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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难(古代架空)——霜见廿四

时间:2024-08-04 14:51:08  作者:霜见廿四
  可是,这一切算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赵长赢瞪大双眼,疯子一般地双膝跪地,十指用力地刨着浸泡着鲜血的泥土,又哭又笑地喊道,“这一切他妈的算什么!”
  原来一路支撑他的复仇的信念到头来不过是一个笑话。
  这两年几百个日日夜夜的痛苦追索,负恨前行算什么。跟束澜反目成仇算什么,他跟容与之间的,他以为的爱恨,又算什么?
  原来不过都是一个笑话。
  “哈哈哈哈哈!好!好!”
  “好!”
  小容呆呆地攥住赵长赢的一片衣角,懵懂地小声安慰道,“哥……哥哥不要哭……”
  “小容……”赵长赢怔怔地抬起头,他双手满是血泥的污渍,小容满不在乎地把脸凑上前去蹭,念念叨叨地不知道说着什么,赵长赢鼻尖一酸,忽然就什么都不想管了,他伸手一把抱住小容,将他死死地摁在怀里。
  “小容……我现在真的只有你了……”
 
 
第117章 终话·满身花雨又归来
  “长赢……”
  面前的人长发披垂,双目赤红,浑身浴血摇摇欲坠,他向自己颤抖着缓缓伸出手。
  “长赢……”
  “哥哥……”
  “醒……醒……”
  赵长赢猛地睁开眼。
  “醒……了?”入目是小容愈发长开的一张俊脸,此时他正俯下身盯着赵长赢,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小容歪了歪脑袋,直起身子道,“饿了。”
  赵长赢长出了口气,这才发觉自己一身的冷汗,把衣服都打湿了。
  “嗯,待会就带你下去吃饭。”赵长赢面前又浮现出梦里容与临死前那张满是血的面容,他刺进容与腹中的那柄剑,容与难以置信的眼神……
  “哐当……”赵长赢被铜盆打翻的声音拉扯回神,他囫囵摸了把脸,将地上的盆捡起放回架子上,挤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来,“走吧,下去吃饭。”
  武风城跟上回他们来时没什么分别,只是如今正值盛夏,除去早晚,其他时辰简直如贴在火炉边上,空气中都满是火星子,天气炙热,人也暴躁,那火星子从空气中灌入人的肺腑中,简直是一点就着,街道上、酒馆里随处可见大打出手的人,乌泱乌泱地扭作一团。
  “别看。”赵长赢遮住小容的眼睛,将他好奇的脑袋掰正,小声道,“吃完了吗?”
  小容咽下嘴里的面汤,使劲摇了摇头,“没……”
  “你个死秃驴,没钱来这里吃什么白食?要饭给我滚!”
  赵长赢往门口看去,见是店里的小二甩着毛巾,像驱赶苍蝇似的不耐烦嚷嚷道,他对面站着个僧人,身披着粗布麻衣,头上是烫得匀称的六个戒疤,手里端着钵,正垂首而立,答道。
  “天气太热,老夫前来讨个水喝,你……”
  “呸,要水自己撒泡尿喝……”
  “哎哎哎哎!你你你……”那僧人忽然伸手抓住小二的胳膊轻轻一拧,小二长得瘦弱,哪经得住这等架势,立马声音凄厉地叫喊讨饶。
  “大侠,大侠,高僧!我有眼无珠,我有眼不识泰山,您高抬贵手,哎唷哎唷,疼死我了!”
  “多谢施主,给老夫一碗水便好。”僧人放开手道,小二捂着胳膊飞快地跑回后堂去,看来是给这武僧端水去了。
  这西北边陲竟还有这等僧徒,赵长赢心里颇为惊异,好奇地想看看这僧人是什么模样……
  “克勒苏!”
  赵长赢震惊地脱口而出,那僧人亦诧异地扭头朝他这边看来。
  “果然是前辈!”赵长赢又惊又喜,上前拉住克勒苏的衣袖,笑道,“克勒苏!你怎么回来了?”
  克勒苏身材依然魁梧得很,他擦了擦额头上滚落的汗,哈哈大笑,一巴掌拍上赵长赢的后背,“这话该是老夫问你,你怎么回来了?”
