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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降雨(近代现代)——林林安

时间:2024-08-04 14:49:40  作者:林林安
  是因为……李信年忽然领悟过来:“用衣服垫一下,好不好?”
  这样就没有了任何不满。这间屋子的沙发是那种宽敞的布面款,陷进里面去的时候甚至能看到不远处落地窗外的天空,整面视野颠倒地映入眼帘。
  是一场大雨,持续不断地洗刷着视网膜。
  -
  李信年伸手去摸祝汐的下颏。因为刚才卡得太用力,甚至感觉到手下的人有些微微迟钝的失神。
  他用拇指从祝汐唇角的位置探进去,这次祝汐就把目光盯到他脸上。李信年忽然笑了一下:“汐汐。”
  你看,他低头用目光去描摹祝汐的脸:你要说出来,我才知道啊。
  然而另一件很奇怪的事,李信年忍不住思考。好像从这一次祝汐回国之后邀请对方住到自己那里去开始,他就好像没有思考过“万一对方已经有了新对象”这件事。
  或者其实是因为其实心里已经有了更早的定论吗,哪怕真的已经有了别的什么人出现在祝汐身边,在某一刻夺人所爱也是必须。原来他也会产生这么不随遇而安的念头。
  ·
  我早就想说了。李信年翻身下去,从玄关那边摸回来一个一次性打包杯:你之前那种,也配叫谈恋爱吗。
  这是什么。祝汐用目光询问他,很贴合地躺在沙发上不愿意起来。李信年托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柠檬茶。”
  刚才就想到,怕你会口渴。
  但是今天晚上不可以喝醉。
  所以你……祝汐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终于受不了地直起身,又移开目光:“刚才在店里的时候就在想……”
  对啊。李信年承认,而且你刚才不好好喝水的样子也——
  然而爱情原本就包含着关于欲望的那一面,是糖衣包裹着粗野下流的本质。那种相敬如宾点到为止的东西或许会是“正确”的,却绝不是真正的情之所至。
  ·
  “我以前很会做题。”
  祝汐慢慢地端着杯子喝了两口柠檬茶,好像嗓子的干涩终于恢复过来一点。在这种时刻忽然感觉到学霸的云淡风轻,说出这种话的时候居然也不觉得有任何疑问:“我知道答案是什么。”
  或者就算不知道,也总是能领会到出题人希望的那个回答方向。考题的答案和知识点一一对应,这是这个世界有迹可循的规律之处。
  但是爱情是不合规律的。这就是很多人想要拥有的东西。
  -
  清理完现场之后又点了份外卖,李信年把从玄关到客厅的灯都打开,两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过了一会儿李信年问:“今天这种日子,还要劳动小哥大半夜跑这一单,是不是不太好。”
  但是另一方面节日和晚间都会有加价,也有可能人家就是等着这一单,在不能过节的夜里换到更多收入呢。
  “所以不可以浪费食物。”祝汐拿起筷子总结,“要全部吃完。”
  不过其实祝汐一直都不怎么会剩饭菜,家教和修养在这种细节上表现得非常明显。
  吃完之后李信年站起来收拾碗筷:“等下要铺一下床去房间睡吗?”
  或者也可以在沙发上。李信年往那个方向瞥了一眼,这个沙发宽敞得已经像一张单人床。
  何况如果是裹在一起……总之好像问题也不大。
  李信年在脑内过了一下这个方案,不得不说身体上的接近还是和任何其他交流都不一样,好像某种饥渴症状,会阻断正常的思维通路。
  冷不防祝汐轻轻抬了一下眼睫,然后轻声开口:“李信年。”
  “搬过来住吧。”
  -
  搬过来住吧。
  那一刻的灯光,空气,流动的暧昧和光晕,或许这一生在此之前和之后都不会再有。
  李信年把祝汐的手放进被子里,捏着手腕的时候忍不住用食指摩挲了两下。
  平安夜过去之后的清晨是个很干燥的晴天,那个手镯昨天最后还是取了下来,现在静静地放在茶几上,正直得像一件普通的装饰品。
  ……但是两个人挤一张沙发果然还是会腰酸背痛。
  说实话李信年有点担心,会不会一起床又看到祝汐在阳台抽烟的场景。话说当年那个画面给心灵留下的震慑实在非常深远。
  然而现在就知道哪怕是祝汐,也有那种不能掌握的事情。说起来很奇妙,李信年一直觉得每个人活在世界上都有自己一个人的路要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像就认定了祝汐的路要比别人坦荡一点。
  只有在那种轻薄的烟雾缭绕中间,年轻人折起来的衣袖下面露出一截小臂,手腕上细细的银色随便地挂下来。不知道为什么留在脑海里的一直是这个画面。
  就是从那一刻产生了不该有的好奇也说不定。
  好像也没有见过祝汐给别人递烟。甚至有时候出门的时候遇到有其他抽烟的人,还会不动声色地往边上让一让。
  很有礼貌又讲文明。这样一来关于那种落魄画面的印象就变得非常缥缈。何况这一次预想中的情景没有发生。
  李信年轻手轻脚从被子里挣脱出来,这间公寓里什么都没有,空旷得简直只适合打坐思考人生。
  ……但是这种时候一个人思考人生也想不出什么东西来吧!
