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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言(近代现代)——别雀

时间:2024-08-04 14:47:21  作者:别雀
  没有用名片,那串数字几乎成了肌肉记忆。
  他准备响一声就挂,装作自己回电话但没有打通的样子,可是忙音才一声,商暮秋就接起来了。
  “去哪儿了?”商暮秋问。
  江慎滞了一下,说:“有一批高级仪器,特别贵,我不放心交给别人,出来看看。”
  “哦。”商暮秋说:“这么不巧。”
  沉默了一下,江慎没忍住,问:“哥你怎么了?”
  “谁告诉你了?”商暮秋笑了一下:“有眼线?”
  江慎却没心情开玩笑:“到底怎么了?”
  他脑子里闪过很多种念头,想到江翠兰来找自己,很平淡地说她得了癌症那天。
  那天江慎意外了一下,恍惚了一下,他一向不是落井下石的人,何况江翠兰也不是烂到底的妈妈,所以有一点伤感,只是很淡,他和江翠兰之间的联系本来也很淡。
  可是商暮秋,江慎想不出来,要是他也对自己说那种话……
  他想不出来自己会怎样,心脏已经先一步裂开似的疼起来。
  好在不是这种无力回天的话,商暮秋语气还算轻松:“有人坐不住了,买通里面的人对我下手,受了点伤。”
  “谁?”江慎立刻问:“严重吗?”
  很核心的两个问题,问出口的时候江慎已经想好了怎么弄死那个敢动商暮秋的龟孙子。
  商暮秋又笑了:“还行,小伤。”
  江慎松了一口气,紧接着脑子转过来:“小伤怎么会进医院?”
  “骗不过你。”商暮秋扯着腰上染着血的绷带,稍微动一下就疼。
  他叹气,心想,早知道江慎不在晏城,就不挨这一刀了。
  最近没听说江慎的消息,他有点心慌。
  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居然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又不免觉得好笑。
  他似真似假地说:“差点就见不到你了,结果没看到你,怎么办啊?”
  江慎恨不得立刻出现在晏城看一眼商暮秋到底伤成什么样了,捏着电话在路边焦虑地踱步,商暮秋听出他周围空旷寂静,问:“在外面?”
  “哥,我马上就回去!”江慎允诺道。
  “没事,不急。”商暮秋说:“你做你的正事,伤不严重,我骗你的。”
  “……真的吗?”江慎依然迟疑。
  印象中,商暮秋确实不怎么骗自己,只是,就算是小伤,敢动商暮秋也是死罪。
  “真的。”商暮秋低低咳嗽两声,扯到了腹部伤口,疼痛让这个夜变得清晰起来,他索性走到窗前,结果看到了即将圆满的月亮。
  “江慎,在外面的话,看到月亮了吗?”他问。
  江慎抬头,看到海面上悬挂的一轮月。
  商暮秋:“……年糕瘦了,石头说它经常想你想得吃不下饭。”
  江慎依然是听不懂话中深意的榆木脑袋,闻言只觉得心里发酸,但是不明白只一句年糕瘦了自己怎么就难过了。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太久没见商暮秋,没听他说话,才会忽然之间多愁善感。于是依然回答:“我很快就回去。”
  “我也吃不下饭。”商暮秋稍微叹息:“江慎,我说我想你了。”
  “……”江慎一下子失言,不知道该怎么回这句很好听的话了。
  他再一次痛恨自己情商低劣。
  半晌,他磕磕绊绊回答:“我也……我也很想你。”
  “知道。”商暮秋笑:“电话都被你打爆了。”
  【作者有话说】
  哥:今晚的月色真美慎:那你多看一会(bushi
 
 
第92章 再见的约定
  商暮秋那边时间不多,江慎归心似箭,但为了不引起怀疑,还要敷衍一下杜文再脱身。
  杜文几乎把岛上翻了个遍,但是一无所获,他把目光放在上岛的可疑人员身上,查来查去也没有结果,反而弄得人心惶惶。
  江慎表现得比他还焦躁,质问杜文那个所谓的大师是不是见财起意,带着自己的画跑了。
  江慎整个人精神都很差,看起来好几天都没睡好觉。
  杜文彻底打消疑虑,终于跟江慎交代了实话,说大师现在下落不明,江慎的画也跟着失踪了。
  他诚恳道歉,让江慎再给他一点时间。
  “没关系,附近的岛上都有我的人,靠岸也要经过我叔叔把控的关口,他跑不远的!”杜文说:“我一定会把人抓到,帮你把画找出来!”
