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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难(古代架空)——霜见廿四

时间:2024-08-04 14:51:08  作者:霜见廿四
  “嗯,是该好好学学,虽说江湖儿女,也不能大字不识一个,成日里只知打打杀杀。”赵轩附和。
  “我认得字,前些时日还在学孔孟呢。”赵长赢不服气地反驳。
  “哦?”聂紫然笑道,“那你倒是说说,何为君子慎独?”
  “娘,你就别为难长赢了,他便是能慎众,就已是不错了。”赵明修笑着进门,赵长赢忙屁股着火地要告辞。
  “你给我回来!”聂紫然喊道,“昨儿课业的练字你还没给我看呢!”
  聂紫然喊了两句没喊住,美目一瞪,起身便追着过去了。
  “有消息了?”这边赵轩问道。
  赵明修关上门,点点头道,“南星已去查过,城里近日是有个邬城来的行商,叫容又堂,说是有个前朝的宝物要兜售。前两日全家被屠,如今整个街巷俱是人心惶惶。看手法应是被盗匪杀人夺宝,只有一儿子从狗洞中逃脱,我拿了画像去问了,正是容与。”
  “邬城路远,已飞鸽传讯那边查探,只是一时未得到消息。”
  “嗯。”赵轩颔首,他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淡淡道,“听南星说,你前些日子又去了醉红尘?”
  “……”
  赵明修面色一变,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是。”
  “你比赢儿长四岁,他年纪小不懂事也就罢了,你如今已然是弱冠之年,怎么还让我跟你娘操心?”
  赵轩重重将茶盏搁在桌上,道,“日后不许再给我去那种地方鬼混,你娘已经托人帮你做媒了,你好好给我收收心。”
  “爹,我说了这事不急。”赵明修烦躁地皱眉,“您别逼我。”
  “那你就给我安分点,没事多跟你大哥学学,在庄里帮帮忙。”赵轩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显然拿这个二儿子也没什么办法。
  “知道了。”赵明修退了一步,没什么表情地动了动唇,“我先走了。”
  那边容与正躺在床上歇晌,前两日有些发热,今儿才好了些,稍微有了点精神。赵长赢出门前又去看了他一次,见他正靠在床枕上看书,便没有打扰,匆匆走了。
  “容与醒了吗?”赵长赢练完剑,回房间擦了汗换了身衣服,问门口聂紫然安排照顾容与的弟子。
  弟子点点头,还没开口,赵长赢就听见里头传来一声,“长赢?是你吗?”
  “是我。”赵长赢忙推开门,从屏风处转了进去。容与安静地坐在床上,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敷在他脸上,又被高挺的鼻梁分割开一半昏晓。
  他那双温柔的眼睛迎着阳光,蓄着浅浅的笑意,随着他说话逐渐漾开来,“今日都没见你。”
  “上午随师父练剑去了。”赵长赢只觉心被泡在热水里似的熨帖,快走几步到床边,笑道,“爹已经答应让你留下了。”
  容与一怔,赵长赢忍不住逗他道,“以后你就是明月山庄的人了。”
  “明月山庄……”
  “谢……谢谢。”容与弯起眼睛,又说了一遍,“谢谢。”
  “今天退了热,感觉好些了吗?”赵长赢仔细瞧了瞧他的面色,“看上去精神好多了。”
  “是好多了。”容与应声,“今天日头真好。”
  赵长赢望向窗外,连日春雨初霁,赵轩喜竹,山庄内屋旁多植修竹,此时阳光朗照,青翠竹叶沐浴在煦暖晴空下,随微风发出轻轻的沙沙声响。
  “想出去?”赵长赢问。
  容与眉头舒展开,“可以么?”
  “当然。”赵长赢一笑,弯腰将容与连人带被抱起,小心地放进一边的轮椅里,“我推你出去。”
  屋外碧空如洗,偶有春燕衔泥,也不怕人,扑棱着翅膀从檐下掠过。
  容与仰头,阳光如瀑般倾倒在他脸上,让他舒服地眯起眼睛。
  “邬城的春天也像这样吗?”赵长赢斜倚着门廊,望着风中修竹。他今日换了一身暗色的云纹青衫,腰间系着金缕带,缀着一块成色上好的玉佩,看上去确实有几分锦绣堆里出来的少爷气质。
  “嗯?”容与愣了愣,旋即说道,“唔,邬城么?”
