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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难(古代架空)——霜见廿四

时间:2024-08-04 14:51:08  作者:霜见廿四
  束澜坐在座位上老远就看见了二人,当即兴奋地朝他们挥着书本,“长赢,长赢!”
  “哇,这位便是长赢说的容公子吧?”束澜用惊叹的目光看了许久,直到赵长赢咳嗽了两声,方道,“我是束澜,长赢的铁哥们。”
  “以后咱们就是好朋友了。”束澜笑嘻嘻地揽过赵长赢的脖子,“我刚刚看见乔狗跟吃了屎似的进来,可是你们做的?”
  “叫我容与便好。”容与推着轮椅来到赵长赢位置边上,提醒道,“夫子进来了。”
  赵长赢和束澜忙手忙脚乱地回到座位上坐好,听夫子讲课。
  “今夫水,搏而跃之,可使过颡……”赵长赢碰了碰容与的手肘,轻声问道,“这句是什么意思?”
  容与瞥了一眼,“颡是额角的意思。这句便是拍水,水能跃过额角。”
  “哦。”赵长赢昏昏欲睡,“所以夫子到底在讲什么?”
  “性善论。”容与耐心解释,“人性之善也,犹水之就下也。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
  “唔,这句我懂。”赵长赢点头。
  “然即使拍水能让水过额角,这也不是水的本性。就像有些恶人作恶,也不是人的本性一样。”
  赵长赢反驳道,“我看未必,乔狗就不是。”
  “嗯。”容与一本正经地说,“你说得对。”
  这回轮到赵长赢震惊了,他没想到容与竟然会赞同他这种狗屁不通胡说八道的观点,顿时愣住了,以为容与只是在开玩笑,但容与的神色分明认真得很。
  “比如你练武的时候,有没有拿刀劈水过?”
  赵长赢偷觑夫子,见夫子没注意他们,便继续说,“有啊。”
  “对嘛,是以抽刀断水水更流,可见乔狗本性本恶。”容与拿笔在书上记了两句,朝赵长赢笑道,“看我做什么?”
  “没……没有。”赵长赢别开眼,容与这番话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但又总觉得是容与偏袒他故意这么跟他说,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开心,怔怔地坐着发呆。
  “长赢。”
  赵长赢发呆发了一半,见容与把书推过来一点,他抬起头,疑惑地看过去。
  “你看,《孟子》自己都说了,尽信书不如无书。”容与温柔地朝他一笑,“长赢,你有不为书本所囿的智慧,这很好,不必总是妄自菲薄。”
  赵长赢一怔,愣愣地看着容与那双含笑的眼睛,不知怎么竟然有点委屈。他如此看不惯乔正仪,不单单是乔正仪本来就惹人厌,也有他说不出来的自卑心理作祟。夫子、父亲、大哥……甚至是母亲,总是说自己作诗文章样样都不行,连斗嘴也说不过,只得每回都动手。
  容与和他才认识这么短时间,却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
  “夫子!容与会回答!”
  又是熟悉的声音,赵长赢皱眉,见前面第一排乔正仪不怀好意地投来一瞥,“夫子,容与今日新来,听闻智识过人,不如让他展示展示。”
  夫子捋了一把胡须,颔首道,“容与,你可愿一试?”
  容与气定神闲地坐着,朝夫子拱了拱手,“夫子请问。”
  “好。”夫子说,“这个题目我想了许久,若是答不出来,便也不必勉强。”
  “有一回我去朋友家做客,正巧家中有急事,便要离开。主人盛情挽留,道,杏枣李,且苁蓉。”夫子道,“容与,你会如何回答?”
  书堂内一片安静,容与沉吟片刻,答道,“奈枳柿,须当归。”
 
 
第7章 我一看书就头疼(三)
  “哈哈哈哈哈哈,乔狗那个脸色,哈哈哈哈哈……”束澜笑得前仰后合,赵长赢推着容与往前走,也是一脸喜色。
  “唉,容与,你可是替我们出了一口恶气。”束澜说道,“看乔狗以后还敢不敢在我们面前人五人六。”
  赵长赢弯下腰,问容与,“所以下课前夫子问的那句话到底有何玄机?”
  “嗯?”容与招了招手,赵长赢便蹲到他身侧,容与仔细将赵长赢扯开的两粒纽扣扣好,又顺手给他理了理衣襟,方淡淡道,“杏枣李,俱是木字水果,苁蓉则是一味药,意思是不急,何必走得如此匆忙。”
  “哦!”赵长赢恍然大悟,“奈枳柿亦是木字水果,当归则是药名!”
