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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沉沦(近代现代)——半步顾封

时间:2024-08-04 14:48:48  作者:半步顾封
  何况他自己都说过,等到了一些时候,可能就不会再那般坚持了。
  虽然已经过去了好些年,也不知坚持还有没有尽头。
  黑色慕尚开出停车场时,雨又开始下落,遇到多雨雪天气,机场立交桥必然会拥堵。
  停车等待红绿灯之际,肖应执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掰着后视镜对准后座温荇清。
  “过会去哪?”
  温荇清从落满雨滴的车窗上收回视线,稍微思忖道:“回家吧。”
  顿了下又即刻补充,“不是回本家,去玉林路。”
  玉林路的家于他勉强算是半个家。是搬出后找到的临时居所,只有一只胖橘猫和偶尔过去打扫的阿姨在,十分冷清。
  本家偶尔大哥会回去,小妹近来忙于操持婚事,和阚家豪在别处同住,就只有温世雄和现任妻子在。回本家能去做什么呢,估计温世雄现在看到他就会窝火发脾气,或是又提议去见某某家的女儿。
  “阚少爷说等你回来后第一时间通知他,想要一起吃个便饭,地点就定在京华酒店。”肖应执打左转向灯变道,扭正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瞧向温荇清一眼,“要现在和他说吗?”
  汇报事情和平时说话的语气自如切换,温荇清有时都怀疑肖应执是不是同时拥有两个人格。
  交叠双腿慵懒靠在椅座上,温荇清双指揉搓着胸前的向阳花胸针,似走神又好似完全听进去,“暂时先不用,我来告诉他就好。”
  阚家豪的便饭绝对少不了一群人来,少不了聒噪,现在满身心俱是疲惫,实在没法再经历一场热闹。
  “好。”
  肖应执透过镜子探查了一眼他的情绪,目光下移注意到温荇清手中正在把玩的东西,之前没注意观察,还以为是衣服上的标志。
  “你从西湖买来的纪念品?”
  温荇清以为是自己这串小叶紫檀,肖应执却说是那枚胸针,因为看起来和他平时打扮格格不入。
  随后他将身体前倾,方便肖应执从镜子里看清,“别人送的,怎么样,好看吗?”
  只有短暂一瞬,肖应执捕捉到他情绪起伏的变化,“……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温荇清诚恳回答,“当然想听实话。”
  “男人带花,骚不死你……”说的还挺一本正经。
  温荇清被他气笑,“也就只有你,敢这么和老板说话。”不仅损老板还想当老板嫂子。
  肖应执笑完挺正经问到,“说实话老板,这真是别人送你的吗?”
  别人?是别人吧。
  温荇清不禁想起最后三个字的回信,心尖跟蘸醋似的泛起点点酸涩,从那之后就跟沾了什么瘾一般抓心挠肝,再想去找寻这种源头重温时,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但留下的瘾却是久弥不消的。
  “是一夜的情人。”
  肖应执险些踩下刹车,确定自己耳朵没听错。抬头从后视镜里对上一双沉静惋惜的眼睛,知道这并不是温荇清在同他开玩笑。
  突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毕竟成年人都有各自的分寸,况且温荇清这么多年就跟遁入空门似的清心寡欲,一门心思全扑工作,现在看来多少算是件好事。
  “挺好。”肖应执握着方向盘继续开车,吃瓜似的打探,“对方多大?是做什么的?哪里人?”
  温荇清无奈看他一眼,笑了笑偏过头去看窗外,“听实话还是假话?”
  “……”肖应执心里还是很好奇的,“都想听。”
  温荇清挑眉,耸肩,“其实我也不清楚。”
  如果不是在开车,肖应执还真想给这人来上一脚。
  不过温荇清确实没说假话,只知道他叫时瑜,二十八岁的年纪,北方人,又不是做生意需要对对方知根知底,所以是真是假何来何去无从查证,但这个人是切切实实的存在过。
  “有考虑和对方继续发展吗?”
  “对方可能没这么考虑。”
  肖应执没打算追问,只说,“这之后你还有什么打算吗?”感觉自己今天都快变成了温荇清的问题机。
  温荇清撩起眼皮,“我能有什么打算?”
  “京华饭店前台那小男孩瞧着一直对你挺有意思,好像是叫魏……。”
  叫什么并不重要,肖应执顺着话头挑明意思,“要不要考虑重新开始一段。”
  这话不止第一次提及,作为友人,肖应执倒希望他能够早日结束单身。怎么可能会有人除了工作之外别无他求。
  温荇清捏着胸针的手指一顿,眼神飘落出窗外,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车辆,各有各的匆忙,谁也打断不了谁。
  半晌收回思绪,温荇清轻轻摇了摇头,“再说吧应执,我有些累了。”
  说累的时候,突然间很想念,昨晚时瑜的颈窝。
  【作者有话说】
  欢迎大家提意见喔!
