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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轨行星(近代现代)——不是妖腻

时间:2024-08-04 14:50:17  作者:不是妖腻
  何乐的话一字一句讲的很清楚,都落在方橙的耳朵里,他对着窗外的方向看了很久很久,一直没有说什么。
  罗曼罗兰说,一个人的痛苦无非来自两个方面,一是没有个性,另一个是个性太强。很长一段时间里方橙都觉得自己是前者,直到和纪星闹掰、自己一个人读研究生的那两年,方橙在日复一日重复的时间里,逐渐意识到了,自己可能是那个后者。
  他不是没有个性,也不是不好说话。
  但这些特质都只适用于平常来来往往的过路者。
  一旦到了爱情的尺度上,他就变成了一个非常认死理的人,他的世界里一直有一个自己想象中的“纪星”,刚喜欢上纪星的那两年,他脑海中冒出最多的几个字就是——“纪星应该会这么想......”
  为了不伤害他一直隐忍不告白是因为这个,跑去厦岛赌那一场日出也是因为这个。
  他和纪星吵架,除了那一次爆发,之前也有过好几次小吵,每次都不欢而散,他总是觉得纪星变了,觉得纪星和自己脑海中的不一样了。所以他会愤怒,会不解,会失落。
  可是,真正的纪星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好像真的从来没有了解过。
  良久良久后,方橙转过身,对着何乐点了点头。
  “我会好好想想的,可乐,谢谢你。”
  “行,那我要先走了,加入乐康的事情,你好好考虑,我等你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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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在日落黄昏时》
 
 
第20章 希望
  凌晨两点多,方橙做完手术回到家。
  屋子里一片漆黑,方橙也累的眼皮都抬不动了,回房间随便洗了个澡就躺下了。
  真到了躺在床上的时候却又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的思绪太乱,发生的事情太多,让他一闭上眼睛就忍不住开始思考。
  医院这周仍然很忙,那天老张和方橙说了评职称的事情之后,后来又找了他一次,意思是外科这边还是希望方橙今年能够去争取。
  方橙知道老张这样坚持一定问过了院里的意思,但是这件事他还不想这么轻易定下来。
  一方面是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资历还不够,去争取一定少不了要周旋,上次老张提到过,周宇辉也是今年评职称,还可能和自己有竞争关系,一想到这里方橙只觉得更加犹豫。另一方面,何乐刚刚和他提了希望他能去乐康的事情,虽说方橙之前没有这个打算,但是倒也是一个选择。
  其实那天在酒桌上,何乐问方橙,为什么当年没有选择继续读下去,方橙并没有给一个正面回答。
  研究生时期的方橙几乎是把自己封闭起来的状态,何应嘉和纪星的事情让他对人际关系失去了信心,他不主动联系以前的朋友,也不主动去交新朋友,那些课本和实验几乎就作为他那段时间唯一的精神寄托。
  和学长那段甚至算不上恋爱的关系分手后,方橙扎进实验室,头一次面对那些熟悉的设备,有了一种陌生和厌烦的感觉。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撑不下去了,那段时间导师一直在问他关于直博的事情,他却一直没有回复。他觉得自己才二十四岁,但是人生却已经可以一眼看到头了,他感觉自己仿佛坠落到一片巨大的海面上,那是一片无人的深海,他溺在海面的正中央,没有任何人能看见他,四周都是安静的,他就被卷入那一个小小的漩涡里,沉不下去,也永远无法挣脱。
  其实那天和何乐说的话是违心的,他说自己没有什么追求,这话只说对了一半,他曾经是有的。
  方橙的父母都是很优秀的医生,方橙仅有的一些和他们相处的回忆里,记得父母还给他买过玩具的听诊器和针筒,他很小就学着样子,对着家里的玩具熊“看病问诊”。
  他记得有一次放学早,去母亲的办公室等她下班,方橙的母亲是妇产科的副主任,一对新婚夫妻刚刚来做了检查,似乎因为终于怀上了宝宝十分喜悦,还准备了喜糖给方橙的妈妈,她本来没有准备收下的,但是小夫妻看到一旁的小方橙,转手送给了他,方橙礼貌地说了谢谢。
  那对小夫妻走后,六岁的方橙一边吃着糖,一边走到妈妈的办公桌前,指着显示屏上的那张超声图像问“妈妈,那是什么?”
