里来。”容与稍稍蹙眉,“正好这段时日回永宁躲躲风头。”
  赵长赢知道容与不想被太多人知道身份,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容与碗里,点头道,“嗯,只是可惜了这处院子。”
  院中种满了各种花,无论春夏秋冬,总有盛开。
  春风吹拂过紫藤萝,荡漾开一片紫雾氤氲。
  一个月后,江南永宁。
  “两碗沙冰!”赵长赢热得汗流满面,他不住地提起袖子擦汗,用手扇风对卖沙冰的大叔说道,“一碗浇多点乳酪,谢了!”
  容与坐在茶馆里百无聊赖地等着,面前的桌上摆着两盏凉茶,并三碟糕饼,天气太热,容与也没什么胃口,只浅浅啜了几口茶,便支肘望着窗外的翠竹出神。
  “哥……哥哥,行行好,给点钱赏口饭吃吧。”
  容与回过神,蹙眉看去,见是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孩,鼻涕挂得老长,一边吸鼻子一边端着一口破碗央求道。
  “行行好……”
  容与自忖不是什么好人,面对此景心中亦不见任何波澜,只是他不说话,那小孩就跟黏上他似的,一直在他耳边不住重复着,大热天的跟边上跟着一只嗡嗡作响的苍蝇,惹他心烦。
  容与不耐烦地从袖中掏出一粒碎银,看也没看扔进破碗中,发出叮当一声脆响。
  哪知那小孩得了银子,非但没走,话说地倒是更勤了,容与不胜其扰,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右手暗暗攥紧,便要用魂术让那小孩离开。
  “喂,臭小子,别打扰了贵人!”
  从一旁的角落里突然窜出了个獐头鼠目的中年男人,衣服穿的破破烂烂的,头戴一顶破草帽,留着两撇小胡子,那男人一把拎起小孩的衣领,凶巴巴地骂了他两句,扭头朝容与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我这就把他领回去。”
  容与拾起茶盏抿了一口,茶雾缭绕间,他瞥见小孩细瘦的手臂上交错斑驳的伤痕,新的旧的都有,盘根交错,骇人可怖。
  他举杯的动作微微一顿,还未开口,那小孩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疯了一般一把挣脱开中年男人的手,离弦的箭似的往门口冲去。
  “砰”!
  “哎哟!”
  听见一声熟悉的惊呼,容与往门口看去,见赵长赢手里捧着的两碗冰沙打翻在地,他身上为了今天回家早上刚换的新衣裳被溅满了白色的奶酪,显得狼狈不堪。
  “救命!”那小孩眼见来不及逃,慌忙一把抱住赵长赢的腿,声嘶力竭地哭喊道,“哥哥救我!哥哥救我!”
  赵长赢本来已经有些生气,见小孩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心中微动,也顾不得那打翻的乳酪,蹲下身放柔声音问道,“怎么了?有谁欺负你?”
  “你干什么!”那中年男人见状,小跑着上去,警惕地推了一把赵长赢,将小孩扯回自己身后,怒道,“我管教自己小孩,你插什么手!是不是想抢小孩!是不是!”
  茶室里其他茶客此时纷纷围上前来看热闹,窃窃私语声四下而起。
  赵长赢没想到这无赖竟恶人先告状,一时哑然,刚想要争辩,便见方才还梗着脖子的中年男人突然双腿一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竟当着所有人的面左右开弓,扇起自己的巴掌来。
  “对……对不起,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打小孩,我……我不是人!”
