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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难(古代架空)——霜见廿四

时间:2024-08-04 14:51:08  作者:霜见廿四
  紧接着众人一拥而上,将赵长赢围堵在中间,四拳八脚跟狂风暴雨似的招呼上来。
  “黄正卿!你他妈的欺人太甚!”
  年轻人的拳头没个轻重,他们又都看赵长赢不顺眼,自然打得不留情面。赵长赢浑身上下一阵巨痛,仿佛被马车急速碾过一般,一口浊气憋在胸口哽着,嘴角都渗出血来。
  “哼,给我狠狠地打!看他还怎么嚣张!”黄正卿从人群中探出个脑袋,小人得志地在赵长赢身上踹上一脚,喊道。
  赵长赢只觉脑中绷着的那根弦“砰”得一断,他双目赤红,大喝一声,体内真气运转,陡然激出一波气浪,海潮般汹涌而出,顿时将围着的众人都掀翻出去。
  之后赵长赢纵身提气,左脚踏在倒地的一人肩上,飞身而起,右手成爪,一下将躲在别人后头的黄正卿给揪了出来。
  “给你看看爷爷怎么嚣张!”
  赵长赢左手握拳,破风声猎猎,携着雷霆之势打在了黄正卿腹上。
  “正卿!”
  “正卿哥!”
  黄正卿应声而倒,双眼一闭,昏得结结实实。
 
 
第14章 你习武是为了什么(三)
  “赵长赢!”
  柳条一挥,打在赵长赢背上,呼出一道血痕。
  赵长赢咬着唇,闷哼一声,应道,“是!”
  屈鸿轩道,“长生剑,修的是什么!”
  “回师父。”赵长赢道,“长生剑,求的是生。修习之人当常怀生之心,慈悲、纯善、求真。”
  又是一挥,啪的一声,血痕在赵长赢赤裸的上身绽开。
  “那么,你习武是为了什么?”屈鸿轩问。
  “除天下不平之事!”赵长赢高声道。
  “能不能自负武功,欺侮他人!”屈鸿轩又问。
  “……”
  赵长赢沉默一瞬,摇头道,“不能。”
  “屈长老……”聂紫然只觉每一下都抽在自己心尖上,手中的锦帕都快被她绞断了。
  “紫然。”赵轩朝她摇摇头,“不可。”
  聂紫然心疼地看着跪着的赵长赢,他上身已被柳条抽出密密麻麻的血痕,血水混着汗水滴落在地上,触目惊心。
  “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屈鸿轩将手中柳条放在一边,问道。
  赵长赢道,“弟子不该对不会武功的人动武。”
  屈鸿轩沉默地看着垂着头的赵长赢许久,长叹一声道。
  “长赢,你身上的武功,你手上的剑,既是解药,也是砒霜。师父知道你不是有意,但是此风不可长,你须牢记今日的教训,明白吗?”
  “弟子明白!”赵长赢道。
  “行了,你回去吧。”屈鸿轩挥了挥手,“不可再有下次。”
  聂紫然早已忍耐不住,当即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将赵长赢从地上扶起来,替他拂去膝盖上的灰尘,不住问道,“赢儿,疼不疼?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娘,我没事。”赵长赢勉强笑了笑,安抚道,“我们回去吧。”
  赵轩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跟着两人上了外面的马车,聂紫然在马车里已带了医箱,当即给赵长赢的身上清洗之后上了药,亲自给他仔细包扎好,方舒了口气。
  “长赢。”赵轩开口道,“我已同夫子告了假,之后一月你便在庄里闭门思过,哪都不许去。”
  “还有,过两日等你伤好了,你随我一起去黄家登门道歉。”
  赵长赢闷闷地在一边听着,嗯了一声。
  聂紫然端详着赵长赢的面色,拿毛巾替他擦汗,安慰道,“不必担心,黄家那孩子我已经去看过,伤不重,卧床休养半月便好了。”
  赵长赢垂着头,手被聂紫然牵着,安静地坐着。半晌,直到聂紫然担心他,低头去看他的神色,他才缓缓抬头,红着眼,嗓音沙哑。
  “对不起。”
  聂紫然当即鼻子一酸,一把将赵长赢的脑袋搂进怀里,心肝儿宝贝儿的一通喊,亲了亲赵长赢的额头,哄道,“傻孩子,娘知道你心善,乔家和黄家向来不是东西,是不是他们欺负你?”
  赵长赢吸了吸鼻子,没有说话。
  聂紫然便也没再多问,只抚摸着赵长赢的头发,温声安慰他。
  “长赢,能力越大者,责任越重。你师父说的没错,不论是习武还是学医,都是为了向善,手中有剑,那是惩恶扬善,除天下不平事。手中有针,那是除疾祛病,助天下苦命人。”聂紫然道,“你的剑,万万不能挥向普通人,明白么?”
