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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难(古代架空)——霜见廿四

时间:2024-08-04 14:51:08  作者:霜见廿四
  他动了!
  德旺显然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他突然一个暴起,一个扫堂腿便向赵长赢袭来,赵长赢飞身一跃,一个受身落在地上,内力一失后他没法以轻功借力旋身,武功章法大为受限,还未等他站直,德旺已经又是翻掌向他打来,那掌风呼啸,力劲如有实质,若是有一块木板放在面前,恐怕当即便会在这穿云掌下化为齑粉。
  赵长赢不敢托大,忙狼狈地就地一滚,那掌风擦着他的头劈过,他束发的绳结当即被削去,一头长发四散开来,纷乱地披了满头满脸。
  “就这点儿本事?”德旺冷哼一声,趁着赵长赢伸手将眼前遮罩的头发拨开之时,左腿斜出,一脚踹在赵长赢胸前,千钧一发之际赵长赢飞快地提臂抵挡,但是那深重的内力如波涛般一浪接着一浪袭来,而他的堤坝早已为虫蚁所噬,两相碰撞,堤坝顿时不堪一击,尽数溃败,那波涛滚滚直直在他胸口拍下,赵长赢只觉喉头一甜,呕出一口血来。
  “长赢!”台下的一片叫好声中,阿留满是担忧地看向赵长赢,急得直跺脚。
  “急什么。”赵长赢笑起来,他抬手浑不在意地将嘴边涌出的鲜血擦去,道,“再来!”
  德旺当即运掌袭来,脚下步法变换,身形仿若鬼魅,赵长赢静静立于其中,只觉四周全是一道道黑色的重影,仿若无端生出无数个德旺,每一个都身法诡谲,内力暗涌,一道道掌风掀起无数细小的罡风,将赵长赢浑身的衣袍划出千万条细痕。
  他形单影只地站着,身上衣袍破碎,一头长发迎风乱舞,额头上、双颊上都被割出细细的血痕,他不退不让,生生站出了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悲壮之气,台下的叫好声一反常态地竟然渐渐湮灭,好像都在等着这个年轻人什么时候会倒下。
  赵长赢深吸一口气,慢慢闭上眼睛。目不能视物,其他感官便被无限放大,他能感觉到周身内力流转,仿佛在他眼前化成了一条条蓝色的细线,那细线逐渐凝结成人形,他屏息凝神,仍旧一动不动。
  就在台下众人以为他要放弃的时候,赵长赢突然一拳挥出,那一拳带着他蓄积已久的全部力量,用一种孤注一掷的勇气,一往无前地冲向面前仍然是无数重影的德旺。
  “抓到你了!”
  赵长赢大喝一声,面前的重影在这一瞬合为一体,显出德旺略显惊讶的脸。
  “砰”地一声,德旺硬生生受了赵长赢的一拳,可惜这一拳没有丝毫内力,德旺只是身形晃了晃,他双目直视赵长赢,忽然咧嘴笑起来。
  “很好,很好。”德旺道,“再来!”
  一语毕,德旺双掌提于胸前,掌法变换成大开大合之势,双掌运起内力直冲向赵长赢,在这绝对的内力差距面前,赵长赢只觉身体竟都难动分毫,那掌力犹如万顷巨浪,从万丈高空当头哗啦一声拍下,他一时间头脑发昏,手足无力,眼前顿时混沌一片……
 
 
第97章 怎么可能轻易放下(一)
  “赵长赢!长赢!”阿留眼睁睁看着赵长赢倒在地上,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血,再也没了动静。
  德旺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弯下腰,想确认他到底还有没有神智,恰在此时!
  “我还没死呢!”赵长赢一声怒喝,他猛地睁开双眼,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起,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握拳一击,正中德旺的肩膀,那力道之大,众人甚至听见了一星令人牙酸的咔擦声,德旺浑身一颤,止不住噔噔噔往后连退三步。
  片刻后,台下忽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好!你他妈自己找死!”德旺眼神猝然阴毒起来,赵长赢的笑容凝固在嘴角,他嘴边还带着血沫,他抬手擦去的时候,感觉到一股惊人的内力极速膨胀,德旺竟将浑身内力集聚在右掌上,此时赵长赢还未从刚才的蓄力一击中恢复过来,闪躲已经不及,若是被这一掌击中,恐怕浑身骨骼当场碎裂,有性命之忧!
  “圣子大人,您……”阎山一怔,他身边方才还淡定手执黑子和自己对弈的容与似有所觉,忽然将那黑子一扔,飞快地掀袍往外冲去。
  “慢着!”
