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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6章 永不录用
一间比较空旷的房间内，只留一台小型摄像机和监视器，一方长桌围坐着四个男人，石柯和李大海坐中间。
其中一个男人翻看手里的简历：“就剩这一个叫沈清的还没来了，其他人的试镜都结束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时间观念太差了。”另一个男人摇头叹气，打算起身，“算了，这种演员，不等也罢。”
一直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的石柯发话了：“再等等吧，万一对方有什么意外情况呢。”
“对对，两位再耐心等等。”李大海点头附和，翻看手里沈清的资料，“这个沈清，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跟角色比较贴合，他发来的试镜片段我个人还挺满意的，咱们为了大局着想，也为了给年轻人一个机会，还是再等等吧。”
另外两个男人见石柯和李大海都如此说了，便不再多言，无奈地坐在长桌前等待。
墙上的时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分针走了半圈后，其中一个男人终于忍不住地站了起来。
“不是，这个沈清怎么回事，这都半个小时了，还不来人，留的联系方式也是关机！他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明星大腕啊！太不靠谱了！让我们四个人在这里白白浪费时间！”
另一个男人也站了起来，看上去十分不爽：“我也不等了，这种没有时间观念的人，就是再贴合角色也不能用，我看那个叫王骁的就不错，而且还可以带资进组，咱们现在最缺的就是资金，用他的话，资金问题可以缓解一些，况且我看他的演技也可以，这个叫沈清的，未必就演得比他好！”
两个男人扔下沈清的简历生气地离开了房间。
“还等吗？”李大海问一旁坐如钟沉得住气的石柯。
沈清的简历在石柯指尖第不知多少次被翻阅，他看着简历上沈清的证件照，干净清丽的脸蛋，一双勾人心魄的瑞凤眼，锁骨清晰可见。***沈清着急忙慌下车，姜闻礼紧随其后。
“清儿，这都已经迟到太久了，我觉得意义不大了，要不……要不你就别进去了，估计里面早就散场了。”姜闻礼一脸歉意，拽住沈清的手腕。
“不行，我得进去看看，我不能放弃。”沈清焦急道。
“对不起，都怪我——”姜闻礼话没说完，被手机铃声打断，他看一眼手机屏幕，脸上的歉意更深了，“是蔡总来电话，我可能要回公司一趟，清儿——”
“没事，你该忙你的忙你的，我这边结束了自己打车回。”沈清挣脱姜闻礼手掌，快跑冲进商业楼内。
进了电梯沈清焦急拿出手机想看眼时间，这才发觉手机不知何时电量殆尽关机了。
“叮——十楼到了。”
沈清赶紧出了电梯，往走廊尽头的房间跑去，走廊外的长椅上已经没有了等候试镜的人，这时一位女性工作人员走了过来。
“沈清？”工作人员询问。
“嗯！是我！”沈清目光里闪过一丝期待，“对不起，我迟到了，请问试镜结束了吗？……”
工作人员眼神复杂地看着沈清，然后指了指一旁紧闭的办公室门：“进去吧。”
沈清喜出望外，他没想到试镜居然没有结束，更没想到办公室里还会有人。
“谢谢！谢谢！”沈清连连道谢，走到门口刚要抬手轻叩门板，磨砂玻璃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
沈清的身影跌入到一双没有感情的桃花眼内。是他？！
沈清立刻认出了眼前这个男人，他不就是今天和自己追尾的帅哥吗？
他是《有染》剧组的？他也是来面试的？还是……
“你是沈清吧？”一旁的李大海问道。
沈清忙不迭点头。
“我是李大海，《有染》的导演，这位是石柯，出品人。”李大海简单介绍了一下，然后抬起腕表看了一眼，“你迟到了好久。”
沈清连连鞠躬道歉，眼神往石柯那里飘去：“对不起，我，我来的时候路上发生了——”
“沈清。”石柯阴沉着脸，突然伸出手，指尖轻轻掀开沈清洁白的衣领，衣领内侧赫然出现一个鲜艳赤红的唇印。
石柯微微眯眼，冷眸觑着石柯，高傲的脸上出现对沈清的鄙夷：“你出局了。”
“啊？我……”沈清稀里糊涂地低头，看到衣领上的唇印，大脑一时没有运转过来。
李大海在一旁惋惜地摇摇头。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而不是留给乱搞的人，”石柯骨节分明的手指松开沈清的衣领，冷冷道，“你在我这里，永不录用。”
