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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难(古代架空)——霜见廿四

时间:2024-08-04 14:51:08  作者:霜见廿四
  阿留拿起旁边的拨火棍又拨了拨,挑了一根瘦长的木柴放了进去,方直起身拍了拍手,打眼刚瞥到坐着的赵长赢,顿时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哈哈哈!”阿留笑得肚子都疼了,靠着灶沿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赵长赢仍不住地咯咯笑着。
  赵长赢一脸茫然地看着她,被她笑得别扭,便站起身来揭开锅盖,想看看水烧开了没有。
  他刚揭开锅盖,便明白过来。那一大锅水中,一个眉目俊秀的少年与他面面相觑,少年鼻尖和左脸染了一大块黑漆漆的灰迹,看着颇为古怪。
  赵长赢忙提起袖子借着水面将脏兮兮的地方都擦干净,水也烧开了,他将洗好的蕨菜倒进锅里焯水,忙活了大半天,终于是满头大汗地做好了一个凉拌菜,手忙脚乱地饭也忘了烧,最后还是阿留实在是看不下去,心软匀了他一碗昨天晚上剩下的冷面,他就着凉菜狼吞虎咽吃了个精光。
  “我去把碗筷洗了。”赵长赢起身将碗碟都收拾到木盆里,端起来就要往外走。
  “赵……长赢。”阿留坐在凳子上,一手托腮看向赵长赢,一时有些欲言又止。
  “叫我长赢吧。”赵长赢笑道,“什么事?”
  阿留眼中浮着复杂的神色,她另一只手在桌上画着圈,说道,“其实圣子大人人很好的,这些天相处下来,我见你……也是好人,我不知你跟圣子大人之间有什么矛盾,但你服个软,圣子大人心善,总不会为难你的,何必这么倔。”
  赵长赢一怔,他垂头看着盆里的碗筷,闷闷地道,“我跟他之间……”
  “算了,阿留,你就当我是自找的吧。”
  将碗和弄脏的衣服洗干净之后已经又过了半个时辰,赵长赢将衣裳绞干晾好,甩着手进了屋,阳光暖烘烘得将被子晒得蓬松,赵长赢长出一口气,将自己扔在床上,半边脸埋在被子里,舒服地打了个哈欠。
  “长赢?”门口传来阿留的声音,“你在里面吗?”
  还没等赵长赢回答,阿留又道。
  “我进来了啊。”话音刚落,阿留便大大咧咧地推门而入。
  赵长赢只得翻身坐起,阿留走过来坐在桌边,清了清喉咙,说道。
  “长赢,还有一件事。你现在住着的地方也不能白住,圣子大人吩咐,说你得在教中帮工换工钱。”
  “帮工?”赵长赢茫然地问道。
  阿留点点头,“嗯,比如说……我们住在山上,一些生活用品运上来都统一放在路口的屋子里,就需要有人将物资一一送到各个地方去。”
  “你也别觉得是圣子大人故意刁难你,这也是往生教的规矩,一应吃喝用度,我们也都是要靠帮工换的。”阿留道,“还有些别的事情可做,下午我带你去转转,给你介绍一下。”
 
 
第94章 真·搬砖(二)
  “赵……”阿留提着裙摆,她手腕上的银镯随着她的动作叮叮当当地响着,她随手折下一根草茎子捏在手里晃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好吧,长赢,你是从哪儿来的?怎么跟圣子大人认识的?”
  “我们这边走过去也要好点路呢,反正也无聊,我……我就随便问问。”阿留佯装不在意,“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赵长赢知道阿留也是一片好心,或许是见他现在可怜,主动想和他缓和关系,其实之前他们之间也没什么龃龉。
  “没什么不能说的。”赵长赢道,“我是江南永宁的,明月山庄你知道吗?”
  阿留茫然地摇摇头,“什么明月山庄?”
  “就是一个医庄。”赵长赢解释道。
  “医庄?”阿留忽然停下脚步,“你……你是大夫呀?”
  赵长赢见阿留一脸崇拜敬慕地看着他,手上乱晃的草梗都扔了,颇为受宠若惊,“是……是啊。”
  “哇!你竟然是大夫!好厉害!”阿留睁大眼睛,双眼亮晶晶的,“我们泽林地方偏僻,山路又难走,很少有能看大夫的机会的。”
  “平时若是得了什么头疼脑热,都是自己硬扛过去。我只有小时候见过一次,那是邻村的村长家儿子生病,眼看着躺在床上有进气没出气了,结果那个大夫给扎了几针,过两天就活蹦乱跳了!简直是活神仙!”
