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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言(近代现代)——别雀

时间:2024-08-04 14:47:21  作者:别雀
  她应该是知道什么了,也许是她自己看出来的,也可能是有人跟她说了,毕竟是在紫竹园的地盘关着,相安无事这么久,商暮秋回来了,那人怎么可能继续相安无事。
  不过江慎觉得江翠兰骂人的本领应该不止这样,不知道是劫后余生没缓过精气神还是刻意收敛,居然只有含沙射影,没有挑破。
  江翠兰又喊了一次,接连一些咒骂,江慎靠着墙舒了口气,很快,后背到尾椎的烧灼感卷土重来。
  他以为商暮秋比以前好说话,也失去了以前那些恶趣味。
  正想着,商暮秋回消息了:好好休息手指屈了屈,江慎回复:好会话好像就此终结了。
  想了想,江慎拿起商暮秋给的鸡毛问:我可以提要求吗?商暮秋:说江慎握着电话一字一句地打:下次,能不能,不要用那些了?
  他去买东西那次,成人用品店的老板问他跟男人用还是女人用,他说男人,老板问他们有没有什么偏好,他说有,大致描述对方手重,老板推荐的东西里就有一堆入体的东西和一柄嫩粉色的皮拍,花朵状的。
  那些东西被他带到徐茂闻家之后一次都没用过,后面商暮秋搬家收拾东西,他觉得应该没用,就丢掉了,不知道是怎么出现在办公室的。
  江慎的手指按在发送键上面,又返回,一字一句删掉,舌尖抵着犬牙,想了想,又输入回复,点击发送。
  然后继续发:我是说,下次可以轻一点吗?发送成功。
  又隔了半分钟,江慎继续废话性地解释:我是说,下次能不能慢一点。
  江翠兰的骂声低下去,江慎靠着墙举起支着天线的电话等回复,终于响了,他拿在眼前看。商暮秋:好不等江慎意外,商暮秋又说:下来命令式的语气,江慎心脏突了一下,然后想起自己上楼的时候就听到了车子开远的声音。
  江慎:你还没走吗?
  商暮秋:调头了,下来即便想起来商暮秋已经走了,并且半小时之后又要继续开会,也还是有种想去窗口确认商暮秋是不是去而复返的心惊肉跳。
  江慎半信半疑:你在骗我。
  忽然,响起来的不是短促的短信提醒,而是急促的电话铃,江慎吓了一跳,心脏险些跳出嗓子眼儿,手忙脚乱接通,商暮秋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不要怎么样,怎么轻怎么慢,见面可以聊清楚。”
  貌似是威胁的话,但是江慎感觉被细微的电流击中,并不为这样的威胁感到恼怒或如何,相反,身体中漾开十分陌生的涟漪,从头到脚。
  商暮秋又把方才短信说过的要他好好休息的话重复了一次,碍于门外有自己血缘上的母亲,江慎用嗯啊好回应,说完了,商暮秋最后叮嘱:“紫竹园的事我知道了,你先不要轻举妄动,等我忙完工程上的事。”
  “……”不知道这个‘知道’是知道了多少,知道了宝库的事还是知道如今刘质轻是紫竹园二当家,江慎怀着阳奉阴违的心情说:“嗯。”
  “好了,开会去了,有事情知会我。”
  江慎:“……好。”
  推开门,江翠兰死盯着自己。
  江慎装好手机说:“收拾东西吧,尽早搬。”
  江翠兰:“你在跟谁打电话?”
  江慎像是没听见,走进那间自己名义上的房间,把柜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有用没用的分门别类,江翠兰跟进来随手拿起一个衣架抽在江慎肩上,“我问你在跟谁打电话!”
  江慎后背挨了几下,疼得皱起眉,反手推开江翠兰一下,江翠兰立刻爆发了。
  “你出息了,我管不了你了是吗?”
  江慎回头看她,他脖子上那个印子更明显,江翠兰受不了了,赤红着眼睛破口大骂:“光天化日,你们要不要脸?”
  早过了饭点,没有油烟炝锅声,左邻右舍应该都在午休,江翠兰的嘶喊在这样安静的午后显得格外尖利。
  江慎避开她的眼睛,垂下眼睑继续叠衣服:“跟你没关系。”
  江翠兰猛推了江慎一把:“我是你妈!你搞男人怎么跟我没关系了?”
  “也可以不是。”江慎很冷淡地说。
  江翠兰感觉到莫大的被背叛的感觉,居然有眼泪从眼眶涌出来,声音也发抖:“你……你说什么?”
