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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言(近代现代)——别雀

时间:2024-08-04 14:47:21  作者:别雀
  二月份,商暮秋的律师终于可以申请进入警署和委托人沟通,这次商暮秋终于有话带给江慎,他说:“好好吃饭,别太担心。”
  但是,除了这句话,如同最开始预料的那样,律师带来不太好的消息。
 
 
第88章 见面
  三月底,又到了晏城忽风忽雨的季节,船厂的生意蒸蒸日上,新买了两艘大货轮,石头在码头指挥新船下水,硬拉着江慎给龙头挂彩。
  庆祝仪式结束,石头说:“找到刘最了。”
  自那晚之后刘最带着家人下落不明,三个多月过去才终于被找到。
  江慎戴着商暮秋那块表去见的刘最,刘最被绑在椅子上,关在码头边的旧仓库里。
  为什么要出卖他们这种事其实没什么好问的,人各有志,选择不同罢了。江慎只想知道是谁帮着刘质轻做的假合同。
  谈话出奇的顺利,也许是因为刘质轻等人都死了,刘最不怕被谁报复,所以毫无负担告诉江慎,是吴撇子。
  江慎靠在墙边,问:“就这么说了,不怕我弄死你?”
  “呵……”刘最满不在乎笑了一下:“你不是那种人。”
  “哪种人?”江慎正眼打量刘最,刘最今天没戴胡子,那张油滑的脸全露着,斜着脑袋看自己,带着点挑衅。
  江慎忽然从腰上抽出一把刀,一步步靠近刘最,看那架势是要片人,刘最眼皮抖了一下,顿时软下来,叫喊着饶命,但那刀仍然直直朝着面门刺来,刘最吓得闭上眼,耳边一道凉风,刀尖插进了墙壁。
  刘最哆嗦了一下睁开眼,心有余悸:“我靠,你来真的……”
  “放过你不是我心善,也不是因为我们还有交情。”江慎说:“是因为商暮秋让我清清白白地等着他。”
  他拔出刀,一脚踹翻椅子,刘最哎哟一声倒在地上,蠕虫一样咕蛹了两下,眼睁睁看着江慎走了。
  他喊:“你别!你先放了我啊!”
  “给我松绑了再走啊!”
  “江慎!……小江爷!”
  江慎开始到处打听吴撇子的下落,船厂生意越来越忙,他还要兼顾生意上的事,徐茂闻来晏城了一次,见到江慎之后惊呆了。
  “我天,你怎么成这样了?”
  他明明记得一年前初见江慎,江慎还是个身上带着点江湖气儿的少年,对着商暮秋的时候有点沉默寡言,别的时候一点就炸,怎么才一年之间,江慎就好像脱胎换骨,彻底不一样了?
  他在江慎眼前晃了晃手:“不是,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江慎正在看文件,闻言抬起头:“能,怎么了?”
  “……”徐茂闻深吸一口气,好奇问:“你多久没笑过了?”
  江慎微微拧眉,徐茂闻叹着气:“你这苦大仇深的样子,不还没判吗?才要开始辩护呢,还早着呢,放轻松。”
  快到中午了,徐茂闻准备请江慎吃个饭,顺便关心一下商暮秋的事,听说江慎刚见过律师,但是还没走,江翠兰就来了。
  江翠兰挎着皮包,瘦得皮包骨头了,起初徐茂闻没认出走进门这个细地像竹节的女人是谁。江翠兰烫了头化着妆,就显得气色还不错,她进门就熟门熟路坐下,问江慎:“你真不去见见小杨吗?人家姑娘可好了,知心又漂亮,还顾家,找个姑娘结婚,不比你现在搞男人打光棍好啊?”
  江慎不搭话,徐茂闻认出这是谁,心里嘀咕了几句,面上扬起笑:“这是江阿姨吧?”
  江翠兰终于发现另一边油头粉面的徐茂闻,因为吃过小白脸的苦,所以对这种人没什么好脸,立刻换了张脸尖酸道:“这又是哪来的相好?我还以为你要给商暮秋守活寡呢,这么快就谈了新的?”
  话太难听,徐茂闻被噎了一下,江慎却已经习惯了江翠兰前脚说不会再打扰他,后脚就找个姑娘给自己认识,他低着头看材料,一边很冷淡道:“我不见,你精神头好就去打牌,不舒服就去医院。”
  江翠兰“嗬”了一声,讽刺道:“才来就赶我走?我可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人家今天中午有空,你要是想通了,我给你约人。”
  江慎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江翠兰瘦到凹陷的面孔,又低下头,说:“你别操这个心了,也别想着让人家跳火坑。”
  江翠兰立刻不干了:“什么叫跳火坑?你现在也是当老板的人了,年轻有为,什么叫火坑!”