  简直想要迁怒现在还躺在沙发上睡得一脸平静的人,怎么连睫毛根数都好像没有变过。
  但再想一想豌豆公主连有个蚊子都要爬起来找他要蚊香,现在居然可以毫无怨言地睡沙发。
  硬要套什么贵族少年落难故事的话……当然也没有那么悲情,但李信年天人交战了一会儿,还是没舍得吵醒对方。
  或许很多人不会在这种时候在意类似的问题,只是在他的性格里偶尔有一些较真的成分。
  路上遇到的小猫可以蹲下来摸,运气好也许还可以抱一抱,但是不是真的可以带回家一起生活。尤其名贵的品种已经跑路过一次,下一回要怎么做才能真正确定彼此的心意。
  ……虽然说摸都摸了做都做了才开始考虑捡猫的流程和名分问题。
  换成别人都要被李信年在心里鄙视三百遍。
  但是严肃地讲,小朋友根本没有谈过那种“真正的”恋爱。他也没有。这一点也是李信年后来才想明白的,问题并不是出在社会身份和地位上的差距。何况李信年本人内心有一些世界大同的理想和傲气,不然玩不了这么多年音乐,在上层阶级面前也能抬头挺胸。
  只是人生总有第一次嘛,一条路走不通难道就从此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李信年想到放在房间里的贝斯,之前祝汐问他是不是只要捡到猫就会养,他想了半天才想到怎么反驳:
  那你呢。
  小猫咪在路上随便遇到一个人类,难道就要跟着走。
  或者当猫猫遇到一个同人类第二第三第四次,是不是就意味着事情真的变得不一样。
  ·
  也因此关于“搬过来住”这个话题,这天之后两个人都没有马上再给出什么下一步的意见和行动。
  反正就像李信年之前说的,现在的情况,无论从什么角度来思考,附属小区那边都会更方便一点。
  很快时间过了元旦,李信年的生日在一月中旬,按照惯例都是和朋友聚一下。从高中毕业之前他就不怎么和家人一起过生日了,后来又自己搬出来住。只有偶尔爸妈记得的时候会在三口之家的微信群里发个红包,往往还要拼手气,主要抢个象征意味的开心。
  倒是之前和祝汐混在一起的时候,那次是怎么过的来着。
  可能确实是认真买过一个蛋糕,然后在家里吹了蜡烛。因为记得祝汐吃蛋糕时的表情,有些优雅又很温顺的样子,手指搭着勺子,很小心不让奶油沾到嘴唇上。
  于是这次就问了一下。
  没想到祝汐调出手机看了一下日程,说那天晚上没有课也不用工作,可以一起出去玩。
  “那就这样定了哦。”李信年翻备忘录找餐厅电话,“我跟他们说多加一个人。”
  不过其实到了现场就知道,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也根本没有那么大的问题。那天祝汐是下课后过去的,李信年发过来一个地址,他顺着导航找了一会儿,才发现其实也是江边的一家饭店,门头边上是一棵垂枝海棠,隐藏在古街拐弯的地方。
  进去看到二楼还有一个在江面上挑空的露台,应该是今天连带包厢都一起租给了他们。
  李信年下楼来接他,边走边和他介绍,原来这家的老板以前也是做乐队的,后来结婚之后和女方一起在这边开了餐厅,所以他们这些熟悉的朋友如果不是约在酒吧,就会来这边店里捧场。
  “有些人你应该见过。”
  李信年一边说一边带他上阶梯,隔着二楼的过道居然还有一扇推拉门才到包间里面,这个设计有些新奇,祝汐停下来看了两眼。
  也确实有很多音乐元素的装潢,他想起李信年之前说到当初那圈朋友各自的发展,其实真的能一直做音乐的反而是少数。
  开酒吧做餐饮都已经是比较普遍的道路,像迷津之前的老板,据说是因为喜欢的女孩要去外省发展,就卖掉酒吧跟着一起南下。
  那是另一种人生的样貌吗,其实今天这一路走过来也可以看到旧城很多的新变化,他这次回来之后算是正式选定学术科研的道路,身份转变之后有很多需要适应的地方,这么一想居然都还没有来得及好好逛过古城。
  不知道之前李信年带他去看过电影的那个院子还在不在。
  要是顺着这个思路再往下,其实和江北这边相关的大多数记忆,居然都是和李信年在一起。
  包括那个去开唱片店的朋友。一定要说的话,他以前住在对岸的市区,就算双江大学搬迁过来,学生生活能够辐射的活动范围,和李信年他们那种真的混在这一片的还是不可同日而语。