  江慎丢下手里那条毛毯:“我说,也可以不是。”
  “你很早就说过,没有我,你这辈子会舒服很多,不是吗?”他始终没看江翠兰,语气尽可能无谓。
  江慎见过很多次江翠兰骂人,跟商邵华,跟左邻右舍,他知道,自己声音大,江翠兰声音会更大,自己据理力争,江翠兰无理也会力争。
  果然,江翠兰很激动:“你……我就那么一说,我不是把你养大了?谁生了你,大冬天抱着你,一口热水都没有,差点冻死在街上?就因为生了你这个祸害!你凭着良心说,我亏待过你吗?”
  江翠兰越说越激动,像是忘了他们母子之间有过多少值得计较的龃龉,江慎本来不会跟她撕破脸,现在却不得不提醒她:
  “是我哥把我养大的,十岁的时候你就不要我了。”
  江翠兰张了张嘴,哑然一瞬之后立刻开始计较就算是十岁也有天大的生养恩,待她从江慎出生喝了几包奶粉骂到江慎不听话半夜被推出家门,再到送江慎上学,三天两头地交钱,然后口干舌燥,越说越没话。
  她对江慎的付出那么有限,就算颠倒是非也不能支持她信口开河太多。
  江慎静静听完,并没有在那些牵强和扭曲的指责中间打断。
  母子决裂应该是很悲哀的时刻,他也确实感到悲哀,因为他是那么缺少爱的人。
  如果商暮秋没有回来,他们母子可能永远也不会有摊开了清算的这天。
  所以,如果江慎稍微心软,被她的恩情绑架,被她那点悔恨打动,他们母子就又能稀里糊涂地‘互相依靠’,然后他又去汲取江翠兰全是杂质的利用中掺杂的,复杂的母性。
  要是没有商暮秋,没有江翠兰非要戳破这些事。
  江慎还是决定计较清楚。
  “八岁的时候,你带我去北滩,你说你看到了一条漂亮的丝巾,让我站着等等你,但是其实你已经跟人谈好价钱了,五千块钱,是吗?”
  江翠兰立刻否认:“什么五千块钱!”
  江慎继续说:“五岁的时候,债主找上门让你还钱,威胁你,你把我推出去,让他们随便杀。”
  “四岁的时候,你带着我去了我不认识的巷子,把我丢下走了,我问了很多人才找到回去的路,我回去的时候,你在跟人打麻将。”
  江慎还可以继续列举,这种事情太多了,江翠兰有无数次想要通过各种方式处理掉江慎这个拖油瓶,她没想到这些事江慎居然都记得,逐渐没了气势,但还是不愿意承认:“你肯定是记错了,我什么时候干过这些?”
  再说了,江慎最后不还是没丢?不还是赖着自己活到了长大成人?
  “没关系。”江慎说:“你觉得没有就没有,十岁的时候,你丢下我跟人走了总有吧?”
  江翠兰终于哑口无言,顿了顿,提着气反问:“那时候……你有地方住,有饭吃,还想怎么样?”
  江慎终于偏头过来看她:“是吗?”
  商暮秋那时候已经不再回榆树巷,左邻右舍都被江翠兰得罪完,已经没人会施舍江慎,商邵华偏瘫修养了半年多,刚能下地,不把江慎打死就算好的。
  江慎说:“你走之后,我也走了,去北滩附近的餐馆打杂。”
  江翠兰立刻打断:“有手有脚,想谁养活你?”
  江慎点头并不反驳:“是。”
  江翠兰逼问:“那你还想怎么样?你老娘十几岁的时候也开始讨生活了!”
  江翠兰是没有抚养是义务这种概念的,商暮秋也是这么说的,但是后来商暮秋把他带回北滩之后问他要不要回去继续上学,告诉他赚钱是大人的事。
  江慎问:“谁告诉你我跟我哥的事的?”
  “我有眼睛有耳朵,不会看不会听?”一说起这个,江翠兰立刻发起火,商暮秋一回来江慎就开始跟自己对着干,还要跟自己算账,全是因为商暮秋,她就说,老赌棍的种能是什么好东西?江慎肯定是被灌了迷魂汤,她立刻尖叫:“你跟他断了!”
  江慎表情冷漠:“我不会。”
  “你知道你们这叫什么吗?”江翠兰脸上的表情扭曲到狰狞,刻薄到可怕:“两个男人,你们恶不恶心!你就是贱!谁给你点好你就惦记上离不开了!男人的床都爬得上去!”
  江慎感觉心口刺了一下,很快就没感觉了,甚至很坦然地承认:“是,他对我好,我才会惦记。”
  江翠兰:“……”
  “你们要不要脸?你跟他乱搞对得起我吗?我……就算我以前对你不好,现在呢?我北上,回晏城,关心你,想让你成家,想让你别当那种神经病,有错吗?你这样,对得起我吗!”
