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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说(近代现代)——醉妖

时间:2024-08-04 14:44:06  作者:醉妖
  哪怕是强打精神自欺欺人,谁敢说天长日久地装下去,不能真的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和兴味。
  可是,该死的,这样重要的时候他却忽然间心气散尽体力不支。
  “那你可得……好好辛苦一下它们,你这双手歇太久了,做惯了甩手掌柜……现在要它们重新复职,一时半会儿不一定肯听你的使唤。”
  他极力撑着继续跟唐哲彦插科打诨,耳边一阵阵鸣响,感觉自己的声音像是蒙着一层膜,时远时近,时有时无。
  “周姐!”唐哲彦停下话头猛轴了把轮椅的滚轮来到乔瑾煜身边,单手拽着人不让他磕在地上,“周姐,冲杯糖水来,快一点!”
  乔瑾煜眼前持续发昏,黑的时间越来越长,浓度渐深。
  他听见唐哲彦紧张的喊声,感觉到他拽自己的力气,想支起身子告诉他不要紧张,告诉他自己没事。
  大脑像是被按进了海底深渊,又疼又涨,连头也抬不起,除了粗重的呼吸发不出一点杂余的声音。
  周姐照顾病人的经验丰富,取了案台上的剪刀麻利地掴开两支葡萄糖溶液,并在一起倒进小纸杯递给唐哲彦,“他这是低血糖犯了,这个先给他喝下去,让他靠着缓一会儿,我去卧个荷包蛋过来。”
  唐哲彦接了纸杯,拢乔瑾煜的脑袋唤他回神,“阿煜,张嘴。”
  眩晕感轻了一点,乔瑾煜自己接过了杯子喝下去,手没拿紧,杯子掉在地上,他抿了把嘴唇,深呼吸蓄了几下力,抬头。
  “到底是不年轻了,加个班要半条命。”他故作轻松地对唐哲彦说。
  “你他妈多久没吃饭了?!”唐哲彦愤怒地掸了下他的头,“怎么,把我劝好了,觉得自己使命已达,现在换你闹毛病离开这个世界了?”
  乔瑾煜知道自己演得不好,无奈地俯身摇了摇头,“忘了。”
  唐哲彦:“什么?”
  乔瑾煜勾着头,累到了极致似的,“我不是故意作践自己,”他低喃,“是忘了还有吃饭这回事。”
  “……”唐哲彦被他气得又有了年少时的情绪,感觉肺都快炸了,“你要不然连呼吸也一起忘掉呢,嗯?”
  周姐煮了糖水荷包蛋端上来,唐哲彦一边气得呼吸沉沉,一边又不得不无奈地收住火气把碗接过来,没好气地喂给他。
  “张嘴,娇花大少爷。”
  乔瑾煜垂着头在唐哲彦看不见的角度勾了下唇,感念着这样鲜活、会生气、会吐槽他的唐哲彦真的不是他做梦梦见的吗?
  他怎么好意思让人喂,自己撑了下身子接过了碗,喝了口糖水,回头对周姐努了努下巴,“好吃哎,”又转脸去逗唐哲彦,“你小子福气不错。”
  唐哲彦心酸地看他,骂道,“这里不需要你装疯卖傻调节气氛,闭上嘴赶紧吃。”
  周姐不放心,还在门口守着,听乔瑾煜声音不再打颤才终于松了口气。
  “糖水哪有不好吃的。可不兴再这样亏待自己的身体了,好吃就多吃一点,不够我再去做。”
  乔瑾煜胃口不好,喝了糖水之后就把碗搁下了。
  他眼睛明明灭灭地压抑着苦涩,望着唐哲彦轻声说,“我今天来不光是为了看望叔叔,还有事想对你说。”
  唐哲彦指了指对面的凳子,“地上凉,你先起来。”
  乔瑾煜把凳子拉过来,双手撑着膝盖分开腿坐着,勾下头,不再看唐哲彦一眼。
  “我就是……我其实……”
  唐哲彦耐心地给他回应,“嗯?”