  江慎闭门谢客了。
  从他上岛开始,他一直都表现得很孤僻,又遇上这种事,并没有引起怀疑。
  他独自在房间呆了几天,经理每天都来关心他的起居,杜文倒是没好意思多来打扰,一心追查吴撇子的下落。
  江慎把房间里的绳子和蒙汗药全都处理掉,柜子也清理了一下。
  这天,江慎正在跟商暮秋打电话,说了两句年糕的坏话。忽然,门开了。
  杜文推开门,看到江慎脸上浅浅的笑,愣了一下:“有什么好事吗?”
  江慎敛起笑,对商暮秋说:“我有事。”
  挂了电话,杜文关心地问:“是谁?你的朋友吗?”
  “你那位大师找到了吗?”江慎不答反问。
  “这……”杜文抓耳挠腮,最后十分不好意思地问:“你的画估价多少?不行的话……”对着江慎郁结的表情,她问不下去了。
  杜文话音一转:“我知道,那画对你很重要,可是……”
  江慎忧郁地看向海边,杜文只觉十分惭愧。
  他准备离开,江慎说:“我准备回家了。”
  “这怎么行?”杜文变了脸色:“我还没有尽地主之谊,你……你再玩一段时间,都算我的!”
  “没关系,也是我的命吧。”江慎叹着气,很消沉道:“本来也是没有结果的事,就当是我们没有缘分吧。”“家里有事,我先回去。”
  “这……”杜文不大会劝了,只好关心:“是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江慎摇摇头:“不用,我哥哥结婚,我回去参加婚礼。”
  杜文表现得更加理解:“你什么时候走?我派人送你。”
  “明天吧。”江慎看着海岸线说。
  结婚的事不是假话,年前定做的衣服快做好了,店里催他们过去试衣服,不合适了就再改。当时留的是自己地电话,所以商暮秋还不知道。
  还没到商暮秋承诺的事情完全解决的日期,但是西装做好了,江慎觉得他们应该有结果了。
  这次他决定多争取徐茂闻的意见,花钱买格调的事他最擅长。
  谁再敢说两个男人伤风败俗有悖伦理,他就撕烂对方的嘴。
  杜文没多想,只惋惜地问:“那你还会再来吗?”
  本想交个朋友,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江慎不回答,杜文也没再打扰,合上门出去,又开始找那些没用的手下发火了。
  送江慎离岛的船在次日一早靠岸。
  怀着愧疚的心,杜文给江慎送了张赌场的金卡,诚恳地邀请他参加完婚礼再来,到时候一定好好补偿江慎。
  江慎依然郁郁寡欢,靠在船舱里发呆,等船走起来,才给石头发短信交代:“找几个人,保护好他。”
  “他”指的是商暮秋,商暮秋的伤情稳定,马上要被移送回去,晏城的人从上到下都靠不住,他得保护好商暮秋。
  石头说他知道了,问江慎什么时候回来。
  江慎回:就这三四天。
  不必为了躲避搜查而专门绕远,江慎预计将与运送吴撇子的船一起到晏城。
  离岛之后靠岸补给,然后陆陆续续上来乘客,再次出发后不久,船速忽然下降。
  察觉到不对,江慎反应很快地躲到后厨。
  果然,很快有人上船,拿着自己的照片四处搜查。
  江慎仔细回想自己有什么地方露出破绽,没结果,就不想了,先脱身。
  去底舱的途中,江慎打晕了一个追踪自己的人,抢了照片,发现背景是老于的店头。
  估摸着是查吴撇子的时候带出来的,那就是纯倒霉。
  最近的线不能走了,他从船尾入水,辨认了一下北极星的方向之后很快到了岸边,这边都是杜文家族的势力范围,假身份也不能用了。
  江慎简单乔装了一下,换了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贴了胡子,把脸涂黑了,装作偷渡客的模样,在码头附近的黑店买了南下的船票。
  客轮离港时,江慎收到消息,带吴撇子回去的兄弟提前到了。
  江慎彻底放下心,告诉商暮秋自己马上就回家了。
  商暮秋:好,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客轮离港,手机信号逐渐消失,江慎想着商暮秋在晏城等自己回家,挠了挠眼皮,逐字输入:回去了就想见你。
  他还要在圣诞岛中途下船,再走远洋航线,回晏城可能要半个月,应该会错过见商暮秋,但是没关系,吴撇子已经抓到了,再加上商暮秋在出事之前收集到的证据,不会太久的。
  一路风平浪静。
  江慎抵达圣诞岛,换了最近一趟船,踏上回家的路。
  回程之前给商暮秋打电话,以为又变成冷冰冰的无人接听,但接电话的是商暮秋之前的助理,他一直都很礼貌,称呼江慎为:江先生。
  他说:“老板说了,要是您打电话,就让我告诉您一切都好。”
  江慎深呼一口气:“他呢,还好吗?”