  中年男人用劲极大,不一会儿就把自己的两颊都扇得红肿,嘴角都渗出丝丝血丝来。
  赵长赢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朝容与看去。
  容与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茶盏,似乎察觉到赵长赢的目光,他指尖微顿,朝他投来饶有兴味的一瞥。
  若是从前,赵长赢定然看不下去,可此番他冷眼瞧着那中年男人双颊红肿青紫的惨状,不觉可怜,只觉得解气快慰。
  “小弟弟,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他打你?”赵长赢理都不理那男子,任由他把自己继续打的鼻青脸肿,蹲下身问小孩道。
  小孩抽噎着,有些惶恐地看了一眼男人,嘴唇嗫嚅着,方才喊救命的勇气再而衰三而竭,竟一时不敢再开口。
  “你别怕。”赵长赢轻轻拍了拍小孩的肩膀,柔声说道,“是不是还没吃饭?跟哥哥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
  小孩一听有好吃的,当即什么也忘了,他肚子早就饥肠辘辘,响了好几回了,也顾不得害怕,连连点头。
  赵长赢朝容与使了个眼色,容与会意,他将杯中的茶饮尽,面上挂着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路过男人时,笼在袖中的手随意打了个响指。
  那男人目光呆滞,缓缓放下手,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出了茶馆。
  “我看这男人根本不是小雨他爹。”
  小孩说自己叫小雨,赵长赢便改了口,他给小雨点了一碗牛肉面,小雨正埋头稀里哗啦地吸着面,吃的嘴巴边一圈油油的。
  赵长赢小声跟容与咬耳朵,“这人的衣服内袋里放了好几锭银子,那衣服上虽然都是补丁,但我刚刚仔细看了看,都是故意缝上去的,衣服分明没有破。”
  “我猜这人就是个拐子,专门拐了小孩让他们出去要钱,要不到就要挨打。”
  赵长赢已经将故事的来龙去脉脑部完毕,见小雨还在狼吞虎咽,轻声叹了口气。
  “怎么不说话?”
  赵长赢扭头看向一边迟迟不出声的容与,容与微微弯了弯眼睛,不吝夸奖。
  “我们长赢真聪明,我觉得说的很对。”
  容与眼中含笑,从前赵长赢只觉得他的笑纯粹温柔,不含杂质,像一朵绽开在春天的白玉兰。如今知道了他面具之后的故事,便从这笑容中看出了几分揶揄和调笑,多了些罂粟的恶劣。
  尽管如此,赵长赢还是脸颊红起来,低声道,“明日便是忆儿的满月宴,我们今天得早些回去,不然就把小雨带回去,让他先留在庄里,至于他……”
  赵长赢看向一旁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男人,略带鄙夷地说道,“像小雨这样的还不知被拐了多少,我待会就去报官,让这人好好吃牢饭。”
  “嗯。”
  容与不甚在意的点点头,“待会我让他在官府面前拒捕,大闹一通,还能罪加一等。”
  也不知那男人是不是听见了这句话,惊悚地抬头,牙齿打颤的声音听上去怪渗人的。容与眯起眼朝他露出一个善解人意的微笑,上下唇瓣轻叩,无声地说道,“不用谢。”
  ……
  他们两年没回来,明月山庄倒是一点儿没变。
  茯苓一早就在门口候着了,热情地又是要牵马又是要背包袱,都被赵长赢给挡了回去,最后茯苓没事做,只得跟容与聊天。
  “容公子倒是也很久没见了,如今可好?”
  容与淡淡笑着,“一切都好。”
  “听庄主夫人说,南疆那儿可漂亮了,一年四季都开满了花儿……”茯苓眼中露出向往,“也不知有没有机会看看。”
  “茯苓姐,不如什么时候跟我们一起去吧,我们俩带你好好玩玩。”赵长赢俨然一副东道主的模样,热情地拉住茯苓的衣袖,“我跟你说,我们住的地方附近就有个蝴蝶谷……”
  容与悠闲地跟在两人身后,感受着煦风中初夏的暖意,轻轻勾起唇角。
 
 
第119章 番外·满月(二)
  晚上的家宴很是隆重,上次容与来的时候还是个小傻子,很多话赵明修也就大喇喇地直接说,许多待客的礼节亦都省了,此番却大有不同。
  “你看看我这个衣服行不行?”房内,赵明修第一百次站在铜镜前,左扯扯右拉拉,满面肃容。
  聂欢颜正舀着一碗红枣桂圆汤喝,闻言瞥了他一眼,无奈道,“明修,你这一下午换了七八回衣裳了,虽说往生圣子乃是贵客,可上回中原武林泰斗前来,你也不过换了三回。”
  “这不一样……”赵明修脱口而出。
  “哪不一样?”聂欢颜问道。
  “……”赵明修一时哑然。
  这怎么能一样呢。
  那是他在南疆亲眼目睹叛教之人被扔进万蛇窟,转瞬间被毒蛇吞噬,多少次午夜被冷汗湿透衣被;那是他偷偷跟着学外门功法却不得要领,魂术反噬的时候全身出现的一条条蜿蜒血痕;那是他出错受罚时在执事堂对着圣子大人的画像跪坐一天一夜……
  往生教的势力主要在南疆,南疆通往中原一路有群山大河和瘴气,因而中原江南一带对往生并不了解。可只要领略过魂术的人,一辈子都忘不了那种完全不同于刀枪棍棒的……邪术。
  一阳定生死,一阴下九幽。
  “明修,你是不是还在想那封信?”聂欢颜见赵明修眉头紧锁,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一直放心不下,可如今我看他们俩感情挺好的,你还是放宽心吧,别老是想着。”
  自从去年接到赵长赢的传书,将当年赵轩,束天风和慕容家的事情说了明白,赵明修就一直坐卧不安,如芒在背。
  赵长赢那小子记吃不记打,跟容与好起来的时候掏心掏肺,什么都信,完全忘了容与根本不是什么宅心仁厚的温柔书生,能当上往生教圣子这么多年,在教中积威甚重,必是个心思缜密,心狠手辣之辈。何况赵轩当年害得慕容家那么惨,容与处心积虑了这么久,怎么会轻易放过他们?
