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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降雨(近代现代)——林林安

时间:2024-08-04 14:49:40  作者:林林安
  所以会走到结束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小朋友只是看着年轻漂亮,并不是真的不谙世事。
  相反第一次恋爱就能分辨真心,不合适就及时抽身而退,这种敏锐的触觉并不求回报,只是需要对等同样分量的真情实感。
  李信年给祝汐拉了拉卫衣的帽子,到后半夜确实有些冷,想了想又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一半圈过去。
  所以并不是灯光和音乐加成后的一时昏眩,关于小朋友的每一个细枝末节都存在得很坚实。
  投影幕布上的光影还在很缓慢地流淌,祝汐动了一下,像是很自然地把半边身子偎到他这边。这一瞬间李信年忽然理解了刚才那个人的不甘,输掉并不算什么,然而在此之后又看到对方依然如此鲜活明亮,却已经和自己完全看不上的人在一起。那种无能的困惑才是触及自身的质疑。
  不过投喂流浪猫的时候也很少会有人去分析前因后果做PPT列一二三四吧。
  李信年看了一眼小桌板上空掉的易拉罐,一时之间居然生出一些不好明说的庆幸。有很多人怀着各种目的灌醉别人,但此时此刻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刚刚好”——
  李信年想起第一次见到祝汐的样子,吧台上握着玻璃酒杯的手指修长漂亮,淡淡垂下的睫毛挂着一层柔软的冷光。
  小朋友像是有些困倦似的,抬起头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轻声说:“我也没有想要他哄我。”
  但谈恋爱不就是要互相支持的吗。
  可能是“哄”这个字终于戳中了某个隐秘的领域,也可能是今晚的一切原本就好像一幅在心尖上风化的图景。李信年忽然理解了祝汐身上最引人瞩目的点。
  在一方进入社会之后渐渐失去学生时代的共同话题——但类似的分歧其实也只是生活的表象。
  小朋友真正的内在冷静,柔软,永远可以理智地剖白自身,对人对己都是没有邪念的一针见血。
  毕业之后前男友在工作的写字楼附近租了房子,一直想让他也搬过去住,但是祝汐那个时候刚好轮到保研推免,又要开始做毕业设计,实际上只有周末有空的时候会过去一起吃饭,跨年的时候约在迷津看拼盘live,都是为数不多的计划约会行程。
  “那天我很累了,其实也不太记得清演了什么。”
  之前跟他说要准备做课题参加本校的面试,他好像也不是很高兴。
  那天对方在暗色的人群里慢慢地摸他的腰,也许是一种惶恐,对渐行渐远的未来的一种预见,但无论如何暴露出来的都是最糟糕的那一面底色。
  我不像你,天生有家人帮忙铺好一切当然可以凡事不需要操心,每天要工作要生活回来哄你已经很累了——一旦出现类似这样的裂痕,感情的无法弥补当然可以预见。
  李信年轻轻摸了摸小朋友的后背,在这种状态下还能用这么清晰客观的句子来讲出这种往事,难怪那个前男友永远理解不了他们为什么会分道扬镳。
  “不是你的错。”
  因为小猫咪的世界是纯粹漂亮的水晶,爱意和理智都需要拉满到百分之百。
  李信年找了找,最后从左边裤子口袋里摸了两颗奶糖出来:“刚从他们那边顺的,吃吗?”
  怎么还带打包的。
  祝汐笑了一下。李信年顺势用拇指侧面擦过对方的嘴唇:那一小片皮肤在夜色里有些湿润的光泽,随着这个动作仿佛柔软地晕开。
  ——那么此时此刻的心动是合理发生的吗,那种通过指尖触到的脉搏和心跳,微弱的血液流过的温度,从那一片舞台和沙滩的灯光下穿行而来,在这样静谧的夜里,放映着冗长公路片的银幕被风吹动。
  祝汐的睫毛在黑暗里闪了一下,片刻后抬起眼帘,看着他轻声说:“出生在什么样的家里也不是我选的。”
  !
  这一刻的震撼当然难以言表,然而更动荡人心的是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他知道在世俗意义上缠绕和阻碍着自己的因素,和把他滋养成现在的他的那些过去是同一种东西。那种自信,失落,杂糅在其中独属于年轻人的那种鲜活无畏。不是祝汐就说不出这样的句子,不是此时此刻,这一句话也不会被他听见。
  李信年实在没有办法,最后伸手搂了他一下:我知道。
  我知道。祝汐说完那句话就转开了目光,然而光线透过瞳孔的侧影深而透明。所以人在一生的长流中会爱上几个人呢,这一片浪花,一朵晶莹的波浪,或许会在今后长长久久地闪光吗。
  李信年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很温柔地问:“还能走吗,汐汐。”
  “我们回家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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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图等待一些海星投喂qwq
 
 
第19章 
  那天晚上其实还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话,深冬的夜晚干燥而高远,不过再深刻的记忆到了后半夜也确实都模糊起来。
  何况冬天的室外确实是很冷。
  最后李信年站起来去关投影:“我错了真的,我们留着后面一半下次看吧。”
  太长了,没有人打断的话可以把挨冻额度续费到天明。
  这句话一落地就意料之中地看见小朋友弯了一下嘴角,笑容很淡,在那种昏眩的夜里就几乎只是一个影子,但意外的是关掉设备和照明之后的那几秒。
  李信年打开手机,灯光晃动两下照出一小片朦胧的区域。
  两个人都小心翼翼地往回走,过了一会儿祝汐忽然站住,然后回过头问他:“你要不要去我家?”
