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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说(近代现代)——醉妖

时间:2024-08-04 14:44:06  作者:醉妖
  他感到恶心,胃里翻江倒海,五脏六腑搅成一团,无法支撑身体,痛到把胆汁吐出来都不能平复的地步。
  展小曦的嘴唇被吮得很红,唇角磕破了皮,渗着血,落在陆雪丞眼里,艳鬼似的浪荡。
  他不清楚展小曦是否刻意这样报复他,只觉得好像有万根钢针在来回穿刺着脑仁儿,轰鸣作响,剧痛难忍,头晕目眩,想吐,想砸东西,想打人。
  想掐死展小曦,再返回隔间,剁碎那个污染了展小曦的杂种。
  原来遭到恋人背叛是这样的感觉……
  如今的展小曦甚至都不是他的恋人,他也没有目睹那样糜烂的场面。
  仅凭脑补已经快要疯掉。
  可想而知当初展小曦亲眼目睹他做那些混账事的时候该是什么心情……
  展小曦立在一边,态度不算冷漠,却也无任何关怀的神色。
  索然无味的表情,定了会儿,他发现自己没办法把思维集中在陆雪丞身上,不再强求,转开脸淡淡地想自己的心事去了。
  手机响了,展小曦划掉,点开微信回复乔瑾煜:没事。
  陆雪丞收拾好情绪,缓慢地撑起身子,问展小曦,“还想去哪里玩?”
  “想回家睡觉。”展小曦如实回答。
  陆雪丞向他致歉,“对不起,难得出来一趟,我太扫兴了。”
  “没有。”展小曦摇头,看陆雪丞恢复了正常交流的能力,低头去叫车。
  他变得很干练,再不见一丝拖泥带水的腻歪,也没有任何低头乞怜的卑微。
  某种程度上,这算是陆雪丞从前想要的。
  他希望展小曦即可以在他极少有的脆弱时刻表现得干练大气,独自撑起局面,又可以在他绝大多数的正常时刻表现得像个小家碧玉,小鸟依人地附在自己身后,不要挡自己的光,不要在任何一方面表现得比自己还要强。
  希望展小曦在自己想被粘着的时候死命地黏人,又在自己追求自由和刺激的时候拿出正宫的度量和胸怀,随他自由地与旁人暧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过问不要生气。
  醉鬼不承认自己醉了酒,病入膏肓的陆雪丞也一直坚信自己比谁都正常。
  他曾在分手后对展小曦感到愤怒,责怪展小曦不知反思,不肯揣测“圣意”。
  到此刻他终于明白,他的心思根本不是展小曦可以揣测明白的。
  因为他要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除非一台指令触发的机器,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满足他那瞬息万变、自私自利到极致的心意。
  陆雪丞以负罪和悔恨压制心魔,居然取得了成果,心理痛一点点淡化掉,他终于又可以正常思考。
  一个清晰的念头浮出来:他要追回展小曦,不计一切代价。
  然后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弥补从前的过错。
  天气不错,车窗外的阳光时不时划过展小曦的脸庞,把他的皮肤照成透明的颜色。
  他的睫毛很长,想心事的时候,纤细的影子搭在眼睑上,沉静得好似画中人,看着他的时候,有种现实与梦交织在一起的错觉,美好到他所在的世界都因他生出了几分不真实感。
  陆雪丞从来都清楚展小曦是好看的。
  孩童时期他就舍不得失去,想要那个玲珑剔透的小人儿永远独属于自己,不惜做出一些在展小曦眼里或许很恶毒的事情来留住他。
  可他得到的太容易,拥有的时间也足够长,以致于到后来渐渐地对近在身侧的美景失去了观赏的欲望。
  这一刻展小曦周身气场清冽,断绝了陆雪丞想要贴近的心,隔着距离望过去,陆雪丞悲痛地发现展小曦的美好像是不存在上限的。
  随着年龄成熟,愈发惊心动魄,比从前记忆里的样子,还要令人心动。
  陆雪丞含泪的视角里,展小曦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勾了下唇角。
  笑得不纯粹,带着一点点苦涩和委屈,让那表情有了现实的意义。好像仙子初尝了凡尘的苦,因为有了接近的可能而变得更加动人。
  那表情陆雪丞认得——那是展小曦动情时才有的样子。
  他在想一个让他心动,心动到止不住生出烦恼的人。
  而此刻陆雪丞正陪他坐在车里,显而易见地,那人不再是陆雪丞自己。
  “小曦。”
  陆雪丞心底酸酸地,忍不住开口打断展小曦飘到远处的遐想。
  展小曦侧过脸,可能是完全入了神,忘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被人喊了名字下意识地应了声,鼻音糯糯的。
  “……嗯?”