  “是啊,容与你好聪明!”束澜啧啧称赞,“日后咱们功课可算是有救了!”
  “容哥,小弟先在这里谢过了!”说着束澜一拱手,笑嘻嘻地说道。
  容与轻笑,虚虚一抬,“不敢当,尽力而已。”
  ……
  之后两人同束澜告别,各自回家。进了山庄以后容与坚持自己来推轮椅,不让赵长赢帮忙,赵长赢没办法,只得走在容与身侧。
  “平日……”
  “待会……”
  两人同时开口,俱是愣了一瞬。赵长赢清了清喉咙,说道,“你先说。”
  “平日里下学了都做何安排?”容与问。
  赵长赢道,“午后便去师父那边练剑,若是大哥讲课,也会喊我去听。晚上倒是没什么事,跟简庐他们在山庄里玩。”
  容与嗯了一声,“日后晚间来我房中温书半个时辰,可好?”
  “好。”赵长赢毫不犹豫。
  容与笑起来,“原以为提到温书你会不愿意。”
  赵长赢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目光躲闪地憋出一句,“唔,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你在旁边,我学得进去些。”
  容与若有所思地垂下眼,指尖描着膝上盖着的绒毯,他皮肤白皙,在日光下愈显莹润。
  吃完晚饭,赵长赢便收拾了书本,兴冲冲地要去容与房中温书。
  “长赢!”
  赵长赢刚出门,抬头便见简庐朝他挥手。
  “晚上有酒局,还有叶子戏玩,一起去啊。”
  赵长赢兴趣缺缺地摆手,拍了拍腰间的布袋,“今日起我痛改前非,要好好温书,不去玩了。”
  简庐看疯子似的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你疯了?你若不喜欢玩酒叶子,还有别的博戏,好玩着呢,快跟我走。”
  “下回吧下回吧,今日我真有事。”赵长赢只是不动。
  “算了。”简庐看上去有点生气,“自从容与来了,我喊你你便没来过。”
  “上回喊你去集市你不也没去。”赵长赢忍不住回嘴道。
  简庐吼道,“那是我有事!”
  “我这回也有事!”赵长赢一把推开简庐,“下回!”
  说完,他没再停留,转身往容与房间跑去。
  一路上赵长赢心里又忍不住去想简庐会不会因此生气,越想越烦,直到走到容与房门前,见到房内那星烛火,不知为何突然便又平静下来。在容与身边总是让他觉得很放松,就好像容与他本身给人的感觉,好像永远都是沉静自若的,似乎泰山崩于前而能不改色。
  赵长赢深吸一口气,敲了敲房门。
  房内一灯如豆,门口的山水屏风映出里边人影影绰绰的侧影,随着烛光微微摇晃。
  容与一袭鸦青色长衫,外头披着挂绒的银灰色裘衣,正坐在桌前悬腕写字。今年的天气颇为反常,已到了仲暮春之交,晚间却仍寒意逼人,容与畏寒,房中还搁着炭盆。
  “来了?”
  容与抬头,将笔搁下,推了推轮椅到旁边的炭盆前烤火,“我已将今日的重点写在小册上了,你书里我之前也有写过简单的注解,你先看着,有不懂的问我便是。”
  “好。”赵长赢走到桌前,容与伸手指了指,意思让他坐过去。容与房间书桌宽大,并排正好能摆下两张椅子,容与烤完火便坐了回来,二人一人一张,倒也得宜。
  房间内很安静,赵长赢拿手撑着下巴,低头看着书卷上的字。
  耳畔是容与毛笔擦过纸页的声音,间或夹杂着炭盆燃烧的哔啵声响。容与身上依然是带着淡淡的药香,有些微苦。赵长赢不知为什么脑海里突然想到了红袖添香这四个字,便又看不进去书,拿余光偷偷瞟容与。
  “瞧我做什么?”容与转头,眼瞳里映着一星烛火,微微勾了勾唇角,“都背完了?”
  “差不多。”赵长赢胡说道,他伸长脖子看向容与面前的纸页,“你在写什么?”
  “唔,心无挂碍……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赵长赢念道,“这是……佛经?”
  “嗯。”容与搁下笔,“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什么叽里咕噜经?”赵长赢嘟哝了一句,容与失笑,换了一张纸继续写,“看你的书。”
  赵长赢只得坐好,勉强看了一会,又觉得房里热得紧。他本就体热,大冬天都只穿一件单衣便到处晃的,如今被炭盆烤得已是微微发汗,一热更是看不进去了,只觉躁动不安,屁股在椅子上扭来扭去。
  “又怎么了?”容与无奈地放下笔,他声音依然温柔,好听得像淙淙流水,“实在看不进去便罢了,嗯……”
  容与略作思索,“你从前可有临过帖?”