  你要不要去我家。
  要不要跟我谈恋爱。
  说实话那几秒钟的错愕和犹豫简直是一瞬间就破土而出,然而祝汐很快地补了一句:“我妈妈不住那里。”
  算是我自己的房子,嗯,偶尔会在那边。
  短短几句话,其实也没有什么值得解释的。在两个人的这段关系里李信年不偏不倚,没有去打探,也没有想象过祝汐背后的家境或者更多的东西,然而此时此刻听到这一切也没有什么意外的情绪。
  好。他慢慢地帮祝汐扣好帽子:“地址是哪里,我看看能不能叫到车。”
  那种渐渐没顶的水位并不是在无声无息之间发生的,只是站在其中的人抬头看到天空,来回涌荡的光影如此透明。
  这个点地铁当然已经停了,但幸运的是这一整个晚上都没有下雨,薄薄一层云纱从深蓝色的夜空中飘拂过去,映在江面上波光粼粼。
  李信年用手机叫了车,看着屏幕上的光标一闪一闪地从遥远的对岸向他们靠近过来。祝汐从站起来的那一刻就好像飞快地困倦起来,站在一起的时候都要李信年伸手从背后扶着:“别睡别睡,车马上就到了。”
  但是这样就好像回到某个初始的场景——如果要深究的话,这一个晚上的很多反应当然都不该发生在它们所存在的场合里。比起光影交错中短暂的意乱神迷,从祝汐口中听到关于“我家”这样的内容,仿佛才是更深处一层冰面的碎裂。
  李信年想起第一次把祝汐领回家的那个晚上,那天他们站在迷津的声浪中间,他没有想过彼此第二天的交集。
  那种心如止水的平静在此刻仿佛从高远的天空中掠过,天阶夜色凉如水,然而这一个夜晚漫长又短暂,他们是冷风中彼此取暖的火星。
  -
  祝汐说的小区也不远,新城区建设集中在鹿淩江南岸的几个地块,上车之后刷了两条群消息就到了。那帮人回去之后还很有精神进行反复八卦,然而短短十来分钟,小朋友居然已经困到不辨日月。
  李信年凑近叫了好几声,终于把人弄起来。结掉车费后费劲地拖着脚步下车找到对应的楼栋和门牌号,密码锁按了好几次,一道流光在指尖下面来来回回。
  就是这里。
  祝汐低头从玄关的柜子里拨出一双拖鞋,又找了找,抬头问他:“你要穿我的吗?”
  算了,我不穿也可以。
  李信年放开扶着祝汐后背的手,想了想,稍微环顾了一下面前的这个空间。
  确实如小朋友所说,看得出主人并不常来。除了空空荡荡的鞋柜之外,放在玄关置物台上的东西也都很整洁。
  至于户型则是可以看见江景的平层,站在门口就一览无余。
  客厅灯光下是简洁的灰色布艺沙发,黑色玻璃面的长方形茶几,因为楼层高的关系,几乎听不到外面繁华街市的人声,越过阳台的窗户就已经是深远的夜色。
  落地窗前的纱帘拉开了一条缝,可以想象白天的简洁明亮。
  但相比之下还有什么东西。那种叫什么,清冷吗?这一天实在是折腾得太晚,李信年也终于撑不住,用最后的意念坚持着草草洗漱了一下,之后几乎是沾床就睡下了,第二天在主卧的一堆被褥中间醒过来,那种冲击的感觉才延迟地传递到大脑里。
  甚至连透过窗户的光线都好像是冷淡高级的。
  李信年抹了一把眼睛坐起来,发现祝汐已经起床了,他把窗帘拉开,走出卧室发现另一边是半开放的厨房,两个人隔着岛台打了个照面:“早。”
  早。
  意外的是桌上还有早餐。
  蓝莓酸奶碗配吐司面包。李信年看了一眼流理台,大理石面板干净得好像从来没有人用过,门口的垃圾桶里丢着速配超市的包装袋。只有靠窗的角落放了一台家用咖啡机。
  喔——
  可能是经过几个小时睡眠的空白,这个时候就有点续不上昨晚的情绪,李信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居然难得有一丝说不太清的尴尬顺着后背冒出来。
  虽然说遇到什么前男友完全是意外,但自己应该也,不算是趁人之危?