  赵长赢点点头。
  “赢儿,你脸上的伤晚间最好再用……”聂紫然从马车上下来,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见大儿子匆匆小跑过来。
  “娘,庄里送来了一个病人,情况有些复杂。”赵潜之皱着眉头,聂紫然看了他一眼,道,“行,我现在过去。”
  说着回头叮嘱赵长赢道,“晚上早点歇息,这两日安分点,好好养伤。”
  “我明白。”赵长赢乖巧应道。
  赵轩和聂紫然都去了病人那里,赵长赢一个人慢吞吞往回走。此时天色已晚,天际圆月如银盆,将澄澈如湖水的月光尽数泼洒在庄里的树木、石阶上,似是覆了一层银白的软烟罗。
  风中摇曳着花香,隐隐送来蛙声虫鸣,赵长赢深吸了一口气,想起蹴鞠场上的情景,一时不免又生出些愤懑。
  拐过回廊便是赵长赢的小院,他叹了口气,推开院门,竟看见自己屋内亮着烛火,顿时一愣。
  谁在里面?赵长赢还未猜出来,便见对着院门的窗户被人推开,窗前斜飞出一枝广玉兰,容与探出脑袋,从赵长赢这里看去,像是他在鬓角别上了一朵莹白的广玉兰,在淡淡的月色下,美得跟天仙儿似的。
  “长赢!”天仙儿开口,朝他挥了挥手,“怎么才回来?”
  赵长赢回过神,忙不迭应了两声,拔腿魂不守舍地往房里跑,路上还被石阶给绊了一下,险些摔在地上。
  容与中午回来便没再见过他,只道是他被师父叫去了,没成想竟见他脸上一块青一块紫,上半身只披了件薄如蝉翼的衬衣,露出成片白色的绷带。
  “怎么了?”容与眉头紧皱,声音都有些发颤,“怎么弄成这样?谁欺负你了?”
  赵长赢顿时觉得身上哪哪都疼,胳膊也没力气了,腿也走不动道了,委委屈屈地往容与面前一蹲,眼眶霎时便红了,“容与……”
  容与手指凉凉的,划过赵长赢还泛着青的嘴角,指腹轻轻摩挲着,柔声问道,“怎么了?”
  赵长赢于是将蹴鞠场上黄正卿如何如何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末了道,“师父和娘说得对,我……是我鲁莽了。”
  容与安静地注视着他的眼睛,赵长赢微微仰起头看他,室内飘着若有似无的夏日花香,朦朦胧胧的。
  良久,容与别开眼,轻轻说道,“我让人去取些冰块来。”
  赵长赢一愣,“取冰块做什么?”
  “帮你冷敷。”容与答道。
  “嘶……”赵长赢被冰地龇牙咧嘴,被容与斜睨了一眼,又老实坐好。容与用帕子包着冰块在他嘴角按着,倾身认真地细看他脸上的其他伤,两人挨得极近,赵长赢不知为何紧张起来,不自然地往后缩了缩身子。
  “别动。”容与不满,赵长赢哦了一声,极力克制着不去注意容与呼气时温热的鼻息。
  就在赵长赢数着旁边纱窗上一只小虫子抖了几下翅膀的时候,容与突然开口,“长赢。”
  “嗯?”赵长赢回过神。
  “你习武……是为了什么?”容与问。
  赵长赢不假思索,“除天下不平之事。”
  “那么,今日蹴鞠场上,岂非不平之事?”容与道。
  赵长赢一怔。
  容与将帕子放下,又旋开一个小瓶子,替他上药,“你师父和庄主夫人说的是没错,但若是我,我觉得你做的亦没错。”
  “恶人便是恶人,岂又区分拿刀的恶人抑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恶人?难道仅仅因为他们自己弱小,便可随意作恶了么?从未听闻有这样的道理。”容与说完,将瓶子塞好,放回桌上。
  赵长赢默然。
  容与也没再多说,他将桌上的两本书递给赵长赢,道,“我本来是要将这两本书拿给你的,还担心你没有时间看。不过你方才说之后一月都不去学堂,那倒是不必担心这点了。”
  “我先回去了,你早些歇息吧。”容与叹了口气,摇动轮椅。
  “容与。”
  容与在门前停住,他稍稍偏过头,望向赵长赢。
  赵长赢隔着烛火看着他,动了动唇。
  “谢谢。”
 
 
第15章 你习武是为了什么(四)
  之后的一个月里,赵长赢倒是难得规规矩矩地呆在明月山庄里,当真是哪也没去。不过他虽然哪也没去,倒不妨碍别人一拨拨地过来。
  第一拨来的是他的好二哥,赵明修来的时候他正躺在小院子的竹椅上呼呼大睡,院子里栽的大树给他挡去了夏日傍晚的暑热,偶尔有风穿堂而过,甚至还能起几分凉爽。
  赵明修忒不是东西,蹑手蹑脚走到赵长赢身边,在他耳边大喊,“赵长赢!再不起床学堂就要迟到了!!!”