  乔瑾煜甩了下头,带着些不属于他的烦躁感,嘴唇张张合合,“我……”
  唐哲彦察觉到他的难以启齿,把手搭上了他的肩。
  “你还记得吧,咱俩小时候。我爸妈管我管得严到让人喘不过气,烦得要死。我那时候成天跟你抱怨,说我好羡慕你的家庭,爹不亲娘不爱的,自由自在,爽到飞起。还总开玩笑说想跟你交换人生。”
  “那时候不懂事,不能设身处地去想你承受着什么,”唐哲彦轻声说,“长大之后我总在想,我当时那样身在福中不知福地跟你抱怨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是不是很疼,很伤心,很无力。”
  “可你从来也没有指责过我的愚蠢,没有跟我解释过你并不好过,永远都在笑着忍受着。”
  “直到我终于成熟了一点,明白了那样的玩笑对你而言一点都不好笑。”
  “我们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阿煜,”唐哲彦认真地告诉他,“不是你绑架着我为你付出了什么,是你包容了我很多很多,让我自愿为你做后来的那些事。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我也从来没那么想过。”
  “至于我爸妈,我把他们折腾的够惨了,没办法去指责或纠正他们的想法。”
  “但是他们的立场从来不是我的立场。你学着看轻一点那些无所谓的人,多在乎一下我的想法,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乔瑾煜终于抬起了头。
  他注视唐哲彦的眼睛,像对自己家人介绍人生伴侣那样郑重地告诉他,“我爱上了一个人。”
  “男孩子。”他补充。
  唐哲彦张了下嘴,有一丝讶异,但并没有任何不愉快的神色。
  他很快地接受了自己家小竹马弯掉了的事实,残缺的身躯让他对人生的轻重有了不同于常人的看法。
  “这是好事啊,”唐哲彦肯定道,“为什么会觉得难以启齿?”
  “你出事以后,我始终是觉得自己不配幸福的。”乔瑾煜说,“如果是我自己单方面地动心,我会克制的。“”
  “可我发现他也对我有了相似的期待,”他抬头,诉说痛苦和不得已,“我做不到对他的感情熟视无睹,没办法看他失望的眼神。我想给他回应,给他一切他想要的幸福。”
  “所以你来请示我?”
  唐哲彦玩味地笑了下,感叹自己怎么会有这样傻气的伙伴。
  “你这人怎么这么老实啊乔瑾煜,”唐哲彦笑道,“不料理干净所有的事,都不会允许自己向别人靠近一点点是吗?”
  “可是时间不等人,你这样的个性很容易错过真爱的你知道吗?”
  乔瑾煜眼底划过慌乱和苦涩。
  是的,他好像已经有点来不及了。
  “我不觉得这是需要向我报备的事。”唐哲彦酷酷地说“但你如果非要我的认可才可以安心,那我现在就郑重地告诉你——”
  “尽情地、极致地去过你往后的人生去吧乔瑾煜,我批准你幸福地生活。”
  “你是什么绝世糊涂蛋,啊?你也不想想,我当初宁愿砸掉自己的声誉也要保下你,你把自己活成这幅鬼样子对得起我吗?”
 
 
第62章 你做坏事了,展哥。
  陆雪丞病发时伴随着暴力倾向,不得不和其他轻症病患隔离开来。严重时需要电休克治疗,却也只是顾头不顾脚,恶心、呕吐、眩晕,精神恍惚,食欲不振,副作用一大堆。
  医护人员发现对于陆雪丞这样情感诱因的病患而言,展小曦的存在远比药物的安抚功效更好,于是跟家属沟通,希望展小曦可以在近段严重病发期内协调一下时间,尽可能地通过病人的自身情绪控制来缓解,减少对身体有损伤的药物干预和物理治疗。
  展小曦的日程因此被定死,非必要几乎不出院,安静地守着陆雪丞。
  他不是荒废自己的生活来做陆雪丞的全职陪护,给陆雪丞请了专业的护工打理日常所需,自己只起到个精神寄托的作用。
  陆雪丞不发病的时候,展小曦得空就整理笔记,做自己该做的事。
  很多东西写的时候并不知道会用在哪里,心境纯粹地记录心得。这些年他养成了这样的习惯,随手写写画画可以帮助自己静心,回避去想乔瑾煜跟唐水星亲昵相处的画面。
  他也没有推掉邀稿,有时候会沉迷创作,坐在窗台边涂涂改改,斟酌词句。
  陆雪丞鲜少安静下来观察展小曦的创作过程,看展小曦并不轻松地完成一首简短的歌词,他感到诧异。
  “我一直以为你是坐下来就会文思泉涌的创作天才。”
  展小曦咬着笔杆划掉一个别扭的词,皱着眉头思索了会,暂时没有所得,索性暂且放下清空一下头脑。
  “哪里有什么天才,”他笑陆雪丞想法幼稚,“就算有文思泉涌的时候,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处在那样的状态里啊。”
  “多数时候,还是得靠硬憋。别人不知道,反正我是这样的。”
  展小曦摊摊手,证实自己没那么强,拒绝被造神。
  他的确是有天赋的,但要说走到这一步全凭天赋,那纯是装逼瞎扯。没有受过系统的培训,能够年少成名,靠的是日拱一卒的坚持和锤炼。
  陆雪丞看清自己的浅薄,感到惭愧。
  “我过去总觉得,像你这样天赋异禀的人做什么事都是很轻松的。有时候还因为这些生闷气,觉得老天不公平,让你那样得心应手,却让我努力得这么焦灼。”
  他们难得这样平静下来,像普通熟识一样聊聊体悟。
  展小曦给陆雪丞垫了下枕头让他起来,倒水给他喝。
  “释迦牟尼修行的时候走了几万里路呢。实话告诉你吧,像我们这种被外人奉为神的其实都不信神,因为亲自走过来,知道成神的路每一步其实都是普普通通的。”
  陆雪丞勾下头。
  饶是他这样自我意识膨胀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刨去外在条件,单从心境来看,他是真的配不上展小曦。
  “好奇怪,我们过去好像都没怎么聊过天。”
  “也不是了,”展小曦语气淡淡的,“聊很多,只不过都是你在说我在听。”
  陆雪丞安静下去,隔了会,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展小曦没有计较的意思,不置可否地摇摇头,笑笑地拉开凳子给他削苹果。
  主治梁医师敲了敲门,捧着病例板进来,点开助眠仪查了下陆雪丞昨晚的睡眠监测数据,欣慰地对展小曦笑了下。
  “行啊,近期改善得算是不错。情绪稳定下来,食欲和睡眠质量也好转了很多,没白耽误展小曦这么久。”他收起病例板问陆雪丞,“下午想出去散散心吗?”