  祝汐背对着他在给咖啡加奶,动作看起来倒是不生疏。李信年犹豫了半天应不应该自己先吃。要装作无事发生吗,哪个选项看起来比较自然。
  但是流浪猫都已经给摸给抱,很明显就应该带回家才是正确结局啊。
  思路一旦开了这样的头就很容易地跑偏,有的没的都冒出来,最后转了一圈终于又回到原点:什么都想不出来,干脆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观察四周。
  话说虽然是独居的房子,但在白天的视角下看清楚之后,还是让人觉得太没有人气了一些。
  是因为非常整洁吗,感觉连地毯的绒毛都是朝向一个方向的。如果小猫咪的爪子落在上面,会不会留下梅花印记——
  祝汐站在这一片早晨的光景里,显然还没有发觉什么不对。李信年盯着对方的背影看了两三秒:站在那里的人很显然是并不是那种很擅长厨房事务的类型,但单就过程看起来倒是非常赏心悦目。这间屋子的厨房开了一整面玻璃窗,和泛光的流理台面组成一种横平竖直的几何形,沿着墙面拼贴的瓷砖也是光洁平整的典范……难道真的会有那种拉开冰箱发现里面只有纯净水的人家吗,李信年被自己这种称得上窥探的视角吓了一跳。
  找上门来的流浪猫在他没有看见的地方长到今天这个样子,像另一种奇异的侧面。并没有家长在身边,但是好像一天天的时间都是这样过去。
  是因为已经度过了太多个相似的早晨吗。当然很从容,但因为太过漫不经心,反而像是一种无可无不可的敷衍。
  那么此时此刻应该做点什么才好。
  李信年不敢轻举妄动。前一天晚上虽然过得混沌而迅速,但居然还是接了吻,好像做梦一样,小朋友在酒精和困倦的深夜露出玩偶娃娃一样迟钝精致的一面,仿佛某种不会说话的魔法。
  先是轻轻地落在鸦羽一般单薄的睫毛上,辗转过干燥的嘴唇。
  在凌晨三点勾连着沉沉睡去,捂住口鼻的都是那种新鲜被褥的香味。
  所以说从踏进这一个漩涡之后他就没有后悔过。
  祝汐那一天究竟为什么会说出那一句话,“要不要和我谈恋爱”的契机——从一个声色涌动的夜晚开始,隔着温热而模糊的水流——李信年回望这一切的开始,好像柔软波纹里翻涌出的片片粼光。
  是他自愿被吸引的。
  小朋友的生活原本离他太过遥远,但事到如今,一步步接近的并不仅仅是物理上的交集。
  吃过早饭之后居然也很正常地告了别。这天是工作日,祝汐要回学校上课开组会,李信年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在这种情况下前一天的短途旅行就好像转眼变成过去的事情,生活还是要回到正常的轨道中去。
  比较意外的是这一次之后就又这样过去了整整两个月。
  也没有发生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只是除掉日常的微信聊天,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见面契机,彼此的日程忽然变成两条交替推进的平行线。
  乐队在这期间也接了几场商演,有一次是在市中心新开的商业综合体。那种宽敞明亮的中庭,和酒吧音乐节都是完全不同的感受。李信年在听主持人报幕的间隙抬起头,天花板上植物造景的藤蔓很蜿蜒地垂吊下来,商场透明的玻璃穹顶下方有悬挂的群鸟飞过。
  那么生活算是在稳步前行吗?春暖花开的时节,时间也好像过得特别快。
  也因为彼此都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忙碌。李信年本人没有什么“只有形影不离才能证明相爱”之类的执念,然而小朋友也意外地沉得住气。
  有几次在微信上半是抱怨地提到通宵改论文和发言稿,大概是要参加什么学术会议,李信年想了想用之前存的学校地址点了一份咖啡外卖过去,十分钟后祝汐从对话框里发过来一张表示收到的小票。
  ——诸如此类来来回回的推拉,简直单纯得好像回到学生时代。
  如果这就算是在“谈恋爱”的话。
  李信年想起这一切的起点,酒吧里什么事都会发生,但现在再回忆起来,却也好像只是涉水而过时一道模糊的波纹。
  也许只是需要一点点耐心,一些细水长流。人和人的相遇是一瞬间的事情,相互了解却需要之后所有漫长蛰伏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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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本片第一场吻戏猝不及防
  可以要一些海星吗QwQ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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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想到的是生活的转机很快出现,虽然是以一种谁都没有预料到的方式。
  事情还要说回乐队内部,KK外婆的病情在成员之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老人在上一次住院之后状态就时好时坏,前段时间又做了第二次手术。依然是在大学附医,住院部三楼的窗户外面种了一棵很大的乌桕树,冬去春来都已经舒展开新生的枝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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