  方橙至今还记得母亲当时的回答,她摸了摸方橙的头,然后带着宠溺的笑意说:
  “是他爸爸妈妈的希望。”
  几年后,方橙的父母在去灾区支援的途中殉职。葬礼那天,他作为家里的独子,捧着照片站在送葬队伍的最前面,彼时的他只有一米出头的身高,小小的一个,仅仅是举起手中两张黑白的遗像都要费些力气。
  队伍启程的时候,方橙看向那些为了白事而专门准备来放生的鸽子,它们被关在一个小小的笼子里,唢呐声响起的一瞬间,竞相冲破束缚,飞向乌云漫步的天空。
  那个景象给方橙的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很难用语言来形容,那是他第一次参加葬礼。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他其实想说,很美。那场葬礼给方橙的印象是,死亡是盛大的,也是美丽的。
  就是那么一个瞬间,他突然就理解了母亲当年跟他说的那句话。
  生命的延续,是一种希望。
  他相信父母一定也知道去灾区支援的危险,知道家人的担心,知道亲友的不解,但方橙相信,他的父母不会后悔做这个决定,如果重来一次的话,他们还是会担负起这个责任,主动申请到救援队伍里去。
  医生,本身就是一个给人带来希望的职业。
  从那天起,方橙坚定了以后要做医生的想法。
  不过后来的事情方橙自己也没有预料到,他在提交申请资料的最后一天生了场大病,就是宿管阿姨喊120把他从宿舍发现的那次,他阴差阳错地错过了那次机会,病愈之后导师去看过他,也没忍心再提这个事情,但是方橙心里却在想,或许这就是天意。
  也不是必须要读博,他可以努力地从最底层做起,只要他是用心地在做,就可以做好一个医生。
  后来进了医院,方橙也是一个工作狂,基本一心都扑在医院里,也不是为了评职称转正,他很满意那样的节奏,每天在挽救生命和告别生命的界限上游走,用工作去尽可能填补生活中的空缺,就这么得过且过地过下去。
  虽然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打理生活的,但是方橙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多会照顾自己的人,他现在的生活也算是在敷衍,基本没有什么生活质量可言,如果要出国读博的话,他首先就要打破现在已经适应的生活现状。
  所以不论是接受老张的提议还是接受何乐的邀请,方橙都需要一段时间让自己静下来思考。
  在床上翻了好几次都睡不着,渐渐方橙感觉嘴里干涩得厉害,于是翻身下床去厨房,准备给自己倒杯水喝。
  走到客厅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望了一眼隔壁卧室的门缝。
  这段时间方橙回家都很迟,一方面是因为医院确实很忙,但是如果要是想早点下班不是不可以的,他每天都最多的手术,做完了也带着实习生再多查几次房,再补病例,改论文,每晚都到半夜才回家。
  连吴莉都问他,你最近是怎么了,以前虽然你卷,但也没卷成这样啊,都快住医院了。
  方橙没有回答吴莉,因为他清楚自己心里确实虚。
  他之所以每天都不肯在傍晚准时下班,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躲人。
  自从那天之后,他和纪星就没有再见过面,他每天掐准一两点下班,那个时间,如果纪星在家就已经睡了,如果他出门了,那一定还没回来,他们刚好撞不上。方橙每晚回去一头就往自己卧室扎。
  他不知道现在自己和纪星见面能说什么,自从那天何乐来找他说了那样一番话之后,方橙思考了很久,他承认何乐的话有一点触动到他,不管自己抱着什么样的心思,也不管纪星那天到底是为什么突然走了,就算是真的决定就此放下,也最好把事情说开,把所有事情问清楚。
  包括当年的事情。
  但心里虽然如此想着,但方橙却还是本能地有些逃避那一天,他怕和纪星见面,他都能想象到两个人尴尬地相视的场景,但更多的,他也的确不想面对那一天——什么事情都说开,也就意味着,他和纪星之间,最后一丝可能都不会再有了。
  几乎任何事情都是越做越简单,越想越困难,越拖着越想放弃,可是爱情是个例外,方橙把这段关系单方面地拖延式处理,拖了这么多年,却越来越难说出放弃两个字。
  那天和何乐说的话,与其说是果决,不如说是自己在逼自己放下。
  不过很多时候,越怕什么就越会来什么,就在方橙拿着水壶站在厨房发呆地想着这些的时候,大门突然传来了电子锁的声音。
  玄关声控灯亮起的一瞬间,方橙手中水杯里的水溢了出来,洒了一地。
  他轻呼了一声,将水壶转身放好,然后局促地去拿抹布,蹲下来擦拭地面。
  纪星进了门,晚上外面下了点毛毛雨,他没有带伞头发淋湿了,脸上也有雨水,身上带着一点很淡的酒气,看到厨房的灯亮着,也微微蹙了下眉。
  方橙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他蹲在那里,侧背对着大门的方向,身后的影子和脚步声都分外清晰,他知道纪星现在就在他身后,他甚至知道纪星现在走进了厨房,在他的身后的冰箱里拿了一瓶饮料,然后关上冰箱的门,又一步一步走了出去,自始至终没有跟他说话,就好像没有看见他一样。
  方橙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充斥着耳膜,整个世界都被巨大的紧张充斥了,他的呼吸都是乱的,也很急,这里没有镜子,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脸现在一定憋得通红,良好的医学常识告诉他这是因为他蹲了太久,但他却心里清楚并不是因为这个。
  他就那样,紧紧咬着下嘴唇,手里拿着抹布,在地上蹲着擦那几滴早就已经干涸了的水,一遍又一遍,仿佛要把那片瓷砖擦穿。
  纪星的影子离开厨房的那一秒,方橙闭上了眼睛,所有的情绪在那一刻涌了上来,他觉得自己可笑至极,那么地懦弱,那么地幼稚,那么地惺惺作态。
  就在方橙几乎要将手心掐出红痕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句带着点湿意又很轻的声音:
  “一直蹲着腰会不舒服。”
  方橙整个身体都愣了一下,他缓缓睁开眼,发现纪星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回来,那宽阔的身影立在自己身后,遮住了他眼前一大半的光线。
  他扶着橱柜站起来,动作很慢,腰也确实有些酸痛,轻轻哼了一句:“你回来了。”
  黑暗里方橙看不清纪星的表情,似乎是点了点头,压着嗓子问他:
  “什么东西掉地上找不到了?”