  赵长赢急喘,看着面前娜迦忽然从台下飞身而至,双眼望向德旺之时,德旺顿时目光一滞,掌力尽卸,随后娜迦翻掌一推,德旺骤然被掌风掀翻到了台边,从栏杆上掉了下去。
  “左护法?”赵长赢心中一紧,眸中仍是重重戒备之色,他往后退了一步,口中又涌出一口血,他双眼锁着娜迦,随手一擦,把整个脖子都染得血红。
  容与赶到的时候,恰巧看见这一幕。
  赵长赢一张脸全是凌乱的血迹,嘴角和脖子上被他胡乱揩拭得一片斑驳,混乱中那头披散的长发被赵长赢随手撕了衣服的下摆给松松束着,不听使唤的发丝迎风乱飞。
  容与停下脚步。远远的,少年右手扶着栏杆,身形摇摇欲坠,却始终咬牙不肯倒下,他对面站着一个女子,一身紫衣翩翩,脚腕手腕上戴着成串的银铃,她似乎感觉到了容与的注视,遥遥朝他送来胜利者的一瞥。
  “长赢?你是叫长赢吧?”娜迦笑起来,“不必怕我,我是来救你的。”
  “咳咳……”赵长赢的五指紧紧攥着栏杆,指尖泛出青白色,他咽下喉头涌上来的血沫,问道,“你想做什么?”
  娜迦没理他,她径自走到管事面前跟他说了些什么,说完,赵长赢见管事点头哈腰地迭迭应声,然后走到台前,举起赵长赢的左手,高声宣布道,“此次擂台比武,获胜者是……”
  “赵长赢!”
  容与垂下眼睫,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他那点转瞬即逝的笑容仿若大海上的泡沫,在阳光下“噗”地一声便破了。
  阿留高兴地又蹦又跳,将双手放在嘴前放声喊着,笑闹中余光蓦然瞥见了一尾白色的衣角,她心头一颤,慌忙转过身去,那片衣角却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方才容与站的地方,只剩下空空荡荡的日影。
  “喂,你要带我去哪?”
  赵长赢用力挣了挣,娜迦箍着他手腕的手仿佛力胜千钧,纹丝不动。娜迦瞥了他一眼,稍用力一推,赵长赢足下一个踉跄,差点撞上前面的树干。
  娜迦头上戴着层层叠叠的银饰,此时在阳光下发出炫目的流彩,晃得赵长赢睁不开眼睛。她背着双手,绕着赵长赢转了一圈,忽然笑起来,“哎呀……”
  她上前一步,右手食指勾起赵长赢的下巴,啧了一声,“样子么,确实还不错。不过要配上我们圣子大人,还差了点。”
  赵长赢不知道娜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细长的指甲抵在下巴上,让他感觉有些微的刺痛。
  “别碰我。”赵长赢一把拍掉了娜迦的手,“有话直说。”
  “真没劲。”娜迦撇撇嘴,“你别紧张,我就是想帮你。”
  “帮我?”赵长赢反问。
  娜迦道,“你看,这玉泽山上下,哪儿不是圣子大人的,若是没有我帮忙,你到死也逃不出去。”
  赵长赢一怔,娜迦眯起眼睛仔细端详着他,笑道,“你是不是想说,我怎么知道你要跑?”
  “这不是很好猜么?迦楼罗将你们明月山庄灭了满门,唯独不杀你,你真当他是爱你啊?”娜迦伸长双手,她的指甲不知用什么染料涂抹,蓝莹莹的,她满意地欣赏着,道,“他这个人,睚眦必报,脸蛋有多好看,心就有多狠。你娘没跟你说过吗?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我瞧着嘛,男人也是一样。”
  赵长赢始终沉默着。娜迦便自顾自说道,“他就是要你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死掉,自己一直坚守的原则一寸寸崩溃,最后对他一个杀人凶手爱得死去活来,你说可不可笑?”
  赵长赢仍是不答。
  “不过……你要是想报仇,也是白搭。你现在连一个德旺都打不过,迦楼罗就更不用说了。”娜迦笑道,“所以,我是来帮你逃走的。”
  赵长赢终于开口,“你为什么要帮我?”
  这话一说出口,娜迦便知道自己胜了八成,她笑眯眯地转过身,轻柔地,小心地将赵长赢散乱的碎发别到脑后,尽管赵长赢依旧戒备地盯着她,“傻瓜,你没有看出来么?如今教中,教主闭关,还不知何日能出山,右护法死了有半年了,一直空悬着,能管这教中事务的,便只剩我,还有迦楼罗。”
  “你若是跑走,他势必要分心去追你,对我自然是有大大的好处。”娜迦仿佛毫无心机,一番话便将自己的所思所想和盘托出,“你想跑,我想让你跑,不如我们合作,怎么样?”
  “不必。”赵长赢摇摇头,“你说完了么?说完我还有事。”
  娜迦似乎早有预料,她非常大方地点点头,摆出一个请便的手势,“没关系,我相信你早晚会想到我的。”
  阿留心里仍记挂着那片白色的衣角,她不会看错,那一定是圣子大人!她就这样心事重重地埋头小跑匆匆回到小屋,果然看见一个白色的人影立在树下,圣子大人的容貌仍旧像初见时一样,只惊鸿一瞥便让她念念不忘了多年,灼热的日光落在他身上便仿佛凉了许多,化作他眼底温柔的水露。
  “圣……圣子大人!”阿留心跳飞快,两颊烧红,紧张得声音都发起抖来,“长赢他……”
  “他还没回来?”容与手指轻轻拨弄着一旁泛绿的叶片,淡淡道。
  “没,没有。”
  容与不置可否,他伸手接过阿留给他倒的茶,兴致缺缺地瞥了一眼,便又放回到桌上,“娜迦,之前来过么?”
