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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难(古代架空)——霜见廿四

时间:2024-08-04 14:51:08  作者:霜见廿四
  “容与容与,这句里的守身为大,守身作何解啊?”
  “还有这里,人之患在好为人师,那夫子岂不是……”
  容与刚想回答,听到第二句,竟然破天荒沉默了一瞬。
  “长赢,我有些时候觉得你在辩论里应当有一席之地,不如下次他们再讨论白马非马之类的,就推举你上吧。”
  赵长赢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嘿嘿一笑,撩起袍子坐到容与身边,“唉,总要给人家发挥的余地嘛。不过既然容与都这样说了,我便勉为其难地同意吧。”
  容与微笑,将赵长赢手中的书本一把夺了过来。
  下一回,赵长赢在容与房间里昏昏欲睡。春末夏初的明月山庄,蚊虫齐鸣,嗡嗡声排山倒海透过窗纱卷来,如雷鸣阵阵。赵长赢头枕在书页上,侧过脑袋看容与,拖长了声音道,“容与……容与……好容与……”
  容与靠在椅背上,专心地看着手里书卷,闻言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做什么?”
  “今日不背书了好不好?”
  容与早有所料,回道,“那便练字。”
  “也不想练字。”赵长赢闷闷地道。
  容与依然不为所动,“那便做文章。”
  “更不想做文章!”赵长赢抓狂。
  容与终于将遮住脸的书卷放下,双瞳幽深,无奈地看向赵长赢,“那你想做什么?”
  “我……”赵长赢一下坐直身子,双手撑在容与轮椅的扶手上,倾身时鼻尖几乎要与容与相触,“容与,不如……你教教我如何作诗吧?”
  “作诗?”容与狐疑,“怎么想起来学作诗了?”
  “还不是束澜。”赵长赢抱怨,“他说如今城里时兴流水传诗,乔狗上回在叶子上写诗,被李家的小姐看中了,两人还一同踏青去了呢。束澜眼红,便叫我也一同写诗去。”
  “哦。”容与皮笑肉不笑地掰开赵长赢的手,“你也想被李家小姐看中?”
  “那倒也不是。”赵长赢摇头,“你教我呗。”
  “可以。”容与道,“我说你记。”
  赵长赢如获至宝,忙抓起桌上的笔,作洗耳恭听状。
  “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
  赵长赢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
  容与莞尔。
  再下一回,赵长赢跟着屈鸿轩练剑,今日屈鸿轩给他演示的是惊鸿剑,同长生剑相比,惊鸿剑法以快、变、巧见长,练的是剑道上的外门功夫,惊鸿剑学得好,对用剑的速度与灵巧度都大有裨益。
  “师父,您今日这是……”赵长赢想了想,“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屈鸿轩被他这个乖徒儿说得一个趔趄,差点晚节不保。
  “什么?”屈鸿轩以为自己听岔了。
  没想到赵长赢一副嫌弃的样子,摇头晃脑地卖弄起来,“哎呀,师父你怎么连这句诗都不知道。这可是杜甫当年写公孙大娘舞剑的名篇!”
  屈鸿轩:“……”
  晚上回山庄吃饭,赵长赢看着一桌饭菜,又诗兴大发,“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赵明修伸出手来探赵长赢的额头,被赵长赢愤怒地挡了回去。满桌只有聂紫然乐开了花,笑眯眯地给赵长赢夹了一块鸡肉,夸奖道,“赢儿竟是会背诗了,好事,好事。”
  这下赵长赢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不管合不合适,都得吟上两句诗,一时间山庄里众人避之如蛇蝎,看见了都恨不得绕道走。
  “哎,长赢。”束澜看热闹不嫌事大,瞥了一眼旁边端坐着的容与,“瞅瞅,瞧着我们美丽大方的容公子,小赢子来作诗一首。”
  书堂每季的最后都会组织一次大考,名曰末考,考完便会休假十日。今日正是末考的大日子,是以众人都已早早地坐在座位上,等候夫子出题作文。
  容与穿一身靛蓝色锦衣,正垂头聚精会神地翻着手里的书卷,远远看去,当真如闲花照水,衣不染尘。
  赵长赢有感而发,当即背道,“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容与:“……”
  “哎哟。”赵长赢头上被容与用书卷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顿时不自然地回身坐好,眼观鼻鼻观心地开始背课文。
  束澜奸计得逞,在旁边笑得不亦乐乎。
  “赵长赢。”乔正仪背着手,在赵长赢桌子前站定,手里折扇一挥,昂着下巴道,“今日作文当堂批改,午后便放榜,届时成绩会张贴十日,来来往往都能看见。”
  “你上回可是丙等中卷,同你旁边这个并列倒数第三,这回要还是没有长进,怕是要给你们明月山庄丢脸咯!”