  赵长赢读书都是好不容易学的几个字,哪有闲工夫临字帖,便老实摇头。
  “那便从颜真卿的《多宝塔碑》开始吧。”容与从桌上翻出一本帖子,“要先看我临一页么?”
  赵长赢自然道是。
  容与方才写了两页心经,手又已经转凉,刚提起笔又放了回去,想先烤烤火暖一暖手再写。
  “可是手僵了?”赵长赢这回看出来了,问道。
  容与动作一顿,点点头。
  “我给你捂捂。”说完赵长赢便一伸手,将容与双手包住,轻轻揉了揉。
  容与一怔,下意识地就想挣出来,只是赵长赢手劲比他大得多,他一挣没挣开,便只觉一股热流顺着皮肤相贴之处涌进来,汩汩奔涌着冲凿开平日里被冰封住的僵硬的指节,一刹那冰消雪化,暖意融融。十指连心,那股暖意沿着经脉往上,全身都跟着熨帖起来,容与忍不住舒服地喟叹一声。
  “我小时……”容与垂眸,“冬日天寒,我母亲亦是这般为我暖手。”
  赵长赢愣了愣,容与将手抽出来,朝他一笑,“我来写一遍。”
  容与提笔,在墨中蘸了蘸,凝神悬腕,微收下颚。
  容与临帖的时候神色很认真,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在纸上抖落下细碎的烛粉。颜体端正饱满,蚕头燕尾,赵长赢看了一会,觉得走之底的那一捺神似容与的眉毛,眼风便忍不住瞥向容与。
  “你来试试?”容与停笔,朝赵长赢稍稍挑眉,示意他接过去。
  赵长赢练剑的时候潇洒肆意,容与看他挥剑,自有一番磅礴酣畅之势,或如高山巍峨,或如大潮澎湃,能消胸中块垒。然而一到了书桌前,赵长赢杵着跟一截烧火的木棍似的,握笔的手僵硬无比,浑身绷紧,那第一笔刚落下,容与就已经看不下去了。
  “放松。”容与道,“这么紧张做什么?就当平常写字。”
  赵长赢嘴硬,“我没紧张。”
  纸上跃出一个歪歪扭扭的“南”字,赵长赢垮着眉,硬着头皮继续往下写。
  “手上来一点。”容与在旁边看了一会,轻轻碰了碰赵长赢越握越往下的手,“这样是不是好一点?”
  容与自然地将手覆在赵长赢的手上,带着他运笔,“写这个斜捺的时候,要从下往上提一点,然后慢慢用力……”
  “这样……”容与的气息温热,声音温柔而轻,像有人用羽毛笔挠痒似的划过赵长赢的耳畔,令他的耳朵根难以自持地烧了个通红。
  “哦……哦。”赵长赢不自在地往后仰头,离容与远了些,“我知道了。”
  容与放开他的手,拾起桌角的茶盏,用杯盖拨了拨茶叶,在一片雾锁眉城中淡淡道,“嗯,写完这一帖便回去吧。”
  “时辰差不多了。”
  赵长赢握笔的手一紧,饱蘸浓墨的笔尖在纸上滴下厚实的一撇,顿时让原本就不怎么样的字雪上加霜。
  “这……这么快啊。”赵长赢摩挲着宣纸,一时间竟不舍得将这贴写完。
  满室宁静,唯有容与均匀的呼吸声。赵长赢笨手笨脚地磨蹭着写完了最后一个字,他轻轻将笔搁在桌上,望着容与的侧脸出神。
  “写完了?”容与问道。
  “写……完了”赵长赢猛地一个激灵,慌忙起身道。
  “我看看。”
  “等!等一下!”桌上他那手狗爬字歪歪扭扭,耀武扬威,赵长赢心虚地不行,赶紧将那张纸揉成一团拳在手心,眼神飘忽地逡巡在容与周围,又不好意思正面看他,支支吾吾道,“下……下回!下回我再给你看。”
  容与垂眼瞧着茶盏中漂浮的细长银针,好笑地嗯了一声,“好。”
  说完他将茶盏放回桌上,略带着点促狭地补上一句,“下次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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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看文的小伙伴让我看见你们的双手!
 
 
第8章 我一看书就头疼(四)
  自从容与来了后,赵长赢可算是终于燃起了对舞文弄墨的一点点兴趣。
  只是这个兴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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