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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难(古代架空)——霜见廿四

时间:2024-08-04 14:51:08  作者:霜见廿四
  “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窗外晚风扑打着窗棂,犹如鸟雀撞窗,吱呀作响。赵长赢起身过去关窗,忽然发现窗外的夹角里挂着一串佛珠。
  大概是那几个贼人逃跑的时候落下的,赵长赢伸手捡了起来,越看越觉得眼熟,总感觉自己在哪儿见过,只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算了。”既然想不起来,就先不想了。赵长赢将那串佛珠收起,打算等什么时候想起来再说。
  第二日一早,赵长赢带着小容去吃了这风刀城据说甚是有名的羊肉泡馍,没想到小容吃了两口就不吃了,皱着眉头一脸委屈。
  “不喜欢?”从前他跟容与吃羊肉,没发现他不喜欢吃啊。赵长赢将小容面前的汤碗拿过来,问道。
  小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过了一会又觉得不对劲,又摇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
  赵长赢被他弄得云里雾里,便也懒得弄明白,将那碗羊汤就着泡馍大口喝了,重新给小容点了三大碗牛肉面。
  “往北再行几日,便到武风城了。”赵长赢看着地图,朝小容说道。小容在一边摸着马背,闻言懵懂地哦了一声,愉快地贴着飞星的耳朵和它说一些乱七八糟不甚连贯的话。
  “武风城……”赵长赢想起了莽莽大漠黄沙,想起巨大的落日,想起篝火边鼓盆而歌……不知此番回到武风城,还能不能遇见克勒苏。
  说实话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去武风城做什么,或许只是……
  赵长赢猛地僵住,他浑身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双手哆嗦着去摸口袋里他昨日信手放着的那串佛珠。
  跟飞星玩的小容若有所觉,奇怪地朝他这边看来。
  那串佛珠做工古朴,上面雕镂着“南无阿弥陀佛”六字,粗粗看起来确实平平无奇,像是满大街都能买到的寻常货,然而……
  “束天风!”赵长赢十指收紧,死死攥住那串佛珠,他手心下意识地气劲外泄,可怜的佛珠在掌心中瑟瑟发抖,发出令人发酸的咯咯声响。
  赵长赢慌忙放开手,若是力道再大一点,那串佛珠势必将被他的气劲所碾,化为齑粉。
  “小容,咱们回去!”赵长赢飞身翻上马背,双腿一夹马腹,飞星引颈一声长嘶,仿若白虹贯日一般化作一道流星,雪白的鬃毛在风中猎猎如旗,疾驰而去。
  他想起来了,他想起来了。赵长赢上身前倾,手中勒紧缰绳,他几乎要克制不住狂跳的心脏,那串佛珠是束天风常年戴在手上的,他不会认错,当年束澜偷偷玩的时候磕破了一个角,还被束天风打了一顿。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在他几乎就快要放弃的时候,束天风竟然自己送上门来。
  可惜草木青被他同容与葬在一处,无法见证他报仇的这一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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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倒计时
 
 
第116章 笑话(一)
  赵长赢没费吹灰之力就在堂口找到了昨天那几个小贼,那几人见他气势汹汹地前来,早就吓得屁滚尿流,就差剖心剖肺以表衷心,自然将这佛珠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
  “大……大侠,这佛珠是个高个的中年人给我们的,说是让我们每日给他送吃的送喝的,让人不要去打扰他。我们本来觉得这东西便宜不肯……”
  “废话少说。”赵长赢不耐烦地打断他,“他现在人在哪里?”
  “在……在城东……十里亭!”
  “小容……”赵长赢看向小容,小容乖乖地跟在身后,他恬静得自成一方天地,和这周围嘈杂吵闹的环境格格不入。赵长赢将原本让他留在这里的话咽了回去,说道,“带你去个地方。”
  城东,十里亭。
  这里是城外郊区,零星住着几户人家,此时快到饭点,家家户户的烟囱上都冒出炊烟,间或夹杂着大人喊小孩回家吃饭的吆喝声。
  赵长赢眯起眼睛观察了一会,松开缰绳让飞星在河边吃草,拉着小容说道,“待会跟着我,别离我太远,听我的话,明白吗?”
  小容点点头,“去玩吗?”
  赵长赢对上小容兴奋明亮的眼睛,忽然笑了起来。他揉了揉小容的头发,笑道,“嗯,去玩。”
  这几家人中,只有这处院落没有炊烟。赵长赢抱着小容踏空而行,屏息轻掠到院外,刚藏好身形,便听得里头传来说话声。
  “落在你手里,算我倒霉,要杀便杀,废这么多话做什么?”
