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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难(古代架空)——霜见廿四

时间:2024-08-04 14:51:08  作者:霜见廿四
  赵长赢忙打起精神,定睛一看,见面前女子华服加身,鬓边金步摇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赵长赢懵懂地点了点头,老实道,“是,想找点营生做。”
  女子哦了一声,上下仔细打量了他半晌,眼中略显满意之色,轻启樱唇,含笑道,“没钱了?”
  赵长赢便又点头。女子了然,同她身后的几个壮汉对视一眼,咯咯一笑,道,“姐姐在这夔州城倒是有些生意,小兄弟想不想赚银子?”
  听得有银子赚,赵长赢当即精神一振,忙不迭点头,道,“想!”
  女子于是欣然浅笑,冲后头使了个眼色,那几个壮汉一步上前,半推半拉地就要带赵长赢走。赵长赢心下觉得不大对劲,但他仗着自己武功高强,便也不怕,倒存了些索性看看这几个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的心思,顺从地跟着去了。
 
 
第42章 哪里能赚钱啊(一)
  赵长赢跟着这群人上了一辆灰扑扑的马车,一路七拐八弯,最后绕了半天,停在了一个小巷里。
  “行了,到了。”赶车的汉子闷声说道。
  赵长赢从马车上下来,还没看清四周,便被身后人猛地一推,当即一个踉跄,一头雾水地扎进了前头黑洞洞的窄门里。
  “你乖乖在这等会儿,蓉娘娘一会儿就过来。”
  赵长赢扶着墙勉强站稳,还未等他开口,那说话的汉子撂下这句不清不楚的交代,半刻也没耽误地就砰一声关门走了。
  “喂,喂!”赵长赢忙伸手推门,那门倒是没锁,一推便开了。
  “叫你等会儿!”说话的汉子去而复返,赵长赢这次看清他眉间横亘着一道短疤,生生将他原本颇为清秀的面容割得骇人起来。
  “等多久?”赵长赢问道。
  那疤脸不耐烦地蹙眉,随口道,“叫你等就等,问这么多做什么,想不想赚银子了?”
  赵长赢可算是体会到了人穷气短,当即被银子两个字给噎了回去,只得撇了撇嘴,回屋里等着去。
  门吱嘎一声又阖上了,赵长赢背着手巡视了一圈,只见房内装饰十分简陋,仅一副桌椅,桌上搁着一个看上去就脏兮兮的茶壶。赵长赢用一根手指戳了戳,茶壶轻得很,里边啥也没有。
  这空落落的房间也没什么可看的,赵长赢百无聊赖地靠在墙上,望着房顶发呆。过了一会他实在觉得无聊得紧,于是又一推门,打算出去透透气。
  哪想到刚一推开门,恰同那被称作蓉娘娘的女子撞了个满怀。
  “哎哟,小兄弟怎么这般猴急,倒来投怀送抱,让人家多不好意思。”蓉娘娘后退一步,捂嘴直笑,揶揄道,“小兄弟今年多大了?”
  赵长赢被她看得毛骨悚然,不自在地说道,“十……十七。”
  “哎呀,真是花骨朵儿。”蓉娘娘闻言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她拿帕子在椅子上拂了两下,那桌椅倒是没什么灰尘,道,“知道这儿是什么地儿吗?”
  赵长赢靠在墙上,只不语。
  蓉娘娘倒也不恼,她径自坐在椅子上,道,“和春坊,听说过没有?”
  赵长赢拧眉,蓉娘娘便接着说,“若到江南赶上春,千万和春住。哎呀,这首诗你听过没有?”