 
 
第0028章 无可厚非
  一夜火车几近没怎么合眼,在各种聒噪和吵闹声中时瑜挨到天明。
  本来没打算麻烦亲戚来接,到站前还是收到程万山问他几点抵达的消息。
  程万山,自己父亲的堂兄弟,不远也不算太近的亲戚,几年几经流转到这个堂叔家,说来还是亲戚里为数不多待他们兄妹好的人。
  尤其在时向阳生病后,程万山坚持让他二人留下,就连这次工作也是他四下委托熟人才找到的,花费不少心思。
  来前电话里只听他说是本市挺有名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工资要比之前那些工作好上很多。
  时瑜并不喜欢亏欠任何人东西,半点恩情压在身上都让他觉得难以喘过气,可实际自己又无法真正回报什么,一无所有的时候,能学会的只有记住这些恩情。
  拖着行李箱出站时,远远看到站在路边抽烟等待的程万山,背影拘偻,刚过四十几头发已显斑白。时瑜站在台阶上隔着人群喊了声堂叔。
  程万山听到声音顺势掐灭烟扔掉,手指在汗衫上捻了一捻,冲着时瑜招手,“哎,小瑜。”
  出去这段时日,时向阳一直托由程万山照料,程万山同样有自己的家庭,本不该分散那么多精力在他和时向阳身上。
  这一点时瑜并不是没有想到。但时向阳坚持让他出去转转,程万山二话不说帮他订下车票,那个时候的顾虑就被打消掉许多。
  程万山那时说年轻人本就该多出去看看,别一辈子把自己禁锢在一个地方。
  “坐夜车你也不买个卧铺,多累啊。”
  程万山伸手想帮忙拉行李,却被时瑜摇头拒绝,塞了一个提包在他手上,还挺沉甸。
  “给你和婶子买了些特产,都是些吃的。”
  “哎呦,你说你……家里什么都不缺,网上都能买到,花这个钱干什么。”
  程万山嗔怪几句,看时瑜腼腆低着头微笑,没再继续说什么,毕竟是孩子一点心意,收下就收下了。
  “先带你回去把行李放下吧。”程万山攥着提包的手微微拢紧,“过会一块去医院看阳阳,告诉她你回来了,这段时间她精神头挺好的,吃饭也挺正常。”
  时瑜轻轻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多问,低着头瞧不出怎样个情绪。
  程万山不是京华本地人,早年却在京华付了首付买了房,虽然地段不是多么繁华,但随着之后愈升愈高的房价,即便房子不大地段偏僻,也值不少钱。
  到住的地方时七点还没过半,陆雪梅在厨房里张罗着做晨饭,程万山帮时瑜把行李搬进屋,抬头对厨房里那道忙活身影喊到,“小瑜回来啦。”
  时瑜张嘴喊了声堂婶,陆雪梅低低应了声也没回头。
  “这两天你婶子跟我置气呢,她脾气一直都这样,你别放在心上。”程万山压低声音对着时瑜笑笑,“你先进屋把东西收拾好,我把你买的特产放起来。”说特产俩字时程万山故意抬高声音,眼角余光有意瞟向厨房。
  时瑜轻声说没关系,剩下的自己来就好。
  在程万山家借住的地方原本是堆放杂物的房间,后来时瑜他们来,程万山重新把旧床翻新修理好,杂物间的东西也大多卖了废品。
  床单是新更换不久的,空气中还充斥着淡淡的皂粉味道。应该是时向阳前一阵出院时住过。
  即便连续两夜都没怎么睡好,回到这处仍然没有放松下来的感觉,还是拘束,做什么都感到不安。
  收拾好行李,时瑜准备换身干净衣服去见时向阳,忽生想起脖颈上未消的痕迹。
  现在所穿的黑色半高领无袖背心就是为了遮掩这些痕迹特意买来的,松松垮垮身前还印有“cool”字母的logo,痞里痞气跟自己平时风格完全不沾。
  低头去嗅衣服上有没有汗味时,从之前就压抑许久的什么突然泄出,让他怔愣一下,随后垂下眼帘,胸口闷得有些发疼。
  直到这一刻才清晰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这里,没有温润儒雅的那个人和胆大无所顾忌的时瑜。
  有些抓不住的东西,再用力终究可能也是遗憾。
  站在原地闭了会眼睛,重新拾掇好情绪,时瑜搭在门把手上拉开一条缝隙,厨房内夫妻俩的吵架声随后溢了进来。
  虽然刻意压低声音,却很难不会听到。
  陆雪梅声音正常说话时听起来软软的,好似江南人的吴侬软语,而现在情绪促使下,声调着实像变了个人,“我们是在京华买了房子不错,但加上月月房贷,水电伙食还有闺女上学和其他开销,最主要还有咱们闺女,这些哪一样不都得花钱啊。”
  “我知道,我……但你说总不能放着他俩不管不问吧,毕竟是我堂侄堂侄女,阳阳那闺女现在……你说我怎么能忍心?”程万山万般无奈。