  “没有。”阿留摇头。
  “没有……”容与指尖一用力,将那枚无辜的叶片摘了下来,他信手翻弄着,目光掠过桌上摆着的茶点和鲜花饼,“赵长赢喜欢吃鲜花饼么?”
  “喜欢的,他今天早上还吃了两块呢。”阿留话刚出口,蓦然反应过来,忙伸手捂住嘴,惶恐地看向容与。
  容与啊了一声,他面色如常,甚至嘴角微微带着上扬的弧度,像是同情人间呢喃一般轻语,“原来是这样啊……”
  下一瞬,阿留突然瞪大了眼睛,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脑袋朝石桌的桌沿撞去。
  “砰”,容与漠然地看着阿留额角撞出的淤青,他随手将叶片扔去,慢慢踱步到阿留面前。阳光刺眼,阿留惊惧地抬起头,却看不清容与逆着光的脸上是什么神情。
  “阿留,我脾气不好,所以我说的话要放在心上。”容与道,“如果还要下次,就不是这样小小的教训了。”
  “容与!”门口传来赵长赢愤怒的一声大吼,容与掀起眼皮朝他望去,见赵长赢怒气冲冲地飞奔进来,他自己满身狼狈的血迹,身形摇摇晃晃,脸色苍白,可还依旧不自量力地去扶起阿留。
  “怎么样?你没事吧?”
  阿留摇摇头,“我没事,我……”
  “啪啪啪……”
  容与嘲讽地看着两人,眸间积蓄起危险的暗流,他微微眯起眼睛,夸张地鼓掌道,“真是感人。”
  “挺有本事啊。”容与掰过赵长赢的下巴,逼迫他不得不直视着自己,赵长赢眼中的怒气几乎凝成实质,像一柄脱开剑鞘的神兵,一丈之内都能感受到那凛然的杀气。
  赵长赢的下巴上黏了许多血,容与葱白的指尖不可避免地沾上些许,那猩红色可怖得刺目。
  容与紧皱眉头,像是惹上了什么难缠的脏东西似的,他嫌恶地掏出手帕将血迹抹去,将那手帕团成一团扔在地上。
  他眼眸里的暗流交织涌动,触到一个个凸起的暗礁,撞出翻滚的白沫,“真脏。”
  他意味不明地说道,又使劲搓了搓指尖,那原本泛白的指尖都被磨红了,像是滴了一滴心头血。
  “阿留。”容与道,“从今天开始,派人看住他,不许出这院子一步,没有我的同意,不准任何人来看他。”
  阿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忙应道,“是,圣子大人。”
  “你先回去吧。”容与声音软了一些,“张大夫回来了,找他看看。”
  “多谢圣子大人!阿留没事的!”
  阿留受宠若惊,她飞快站起身,一路小跑着出了院子,跑到院门口的时候,她脚步停住,担忧地回头看赵长赢,赵长赢茕茕立着,朗照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们两人相对而立,明明触手可及,却仿佛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河。
 
 
第98章 怎么可能轻易放下(二)
  “娜迦跟你说了什么?”容与转过身来,看向赵长赢。
  赵长赢默然不应,容与很快便不耐烦了,他稍稍抬手,还未动作,便看见赵长赢讥嘲地翘起嘴角,划开一道苍白的苦笑,“怎么?又要故技重施?”
  容与动作一顿,他的目光像是玉泽山春日里氤氲的花香,酽酽的,浮在春山的云雾中,缥缈无定,让人摸不清他在想什么。
  “容与。”赵长赢咳嗽了两声,他疲惫地撑着石桌,声音有气无力,“我还记得,那时候我第一次出明月山庄,春风得意,觉得世上没有什么能打倒我的,这广阔天地任由我闯荡。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在我最狼狈,最痛苦,最困难的时候是你陪着我。”
  “我永远都忘不了,在蜀中的那个晚上,你跟我说,还有你陪我。”
  “而我也只有你了。”
  容与的目光慢慢重起来,好像加了太多的爱恨,把轻飘飘的云雾也压低了,渐渐压进滚滚的红尘当中,染上一身的尘垢。
  “咳咳……”赵长赢闭上眼睛,他嘴唇发白,脑袋晕晕的,双脚绵软,好像踩在棉花上。
  “容与,我们……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容与嘴唇动了动,还没说话,便见赵长赢身形一晃,便要栽倒在地。
  “长赢?!”容与一惊,慌忙疾步上前,一把抱住了晕过去的赵长赢,“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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