  他当时就想让长赢回来,可一来他没有证据,二来若是被容与知道,只怕后果更糟。往生魂术防不胜防,阴邪诡谲,就长赢那个直肠子和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就算两人联手,又岂是容与的对手?
  “明修?”聂欢颜叹气,“我知道你觉得容公子他……”
  聂欢颜顿了顿,将最后一勺汤喝完,把碗放在桌上,“可是人岂能以有限之身而承无限之愁?你自己都是大夫,知道忧思伤身的道理。”
  “既然容公子此番来了,我们好生招待便是。”
  “欢颜,你不懂……”赵明修摇摇头,眉头仍是皱的很紧,“当年在学堂里有人划伤了他的脸,那人之后便惨死家中,面目全非……容与此人,睚眦必报,我怕他对长赢不利。”
  “明修。”聂欢颜站起身,替赵明修抚平衣上的褶皱,“容公子可曾害过你?”
  赵明修张了张嘴,他在往生那么久,对圣子大人的畏惧已经不知不觉间刻入骨髓,可细说起来,容与并未对他有过苛待。
  “所以嘛,别多想啦,忆儿快醒了,我去看看她。”聂欢颜笑着拍了拍赵明修的手臂,推开门去。
  另一边,赵长赢房内。
  “你准备的什么礼物,跟我通通气。”赵长赢摊开手心,躺着一块玉佩,他说道,“这玉佩是我娘给我的传家宝,说以后要留给我儿子闺女,可惜我是没这个福气了,便宜了二哥……”
  容与斜躺在贵妃椅上,一手剥着葡萄吃,闻言掀起眼皮凉凉看他一眼,不阴不阳地讥嘲道,“怎么?后悔了?”
  “正巧这两日右护法在江南办事,我让她帮你寻觅几个美女,环肥燕瘦任君挑选,如何?”
  赵长赢只觉一阵寒风刮过后颈,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分明是初夏的傍晚,他却觉得室温骤降,冷得可以穿棉袄。
  “那我要往生教圣子大人做我夫人。”赵长赢笑眯眯地蹭到容与身边,双手不老实地从容与的腿往上试探,黏黏糊糊地道,“夫人说好不好呀?”
  容与一把攥住赵长赢乱动的手,低头将刚吃的葡萄渡到赵长赢嘴里,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如雪般清洁的脸上荡漾开一丝笑意。
  “行啊。”容与望着赵长赢的眼睛,恶劣地笑起来,“夫君既然要娶我为妻,可要好好想想……”
  “如何消受了……”
  “等等,待会还要去……”赵长赢攥住容与的手腕,急道。
  “嘘。”容与只一眼,赵长赢便动不了了,只见他稍稍眯起眼睛,探身与他鼻尖相碰,赵长赢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
  “我知道。”容与声色沉沉,“别担心。”
  ……
  晚宴设在前厅,赵长赢和容与到的时候,赵明修和聂欢颜已经在等了,忆儿被奶娘抱着,正在睡觉。
  “哥!嫂子!”赵长赢打了招呼,就好奇地凑到奶娘跟前去看忆儿,“好小啊……”
  聂欢颜笑道,“是呢,刚出生的时候皱皱巴巴的,才一点儿大,现在已经……”
  容与收回目光,看向神色复杂的赵明修。
  “二哥。”容与眯眼笑起来,自然地说道,“恭喜。”
  赵明修一怔。
  面前人的行止不带一丝内力,仿佛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文弱书生。可是对上那双浮着淡淡笑意的眼睛,赵明修仍是下意识绷紧了背。
  他毫不怀疑,若是容与想,他可以在呼吸间杀掉在场所有人。
  他这样的人,他这样的人,会不会在他们最没有防备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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