石柯大步离开房间，李大海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沈清一眼，饱含惋惜之情，便跟着石柯匆匆离开了。
沈清傻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后知后觉发生了什么，他想去追石柯，想告诉他今天的一切都是意外。
他意外地被追尾，意外地摩托车坏掉，意外地跟姜闻礼错过了高速路口，又意外地穿着这件印有唇印却不属于他的衣服。
可是他又觉得一切的解释都是苍白的，他跟石柯无亲无故，石柯凭什么相信他的话。
沈清纠结着，然后突然转身冲了出去，电梯被占用，沈清一把推开消防通道的门，冲下楼梯，好不容易连滚带爬到了大厦门口，沈清却只看到那辆霸道的越野车扬长而去的车屁股。
不知何时，天空下起了雨，沈清站在雨里，倍感沮丧和难过。
明明来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可是此刻确是阴雨连绵，就像人生，谁也不知道下一秒是阴是晴。
姜闻礼已经离开了，沈清手机也没有电了，他全身上下只有不足二十元的现金，当天沈清靠着口袋里的这点钱，辗转了好几辆公交，终于在傍晚十点多的时候回到了出租屋内。
他全身上下早已被雨淋透，沈清恍恍惚惚洗了个热水澡后便钻进被窝里，他感觉身上的力气被掏空了，身心俱疲，半夜沈清开始发起了高烧。
从那以后，沈清的演艺之路再也没有顺当过，而石柯的那句“永不录用”像是一句恶魔的诅咒，时不时地会萦绕在他的心间。
因为他真的没有再被任何剧组真正地录用过，他成为了最不重要的群演、龙套和配角。
他和同期的演员差距越来越大，他像是被遗忘的存在，变成了娱乐圈里真正的小透明、小糊咖。
他好像再也等不到属于自己的机会了，再也遇不到能看到自己的伯乐了，再也迎不来属于自己的春天了。
他好像渐渐被娱乐圈日异月殊、新人辈出的洪流给淹没了。
第0017章 居然是你
沈清又梦到了三年前石柯冰冷轻蔑的眼神，还有那些字字穿心的话。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而不是留给乱搞的人。”
“你在我这里，永不录用。”
沈清拼命摇头，想大声呐喊，想辩解，可是他沉睡在梦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梦里画面急转，石柯的脸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看不清真容的脸庞。
“要我吗？”
“沈清，到底要不要我？”
“哪里痒？这里还是……这里？”
“求我艹你。”…………
“啊！不要！”沈清尖叫着从梦中醒来，气息不稳，胸口剧烈起伏着，额头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
“不要什么？”一道戏谑的声音在沈清头顶响起。
沈清猛然地抬头，这才发现床边站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目光顺着对方结实的胸膛向上，沈清看到了一张刚在他梦里出现过的脸。
“……石柯？……”沈清怀疑自己还没睡醒，眼睛困乏地眨了眨，然后又使劲揉揉眼睛，再看向石柯，一脸的懵钝。
石柯抱臂瞧着傻乎乎的沈清，居高临下，不耐烦地“嗯”了一声。
沈清搞不清楚状况，不明白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石柯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再环顾一下四周，这里分明是一间酒店的豪华套房。
沈清本能地掀开被子，看到自己衣物完整，才稍微松了口气。
石柯看着沈清窸窸窣窣地一套动作下来，心中颇为不满。
“怎么，怕我上了你？”石柯扬眉。
“我……不是……你……”沈清有太多的疑问在脑海里争先恐后地想要出来，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
石柯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什么人都要？”
石柯说者无意，可沈清听者有意，这话听在他耳里，正好和三年前那句“永不录取”相辅相成，完美啮合。
石柯还是这样地瞧不上自己，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自己在他眼里永远是被鄙夷轻视的存在。
沈清沉默地低下头，刚才还在脑海里不停叫嚣的各种疑问，此刻统统化为乌有。