  “我喜欢男人。”江慎打断江翠兰。
  徐茂闻先是啧啧,想当年江慎说的可是不喜欢男的也不喜欢女的,紧接着又唏嘘。
  短短一年,物是人非。
  江翠兰冷哼:“也不耽误你传宗接代。”
  “我连自己是谁的种都知道地不清楚。”江慎贬低起自己也不留情面:“哪有什么宗族?没什么好传宗接代的。”
  江翠兰终于走了,徐茂闻指着对方气呼呼离开的背影:“你妈怎么瘦成这样了?”
  江慎很平淡:“听说得绝症了。”
  “啊?”徐茂闻目瞪口呆,想想刚才江翠兰中气十足要给江慎介绍对象的样子,讪讪问:“不像吧?”
  看着起码还能再活五十年。
  江慎现在还是见不到商暮秋,但是律师可以帮他们送信,他也能送一些生活用品进去,上次律师要去见商暮秋,提前一天问他有没有什么话要对商暮秋说。
  可惜江慎依然不太明白浪漫,也写不出来见字如面这样文绉绉的问候,想了一晚上,感觉有很多话想说,又觉得托付给别人说不清楚。
  最后,他只告诉商暮秋:我和年糕都很好,外面一切都好,船厂也很好。
  ——都是不用说商暮秋也会自己问的话。
  徐茂闻第二天又来船厂找江慎,没在办公室找到,有人说在码头帮忙点货,徐茂闻找过去,发现江慎不止在点货,还帮忙扛。
  有人提醒江慎徐茂闻来了,江慎停了手上的活走过来,顺手套上了衣服。
  ——干活的时候穿着上衣不方便,大多数工人都要么裸着上身要么穿着背心,江慎也脱了上衣,露着精壮的上半身。
  徐茂闻看到江慎胸口的四个数字。
  徐茂闻指着江慎穿上了衣服的上身问:“你怎么也有这个?”
  江慎从簕不安那听说了一点徐茂闻和胡欢喜的事,之前胡欢喜在外地也被刘质轻的人找上了,好在外地不是晏城,刘质轻的人没什么根基,胡欢喜又在晏城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所以很快就脱身了,然后搭船去了荻城跟簕不安徐茂闻汇合。
  听说这两个人又滚在一起了。
  胡欢喜已经不做皮肉生意了,但也没有要安定下来的意思,还是混迹夜场流连花丛,和徐茂闻估计只是露水情缘,徐茂闻却有点不对劲。
  上次被问,江慎没回答,这次,江慎看了眼徐茂闻,引着他去旁边凉棚坐,喝了口水,跟他讲了胡欢喜以前的事。
  胡欢喜小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喜欢男的,他从小父母双亡,寄住在亲戚家,他小心翼翼藏着自己的取向不敢给亲戚知道,后来亲戚家搬去外地,他就辍学开始混社会了,然后被一个富二代骗了。
  床上了,钱被骗走了,还被卖到了北滩的夜总会,在大腿根刺了一个代表归属权属于夜总会的编号。
  江慎只是很简练地说完了胡欢喜以前的事,徐茂闻听完,安静了很久。
  江慎觉得,胡欢喜拒绝与回避的选择是正确的。他在感情上迟钝,但是善于揣度某些特定的情绪。自己跟商暮秋之间至少没有家人的阻力,而徐茂闻,即便他不介意胡欢喜的过去,他们家人能接受吗?并且,江慎并没有看出徐茂闻不介意。
  “我讲这些,你别问他。”在徐茂闻叮嘱江慎相同的话之前,江慎率先开口:“也别同情他,这种人,北滩以前很多。”
  徐茂闻沉默地走了。
  除了找寻吴撇子的下落,江慎也在别的地方动了动脑筋。
  旧城项目一直停工,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多,消失的款项还没追回来,也没新的开发商肯接手这个烂尾工程,四月中旬的时候,晏城东又开始发文件,找新的公司投资,因为是找人接盘,条件开得十分诱人。
  这次换了江慎坐在招标会现场,然后坐在了商暮秋坐过的会议室,开会的时候,他抬头环顾一圈,有些没见过,也有之前跟着商暮秋见过面熟的,四目相对的时候,江慎总是锐利地跟对方对视,等对方先低头。
  四月底,江慎抓到了一个哑巴,是原来刘质轻的保镖,不知道因为什么,被打断了腿,紫竹园倒了之后窝在棚户区苟延残喘,江慎从他那知道了吴撇子的下落。
  五月初,江慎有了一个见商暮秋的机会。
  他提前一天挑衣服,在纹身店狭小的衣柜里翻来找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柜子里被衬衫和西装占满了。
  他拿出一套深色西装穿上,打了一条深棕色领带,站在镜子前看自己,想起一年前,准备找商暮秋上床那晚,也是一样的位置,他站在这里照镜子,很颓丧地认为自己一无是处,商暮秋不会喜欢。
  他已经能够熟练地佩戴领带,已经学会了像商暮秋那样沉着脸看人,他看着镜子里那个人露出熟悉的面无表情的神色,忽然背过身,不敢再看。
  最后从不知道哪里的犄角旮旯翻出一条做工很一般的白T恤,配了条牛仔裤去见商暮秋。
  自从商暮秋进去,他一直都没理发,如今头发已经能在脑后扎一个小揪。
  站在警署前,江慎预备了一个拥抱作为见面的礼物。