  赵长赢跟容与混得久了,倒是将他身上那副淡定悠闲的派头学了点,此时便也不像之前一样拍桌子吼人,只爱理不理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继续垂头看书,全当没听见。
  这下倒是给乔正仪气得不轻,像是一拳砸在棉花上,顿时抬高了声音怒道,“喂,赵长赢,你什么意思?”
  赵长赢夸张地掏了掏耳朵,朝束澜道,“哎,怎么有一只狗一直在叫啊!”
  “赵长赢!”这回是乔正仪忍不住了,一巴掌拍在赵长赢桌上,“敢不敢来打个赌?”
  赵长赢看了他一眼,“赌什么?”
  “若是你这回还是丙等,便在这给我下跪磕头,喊我三声爷爷!”乔正仪道。
  赵长赢嗤笑,“那若我不是呢?”
  乔正仪冷哼,“你若是乙等,我日后不会再多说一句。”
  “那就……”
  “若他是甲等呢?”容与突然开口。
  “甲等?”乔正仪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末考甲等人数仅有十人,轮到谁也不可能轮到他!”
  容与淡淡重复了一遍,“我问,若他是甲等呢?”
  乔正仪皱眉,“若他是甲等,我便跪下给他磕头,喊他三声爷爷!”
  容与颔首,道,“一言为定。”
  “不自量力。”乔正仪冷冷扫了两人一眼,甩袖走了。
  “喂,容与。”等乔正仪走开,赵长赢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怎么可能考甲等?我……”
  “长赢。”容与打断赵长赢的话,他认真而专注地望进赵长赢的眼里,笃定地朝他笑起来,“你可以的。”
  赵长赢一愣。
  我……可以吗?
  末考的文章题目是,《孟子·告子章句上》有云,“恻隐之心,人皆有之”,请诸生畅谈。
  赵长赢看着试卷,想到了那天在容与房里,有一只飞虫飞了进来。
  “啪……”
  赵长赢挥手一拍,那虫子被打得翻了个跟斗,落在桌上。
  “啪……”
  容与蹙眉,“长赢?”
  赵长赢啊了一声,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在打小飞虫呢。”
  “打到了吗?”
  “打是打到了。”赵长赢低头看着桌上仍挣扎着要扑翅膀再飞起来的小虫子,叹了口气,“罢了,上回夫子不是说吗?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我看它可怜,放他走吧。”
  容与闻言,道,“你如今见它可怜,是因为它尚未危及你身家性命。但若你是一只青蛙,放走了这只飞虫,你便只得饿肚子,你又会如何?”
  赵长赢张了张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容与道,“可见恻隐之心,不过是一种上位者的施舍罢了。”
  果真如此吗?
  赵长赢在阳光明媚的书堂里,脑海中一直隐隐约约想说的话逐渐清晰,那是多年来师父的教导,长生剑术,还有明月山庄的开庄祖训……
  “长赢,长生剑,求的是生,你当常怀生之心。”
  “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万物有灵,俯仰天地之间,你我也不过是蜉蝣而已,不可妄自尊大,随意杀生。”
  “长赢,明月山庄以医立于世,医者仁心。”
  “长赢……”
  赵长赢深吸一口气,慢慢提笔,写下第一个字。
  “叮叮叮……”夫子敲响了放在书堂前的钟,“时间到,诸生交卷,午后放榜。”
  赵长赢将卷子交上,扭头见容与早已候在书堂门前,正同束澜闲聊。
  束澜问:“中午你们去哪儿吃?”
  “都可。”容与答。
  “还没放榜呢,啥也吃不下。”赵长赢靠着门柱,“我早晨带了些糕点,你们要吃么?”