  他眨了下眼睛,表情落在陆雪丞眼里莫名有些呆,可爱的要命。好想吻他。
  陆雪丞克制着,因为心思不纯,脑子都跟不上运转了。
  展小曦的眼神落到实处,有种从梦境跌入现实的失落感从眼底划过去,不听陆雪丞说话,以为他只是无聊,又把眼睛转开了。
  “我们去看看邹妈妈吧,好不好?”陆雪丞靠近了一些,讨好地问。
  展小曦再次向他看过来。
  他没说话,眼底带着很浓的探寻。
  挺久之后,他“哦”了声,意味不明地说,“你会想着去看她啊。”
  “什么话。”陆雪丞好脾气地笑,接下去说,“邹妈妈看到我们现在还好好地在一起,会很欣慰吧。”
  展小曦靠在座位上,把身子贴上了窗,最大限度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不一定的。”展小曦说,“我们也没有在一起。”
  只是同病相怜,念及彼此都是没有家人照顾的可怜人,发发慈悲帮帮忙而已。
  陆雪丞的笑意僵在唇角,尴尬地摸了下鼻子。
  “……为什么呢?”他心虚地问。
  “不为什么。”展小曦被他的话恶心到了,一个字都不想再跟他多聊。
  陆雪丞掩过心底的酸,深吸气,鼓励自己再接再厉。
  “邹妈妈走前我去看过她,她很不放心你,跟我说了很多话。”
  展小曦视角依旧向外,好像没在听的样子。
  他了解陆雪丞,陆雪丞心眼很多,恢复了精力就不可能安生。
  理智告诉他不要去听陆雪丞的话,陆雪丞的话总带着很强的目的性,真假掺半,根本没有听的必要。
  可陆雪丞死死地掐住了展小曦的命门——那是他的邹妈妈。
  邹妈妈病情恶化的很快,从吐血昏倒到离世前后不到三个月。
  那时候展小曦在读大学,住校。
  大学的课程,想要混个不挂科不算难,想要学得优秀却也不容易,再加上展小曦还兼职着创作,大学生涯过得并不轻松。
  邹妈妈不让告诉他,以致于展小曦失去了床前尽孝的机会。等从陈寻那里得到消息已经是邹妈妈在世的最后一个下午,他抛开期末考不管不顾地赶去,邹妈妈已经做了开胸,上了呼吸机,除了望着他流泪,什么话都没留下。
  陆雪丞看得很细,展小曦虽然没有转身,但他肩膀微不可查地抖了下,暴露了他对自己所述话题的在意。
  于是陆雪丞就有了底气。
  “这些年是我做的不够好,辜负了邹妈妈的嘱托。”
  陆雪丞语速放得很慢,方便展小曦一字一字地听进耳里。
  “她那时候神智不太清楚了,脑子里没有眼前的事情,全是些久远的过去。她跟我说……说你是所有婴儿里面最难养的,天生不足,身体很弱,动不动就要生病,整天整夜地哭个不停,院里脾气最好的阿姨后来都开始有些烦你了。”
  “邹妈妈希望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她说咱俩的缘分或许是天选的,你那么吵闹,别的小哥哥小姐姐都烦的要死,偏偏我就是从第一眼看见你就开始喜欢你。”
  这话题渐渐地又拐到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角度上,展小曦已经有点听不下去了。
  可是陆雪丞没有给他打断自己的机会。
  他深知展小曦容忍的限度在哪里,说到这里忽然间话锋一转——
  “邹妈妈她……其实一直都知道你的身世。”
  展小曦转过脸,盯着陆雪丞。
  那眼神并不温和,甚至可以说是带着冰刺。
  “你说什么?”
  “小曦……”
  陆雪丞怕他崩溃,靠近过去想要给他依靠,然后再慢慢告诉他那些阴暗的现实。
  展小曦一把挥开了他的手。
  “我在问你话!”
  陆雪丞深吸了几口气,闭了闭眼,豁出去地说:
  “院里那么多孩子,你有想过邹妈妈为什么独独对你用心最深吗?”
  展小曦身体不自主地颤抖,盯着陆雪丞开开合合的嘴唇,问,“……为什么?”
  “因为她,其实是你的姑婆。”
  “你是邹妈妈的侄女,17岁那年被恶人强*奸,意外怀上的苦果。”
 
 
第65章 虐恋的极限定义
  前方的司机没料到后排乘客如此不避讳自己这个外人,猛吞下一口逆天大瓜,惊得脚下一恍险些撞上前方车辆,一脚急刹车划出刺耳的声响。
  展小曦一头撞在前排座位上,磕到了鼻梁,眼泪哗地冲刷而下。
  “抱歉抱歉!”司机可怜身后那孩子,慌不择言地道歉,“没出血吧?”