  “邬城春天比这里热多了。”除开极少数的时候,容与说话总是慢悠悠的,有种与生俱来的处变不惊。赵长赢心想,这是不是娘常说的书卷气?但那几个老被夫子夸的同窗,平日里倒是会咬文嚼字地掉书袋,却从未让他有过像容与这样的感觉。
  “春天蚊虫多得扰人,晚上温书的时候若是不涂专门防蚊虫的草药,便会浑身发痒,难受得很。”容与大概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蹙眉说道,“雨天也多,每天都湿黏黏的。”
  “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南边呢。”赵长赢摩挲着腰间的玉佩,“最远就跟着大哥去过落梅谷,骑马一天便到了,没甚意思。”
  “以后定有机会去的。”容与笑了笑,还待说些什么,却突然咳嗽起来。
  赵长赢忙过来给他把被子拉上盖好,将轮椅转了个面,“外边尚是春寒,我推你进去吧。”
  “晚上你还来么?”赵长赢正弯腰将容与抱起,他常年练剑,用劲时手臂的肌肉将锦衣撑起好看的轮廓。
  两人挨得很近,容与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似是随口问道。
  他的几绺碎发扫过赵长赢的颈侧,赵长赢恍惚了一瞬,方应道。
  “来。”
  晚上赵长赢在主厅吃饭,赵轩问了他两句课业的事,赵长赢心不在焉地应付着,赵轩眉头一拧,便要叱责。
  “赢儿,容与的腿需要每日揉按活血,我已着人安排了,你什么时候去看他的时候同他说一声,免得他没有准备。”聂紫然瞥了赵轩一眼,夹了一块赵长赢爱吃的糖饼放进他碗里,“这两日我瞧着你又瘦了,如今还在长身体,需得多吃点。”
  赵轩默默地抬起碗扒了口饭,没再多说。
  “长赢。”吃完饭,赵明修在廊下喊住了他,饶有兴味地笑道,“我昨天去看了那个容与,啧,你捡到个宝贝啊。”
  自己二哥的花名在外,赵长赢也是知道的,醉红尘里的姑娘小倌们哪个不喜欢这个多情温柔又惯会甜言蜜语的明月山庄二公子。是以听见赵明修这话,赵长赢就像是个如临大敌的刺猬,猛地竖起全身的刺,警惕地看着他。
  “你去看他做什么?”
  赵明修一挑眉,背着手吊儿郎当地往前走,“食色性也,看美人罢了。”
  “喂,你别打他主意。”赵长赢追上去,拽住赵明修的衣袖。
  “看看都不行?”赵明修停住脚步,上下打量了一番赵长赢,突然咧开嘴,揶揄道,“哟,怎么?小长赢看上了?”
  “没,没有。”赵长赢一张脸涨得通红,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只是梗着脖子,支支吾吾地道,“你别胡说。”
  赵明修把袖子从他手里拽出来,没再逗他,“行了,你自去看他吧,你哥我还有事。”
  “什么事啊你?”话音刚落,赵明修已经快步绕过回廊,赵长赢冲他背影喊了两声,他只作没听见,匆匆转过拐角走了。
  “又去醉红尘会老相好了吧。”赵长赢嘀咕了一句,也转头往容与房间走去。
  容与房间外一个人都没有,值守的弟子不知道哪去了。赵长赢理了理袍襟,站在门口规规矩矩地问,“容与,你睡了吗?”
  “长赢?还没有。”
  赵长赢推门进去,房内容与手里拿着本旧书,赵长赢偷觑了一眼,书页都泛黄了,只不知是什么,左右他也没看过。
  “冬青哪去了?”赵长赢不太高兴地开口,“你腿脚不方便,他倒是跑得不见人影。”
  “不碍事。”容与将书合上,赵长赢看见封面上写的“金匮要略”,“是我叫他不用伺候的。”
  赵长赢眉头一皱,容与轻声笑道,“哎,长赢。”
  赵长赢抬头看他,容与便接着说,“老是皱眉头做什么,看上去老了十岁。”
  “我在这白吃白住,路都走不了,还每日要人伺候,总是不像样子。”
  “谁……”赵长赢就要反驳,容与朝他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总要学着自己来的,你便让我早日适应适应吧。”
  赵长赢见容与神色黯然,才恍然意识到了什么。若自己是容与,孤身一人寄人篱下,一双腿又不能走路,怕是比他还不自在,哪还能腆着脸让人伺候他。
  “过两日会有人来帮你按腿,这你可不能不要。”赵长赢也不再坚持,靠着桌子拿捻子拨了拨灯芯,烛火倏尔明亮起来,火舌上窜,几乎要舔到他的鼻尖。
  “多谢。”容与温声道。
  “你有什么短缺的,跟我说便是。”赵长赢说,“你的命是我救的,之后……我也会对你负责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煞有介事,烛火将少年人英挺的侧脸照亮,眼睛也亮晶晶的,像是镶着两块翡玉。
  容与愣了片刻,目光一瞬不瞬地凝住看了他许久,直到赵长赢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别开眼去,容与方施施然笑了起来,语气略带调侃,“对我负责?”