  赵长赢不知这蓉娘娘绕着圈子想说些什么,强自按捺住焦躁,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哎哟,小兄弟,脾气还挺辣。”蓉娘娘啧了一声,“到了和春坊,你这脾气可得收一收。”
  赵长赢丈二摸不着头脑,只觉隐隐不大对劲,便听蓉娘娘道,“在夔州城,咱们和春坊可是来钱最快的地儿。你要是缺钱啊,来这儿便对了,寻常人还进不来呢。”
  赵长赢抿了抿唇,嗯了一声。
  蓉娘娘觑他脸色平静,心里有了底,话便也摊开了些说,“小兄弟,夔州呢向来民风开放,许多官人老爷就好这口偏门儿。姐姐瞧你模样长得俊俏,来这儿不消一月,包你金子银子满兜都装不下!”
  赵长赢一愣,他原以为这儿是什么赌场之类的地方,让他来当打手的,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让他来挂牌卖身,当即气得七窍冒烟,又羞又恼,两颊红得像是被烤熟了似的,怒道,“你说什么?”
  蓉娘娘还兀自在那苦口婆心地劝道,“一夜春宵值千金,闭闭眼也就过去了,想赚快钱可不就这个地儿么?扭扭捏捏的做什么。”
  赵长赢哪还听得下去,当即手起掌落,转瞬间蓉娘娘便应声而倒,赵长赢一把接住,将她轻手轻脚地放回椅子上靠着,两步推开门去。
  外边楼道狭长,乌漆嘛黑的,赵长赢本想直接出门而去,转念又想到这地方不定还有别的被骗来的受害者,便又转身回去,一间一间房门推开来看。
  只见果然如他所料,五间屋里有三间都关着被骗来的人,多为女子,还有两个是模样清秀的半大少年。
  赵长赢一不做二不休,统统踹开房门,招呼他们快跑。
  “什么人!”
  “不许跑!”
  动静一起,里头正喝酒的壮汉们纷纷扔下酒杯,抄起一旁的棍棒便追了出来。楼道里一帮刚刚逃出生天的少男少女们战战兢兢地依偎在一起,被壮汉们吼叫声一吓,当即害怕得抖如筛糠。
  赵长赢倒是浑然不惧,他潇洒地撩起袍子一转身,朝那帮大汉们挑衅地一挑眉,随即无所谓地伸手向后挥了挥,喊道,“你们快走!”
  “恩公,那你怎么办?”一个小姑娘红着眼眶,一手被同伴拽着往前跑,还担心地回头看。
  “不用管我,就这几个三脚猫功夫,还不够本少爷塞牙缝的!”赵长赢口出狂言,手中草木青甚至都没出鞘,他只紧握着剑柄,双眸炯炯地盯着直直向他冲来的众人。一时间赵长赢只觉浑身热血沸腾,涌起一股说不出的畅快,仿若在大雪天里一口气猛灌下一壶好酒,那股热气直呼啦啦摧枯拉朽一般一路从喉头烧到心肺,将长久以来憋在心中的郁结、愤懑、不甘都烧得一干二净,连一丝烟灰都不剩下。
  赵长赢右脚稍稍后退一步,侧身迎上,只见他兴奋地大喝一声,左腿直出,瞬间便将冲在第一个的愣头青踹倒在墙上,那大汉应声倒地,摔出重重的一声闷响。
  其他几个护卫见状大骇,转身便欲逃跑,赵长赢哪里肯轻饶他们。他右脚轻盈地在墙上一点,身如飞燕般掠出,啪啪啪啪四声势如长虹贯日,连踢在那四个逃跑之人的胸口,随即翩然回身落地,愉快地吹了声口哨。
  面前五人躺倒在地,哎哟哎哟地嗷嗷叫着,直呼好汉饶命。赵长赢冷笑一声,他鹤立鸡群似的站在原地,一身衣袍连点灰尘都没沾,只淡淡地扫视了一圈地上躺的众人,倒还真有几分世外高人的神秘气质。
  “今日暂留你们一命,若日后还敢做这肮脏生意,仔细你们自己的脑袋。”赵长赢拍了拍手,听着此起彼伏的不敢不敢,飘飘然旋身而去。
  从和春坊后门的小巷里出来,外间日头已渐现颓势。赵长赢也跟着日头一样颇有些日薄西山的丧劲儿,蔫头耷脑地沿着河边漫无目的地走着,全然没了方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气吞山河般的架势。
  眼见着一天就要过完,可手里头的钱是一点也没有多起来,方才活动了一下,反倒是肚子更饿了。河边有俩流浪汉衣衫褴褛地坐着打水漂,赵长赢斜眼看了他们一会,往前又走出老远,等到看不见那俩人了,这才也蹲下身子,随手捡起河边的石子打起了水漂。
  “打得倒挺远!”
