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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轨行星(近代现代)——不是妖腻

时间:2024-08-04 14:50:17  作者:不是妖腻
  “妊娠十三周了还让孕妇喝酒?再不送来大人小孩都有生命危险知道吗!”
  要这么说纪星的生命还真的挺顽强的,姜影怀他前三个月熬夜喝酒过度操劳一样没少,最后折腾到医院来了,夫妻俩才知道自己要为人父母,纪星就这么顽强地来到了这个世界。
  他刚刚出生那几年,纪氏算是终于缓过气来,但也正是最忙的时候,扩大规模的上升期,纪海平根本没有时间在家陪伴家人。
  其实纪海平能代表很多和他一样的父母,或许是出于愧疚,又或者是出于补偿,甚至是出于交换。纪海平觉得自己既然不能用大把的时间陪伴家人,那就在物质上尽可能地给到纪星。也不会去管孩子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反正越是贵的越是好。
  在纪海平的眼里,人不够就是一种容器,金钱、酒精、欲望......有什么不能拿这些填满呢?
  从幼儿园到初中,纪星上的都是市里最好的私人学校,兴趣爱好没少学,纪海平常年在外出差,各种玩具礼物也没少托他秘书帮纪星买了送回家里。
  不过姜影并不吃他这一套,姜影每次看到秘书拎着各种各样的东西送到别墅来,都不会给什么好脸色,只是让放下东西就走了。
  纪星小时候不懂那么多,也曾经一摇一晃地走到桌子旁,指着那些东西问姜影:
  “妈妈,这些都是爸爸送给我的吗?”
  姜影也是那个时候开始,和纪海平的关系疏远到了顶点,她怀孕坐月子这一年多,姜家的大部分产业实权也基本交到了纪海平手里。或许是出于报复心理,又可能只是在那个状态下她确实是不愿提起纪海平名字的,每次纪星问这样的问题,姜影都会避而不答,相反的,还会刻意在纪星面前降低父亲的存在感。
  所以她回答:
  “不是,是别人送的。”
  *
  小时候读名著,纪星曾经在纪海平书房的书架上读到过这样一句话:
  “永远没有人做任何事情是完全为了他人。所有的行动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所有的服务都是利己的,所有的爱都是自私的。”
  彼时的纪星太小,无法领会到这句的含义,后来他大了些,逐渐也懂了句子里的意思,可又觉得这句话就如同纪海平书柜里那一张张精裱过的“成功人士合影”,符合他那利益至上的价值观,显得是那么地无情和现实。
  因为当时纪星已经对纪海平的那套为人处世有了很深的抵触,他也自然不会认同幼时读的这句话想表达的内容。
  可人就是这样,很多事你越是觉得不可能,很多道理你越是不理解,而当世界把你推向不停运转的齿轮里,你被坚硬冰冷的机械磨碎碾平,一次一次你从前完全不会想到的场景全都会戏剧性地展开——
  纪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做“所有的爱都是自私的。”
  那是大三那年的七月,暑假才刚刚开始,那年C大作为高校接待了来参加亚运会的运动员团队,纪星他们就没有办法留校住在宿舍,不得不搬回家。
  本来纪星是想和方橙一起在外面租个两个月房子的,但是方橙那段时间似乎有些躲着他,说自己要复习考研的内容,可能没有办法和纪星一起过暑假。
  纪星不得已还是回家住了,当时他刚写了几个不错的demo,有一首是清新的甜歌,还没有填词,本想着等开学后可以给方橙听听,或者——让他写词也可以,不知道这个理科学霸的脑袋里,能装着哪些意想不到的词汇。
  光是想到方橙有些红着脸坐在那认真思考,又有些为难地样子,纪星的嘴角就忍不住挂起了笑意。
  可令纪星没有想到的是,就当他正嘴角勾着笑意在自己卧室弹奏着歌曲demo的时候,姜影推开了他的房门。
  姜影将一张照片拿在手上,当着纪星的面,放到了他的电子琴上,声音里是赤裸裸的质问,还有一些不可置信,但总体上还是虚的,似乎并不确定,她的语气听上去是客气和温柔的,像一个慈祥又善解人意的母亲,但纪星看着姜影的那双眼睛,里面隐藏不住的全是冰冷。
  纪星听到姜影问:
  “纪星,你告诉妈妈,你是不是喜欢男孩子?”