  “哼……九转回魂丹,到底在哪?”
  赵长赢一惊,院内传来的这两个男子声音,他听来,竟是,竟是束天风和……
  赵长赢眼睛瞪大,他右手死死地捂住嘴,方才没有将一声惊呼泄露出来。这声音,分明是两年来生死不明的赵轩!
  那两人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大概是往他们这边走来,赵长赢忙运起内力,悄无声息地带着小容又后退几步,敛去周身气息,听见他们继续道。
  这是赵轩的声音,“九转回魂丹,早就用完了。”
  “放屁!”束天风道,“你这种阴险小人,怎么可能会用完,我告诉你,只要杀了你,往生教主便会为我做法回魂,让芸儿回来!”
  往生教主?赵长赢一怔,想来北地与南疆路途遥远,他们在南疆杀了梵天的事,恐怕他们二人还不知道。
  “哧……别做梦了,范天芸都死了这么久了,你还想让她活回来?”
  “你给我闭嘴!可以,只要你乖乖交出九转回魂丹,我就放你一马,让你继续找个地方躲着练你那个什么邪功。”束天风冷声道,“不要蒙我,当年杀了慕容家的时候,他们三颗九转回魂丹,可都在你那里。”
  “九转回魂丹,只有人尸体尚存的时候才能用,范天芸的尸体呢?”
  “芸儿她一直被我放在冰棺里,只要有了九转回魂丹,她就能活过来!”束天风声音转急,“你给我一颗,你自己还有两颗,你夫人,儿子,都还有救!”
  “夫人,儿子?”赵轩忽然笑起来,“我要夫人儿子做什么?哦对了,你当时神志不清我都忘了,实际上聂紫然和赵潜之,根本就不是你杀的。”
  “你说什么?”
  “太上忘情道,首先便要舍下人间感情。”赵轩冷哼,轻蔑地抬眼,看向束天风握住剑的颤抖的手,“妻子,儿女,钱财,名声,皆为身外之物。”
  “若为无上正道,必要有所取舍。”赵轩闭上眼睛,不再多言,“要杀便杀,无需多费唇舌。”
  “你!你!”束天风见赵轩死也不肯交出九转回魂丹,不禁眼前一黑,他后半生十数年皆陷在妻子惨死的痛苦中难以解脱,日复一日,终生心魔,他一路追着赵轩两年,竟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一时悲从中来,怒不可遏地狂吼一声。
  赵长赢在远处亦被他这一声悲鸣所摄,心神难以抑制地摇荡了一瞬,忙伸手捂住小容的耳朵,提气折下一根枝条,预备着束天风一旦出手,自己便飞枝拦下。
  “噗……”
  就在束天风提剑要斩之时,突然口吐鲜血,捂着腹连退数步,长剑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印痕,最后束天风堪堪用右手拄着剑柄,方才没有倒下。
  “哼。”赵轩冷然睁开眼睛,讥嘲道,“你亦不过是强弩之末,杀不了我。”
  “你这个卑鄙小人。”束天风狠狠一擦嘴,“那日我在明月山庄,便该当场将你诛杀,可恨你的夫人儿子竟为你这种小人而死!”
  “我是卑鄙小人?”赵轩面色一沉,“你又有多高尚?当年我们联合诛杀慕容含,你连他那十岁小儿都不愿放过!”
  “够了!”赵长赢终于听不下去,他一手揽着小容,一边足尖轻点,飞掠至院内,怒目瞪着两人。
  “赢儿?”赵轩方才至死都未动容的面色终于寸寸龟裂,大骇而起,惊讶地问道,“你怎么……”
  “别叫我赢儿!”赵长赢以木枝为剑,横指向赵轩,赵轩如今重伤未愈,当即面色一白,不敢再多言。赵长赢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右手颤抖着缓缓旋转,木枝继而指向另一边仍在不断咯血的束天风。
  “束天风!”赵长赢压抑着心中极度的愤怒和恨意,一字一句道,“当年你在明月山庄,屠我门众,杀我母兄,你可认罪!”