  此话刚落,随即听到一阵中气十足的笑声。赵长赢转过头,见竟然是早上那个挑馄饨担子的老伯,老伯将馄饨担子搁在地上,朝他招招手道,“来一碗?”
  赵长赢郁闷地摇摇头,他早已饿得两眼昏花,可无奈囊中羞涩,实在是没钱买了。
  老伯又等了他一会,见他确实拿不出钱来,大概是见他可怜,到底还是给他舀了一碗,喊道,“后生娃,老伯送你一碗!”
  那馄饨香味此时简直抵得上皇宫里的御膳,香飘十里,勾得赵长赢眼睛都发直了。他愣了愣,见老伯又喊道,“愣着做什么,待会儿凉咯!”
  “我,我……”赵长赢手足无措地一手接过碗,另一只手在身上乱拍,想着要是突然发现在哪个兜里塞过点金叶子什么的忘记拿出来了倒好了。只是天不随人愿,这金叶子没有,草叶子倒是给他摸到了两根。
  “算啦,老伯这一碗馄饨还是请得起的。”老伯摆了摆手,重新又挑起馄饨担子,一边吆喝,一边意味深长地说道,“前头路还长着呢。”
  “老伯!”赵长赢如梦初醒,大声喊道,“我不会忘了您的!”
  老伯哈哈一笑,人早已走远了。
  赵长赢捧着馄饨碗走回河边,见旁边几个流浪汉眼巴巴地瞧着,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还算干净齐整的衣裳,又看了看手里这碗还冒着热气的馄饨,颇有种英雄末路之感,不由悲从中来。
  面前正是夕阳西垂,河面漾起一片迟暮的残红,本是一派悲壮的气氛,结果恰恰在这时赵长赢的肚子又叽里咕噜地响了起来,简直煞风景到了极点。被这么一打岔,赵长赢也再顾不得什么伤春悲秋顾影自怜,忙仰起脖子囫囵将馄饨吞了一大口。
  这馄饨皮厚,馅儿倒是足,只是每一个都是老大一个,嚼着费劲儿。赵长赢吃得腮帮子鼓鼓的,嚼了一会,想到容与可能也没钱吃饭,又舍不得将剩下半碗馄饨吃完,当即拍了拍屁股,从河边坐起,将那半碗馄饨重又捧在手上,抹了抹嘴往约定的街角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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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赢:委屈巴巴
 
 
第43章 哪里能赚钱啊(二)
  容与今日换了身宽袖白衫,安静地端坐着,赵长赢遥遥望去,只觉清冽气息扑面而来,清爽干净得像是刚用皂角洗完的衣裳。只凑近了看,那天然去雕饰的白衣也掩盖不住他眉眼的昳丽,这般颜色倒跟这蜀中锦绣颇为相宜,那姿容仿若是全城的桃李乍然在这一瞬绽放,透支十年春色堆出来的。
  赵长赢一晃神的功夫,容与已经为他斟了杯茶,茶香浓郁,赵长赢正巧渴得喉咙冒烟,呼呼三大口下去,一杯茶当即被他牛饮见了底,索性也不是什么好茶,倒也不心疼。
  “如何?”容与一手支颐,左手指腹轻轻敲着桌面,问道。
  赵长赢抹了抹嘴,没待回答,只匆匆将手里的那碗凉了一半的馄饨小心地推到容与面前,跟献宝似的说道,“老伯送我的,还挺好吃的。”
  容与垂眼,面前是一碗再普通不过的馄饨,馄饨表面被赵长赢一路捧着回来,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细灰。容与拿起勺子,毫不在意地舀了一只馄饨放进嘴里,说道,“味道不错。”
  “今日有找到什么活儿么?”