  助理说:“开庭了,目前一切顺利,您找的证人帮了大忙。”
  “那就好。”江慎又问:“还有人捣乱吗?”
  有,之前商暮秋也埋了条长线,买通了项目领导的秘书,那人收集了一些受贿证据,在开庭之前拿了出来。所以现在不但要保证商暮秋不被暗杀,还要保护证人和证据,眼下晏城的安保公司也信不过,好在有江慎的人。
  但他交代了别告诉江慎让他担心,所以,助理说:“没有,有您的人在,没出事。”
  八月初,圣诞岛开往晏城的客轮飘在太平洋上,平稳行驶一天一夜之后,客舱响起双语广播,称前方出现风暴,将会在距离最近的岸口避风,有必要的话可能原路折返。
  广播响起之后,乘客全都回到房间,江慎也从甲板上回到舱内,他回头看了眼乌压压的天,空气闷热没有一丝风。
  也许真的要折返,这样的话,回晏城的时间就又要推迟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船底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撞击感,紧接着警报灯亮起。
  江慎水路走多了,见此,心里立刻浮现不好的预感,果然,有人探头出房间询问情况,外面很快传来恐慌的哭嚎 江慎打开门,叽哩哇啦的英文中夹杂着几句中国话,有人说雷达失灵,船体触礁了。
  海上触礁加上暴风雨。
  有基督徒开始流着泪祷告,船上数百名乘客只能绝望地看着黑色的风暴靠近。
  慢慢地,狂风逼近,船身开始剧烈摇晃,客舱内的物品东倒西歪胡乱落地,船舱也开始进水。
  几分钟后,广播里传来船长的致歉,称本客轮无法安全返航。
  茫茫无际的海面,一步步逼近的乌云,这艘船等不到风暴结束就会沉船,不知多久才能到达的救援队也许只能找到船体残骸。
  豆大的雨滴砸在船舱外传来闷响,随着一声惊雷,江慎听到最近的房间里,一道男声放声大哭。
  江慎记得隔壁是一个年轻男人,新婚不久就背井离乡,听说妻子怀孕了,他要回去探亲。
  海水逐渐渗入客舱,咸腥的味道实在令人不喜。
  船长在广播里建议乘客给亲人朋友们留遗言。
  江慎记得自己刚回到晏城那时候也遇到暴风雨,那是一艘货船,船上人很少,那次也是九死一生,好在风暴来临的时候,他们已经近岸了,他被巨浪推上沙滩才得以活命。
  那一次,带他的大哥也让他写遗言,那时候江翠兰也还没回晏城,他不知道写给谁。
  这次没那么好的运气,他们不在近海,水下是地形复杂的礁群,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知道自己的遗书可以写给谁。
  江慎扯下内衫,在抽屉里找笔,找到了一只钢笔,但是也许很久没人用过,里头的墨水全干了,写不出来字。
  他四处翻找,一无所获。
  船体剧烈摇晃起来,左右客舱里的哭声越来越大。
  江慎觉得他们有点烦,但是他眼眶也有点发烫。
  本来约好了回晏城就见面,商暮秋要洗脱冤情了,衣服已经做好了,宾客名单也拟好了,甚至,江翠兰说,自己管她一个月的进口药,她就来坐主桌,给他们当家长。
  没她也不影响这个婚礼,但是本身就够荒诞了,如果有长辈这个摆件在现场,或许会好一点。
  好不容易找到半瓶墨水,还没拿到手里,就被剧烈的摇晃着,掉在地上。
  江慎用手指去蘸被海水稀释的墨水,蘸了一下,发现已经没有颜色了。
  房间里,桌子和床都已经浮起来。
  江慎不信邪,又蘸了一下,这次有颜色了,鲜红的。
  他起身,把衣服平铺在墙上,思考应该写什么。
  他有点想知道,隔壁那个年轻男人给他的妻子写了什么。
  如果是最后一面的话,还有什么话要给商暮秋说呢?
  江慎大脑发空,低头的时候,眼前有一瞬间模糊,好像在这一秒,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再也见不到商暮秋了是什么意思。
  没有最后一面,只有最后一句话,也未必能真的被他看到。
  他想不出自己能对商暮秋说什么,抱歉还是感谢,抱歉的话,对不起,当初那么不懂事,对不起,没能完成见面的约定。
  感谢的话,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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