  后来是和李信年一起去过一次。满墙满柜装在塑料盒子里的二手CD和海报,当然也听了店主的故事。他们这群朋友像是旧城自有小生态的代言人,每一段人生都像河流变动不居又奔流向前。
  停了一会儿才想起李信年还在前面,赶紧往前走了两步,一抬头发现李信年站在拐角的地方等他。
  “这边。”
  看见他看过去,李信年抬手跟他挥了挥。
  就在最里面那间。
  还没有走进去就能听到里面喧嚣吵嚷的声音,应该是顶灯的光线,隔着门上的纱纸映照出来,在这种氛围里也好像带上一点摇摇晃晃的光晕。
  李信年伸手帮他开门,在进去的一瞬间忽然听到他在耳边很轻地叫了一声:汐汐。
  他笑了一下:“谢谢你来。”
 
 
第31章 
  本来我想,要是现在想要用什么方法悄悄地表白,就在你生日的时候准备一束花,等你回家的时候会发现我做了四个菜,灯光照到餐桌上,我会给你写一首歌。
  ——结果发现原来是我的生日先到啊。
  谢谢你来。
  -
  这么短的一句话,为什么能这么三转四折意犹未尽。
  不过一进门就没有时间再问这些问题。包间里灯光很亮,围着桌子坐了一圈人,一见到他们进来就都开始敲桌子起哄。
  这是什么,主角登场的待遇吗,好像之前第一次和李信年的朋友们一起出去玩的时候也是……不过那一次其实要随意很多,大家在很大程度上还是各管各的,和这种围着桌子聚餐又不一样。
  祝汐用目光扫了一圈,他记忆力很好,这一看过去居然还真有一些有印象的面孔。
  “差不多行了。”李信年很不客气地伸手在门上敲了两下,“都收着点。”
  好不容易哄回来……祝汐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到这么一句嘀咕,不过眼下的场景转换很快,他看了一眼,主座的方向空着两个位置,李信年边上的那个座位应该是给他留的。
  绕过桌子走过去的时候还有人在问,年哥这是谁啊,给介绍一下呗。
  是那种很熟稔的调笑语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的关系,反而显得一切都很光天化日。
  李信年一直带着祝汐到座位上坐下,才似笑非笑地往发出疑问的方向瞥了一眼:“朋友,在大学上班,好不容易才约过来的。”
  哦——于是知情的不知情的都拖长音,这次祝汐确定有好几个人确实之前就见过。
  不过很快李信年就举了举杯子:“好了你们,都不要坏我事啊。”
  这下就呼啦啦举起来一片饮料和酒杯,李信年趁机凑到他耳边:“想喝什么。”
  那边有果汁。
  等待转盘把饮料转过来的工夫,刚才那句有点暧昧的话就好像已经被掩盖下去,蜻蜓点水一样轻轻一触。
  祝汐用筷子夹了片芦笋,沉静地观察这一桌人的生态。
  应该确实是朋友,因为很熟悉的关系话题也很跳跃。大概搞音乐跑演出的人,在社交和表达能力上都差不到哪里去。刚才提问的那个一听就知道不是两年前那一拨里的,不过既然能和李信年混到一起——这么一想就又看了一眼李信年。
  这种餐厅的灯光下,和酒吧,舞台,或者在家里又是不同的场景。一群普通而活跃的年轻人,热热闹闹地聚会庆祝,祝汐忽然恍了一下神。
  距离他自己上一次出现在这种场合里,好像已经记不清是多久以前。
  中间有服务生进来上菜,这种朋友关系的场合也没什么让不让的,基本每次转一圈下来一盘菜就没剩多少。几轮下来之后左手边忽然推了一个盘子过来。
  ?
  祝汐低头去看,李信年在若无其事地继续夹菜:“早跟你说了,跟这些人不要客气。”
  但这样算是在刻意照顾自己吗。现场的氛围非常新奇,祝汐以前也参加过各种聚餐的场合,但大部分时候都有一些彼此端着的礼仪需求,偶尔和同学一起出去吃饭有闹得厉害的,不知道为什么也没什么人敢真的拉他一起,最多的时候还是做那个波澜不惊的局外人。
  结果吃到一半的时候李信年还忽然偏头凑过来:“等下他们有人要求婚。”
  ??
  不是你的生日吗,祝汐这次真的用眼神表达疑惑。但是看着现场的氛围,又有点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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