 
 
第29章 水温
  高流速的社会形态下,“喜欢”是一个特别廉价同时又特别奢侈的词。
  一直活到二十岁,纪星其实都对这个词很陌生。他能说得上感兴趣的东西有很多,小时候姜影刚开始让他学钢琴他并不太情愿,钢琴是上手很慢的乐器,要花费在上面练习的时间也需要很多。好在纪星还算是有天赋,没过多久他自己就发现了当中的乐趣,再到后来不需要姜影催,他自己都会主动放学回来往琴房跑,一直到至今,他都还挺像感谢姜影,当年坚持让他学了钢琴,否则他现在可能真的找不到这样一条自己热爱的道路。
  高中和大学的时期,纪星也很喜欢打篮球,那个时候何乐是他的球搭子,两个人有时候光是去篮球场两个人比投篮就能呆上一下午,一直到傍晚凉风袭来,汗浸透了两人的运动背心,他俩再回宿舍冲凉洗澡。
  说到这个,还有一件哭笑不得的事。
  当时大二,方橙刚转专业那个学期。不知道是不是纪星自己的错觉——他也没有去问过夏同和何乐,可自从方橙搬进他们宿舍后,纪星总是觉得他们寝室哪儿哪儿都散发着香橙的味道,硬要说的话,应该是方橙说自己常用的那款沐浴露,但沐浴露到底不是香薰,按理说不该有那么大的冲击力,可纪星就是觉得每次回到宿舍就能闻到那味道。
  香橙的果香是很清新的,在夏日里不但不显得黏腻反而带着一丝清凉,每次打完篮球回来一身燥热的纪星,只要一进到宿舍闻到这股香味,就觉得神清气爽,心都跟着平静下来了。
  后来有一次,纪星实在没忍住问了方橙:
  “你在哪儿买的那种香橙味的沐浴露?怎么比香水还浓,每次我一进门,一寝室都是橘子味。”
  方橙当时正穿着T恤在阳台一件一件晒着衣服,不知道纪星是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后的,笑盈盈地贴上来,在自己身旁站好,一边说一边看着他,方橙有些迷茫,眯着眼睛望向他:
  “我之前的沐浴露早就用完了啊......”
  这下轮到纪星摸不准头脑了,张着嘴巴惊讶道:
  “啊?那我每次闻到的是什么味道?”
  方橙望着纪星,眼睛眨了眨,似乎认真在思索着什么,过了两秒,才终于想起来,耳朵微微红了,他停下手里晾衣服的动作,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眼纪星,轻声问:
  “你......是觉得不太好闻吗?”
  纪星很快把头摇得像小孩子玩的拨浪鼓,一边摆手一边道:
  “怎么可能!我是觉得好闻才问你的,但之前觉得不太好意思,我就自己在网上搜了搜,没搜到这种味道的。”
  方橙听他这么说,嘴角微微有了笑意,但不明显,脸反倒是更红了些。
  纪星看他这样子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他,只见方橙轻轻点点头,然后缓缓说:
  “你之前给我涂过那种防蚊的药膏,我觉得挺管用的,你不是说还有橙子味的嘛,我就去买了,每天涂一点,你闻到的......可能是这个。”
  方橙说完,很快清了清嗓子,把身子转过去,假装认认真真地继续拿起甩干的衣服往晾衣架上挂。
  纪星也愣了一下。站在原地懵了好一会儿。
  他没有想到方橙会记得当时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也没有想到那种防蚊的药膏真的还有橙子味的,他又想起当时自己第一次和方橙算是说上话,一上来就上手给人锁骨上抹药膏,吓得方橙一脸惊恐地望着他的样子,不由得失笑。
  纪星看着眼前背对着自己的身影,方橙刚洗过澡,脑袋后的脖子上泛着大片的粉红。
  纪星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确实有些迟钝——不管是沐浴露也好、药膏也好,如果自己一直以来喜欢的味道都来自方橙身上,现在当着人家面说什么我上网搜了很久,又说什么特别好闻......那可真是太......太那个啥了。
  那天傍晚,橘红色的晚霞掩盖了阳台上两个少年脸上的红晕,一向心宽的纪星在意识到这些后难得的也红了脸,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什么也没有再说,反倒一声不吭地开始帮方橙一起晾衣服。
  不过彼时的纪星还没从富家小少爷的身份里完全脱离,他晾衣服的手法讲究一个怎么简单怎么来,衣服歪歪扭扭地往晾衣杆上一搭,牛仔裤也不用夹子夹好,微微颤颤地挂上去,下一秒整个裤子就直直地掉下来,砸在纪星自己的脸上。
  方橙在一旁沉默了几分钟了,看到这一幕实在是没憋住笑,嘴角压不住地微微翘起,一边忍着笑一边又觉得不太礼貌。
  纪星也自觉丢人,撇着嘴拿着那条裤子,刚想解释什么,可方橙默默走过来,自然地接过那条裤子,手轻轻在纪星手腕上拍了拍,笑着说了句:
  “小少爷,你进去歇着吧,我自己来就行了。”
  于是那天最后,纪星灰溜溜地从阳台被赶走了。
  他满脸不开心地拉开自己的座位刚准备坐下,抬头却看到了方橙桌面上摆着的那个盖着盖子的驱蚊膏,药膏的外包装上歪歪扭扭地印着个卡通的橙子,盖子也是橘黄色的。
  纪星凑过去,拿起来,在鼻尖闻了闻。
  居然真的是它的味道。
  现在想来,或许人最好的时光真的是二十岁。二十岁的纪星可以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喜欢”倾注于某样事物,音乐也好,篮球也好,香橙味的药膏也好,方橙也好。