  “怎么个负责法?”
  赵长赢脸皮嫩,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此时竟然浮现出有一回赵明修带他去醉红尘的画面来,登时羞窘得面红似火,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
  “我,我不是……”
  “长赢。”容与蓦地开口,他声音低沉醇郁,似兜头一盆水浇在赵长赢脸上。赵长赢抬起头,见容与极认真地看着他,眼神温柔纯挚,“谢谢你。”
 
 
第5章 我一看书就头疼(一)
  “喂,长赢!”赵长赢跟简庐两人勾肩搭背地进了书堂,赵长赢嘴里还叼着一根不知道路上哪顺手捋的草茎,流氓兮兮地回过头。
  “阿澜!”叫赵长赢的是和他从小玩到大的束澜,束澜是剑盟盟主束天风的儿子,他俩从小就一块练剑,是穿开裆裤的交情。
  赵长赢一见是束澜,立马收回手,他右手撑住旁边的木桌,“唰”一下利落地纵身跃到束澜面前,笑道,“嘿,今天来得这么早?”
  “你这几日跑哪儿去了?都没来上学。”束澜高兴地咧开嘴,一拳挥在赵长赢的胸前,抱怨道,“夫子让两人诵诗的时候我都没人可找了。”
  赵长赢吐出嘴里的草茎子,正要回答,简庐坐在座位上说道,“金屋藏娇呗。”
  赵长赢顿时满脸通红,束澜啊了一声,略显意外地看向赵长赢,“不够意思啊,这都不同你澜哥说?”
  “你听他胡扯。”赵长赢挥了挥手,径自在位置上坐下,将袋里一本崭新的《孟子》放在桌角,“偶然救了个人,在家里照顾一下。”
  “这不是正好有机会逃课么。”赵长赢压低了声音,冲束澜得意地挑了挑眉。
  “朽木不可雕也。”
  赵长赢一向耳聪目明,加上说这句话的人压根就没刻意放轻声音,显然就是说给赵长赢听的。
  赵长赢闻声抬头,说话的正是城里富商乔和光的儿子,大名唤作乔正仪。
  赵长赢他们所在的书堂名为永宁书院,乃是永宁城中最大的书院。其中上学的既有江湖子弟,又有富商官吏之后。江湖中人喜好舞刀弄剑,进书堂多是为了收收野性,对课业要求倒也不高。而富商官吏则是为了让儿子学书考功名,日后进庙堂之上,是以学起来更为刻苦。两拨人互相瞧不起,时有矛盾口角。
  乔和光自诩儒商,钱赚够了,前些年便花钱捐了个官儿做,成日里满口仁义道德,实则连冬日施粥都是拿发了霉的陈谷充数,是以赵长赢向来对乔家人没什么好脸色。乔正仪更是跟他老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从里到外都是一股酸味儿。
  “你说谁呢?”赵长赢一拍桌子,怒道。
  乔正仪嘻嘻一笑,扭头问他的跟班,“后面那句怎么说来着?”
  “回公子,是粪土之墙不可……”
  “唉,等等。”乔正仪看向赵长赢,“赵长赢,你怕是连后面这个字儿都不会念吧!”
  说完,乔正仪便跟着后头的跟班捧腹大笑了起来。
  “我操你大爷的乔狗!上回被我揍的回家躺了三天,如今又皮痒了?”赵长赢摞起袖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一脚揣上面前的桌沿,“今日你爷爷我正好再让你回家休息休息!”
  “就乔狗那身板,都不用你出手,他自个儿吹个风都能倒了。”束澜在一旁附和,“回头又跟他爹哭啦。”
  “哎哟,爹爹,今儿我嘴贱又被赵长赢那家伙打了,您可要为我主持公道呀……呜呜呜……”束澜掐着嗓子,模仿得绘声绘色,“长赢哥哥,别打了别打了……”
  “你……”乔正仪被气得嘴唇发抖,突然面色一变,朝门口躬身道,“夫子晨安。”
  “赵长赢!束澜!”夫子怒喝一声,吹胡子瞪眼地叱道,“书院圣地,岂容你二人目无法纪!给我滚到后面面壁思过一个时辰!”
  赵长赢那长腿还蹬在桌上,当即灰溜溜地收了回来,撇撇嘴,不情不愿地跟着束澜慢吞吞走到照壁前站着。
  他们二人站的位置正是风口,赵长赢只穿了件单衣,被穿堂风一吹,冻得打了个喷嚏。
  “乔狗那厮真是恶心。”束澜低声道。
  赵长赢冷哼一声,“他惯会在夫子面前装可怜,可惜我俩课业不好,夫子也不相信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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