  “那倒也没那么厉害,救死扶伤,杏林天职嘛。”赵长赢本还想说自己不过是学了点皮毛,甚至还没容与那两下子,但是对上阿留兴奋激动的眼神,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那你跟圣子大人是怎么认识的?”阿留问道,“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怎么认识?”赵长赢回想起那个傍晚,血水浸透了少年的衣衫,瘦弱的少年靠在他背上,好像将全部的命运都押在了他的肩膀。
  “没,我跟他怎么会认识?萍水相逢罢了。”赵长赢垂下眼,“那阿留呢?阿留的家在泽林哪里?”
  阿留的好奇来得快去得也快,毕竟抑制不住自己好奇心的人,在往生教里是活不了多久的,阿留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我嘛,就是玉泽山脚下,往东边走十里路,能看见一个凉亭,那就是我们村啦。”阿留道,“就叫凉亭村。”
  “下次有机会……”
  “阿留?”走上大路以后,走动的人就多了起来。此时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年轻汉子朝阿留憨憨笑道,“刚想说把这箱货搬完过去找你呢。”
  阿留当即闹了个大红脸,佯怒地啐了他一口,骂道,“找我?你这泼皮无赖,谁要你来找我!”
  那汉子仍旧好脾气地笑着,他将手上的木箱放在地上,从怀中掏出一串璎珞,“这个……这个是我自己打的,我粗手粗脚的,你莫嫌弃。”
  “算你有些心思。”阿留嘴上这样说着,手却已经欢欢喜喜地将那串璎珞接了过来,笑靥如花地道,“我那煮了些汤,你待会过来喝吧。”
  “好,好!”汉子乐呵呵地不住点头,这时才看见在旁边装木头的赵长赢,问道,“这位小哥是?”
  “他是新来的,我带他去搬货。”阿留道,“那我先走了,待会见。”
  “好,一……一会见!”
  “前面就到地方了,你从管事那里领了工牌,搬多少货会记在工牌上,按日支取工钱。”阿留瞪了赵长赢一眼,“你笑什么!”
  赵长赢忙正色,一本正经地摇摇头,“没,我哪有笑。”
  “哼。”阿留懒得跟他计较,她走过去跟管事叽叽咕咕说了会话,将工牌放在赵长赢手里,“行了,就是这样,我现在要回去了,明天见。”
  “阿留。”赵长赢将工牌握紧,阿留一愣,他神色庄重地说道,“谢谢你。”
  “谢……谢我做什么。”阿留不好意思地拨弄着手上的镯子,“你……你忙吧,我走了!”
  “喏,那些都是要搬过去的箱子,上面写了地址。”管事走过来,上下打量了赵长赢一眼,怀疑道,“这些箱子可重得很,你要是搬不动别硬来。”
  “搬不动?”赵长赢轻嗤了一声,他信步走到一个箱子面前,稍稍蹲下,轻松便将那箱子搬起,朝旁边目瞪口呆的管事扬了扬下巴,“轻得很。”
  午后的太阳更为炽烈,赵长赢搬了一趟又一趟,起初还强忍着没好意思脱衣服,到后来实在是忍耐不住了,见其他人也都袒胸露乳的,便也入乡随俗,将上衣脱了,捆在腰上。
  赵长赢自小练武,此时脱了衣服,露出线条流畅的上身,那厚薄匀称的肌肉随着他搬运的动作起伏着,就像是如聚的山峦连绵不绝,又像是如怒的波涛跌宕盘桓。阳光打在他敷了一层薄汗的脊背上,反射出金色,远远望去,像是披了一件缀满珠玉的锦衣。他额头上不断有汗珠顺着额角淌下,赵长赢双手捧着箱子,有时便腾不出手来擦,汗渗进眼睛里,赵长赢被刺激得眯起双眼,只睁开一条缝勉强看清面前的路。
  “圣子大人。”闫山道,“分坛的人有事求见。”
  容与收回目光,此时赵长赢终于搬完了屋里的大部分箱子,他学着其他人的样子,也拿脱下的衣服擦着头脸和脖子上的汗,他生得偏俊秀,这番动作便让他多了些粗犷之气,容与忍不住漏出一声轻笑。
  “行,我知道了。”容与道。
  就这样搬了几日箱子,晚上赵明修来找他时,赵长赢正趁着夜色洗澡。
  他熟练地拿水瓢从自己挑来的水桶里舀了一瓢冷水,顺着肩背浇下去,白日里的疲惫便仿佛随着这流水一道被冲走了。他舒服地喟叹一声,揉了揉酸痛的肌肉,接着又冲洗了一番,刚穿上衣服,出门便见赵明修已经坐在桌边等了他好久了。
  “你最近怎么还去搬箱子去了?”赵明修皱眉,“天天也见不到人影,不是说好了再去探探路么?”