石柯看着变得有些失落的沈清，耷拉着脑袋，垂着肩膀，一副小媳妇受气的模样，眉头一皱，以为沈清这是不愿意看见自己，再想到自从那夜后沈清也没联系过自己一次，心里一阵窝火。
“睡够了没，睡够了就滚蛋。”石柯不耐烦道。
沈清乖乖听话，从被窝里起身坐到床边，由于石柯站的位置离床边很近，沈清不小心一脚踩到他的拖鞋上。
“对不起。”沈清低垂着脑袋，连忙抬高无措的脚。
石柯看着眼前的那颗圆圆的后脑勺，一撮头发无辜地翘起，好像主人饱受委屈和摧残。
石柯倒退一步，给了沈清立脚的空间，沈清立刻站了起来，却又因两人间距离太近，胸口不小心贴着石柯的身体。
似乎能感受到石柯的体温，还有他身上淡淡的香气。
沈清连忙往旁边挪动一步，眼神自始至终没有投给石柯半分，沈清甚至来不及穿拖鞋，直接光脚踩在大理石地面上，那避之不及的动作像在躲什么瘟神。
一旁的石柯有种被人用完就扔的感觉。
“不好意思，我昨晚喝醉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打扰了。”沈清说完就往卧室门口逃跑去。
“站住。”石柯压着火。
沈清也不知为何立刻老实地站住了。
石柯往一旁的沙发椅上坐去，翘起二郎腿，给自己点燃一支烟，他深吸一口烟，又缓缓吐出，这才稍微缓解了一下心中的窝火。
“沈清，你当我石柯是什么人。”石柯问。
“……出品人。”沈清老实回答。
石柯被沈清跳脱的回答搞得一愣，没跟上他的思维，就差把门号打在脑门上了。
“我他妈是问你我的……我的工作身份了吗？！”石柯气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他狠狠又抽了两口烟压压火，如果不抽烟他可能现在已经开始抽人了。
沈清也委屈啊，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和石柯在一起了，他既然瞧不上自己让自己滚蛋，干吗又叫住自己问一个他根本没法回答的问题。
他哪知道石柯是什么人？他俩三年里一共才有三面之缘，第一次他自己还戴着头盔，石柯也未必知道他追尾的人就是自己啊。
第二次更不用说，简短的一句永不录用，就给自己造成了巨大的心理伤害。
今天才是第三次见面，就问自己他是什么人。
沈清心想，你自己什么人自己不清楚啊，干吗要来问我啊？我一不是在跟你面试的，二不是在跟你相亲的，为什么要问我这种不着边际的话！
石柯见沈清三棍子都闷不出个屁的模样来，干脆也不兜圈了：“为什么没给我打电话？”
沈清终于舍得把目光投给石柯，但目光里尽是不理解和茫然：“我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
石柯一听，我操！果然是用完老子就扔，不是当初哼哼唧唧哭着求老子帮你的时候了。
石柯的暴脾气终于上来了，他双指捏灭了烟头，从椅子上起身，大步逼近沈清，拽住沈清的胳膊把人拉到床边推倒，俯身压住沈清。
“你，你干嘛！”沈清突遭石柯反常举动，惊慌不已，拼命想推开高大的石柯。
石柯生气地捉住沈清的两只手腕举在他的头顶上，嘴角一歪，一身的痞里痞气：“怎么，是我那晚操得你不够爽，让你不满意了？还是你其实更想被刘威那群老男人玩？”
不停扭动身体反抗的沈清忽然安静了下来，瞳孔不停晃动，嘴唇微微颤抖：“你说什么……”
“那晚你可不是这么冷漠的，”石柯边说边发坏地抽出一只手，摸进了石柯的衬衫内，大掌在细腻清瘦的腰上游走，他俯身在沈清耳边，故意羞辱道，“你当时不是一直哭着求我操你的吗，你说你好痒，让我帮帮你，那晚的你可比现在热情多了，也比现在更招人喜欢。”
沈清听着石柯的污言秽语，电闪石火之间，脑海里的画面开始迅速串联，那些始终只有一张模糊不清轮廓的脸终于在他脑海里有了清晰的面孔。
是石柯！那晚带走自己的人……居然是石柯！
沈清浑身颤抖着，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离他如此之近的这张脸，石柯也在看着他，粗重的鼻息拂过他的脸颊，桃花眼里是不加掩饰的玩味。
“……居然是你？……”沈清带着颤栗的哭腔说道。
石柯眉头慢慢皱起：“居然？”
原来这个沈清把自己用完就扔，过河拆桥得这么彻底，人家压根就没想起那晚的人是自己？！
石柯凶巴巴地在沈清月匈口上掐了一把，带着调戏的意味，恶狠狠讽刺道：“不然呢？难道会是姜闻礼？”
沈清又一惊，眼眸里的暴风狂澜彻底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慌和秘密。
第0018章 石头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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