  “你就说说这次,你还给他家儿子托关系花钱找工作请人吃饭,不然京华那种酒店他怎么能进去,人家那可是要的专业对口培训人员,程万山你是不是忘记你还有自己的闺女啊?一门心思全扑别人身上。”
  “我那不是恰好认识嘛,老同学请人吃顿饭而已,多大点事。”程万山语气松软许多,有意放缓态度。
  陆雪梅像被戳中什么痛处,声音不免提高几分,“程万山,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你每次都对别人的事情特别上心,你帮老时她家闺女垫付医药费,你拿一次钱我不说什么,但你总不能次次都帮忙拿钱,她那病根本就是个无底洞,你又不是………”
  “你小声点!小瑜今天回来了你不知道吗?”程万山说话间朝着时瑜房间看了一眼,见门关着重新压低声音,“行了别说了,钱没了还能再挣,病总不能拖着不看,等小瑜上班一切就好多了,京华酒店的工资在市内也不算低。”
  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谈话,也不觉得陆雪梅的话有什么错,各有各的家庭和需要,旁人是负担,本就无可厚非。
  听到外面两人总算平息,时瑜深吸一口气才拉开虚掩的门走出,故意制造些动静以便让两人察觉。
  程万山急忙给陆雪梅使眼色噤声,转过头笑意盈盈忙招呼时瑜吃饭,“你婶子就快做好饭了,一会吃完我陪你去医院。”
  “没关系堂叔,我去医院里看看时向阳的情况,一会就在医院里吃吧。”时瑜抿起嘴笑笑,让程万山瞧不出什么端倪,“一会瑶瑶不是还要上学吗,你帮堂婶送送她,我自己去就好。”
  程万山默了默没有阻拦,只说路上让他注意安全,有什么问题随时给他打电话。
  出门时瑜带了顶鸭舌帽遮阳,一身纯黑将人姿态托得冷峻,走到小区门口侧身避开一辆骑得飞快的自行车,走到公交站牌伸手去包里摸索公交卡才发现忘记带上。
  其实折回的路程并不远,并不会耽搁多久时间,时瑜坐在公交站椅上兀自发了会呆,打开黑色帆布包的外层,其中静静置放着一颗薄荷糖果和一张照片,手指片刻停留捏出糖果,撕开糖衣随后放进嘴里。
  有点辛辣,也有点清凉的甜。
  原本要搭乘的1路车缓缓驶停,又载着其他人从面前缓缓离去,心尖就跟针扎似的突然疼了一下,鼻尖酸涩眼圈有些泛红但始终没让泪出来。
  伸手去压帽檐,告诉自己不该有那么多的情绪才对。
  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起点,还要认真去做需要做的事。只是,有些路一定要自己去走。
 
 
第0029章 向阳
  京华一医,在市里排名前几的大型综合性医院,程万山一个亲戚的女儿在其中担任护工,有人总比好过没有,于是便找了这处。
  时向阳就是在这住的院。
  初时以为是换季感冒,女孩平时心也大,和导员简单请了两天假在宿舍里休息,却不想这次不同以往的症状,吃药打针丝毫不见效果,反而越来越严重。
  舍友下课回来呼喊不见其回应,拉开床帘后发现人高烧昏迷,鼻血也横流不止,登时吓坏了,手忙脚乱才拨打了急救电话。
  结果一套检查下来直接下了病危通知书,确诊为急性白血病。
  白纸黑字,寥寥数字宛如巨石,压得让人喘不过气。
  那时医生说发现不算及时,病情仍然可控,治疗效果因人而异,积极配合治疗或许会将生命线延长,时瑜当时想也没想,一口答应下所有治疗方案。
  再多的钱他都会想办法去赚,即便负债累累也不会轻易放弃哪怕半分可能。
  去看时向阳之前,时瑜在医院门外水果店买了些她爱吃的红心柚,八月的柚子很甜,正适合这个时候。
  来医院之后先去找了趟主治医生。尽管之前程万山安慰他说一切都好,心知这话都是为了安慰而说。
  陆雪梅说的难听但现实,时向阳的病就像个无底洞,人无非要一直依靠治疗和药物支撑,无论哪笔钱都不是小数目,最心疼的还是人,无休止的治疗对她来说就是一种折磨,又如何会一切都好。
  进去病房的时侯,一眼看到时向阳带着顶灰色针织帽正躺在床上举着本杂志,因为贫血比较严重,面部在光下呈现出病态的白色,整个人显得清瞿单薄。
  和走前相比,人又瘦了一圈。
  时瑜心底隐隐升起了愧疚,决心不会再提想要出去之类的字眼,如果时向阳听见一定又会像上次那样坚持,说不去反而还使小性子不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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