  江慎觉得,大概是对得起的。
  江翠兰和商暮秋之间二选一的话,好像不需要怎么犹豫,江翠兰对他确实有生养恩,他也确实不能对江翠兰坐视不理,但是自己的命是商暮秋救回来的,没有商暮秋的话,应该也没有江翠兰能对着活人指手画脚破口大骂的今天。
  江慎不想再继续这些没有结果的争执,面前的人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有错,得理不得理都不会饶人,他从最开始就没有寄希望于江翠兰能跟商暮秋和平相处,对江翠兰,他也早就想好恩仇两讫,尽了自己的义务就好。
  江慎表现得太冷漠,江翠兰终于意识到江慎的沉默不是逆来顺受,不是束手无策,他心里都清楚,就像他清楚记得十几年前自己偶尔产生恶念的事一样,江慎才不是不计较好欺负,是无动于衷刀枪不入。
  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这种无情无义的冷血,江翠兰头晕目眩地抹了一把眼角:“那你说想怎么样?要我给你偿命吗!”
  江慎呼出一口气:“我没那种意思。”
  “你觉得恶心,大不了我不回来,你好好收拾东西,这两天把家搬了,钱我过两天会给你。”
  走到门口,后背被什么东西砸中,江翠兰喊:“早知道我就把你淹死的河里了!”
  江慎停顿了一下,快步离开,然后把脑子里尖锐的“神经病”“恶心”之类的词清空。
  要是旁人嘴里说出这些话,他可以让对方一颗牙都不剩。
  商暮秋问他要不要找人帮忙搬家,他回复商暮秋:不用,东西不多,我自己可以
  【作者有话说】
  慎:转头扑进哥哥怀里(bushi
 
 
第46章 我只有你了
  如江慎所料,撒泼不成,江翠兰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
  江慎离开家,第二天找了搬家的车帮江翠兰搬东西,自己没有露面,江翠兰打了三四个电话,后来座机停机了,就借小货车司机的电话打,然而江慎人间蒸发似的,联系不上。
  搬好家,司机同两个兄弟要走了,江翠兰当着他们面喝了半瓶不知什么药水,说是农药。
  他们只好紧急联系江慎,然后送江翠兰去医院洗胃,但是江翠兰躺在病床上,精神地不像样。
  她还没说什么,江慎扭头就走了,一点不给她发挥的余地。
  紧接着,江翠兰又扬言要割腕,但是手腕上只有一道划破油皮,几乎没出血的划痕,但她赖在医院不肯走,要医院帮她联系江慎。
  江慎又去了一次,江翠兰拍着病床,中气十足地质问江慎是不是一定要自己去死江慎才满意。
  江慎沉默了很久,看到江翠兰手腕的时候,他忽然把话说的很绝。
  “别管我们的事情了,我不可能跟他分开。”
  “万一你真的出事,我会给你选个好点的墓地的,但是也好不到哪去,我没钱。”
  江翠兰尖酸质问:“你哥那么有钱,他没给你分一半?”
  “他的钱是他的钱。”江慎说:“要说起来,你还欠他很多钱。”
  江翠兰表情立刻变得很精彩。
  “还有,你要继续赖在医院的话,我没钱交住院费。”
  江翠兰很多时候看似是个泼妇,其实很要面子,否则不会买一堆假包假珠宝,真被赶出医院,她是受不了的。
  但她更受不了之前安静听自己作天作地的江慎变成这样,大骂江慎彻底没有人性无情无义,立刻引来了很多人,江慎就站在门口,听着。
  ——那个情形更像是她疯了。
  江慎静静开口:“是,我没有人性,以前……”
  “你不要说了!”江翠兰崩溃地打断,她受不了江慎在这么多人面前审判自己,受不了自己沦落到道德的低点。
  ——当着外人,她也是知道自己那些天经地义有点站不住脚。
  好在江慎顺从的闭嘴了。
  江翠兰终于出院,江慎送她回家,把身上最后的钱留给江翠兰,告诉她她的钱自己会帮她追回,她的安全自己也会保证。
  “你安分地呆着。”江慎说:“我的事,你不要再管了。”
  “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江翠兰还是很激动:“他是个男人!”
  “是因为他是男人,还是因为是商暮秋?”江慎身上总是圆钝的棱角忽然有点扎人:“你在害怕什么?”
  江翠兰上下牙打了下磕碜色厉内荏:“什……什么!”
  “你怕我跟他走,就不管你了,是吗?”江慎不知道什么时候明白的,问出来的时候,皱着眉,有几分沉思。
  ——也会不明白,世界上的事情应该是将心比心,等价交换的,自己很早之前就懂的道理,江翠兰当年为她的青春、为她所谓因江慎这个拖油瓶而失去的美好生活的时候斤斤计较,怎么到如今,反倒开始一两换三斤了?
  江翠兰立刻别开脸,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用心:害怕江慎也如自己一样远走高飞,从此不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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