  其实很多时候我们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一个人,更无法界定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不过对纪星而言,这份确定并没有来得太晚。
  *
  体测完长跑,纪星和夏同架着低血糖晕倒的方橙一路小跑到了校医室。
  方橙是在大操场晕倒的,当时操场上不少在体测的班级,方橙因为之前转专业的事情,学校里不少人听说过他,事情很快惊动了辅导员,辅导员赶到校医室的时候,方橙还在打葡萄糖点滴,他一眼看到了满身泥泞地坐在方橙旁边的椅子上的纪星和夏同,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班上的学生打了架,眼瞅着就要发火。
  还好一旁的夏同鬼机灵,立刻上去和辅导员讲了一遍事情经过,他说得那叫一个声情并茂,连同昨晚和之前方橙受到那两个男生的排挤,包括小组作业方橙是怎么熬夜一个人扛下来的,今天早上那两人又是怎么“凶神恶煞”地想要报复方橙,自己和纪星是怎么及时把人送来的校医室。
  夏同早就看那几人不顺眼,此刻更是有些替方橙鸣不平,早就想告状了,这下抓住这个机会更是添油加醋。
  辅导员听夏同说完正半信半疑,但是看了一眼半躺在那里的方橙,方橙刚刚醒,没什么力气,脸上苍白得看不见血色,跟他开口问好的声音都显得很虚弱。
  辅导员这下脸是真的冷了下来,他先是走过来问了校医一些问题,又叮嘱夏同和纪星作为室友好好照顾方橙,最后安慰了几句方橙,然后很快拿着手机一脸严肃地走出去了。
  辅导员刚走,夏同一边笑嘻嘻地把导员送到门口,下一秒就转身,对着坐在那的方橙比了个给力的姿势。
  方橙知道夏同是在逗自己开心,虽然没什么力气,但还是点了点头,他直起身子,对着夏同和一旁的纪星有些抱歉地说:
  “夏同,纪星,谢谢你们,你们这衣服被我弄脏了,我回去赔给你们。”
  “你说什么呢橙子,我这破衣服都穿了好几年了,赔什么赔啊,你别瞎想,你放心,那两个傻逼这次少不了要挨批,我看你就是脾气太好了,我们几个昨晚都劝你别管吧,你看你不听,帮他们做作业有什么用啊,他们不但不领你的情,还要故意为难你,要我说,你下次就该直接跟老师说,咱们院哪个老师不认识你啊,你只要一说,他们肯定都信你的。”
  方橙坐在那里,手上因为冰凉的点滴液体有些微颤,他安静地听着夏同的话,若有所思地想了想。
  夏同说的那些话有他的道理,但是方橙了解自己,再有一次这样的情况,自己还是会自己先把ppt做好,只是,可能未必会同意和他们一起共享小组的分数。这也是他今天唯一有些后悔的事情。
  但这些话他不会说出口,也不想自己朋友替自己担心,于是他只是点了点头,乖巧安静地道:
  “好,下次听你们的。”
  夏同听完,似乎十分开心自己的建议得到了采纳,笑着点点头:
  “那就行,那我先去食堂打点饭吧,纪星你在这看着橙子啊,我给你也带一份。”
  纪星刚刚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陪在方橙身边坐着,这会对着夏同点了点头。
  方橙也出声,对着夏同说了句“谢谢。”
  夏同离开后,校医室小小的休息室里就只留下方橙和纪星两个人,纪星沾了泥点的衬衫被脱下来放在一旁,刚刚脸上因为紧张和担心留下的红晕还没有消下去。
  屋子里突然变得很安静,甚至能听到点滴一滴一滴下落的水声。
  “你衣服......”
  方橙其实知道,现在说这些可能纪星不太愿意听,但他也很清楚,和夏同不一样,纪星身上的这件衬衫一看价格就不低,而且应该是新的,就这么因为搀扶自己弄脏了,估计洗也洗不干净了,他想想还是觉得有些愧疚。
  所以他还是主动提了。
  果然,纪星像是料到他会这么说似的,还没等他张口说完便很快打断了方橙,因为刚刚一直悬着心,现在又听方橙开口就是说这个,语气不免些冲:
  “你就非要跟所有人都算这么清楚吗。”
  方橙咬了下嘴唇,被纪星这么一句带着不悦的反问句说得愣住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
  纪星抬头,对着方橙的目光,毫不避讳地看着方橙的眼睛,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紧跟着问出的话更是带着一些情绪:
  “还是说你只是想和我算清楚?”
  方橙不由得本能地愣住了:
  “不是......”
  方橙的脸色还是苍白的,此刻羞愧的红色不太明显,他本就不怎么会说话,现下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替自己解释了,一时间急得直接说不出话来了,只好慌忙抬起眼睛,欲言又止地看着纪星。
  不是想和你算清楚。只是因为不想欠你的。因为想和你做朋友,所以我不想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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