  赵长赢不愿多说他和容与之间的事,随便打了个马虎眼,道,“没什么,这两天有点累,后天吧,后天去。”
  赵明修显然看出了什么,但也不愿戳破,“无论如何,你的身体最重要。”
  他看着赵长赢眼下的青黑,双手磨破了皮又结痂,吃不好饭兼又体力劳动过大,几日来已经让赵长赢瘦了许多。
  “晚饭吃了吗?”赵明修问道。
  赵长赢晚上一直在搬货,回来已经很晚了,累得只有仅剩的一点力气冲个澡,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还去摘菜做饭,见赵明修这样问,赵长赢忍着饥饿,嘴硬道。
  “吃了。”
  “吃的什么?”赵明修问。
  还没等赵长赢回答,他肚子已经咕咕叫了起来,直接将他打算说的“猪腿饭”给一拳打回了嘴里。
  “怎么不跟我说?”赵明修恨铁不成钢,“还是束澜受不了跑过来告诉我,我才知道的。”
  “你跟容与之间的事情我不插手,但你也不必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扛着。”赵明修将手中的布包打开,露出一个饭盒,“我给你带了点吃的。”
  赵长赢眼睛都看直了,赵明修递筷子的手刚悬到半空,赵长赢已经一把抓起烤得略有一点焦了的鸡腿,牙齿飞快地撕开一道,风卷残云地很快就啃的只剩一块干干净净的骨头。
  赵明修目瞪口呆地看着赵长赢心满意足地将鸡骨头放回桌上,缓了好一会,才说道,“额……其实这个是阿留偷偷给你做的,她说有点烤焦了,味道怎么样?”
  “焦了?”赵长赢愣住,“没感觉到啊。”
  “……”赵明修扯扯嘴角,“你吃的比狗还快,哪能感觉出来,我就多余问。”
  “行了,我看你这段时间也累得很,好好休息吧,”赵明修将饭盒收好,站起身道,“什么都没身体重要,明白吗?”
  “我知道。”赵长赢点点头,他确实已经困了,打了个哈欠,道,“我先睡了。”
  吹灭蜡烛,赵长赢躺在床上,窗外传来接续不断的虫鸣,扰得他更加心烦意乱。
  “不然明天问问阿留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活儿。”赵长赢心想,他翻了个身,将枕头两边合上捂住耳朵,虫声依旧锲而不舍,像根金针一样在赵长赢的脑子里搅得天翻地覆,赵长赢愤而坐起,一不小心又拉扯到了手臂上的肌肉,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敲了敲手臂,长叹一声倒回床上,将薄被拉过头顶。
  夜半枕寒,半梦半醒间赵长赢迷迷糊糊得感觉浑身肌肉酸痛,特别是手臂,好像被人打断了又接上似的,他翻了个身,下意识地撒娇道。
  “容与,我手好疼,好累啊……”
  回答他的是透过窗纱的虫鸣。
  他身侧空空荡荡,什么人都没有。
  赵长赢怔怔地望着枕畔,那个从前和他相依为命的容与,早就被埋在狂沙大漠里了,现在那个高坐云端的圣子大人,又怎么会关心他累不累?
 
 
第95章 我老婆死了(一)
  第二日赵长赢起了个大早,阿留正在厨房里将昨天包好的饼摊在锅边,听见脚步声,她回头看了一眼,笑道,“长赢,你这几天可是出尽了风头。”
  赵长赢一愣,一头雾水地问道,“什么意思?”
  阿留咯咯笑起来,“哎呀,好几个姑娘过来问我,你有没有婚配。”
  “你给我说实话,你结婚没有?”阿留绕着赵长赢转了一圈,不住点头,“我觉得你不错,人长得俊,也就比圣子大人差点,身量也长……”
  “喂,你说话呀。”阿留瞪了赵长赢一眼,又跑回锅边看饼烙好了没有。
  赵长赢眼神一黯,他又想起格尔安,想起在群山见证下他们许下的誓言,不知怎的,那句“没有”竟比阿留刚烙好的饼还要烫嘴,仿佛他只要将“没”这个音发一半,就会将他的舌头烫出一个血泡来,好像违背誓言的那个人是他似的。
  “嗯。”
  阿留皱眉,不太满意地道,“什么?大声点。”
  赵长赢深吸一口气,他帮阿留将热气腾腾的面饼从锅里拿出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之前有妻子,不过后来他过世了。”
  “啊……”阿留一怔,“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哎,你别往心里去。”
  “没事,都过去了。”赵长赢笑笑,阿留一脸歉意,她拿油纸包了两块饼塞到赵长赢手里,“你拿着吃吧,馅儿是猪肉的,香着呢。”
  赵长赢见她信以为真,用一种看“可怜的鳏夫”的神色慈爱地看着他,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他接过饼道谢,边吃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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