  赵长赢本来正坐着胡吃海喝的美梦,被他这倒霉二哥一喊,登时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腾一下从躺椅上跳起来,忙不迭问道,“什么什么?几点了几点了?怎么没人喊我起床!”
  赵明修看着他这副蠢样,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赵长赢这才醒悟是被人耍了,立马两眼一翻又躺回椅子里,顺手拿起旁边的大蒲扇扇风,没好气地问,“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赵明修撩起胳膊上的衣服,笑道,“这不是娘让我来看看你么,我就说我们家长赢命大,死不了,这不是一点事儿也没有么。”
  赵长赢懒得理他,眼睛一闭,当没听见。
  “喂,你家容与今儿早上特意去厨房给你做了药膳,还怪心疼你的。”赵明修酸溜溜道。
  赵长赢心里一喜,嘴上却硬得很,只装作若无其事,“哦,你这两日怎么不去醉红尘了?”
  赵明修脸色一变,摆摆手道,“喂,夏天到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赵明修这人桃花运旺得跟他上辈子是个桃花树里的大王似的,虽说天天泡温柔乡里,倒还有不少单纯姑娘喜欢他,其中代表就是赵长赢的表姐,也是赵明修表妹,聂家那边的小女儿,闺名唤作聂欢颜。每年夏天,聂家那边的亲戚都要来明月山庄走动走动,算算日子,今年也快了。
  “欢颜姐姐啊。”赵长赢啧啧摇头,“也不知道看上你什么。”
  赵明修站起身,一副完成任务的模样,吊儿郎当地往门口走,如释重负地吹着口哨道。
  “行了,你我也看过了,这就走了,勿念。”
  紧接着第二拨来的是赵潜之和他夫人。这位好大哥照例是一堆古板说教,另外叮嘱赵长赢这一个月要时常去决明堂听他上课,赵长赢正襟危坐,嗯嗯啊啊胡乱应着,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赵潜之于是满意离去。
  至于这第三拨么……
  赵长赢那日和容与两人在小院子的凉亭里头下棋,那时候日头已经落山了,赵长赢点起了灯,又烧了许多驱蚊的艾叶,衣服上都喷了庄里做的驱蚊水,方才安心坐下来。
  赵长赢做事喜欢直来直去,像下棋这种需要瞻前顾后,下一着想七着的事,他一向是不大擅长的。偏偏碰上容与又是个中高手,纵使只用了三分心思,便已经将赵长赢杀得丢盔弃甲,片甲不留。赵长赢愁眉苦脸地看着棋盘上成合围之势的白子,撂挑子将手中的黑子扬手一投,精准地落进棋瓮里,耍赖道,“不玩了不玩了,一盘都没赢过!”
  “想赢?”容与抬眸,笑意盈盈。
  赵长赢张了张嘴,老实答道,“呃……也没有很想,你赢也是一样的。”
  容与便笑开,将棋盘上的棋子一颗颗拾起,他葱白的指尖与那黑子相触,更显赏心悦目。赵长赢弯腰跟他一起捡,正琢磨着提议说玩点别的,就听见院门外有人喊道,“长赢!长赢你在吗?是我!”
  是简庐的声音。赵长赢皱起眉,没吭声。那日蹴鞠场的事,分明是简庐有意为之,他既早已知道黄正卿他们要作弄他,还带他去,摆明了已经同乔家那帮人沆瀣一气,罔顾了这么多年一起玩的情分。赵长赢心里有气,便只顾着捡棋子,并不理他。
  容与瞥了一眼赵长赢,若有所思。
  “长赢!长赢!你听我解释!”院门外简庐还在猛拍门,赵长赢不耐烦,一下站起,朝门口吼道,“吵死了,在门口等着!”
  说完,赵长赢跑到门边,一把拉开院门,也不叫简庐进来,就杵在门口,门神似的问他,“你要说什么?”
  简庐面色不大好看,道,“我……那天黄正卿让我来叫你,只说是要冰释前嫌,哪知道他会……”
  赵长赢砰一声将门阖上,面无表情道,“你回去吧。”
  “长赢!”简庐喊,“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不信我么!”
  赵长赢声音闷闷的,“正是因为我俩认识这么多年!黄正卿是什么人,我们都清楚,你如今竟拿这样的话来诓我!”
  简庐哑然,赵长赢背靠着院门,疲惫地躬身,手撑在膝盖上,淡淡道,“简庐,你走吧,从今往后……”
  “长赢!”简庐拍着门喊道,“长赢!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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