  “你冷静点宝宝,这里不……”陆雪丞去拉展小曦,手忙脚乱地拽他的胳膊揽他的腰,想把他抱进怀里护好。
  “不要碰我。”展小曦躲开,惊惶到好像陆雪丞是魔鬼。
  他抓前方的车座,哀求司机,“停一下,让我下车。”
  司机为难,“这路段儿不能停车啊……”
  “求您。”展小曦重复了两遍,“求您了,求您。”
  “让我下车。”
  司机咬牙,打了把转向把车子泊在路边,展小曦甩开车门飞奔出去,陆雪丞丢了一把现金到前排,紧随其后下了车。
  展小曦扑在垃圾桶边跪倒下去,手紧紧地砸在胃部,身体蜷缩成一团,吐得昏天黑地。
  或许是因为他的人生从来没有好过过,叫他连崩溃都来的比别人理智。
  尚可以冷静地思考,清醒地痛,把最深的痛意体会到淋漓尽致。
  陆雪丞满肚子的谎话,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展小曦总防备着他骗自己。唯独这次,他多希望这是陆雪丞信口胡诌的谎言。
  可他清楚陆雪丞说的是实话,因为这个答案,让他人生所有的不合理全部都合理了。
  孤儿院里的孩子,或多或少都能看出些被遗弃的缘由。展小曦小时候被排挤,某种程度上是因为他在那群孩子中间显得太过于“正常”。
  过去展小曦总是不能理解,自己无病无灾,性格没有缺陷,长得也不差,怎么会好端端地被原生家庭弃养。
  不是他单方面地多心,就连乔瑾煜那样心思缜密的人都曾感到疑惑,隐晦地问过他这个问题。
  客观来看,展小曦真的不具备被遗弃的理由。不像陆雪丞那样阴损,不像陈寻那样满身的超雄气质,不像小虎那样存在身体缺陷,不是智力障碍,没有自闭症,甚至都不如园区剩下那几个小朋友羸弱呆板。
  展小曦暗自猜想过很多种可能,小时候听园区阿姨假意苦涩地说起自家又添了个男孙,别的阿姨都上来贺喜,那位阿姨摆摆手,很是凡尔赛地说,“哎呀,本来上面就是个小子,这又得一个,将来压力够够的喽。”
  展小曦听进心里去,暗自猜测会不会生他的家庭极度想要个千金小闺女儿,却接连生了好几个儿子,觉得给几个儿子攒老婆本儿负担过于繁重,一怒之下将他弃养。
  高中时候听班上女孩子们凑一堆儿聊偶像剧,各种豪门私生子夺权的狗血设定,展小曦又猜,该不会……他不是父母的婚生子?妈妈在生下他后碍于社会观瞻,不得已将他丢弃在福利院门口。
  他猜过千百种可能,真相却比他想象的最最极致的那一种还要残忍。
  展小曦曾以为,襁褓里那张“姓展”的字条,是生身父母对他唯一的一缕温情。
  虽然浅薄,但至少是有的。保留了一个可以证明血脉关系的姓氏,叫他每次念出自己名姓的时候可以浅尝到那么一丝丝的慰藉。劝慰自己他们或许并不讨厌自己,只是迫于某种不得已,被迫选择了骨肉分离。
  直到此刻他才知晓,那是母亲对他的诅咒。
  他的母亲应该跟邹妈妈同姓,所以那个压在襁褓里的“姓展”二字,其实表达的是母亲对他滔天的恨意——有过那样遭遇的可怜姑娘,没办法理智地说出“稚子何辜”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来,她恨这个叫她进一步堕入黑暗的孽种。她要他跟那个畜生生死绑定,要他永远记住自己骨子里流淌着恶魔的血液。
  有那么一瞬间,展小曦甚至感觉自己是进入了濒死状态。
  往事历历,走马灯似的从眼前闪过,千般万般的人生镜头里,竟找不出一点点快乐的记忆。
  而从前遭遇过的所有血泪、屈辱、痛楚,在他眼里都变得合理。
  他生来就不无辜,活该活得这样痛苦。
  从未这样恶心过自己,展小曦单手锁住了自己的喉咙,指甲深深陷入皮肉,一毫米一毫米地犁下去,所过之处一片血肉模糊。
  陆雪丞跌跌撞撞地赶上来,从身后抱住了展小曦,抓着他的手臂制止他的自残行为。
  他压在展小曦耳边,用一种极致温柔的语调说着寻常的疯话,“不要这样宝宝,我不像那些趋利避害的外人,我不会因为这些事情改变对你的态度。”
  “你看——我一直都知道你的身世,却从来没有因为这些嫌弃过你。”陆雪丞断断续续地诉说他那肮脏的无人在意的心意,“你放心,这件事只有你和我两个人知道,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展小曦回过头,血泪交融中望见陆雪丞狰狞可怖的嘴脸。
  陆雪丞在威胁他,赤裸裸的毫不掩饰——他可以不告诉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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