  ——他终于有了一些长进。
  江慎跟着带路的警察走进探视间,桌子很长,商暮秋坐在长桌最那边,另一把椅子在长桌的这边。
  有第三人在场,江慎准备好的拥抱就没能送出去,他看着商暮秋,准备好的话全都说不出来了。
  商暮秋好像憔悴了一些,没休息好的样子,也可能没有,是自己眼睛不太舒服,看不清商暮秋的样子。
  江慎只好凭嘴巴的自主意识吐出一句话:“哥,你瘦了。”
  确实瘦了好多,脖颈的线条都凌冽了。商暮秋可能没吃好,也可能没睡好,还可能被严刑逼供屈打成招。
  江慎回忆着自己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那些冤假错案,想象商暮秋被各种刑讯逼供的样子。
  他们离得有点远,江慎不确定商暮秋听没听到自己说话了,清了清嗓子,还想再说一遍,就听到商暮秋叹气。
  以前江慎的两颊有一些软肉,和年糕一样,笑起来的时候鼓囊囊,他总喜欢揉一揉,但是现在,正面就能看到下颌连到耳后硬朗的线条,从前那种要靠深肤色藏起来的清秀完全消失,江慎变成了肩膀宽阔、棱角分明的男人,和他想养成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他忽然有点心疼。
  “怎么瘦成这样了?”
 
 
第89章 前句
  玉兰花圃转让,江慎想把花圃买下来,出门的时候,年糕很活泼地想要跟着一起。
  路过老槐树,树下的摊位落了一层灰,地上的石砖缝里还卡着两个核桃。
  十三巷的店铺又换了一批,这一次,深处那些黑赌场被彻底查封,连广明市场附近那些麻将馆也被牵连整改了。不知道这次能安分多久,会不会又有什么人冒头,接过刘三的摊子继续当山大王。
  热带鱼被一间爬宠店替代,从前养着王八的水缸搬走了,店里的大鱼缸被搬到门口,放了一堆枯枝烂叶破石头就摇身一变成了造景箱,江慎路过的时候和里面的大蜥蜴对视了好久。
  老板娘一早就在等,江慎来了,她就开始交代那些花要怎么照料,哪个喜阴,哪个要长晒太阳,江慎眼花缭乱,所有的花都说完了,老板娘才把他带到摆着几盆蝴蝶兰的角落。
  “蝴蝶兰不好养,温度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浇水不能太勤,不能太阳直晒,要悉心照顾,花才能开得好。”
  江慎听了,说:“这么难伺候吗?”
  怪不得家里养死了好几盆。
  老板娘扶了下有点散开的头巾,笑了:“有的金贵,有的随便养也能活,但是用了心和不用心,开的花肯定不一样嘛,老话怎么讲的来着?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喽。”
  这话说的有道理,江慎相信——喜欢也是一样,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付出得多,得到的也理所当然要多。
  得到灌溉和照料的人,也理所应当要涌泉相报。
  老板娘把花圃的钥匙交给了江慎,然后从后面拿出来几口行李箱,江慎好奇她要搬去哪里,老板娘指了指门外,一辆小汽车停在巷口。她很自豪地说:“我女儿,要接我去外地养老。”
  王律师又要去见商暮秋,照例问江慎有没有东西要带进去,江慎拿起园艺剪对着一盆开得正好的白色蝴蝶兰脆弱的根茎比划,问:“能送花吗?”
  王律师:“什么?”
  江慎:“没什么……前几天,我去看过他了,先不用了。”
  他放下剪刀,放过那盆被人仔细照料所以开得繁盛漂亮的花,他觉得自己可能养不好这么多花,可能得先雇个人。
  回船厂,石头刚盯着卸完几船货,擦着一脑门的汗蹲下来逗狗,年糕很亲人,很欢快地对着石头摇尾巴,逗了会儿,石头开始说正事。
  “有下落了,但是在境外,滑得跟泥鳅似的,不好动手。”
  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派去的人语言不通,又没见过吴撇子本人,三打听两打听,根本没机会摸到吴撇子的衣角,还让他起了戒心。
  吴撇子为人狡猾,都是违法乱纪的事,可是,他帮刘质轻造完假合同就感觉到事情不对,他觉得这跟以往仿个字画的性质不一样,甚至没等老东家验货给他尾款就连夜跑了。
  果然,没多久,出事了。
  树倒猢狲散,他们这些人帮着紫竹园行骗多年,被牵扯出来也没什么好果子吃,他脑子又没坏,无论怎么看,在境外逍遥都比回晏城吃牢饭强。
  所以,就算知道江慎派去的人不是寻仇只是要他作个证也没用,给钱给承诺也没可能,吴撇子压根不准备再跟晏城的人有交集。
  但是,江慎是一定要抓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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