  “可以吗?”陆雪丞坐直了点,问梁医师。
  看肢体语言明显是有兴趣的。
  兴趣恢复也是精神状况好转的迹象之一。
  梁医师点头,“当然了,住院又不是坐牢,稳定状态下适当出去走一走有利于恢复的。”
  “上午的干预项目做完,再做一下心理监护,没问题的话下午的项目我就先不给你开了,这两周下来好心情也该闷坏了,出去活动活动。”
  梁医师交代完陆雪丞,转过身对展小曦说,“就是要辛苦展先生陪他一起了,你在场的话,可以避免一些突发状况。”
  展小曦自然希望陆雪丞快点好起来,好摆脱现在这样的尴尬局面。
  他没推辞,点了下头谢过梁医师的用心,“费心了。”
  “应该的。”梁医师带上了病房的门,由他们去商量外出的行程。
  “去看电影好不好?”陆雪丞问,“你之前不是说想看《千与千寻》,当时一直没机会去,现在可以补上。”
  他总是美化自己的记忆,展小曦已经懒得纠正了。
  其实并不是没机会。
  那时候陆雪丞每天在外面厮混到半夜回来,觉得展小曦的要求很无理取闹,答应了陪他去看复映又再三放他鸽子,一直到那部电影再次下线也没有看成。
  “看电影可以啊,看部新的吧。”展小曦已经不太在乎那些过去了,大度地没有揭穿陆雪丞的说法,自顾自地在猫眼上搜索,抬眼问陆雪丞,“《阿凡达2》近期热映,要去看吗?”
  陆雪丞沉默了下。
  “还是《千与千寻》吧,可以找个私家影院点片。”
  “那部我自己刷过很多遍,没有一起看的必要了。”展小曦不明所以,把手机推给陆雪丞,“不然你来选,近期上映的几部口碑都还可以,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题材。”
  “为什么一定要看新片呢?”陆雪丞双手撕缴着被单,悲伤地说,“我只想和你重温一些过去的美好记忆,就看《千与千寻》不好么?”
  展小曦搁下手机。
  他不跟陆雪丞争执,但也不想因为陆雪丞病着就打破原则去迁就他。
  “那些独自等待独自煎熬的记忆对我而言并不美好,我不想重温。”
  展小曦直白地告诉陆雪丞。
  护工洗完碗筷回来,看到室内静默的两人,在门边犹豫了下,又退了出去。
  手机响了,展小曦淡淡看了眼,划屏挂断了。
  心里很多的烦恼,往后余生他不想再让自己承受任何委屈,不愿意再继续勉强自己换别人开心。
  “不然去乐队之家玩吧,很久没见黑蛇他们了。”他提议。
  陆雪丞沉默了一会儿,让步,“看电影吧,你选你喜欢的,我陪你。”*
  乔瑾煜联系不上展小曦。
  从那次医院门口邂逅之后,展小曦就不再接听他的电话。
  他无法继续等待,开车去了医院。
  展小曦和陆雪丞前后脚出来,展小曦盯着手机,像是在叫车。
  乔瑾煜盯着陆雪丞看了会,眼神黯淡,把车靠过去,摇下车窗:
  “去哪,我送你们。”
  展小曦停下步子,隔着车窗看十几日不见的人。
  乔瑾煜望着他,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不躲不闪,赤裸地宣泄着情绪,像要把人烫穿。
  展小曦感觉自己好像被他的视线搅着做了一场情事,无端地生出光天化日当众*宣*淫的羞耻感。喉结滚了滚,干哑地说,“不麻烦了,我们自己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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