  “什么糕点?”容与问。
  赵长赢于是回到座位上,从抽屉里掏出了一个食盒,甫一打开便香飘四溢,里头盛着紫黄绿黑四种颜色的方糕,当是用紫薯、小米、绿豆和黑米蒸的四色糕,看着软糯香甜。
  “哇,长赢,这是什么好东西!”束澜两眼放光,便要来抢。
  “别急,少不了你的。”赵长赢一把拍落他的爪子,仔细从袖中拿出一块方帕,将紫薯糕包了,递给容与,“你身子虚,多吃点紫薯糕,调养肠胃的。”
  “多谢。”容与笑着接过。
  “唉,你说,如果夫子以这四色米糕为题目,你们怎么答?”束澜突发奇想,他嘴里还嚼着绿豆糕,一边吃一边说,“容与容与,你会怎么答?”
  容与吃得斯文,细嚼慢咽地吃完一口,方答道,“嗯?紫薯,小米,绿豆,黑米……”
  “譬如紫薯,北辰紫宫,衣冠立中。含和建德,常受天福。”容与道,“紫乃北辰之属,而甘薯又是黔首小民所食,故可以紫薯为切,取天子与庶民同乐之意。”
  “好……好厉……”
  赵长赢嘴里含着一大口小米糕,腮帮子鼓鼓的,艰难地想要拍马屁。
  “知道你要说什么,先把嘴里的吃了。”容与伸手,自然地将他下巴上的米糕粒用大拇指揩了,“别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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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但是其实古代没有紫薯,不过反正是架空,都可以有!
 
 
第9章 我一看书就头疼(五)
  “叮……”
  书院外一声钟鸣,赵长赢瞬间一个激灵,从座位上跳起来,“放榜了!放榜了!”
  “嗯,莫急,我……”容与还未说完,便被对面乔正仪的声音打断。
  “赵长赢,死到临头了,还在这乐呢。”乔正仪折扇一摇,轻蔑地瞥了赵长赢一眼,迈步往书院外的布告栏走去。
  容与按住赵长赢握拳的手,纤长的五指环过他的手腕,赵长赢的手腕带着习武少年身上的热气,他指尖冰凉,竟一时不想松开。
  “容与……”赵长赢有些忐忑,他远远地望着榜前的人山人海,一时踌躇起来,“要是我输了……”
  “不会输。”容与摇头,声音似能炊金断玉,“走吧。”
  赵长赢深吸了一口气,从书院里迈了出去。
  廊外的日光兜头泼了过来,晃得人眯起眼睛。赵长赢推着容与往前走,遇到的同窗俱是看怪物似的扭头来看他,赵长赢眉头皱起,正想开口。
  “长赢!!!长赢!!你……你……”迎面束澜眉飞色舞地朝他奔来,声音都跟山里的猴子似的上蹿下跳,“你……”
  “别急。”容与道,“慢慢说。”
  赵长赢心脏跳得跟擂鼓似的,眼睛死死盯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的束澜,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命运的铡刀悬而未决还是当头一斩这两个哪个来得更让人难受。
  “你……”束澜张目结舌了半天,最后一挥手,指向布告栏,“算了,你自己去看吧。”
  赵长赢怔了怔,容与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那点凉意让他回过神来,低头看向容与。
  “不过是放榜而已,不必紧张。”容与浅浅一笑,“生死外无大事,明月山庄见惯了生死,还有什么可怕的?”
  “去吧,我在这等你。”容与顿了顿,朝他招了招手。
  赵长赢倾下身去,容与在他耳畔温声道,“回来有东西给你。”
  赵长赢眼神一闪,点了点头,“就是万一还是丙等,给乔狗那厮……”
  “罢了。”赵长赢吐出一口气,直起身,“我去了。”
  榜前还挤着许多人,见赵长赢走来,竟都纷纷让开,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赵长赢没有理会,抬头看向榜上的黑字。
  甲等上:容与
  甲等中:嵇玉成 ……
  甲等下:邢月   ……   乔正仪  ……  赵长赢
  赵长赢三个大字力透纸背,墨汁淋漓地镶嵌在红纸的左上方,端端正正,几乎像日光一样晃晕了赵长赢的眼睛。
  甲等?赵长赢不敢置信,自己竟然真的能得甲等!
  他怔怔地转过身,容与坐在轮椅里,逆光下的剪影美得像是顾恺之笔下的画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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