  两人四目相对,俱是笑起来。
  那小二打了碗水回来,见克勒苏竟和赵长赢坐在一起,还吃上了牛肉面,还以为是克勒苏动粗胁迫了赵长赢,顿时吓得瑟瑟发抖,在一边犹豫了许久,最终选择眼不见为净,匆匆溜回后堂去了。
  “此事说来话长。”赵长赢叹了口气,简要把回南疆的事说了,过程中又不免想到容与,如今赵长赢知道了他背后的隐衷,更觉痛苦悔恨,到得最后已是红了眼眶,双手死死地攥着杯子,说不出话来。
  一时间气氛凝滞,克勒苏笨嘴粗舌,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僵直着坐在一旁,闷头吃面。
  “想吃饼。”小容对当前的尴尬场面视若无睹,他将一碗面吃完,又拿帕子矜持地擦了擦嘴,从容地说道。
  “行。”赵长赢挥了挥手,“再来三个饼。”
  “他……”克勒苏方才听了赵长赢的解释,对小容的长相和举止还是有些奇怪,“你什么打算?”
  赵长赢摇了摇头,他喝了一口面汤,老实答道,“我也不知,这次来,我本想再去雪山看看。”
  “现在不可。”克勒苏忙阻止道,“前些日子雪崩,埋了许多人,就在上月又是地陷,都说是触怒了山神,现在新城主已下令封了雪山,外人不得出入。”
  “多事之秋……”赵长赢蹙眉,叹了口气,“我这里还有些银子,你代我去给那些灾民换些吃食衣物吧。”
  克勒苏当即将碗放下,一脸肃容,起身行礼道,“我代格尔安的子民,多谢……”
  “不必不必。”赵长赢忙扶起克勒苏,“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既然如此。”赵长赢道,“见你安好,我也放心了,之后……”
  “长赢。”克勒苏忽然道,“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我们格尔安有个传说。”
  赵长赢一愣,“什么?”
  “人死后,灵魂不灭,无论多远都会回到大漠,回到雪山,回到永恒的格尔安。”克勒苏闭上眼,他双手持筷,敲着碗的边沿,小声哼起歌来。
  “塔尔安……宽广的塔尔安……雪山是他苍劲的手臂,绿洲是他仁慈的眼睛……”
  克勒苏刻意压低的嗓音粗犷中带着克制,像是夏日徐徐拂面的晚风,带着沉热的风沙和千年的回忆,往灵魂深处飞去。
  “我想回南疆。”小容放下吃了一半的饼,双眼直勾勾地看向赵长赢,坚定地说。
  ……
  两个月后,南疆。
  “两位小哥慢些!”
  赵长赢停下脚步,小容如今已经比他还高一点了,只是夏日南疆多雨,前两日接连大雨把路上浇得泥泞一片,赵长赢看着小容衣摆上新溅的泥点,愁苦地叹了口气。
  小容见赵长赢停下,便也乖乖停下,日头溽热,赵长赢给他头上罩了个斗笠,此时微微低头时露出精致的下颚线和弧度好看的唇,引得一旁的姑娘又喊了一句。
  “这……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小容愣了愣,他身材颀长,一身云纹绸衫,腰间系着一根玉带,赵长赢穷自己不穷小容,他自己戴着个破草帽,给小容的斗笠可是最贵的织锦,如此在对面姑娘眼中……
  竹果本来不想在今日出门的,往年雨泼节她也参加了好多次,多半就是些年轻人互相泼来泼去,弄脏了衣裳不说,也见不着几个俊的,来来去去都是面熟的那些人,不如在家陪着阿娘。
  后来到底是拗不过湘彩,硬是被她拉了出来,没想到她倒是和人家你侬我侬泼水去了,害得自己生着闷气,一个人跑了老远来这边散心,或许是老天爷开了眼,竟让她遇见这样俊的公子。
  她敢发誓,这辈子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公子,若是同这样的公子成亲,光是想想都乐得脸红了。
  是以她将公子喊住,南疆的暑风轻轻撩起公子的碎发,公子那双温柔的眼睛朝她看过来了,看过来了!
  小容茫然地看向叫她的女子,一时间不知是进是退,只得呆呆地站着,等赵长赢说话。
  “公……公子,我……”竹果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好看的公子这样垂着眼专注地看着自己,细碎的阳光像是家里买的涂眼睛的金粉,落在他的眼里,眩目得令人沉醉。
  赵长赢轻咳了一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竹果定了定神,答道,“不知公子要去哪?今日是雨泼节,二位公子可要一起去看看?”
  虽然话是同赵长赢讲的,但竹果的眼睛只一颗不眨地黏着小容,满是希冀地说道。
  “雨泼节?”赵长赢笑道,“不是扫姑娘的兴,只是我们还有事要办,待事情办妥,定要去看看。”
  竹果的眼睛顿时黯淡下来,不过没一会她又收拾好心情,打起精神问道,“是什么事?我……我也可以帮忙。”
  “不知姑娘可知道这边哪里蝴蝶比较多?”赵长赢问道。
  小容听见蝴蝶二字,当即眼中荡漾开圈圈熠熠的辉光,平日里懵懂的眼神活了过来,开口道,“是的,蝴蝶。”
  “蝴蝶?”竹果笑起来,“这你们可问对人啦!此处往西行半日,有一处蝴蝶谷,里面全是蝴蝶!”