  方橙摇了摇头:“不是,刚刚水撒地上了。”
  纪星眼皮微挑,看了一眼方橙,然后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方橙看着纪星转身要走的背影,左手的拇指尖在手下轻轻掐了一下,然后仰起头,喊住了纪星:
  “那个——纪星!”
  纪星回头,有些茫然地看向他,偏头示意他继续说。
  “这段时间我医院很忙,等忙完这几天,你要是有空,咱俩聊聊行么?”
  纪星似乎也有些讶异,挑着眉看向方橙,似乎在认真思考。
  半晌后,他皱着眉头问道:“聊什么?”
  方橙愣住了。
  他怔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纪星的这个反问。
  聊什么?他们之间的历史遗留问题和现在存在的新问题有那么多,每一桩每一件都够让方橙辗转反侧,可纪星现在的语气却似乎像是很不理解——不理解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像是很多事情已经在他心中拍板定论,亦或者是他认为两人根本就没有沟通的必要。
  就这么一句语气轻佻地“聊什么”,像一记耳光打在了方橙的脸上,让他觉得自己这两日做的那些心理建设、刚刚的犹豫紧张,甚至于这么多年的感情,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方橙几乎怒极反笑地冷笑了一声:“算了。”
  纪星却似乎是看出来方橙的情绪,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他站在那里沉默了片刻,最后补了一句:
  “等都有空再说吧。”
  然后转身进了卧室。
  卧室的门关上的声音在空荡的客厅回响,玄关处的灯熄灭,漆黑的屋内只剩窗外漏进的风声。
  *
  方橙第二天和科里打了声招呼,未来的一周索性排了好几个夜班。
  医生的夜班看运气,有时候运气好一个晚上也碰不到病人,有时候能忙上一整晚,所以之前小吴她们热衷于在办公室放上一个苹果,寓意就是“平平安安”,起初方橙秉持着“相信科学”的原则,是不屑于相信这种玄学的,可后来唯独他每次值夜班的时候忙得停不下来,也就信了这医学生口口相传的苹果之神,每次都准备一个苹果放桌上。
  这天方橙运气就不错,前半夜接了一个骑电动车摔倒划破皮的病人,处理了伤口,后面就一直没有什么坏消息。
  没想到临半夜两多的时候,微信消息里突然弹出了条他陌生的头像。
  柳院长:【小方啊,突然想起来个事,下周我和乐康的何总打算吃个饭,之前听说你和何总家的公子关系不错,到时候你也来一起。】
  方橙拿着手机,盯着屏幕上的消息看了三遍,才有些反应过来这个柳院长的意思。这次和乐康的合作主要是关于医疗器材方面的,方橙虽然了解的不多,但也知道这当中的油水有多大,从那天柳院长对何乐的殷勤程度也能猜出来,这次所谓的“合作”,其实乐康这边是无所谓的,反倒是柳院长这边,极力想要搭上乐康这条线。
  这条消息,无疑是是想让自己陪着一起去酒局,既能充个场面,还能帮他说上几句。
  可方橙最不想去的就是这种场面。更何况他和何乐现在还有着这么一层关系夹在中间,他就更不愿意去了。
  方橙犹豫了片刻,拿起手机缓缓打字:【柳院长,我最近一周都是夜班,可能不太方便。】
  没想到这大半夜的,对面回的却很快。
  柳院长:【你跟吴莉说一下,给你调个班,大概下周五,把时间空出来。】
  方橙咬了下嘴唇。
  柳院这话说的很直接,不给任何转圜的余地,几乎是命令似的语气,明显是听出了自己语气重的不情愿和刻意推诿,已经有些不悦了。
  方橙深吸了口气,犹豫了半晌,却还是打了个:
  【我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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