  赵长赢双手捧着茶杯,回忆了一番今日的所作所为,只觉自己十分的不中用,迎上容与期待的目光,更是半点话也不好意思说,只得支支吾吾地嗯了两声,恨不得将头埋进茶杯里去。
  容与自是瞧出了赵长赢的赧然,他替赵长赢茶杯又满上,思忖片刻,笑道,“初来乍到,一点趣事也没有么?”
  “有倒是也有点。”赵长赢见容与想听,便也顾不上不好意思,当即一五一十将如何被马车载着,如何被关在房里,如何又将蓉娘娘放倒等等说了个底儿朝天,说到最后,赵长赢两眼放光,一拍桌子道,“容与!你没见我当时,将那帮喽啰杀了个片甲不留,简直威风得很!”
  容与抿唇浅笑,连连颔首,捧场道,“当大侠的滋味如何?”
  “甚好!”赵长赢哈哈笑道,得意地摇头晃脑,哼起歌来。
  旋律出口的那一刹两人都愣住了,是那首长相思。
  容与有一瞬的怔忪,上回听到这首长相思,还是过年时,他在房里用埙吹的。短短数月时间,曲未尽,人却散了。
  “想吃点什么?”容与怕赵长赢又多想,忙转移话头,“我方才打听了,这茶馆的红糖糍粑很是出名。”
  赵长赢一句“那吃!”刚到嘴边,又险险吞了回去,小声问道,“想吃是想吃……但是,这个钱……”
  容与微挑眉梢,变戏法似的从袖中取出两吊铜钱来,朝他晃了晃。
  赵长赢又惊又喜,跟八辈子没见过钱似的,一个猛虎扑食将那铜钱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恨不得揩下一层油腻子似的,乐道,“你……你怎么赚到的?”
  容与端起茶盏慢悠悠地抿了一口,对上赵长赢眼巴巴的小狗般的目光,突然想逗逗他,于是将茶盏放下,理了理衣襟,一本正经地答道,“简单得很。”
  “啊?”赵长赢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容与眨了眨眼,掩去眼里快要藏不住的笑意,说道,“自然是……”
  赵长赢屏住呼吸。
  “往那街角一站,路过的人看我长得美,都纷纷给我送钱。”
  “???”
  赵长赢仿若被晴天一道霹雳打中,呆若木鸡地看着容与,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或者被鬼附身了,否则怎么青天白日会做这样的梦。
  容与和他大眼瞪小眼了一会,终于再忍不住,破功笑出声来。自赵长赢在后山遇见容与的那日起,他好像还没见他笑得这般畅快,这般无拘束过,又或许明月山庄对赵长赢和对容与的意义终究不同,在明月山庄里,容与始终是个寄人篱下的过客,而在蜀中,在这广阔的江湖天地之间,他便成了恣肆的归人。
  这一笑持续了好久,久到容与不得不拿手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赵长赢也跟着笑了,在那一瞬间,只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觉得一切好像都没什么要紧,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彼此信任,彼此陪伴,那他就什么都可以接受。
  这无边广袤的江湖,他们可以一起闯。
  “哎,说正经的。”赵长赢正色道,“怎么赚的啊?”
  容与眼角还留着一尾残红,衬得他多了几分盎然的颜色,“我在街边搭了个小摊,给人画像写字。”
  “啊……”赵长赢竟然有点羡慕起那些被容与画像的人了,“那等我赚了钱,我也去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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