  全是蝴蝶。
  炽热的阳光瀑布一般从九天倾倒而下,祝融当权不可夺,将漫山遍野的绿都烧灼得灰飞烟灭。
  全是蝴蝶。
  赵长赢怔怔地站在山谷的入口,高大的树木支撑起一座世俗之外的穹顶,在这避难所下,无数的蝴蝶绕着汩汩的泉水上下飞舞,他们的翅膀扇动起细小的飓风,山谷之外甚至还能感受到那风中抖落的细碎鳞粉。
  自那日见过克勒苏之后,小容便常常念叨蝴蝶。赵长赢在永宁也见过许多蝴蝶,却从没有像今天这般的震撼。
  “小容,这里应该就是……”
  “小容?”赵长赢一愣,一直在他身边的小容不知何时不见了,赵长赢低下头去,看着地上浅浅的两行脚印朝着山谷里蔓延开去。
  大概是太兴奋了,直接冲进去了吧。
  赵长赢沿着脚印也走进谷中,谷内高大树木盘根错节,比外头要清凉许多。斑斓的蝴蝶随意栖息着,赵长赢想起曾经师父说过的那句话。
  “长生剑与万物相合,可引鸟雀同乐。”
  谷中确有鸟雀啁啾,流水声淙,赵长赢下意识地伸出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恰有一只蝴蝶亭亭立于指尖。
  那是一只湖蓝色的彩蝶,赵长赢几乎不敢喘息,生怕他一动,蝴蝶就飞走了。
  “长赢。”
  赵长赢抬起头,小容站在河边看着自己的倒影,扭头笑着对他说道。
  不,不是小容。
  面前的小容抬了抬下巴,他指尖的蝴蝶一颤,振翅飞旋而起。
  赵长赢有些遗憾地收回手,听见他说道。
  “好久不见。”
  帘燕何处去,幽影独徘徊。
  依旧满身花雨又归来。
  第五卷·长相思
  【完】
  【全文完】
  --------------------
  完结!!!撒花!!
 
 
第118章 番外·满月(一)
  “容与!容与!”
  赵长赢欢欢喜喜地从院子里跑进屋,抬高了声音喊道,“我哥来信了!”
  容与将切好的葱段洒进煮着猪肉的锅里,闻言应了一声,将木盖把大锅盖上,撩起厨房的门帘往外走,恰好和冲进来的赵长赢撞了个正着。
  “哎哟……”赵长赢慌忙去看容与,心疼地问道,“哪里哪里,撞哪里了我看看?”
  容与啧了一声,抬起下巴点了点赵长赢手里的纸条,“写什么了?”
  “哦,我哥说,我侄儿出生了,叫我们赶紧回去喝满月酒。”赵长赢一脸喜色,乐呵呵地说道,“容与,我有侄儿啦!”
  “嗯,你有侄儿了。”容与眼中泛起笑意,说完他转身回厨房,叫住赵长赢道,“别跑,过来给我打下手。”
  “遵命!”
  “容与,你说,我们给小忆带什么礼物比较好?”赵长赢麻利地洗着青菜,一边问道。
  容与将焯好的猪肉捞起来,将锅里的水舀干,准备过一遍油,闻言说道,“我也没经验,不过我看隔壁阿谭不是刚去吃了满月酒么?不如待会吃完了去问问他。”
  “顺便上回借了他们家一袋米,等会再拿些茶叶过去。”
  “好嘞。”
  “刺啦……”
  容与将猪肉倒进锅里,热火烹油,瞬间蒜香扑鼻,猪肉外边都裹上了一层金灿灿的酥衣,看着令人食指大动。容与将一旁的赵长赢往后推了推,拿起桌上调好的酱汁淋上去,将木盖重新盖回去焖煮,一边洗手一边说道,“把豆腐拌一拌就好吃了。”
  春日闻莺,柳下花枝,晴翠依依。
  院中的木架上的紫藤萝开得如同九天垂挂下紫色的瀑布,将一个春的浪漫都荟聚其中。
  赵长赢将三道菜摆在藤萝架旁的石桌上,又去烫了壶酒,一人一杯斟满,回头去看容与,见他正在门边,不知跟谁说着话。
  “圣子大人,这都是我们的一点小心意,您……”
  “容与,吃饭了,你在……”
  对面的姑娘见有人出来,立马不说话了,只将抱着的花篮往容与怀里一塞,恭敬地行了个礼,提起裙摆就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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