  束天风面色不变,只淡淡点头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没什么可说的。”
  “要杀便杀。”说完,他将手中支撑的剑一放,那柄名震天下的流芳便这样毫无尊严地像一把废铁似的委顿在地,发出金铁相撞的一声铮鸣。
  “好!”赵长赢一声怒喝,手中的木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破空而去,只听噗嗤一声,那根木枝已经穿透束天风的胸膛。
  “只可惜……”束天风单膝触地,他另一只手死死地撑着地面,不让自己完全倒下。
  “只可惜……”
  赵长赢垂眼看着他,直到他眼中最后一丝光亮也渐渐散去,他仍没有将后面半句话说出口。
  那枝贯穿他胸膛的枝条沾染着他的鲜血,在这一瞬竟忽然长出绿意融融的嫩芽来。
  “到我了?”赵轩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直到赵长赢慢慢转过身来,他抬起头,方才那一瞬的惊骇已然尽数敛去,此时他面色从容,竟还能现出几分笑意来。
  “我娘,我大哥,他们的死跟你脱不了干系。”赵长赢深吸一口气,以一种近乎平静的口吻说道。
  赵轩没有否认,“是。”
  赵长赢点点头,“慕容家……是什么意思?”
  赵轩道,“八年前,慕容家炼成了九转回魂丹,据慕容含说,可活死人,肉白骨,逆转阴阳,颠倒乾坤。”
  “于是你跟束天风生了歹念,杀了慕容一家,夺走了九转回魂丹。”赵长赢冷冷道。
  赵轩默然,赵长赢双手握拳,用力死死地攥住,他胸膛剧烈起伏,从牙关间挤出几个字来,“所以,所以,慕容家可有后人?”
  赵轩道,“慕容含有个儿子,从小身体不好,一直养在别院。束天风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据说……”
  赵长赢心口一紧,听得赵轩道,“据说被送去了南疆。”
  “慕容……慕容……”赵长赢猛地瞪大双眼,看向身侧懵懂的小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赵轩,你为了一己私欲,杀了这么多人,你……你……”赵长赢气得浑身发抖,他几次想要抬手,可一对上赵轩那双熟悉的眼睛,却又实在积攒不出足够的力气。
  “赢儿。”赵轩似乎也看出来了,他气定神闲地端坐其间,低语道,“赢儿,你杀不了我。”
  “你如今娘和兄长都没了,再没了父亲……”赵轩叹了口气,“赢儿,你是个好孩子,你这剑道本就是长生,怎能……”
  “闭嘴!”赵长赢猛地打断他的话,他浑身气劲鼓荡,震碎了束发的发带,一头乌发被风吹得高高扬起。
  赵长赢眼中满是血丝,凝视着赵轩的眼睛,说道,“从前,师父一直教导我,要多生慈悲心,不要仗着武功,便滥杀无辜。”
  “这两年多来,我一直恪守师父的教导,除非十恶不赦之人,我都不会下死手。”赵长赢道,“可是,若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若对恶人仁慈,那那些死在他们手下的人又何辜?”
  “赵轩!”赵长赢缓缓提起树枝,指向赵轩,“我娘同你成婚以来,一向以你为先,山庄诸多事务,她劳心劳力。前几年你生辰,娘送你的那件衣裳,都是她熬夜一针一针自己缝的,还不肯让我们跟你说……”
  赵长赢说到这里,已是眼角噙着眼泪,他嗓子巨痛,勉强咽了口口水,方才继续说道,“大哥也视你为榜样,经常教导我们,要学你的为人处世,菩萨心肠,日后继承你的衣钵,治病救人……”
  “你那个太上忘情道有什么好!”
  赵轩本无动于衷地听着,直到这时方才开口,“黄毛小儿懂些什么!我十余年前得了这武学至宝,潜心研读,只要修得无挂无碍,太上忘情,便可独步武林,得证大道,与天地同寿!”
  “可是……”赵长赢摇摇头,“独步武林,长生不老就有那么好吗?”
  “爹。”
  赵轩一怔,见赵长赢闭上眼睛,轻声说道。
  “你还记不记得,大哥成婚那日,我们一家人一起吃饭。你说,不求我们大富大贵,功成名就,只要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地生活在一起,无病无痛,就是最好的了。”
  赵轩似乎亦是受到触动,他叹了口气,眼中泛起温柔的光晕,喃喃道,“不羡黄金罍,不羡白玉杯,不羡朝……”
  “噗嗤……”
  赵轩突然眼神一凛,他一直放在背后的手寒芒一闪,一根淬了毒的银针便径自朝赵长赢飞去。
  “啪。”赵长赢迅速偏头避过,他心中大恸,失望地看向赵轩,“你已经不是我爹了。”
  “你去阴曹地府,给娘和大哥赔罪吧!”
  赵长赢一声怒喝,在赵轩陡然紧缩的瞳孔中,他手中那根树枝仿佛上古神兵,挟猎猎风势破空而出,正中他的胸膛。
  “别看。”
  赵长赢捂住小容的眼睛,低声喃喃道。
  结束了。
  赵长赢茫然地低下头,地上赵轩和束天风的尸体淌出两道蜿蜒的血痕,渗进堆叠的泥土里。
  他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双脚一软,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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