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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说(近代现代)——醉妖

时间:2024-08-04 14:44:06  作者:醉妖
  乔瑾煜不言不语,疲倦到极致地闭上眼睛,安静地感受此刻他在身边的奢侈美好。
  感觉到展小曦靠近,他试探着环住了对方的腰,没有被推拒,于是忍不住放纵贪心,把人抱在了怀里。
  越抱越紧,快要把展小曦箍断似的。
  展小曦依稀记得,小时候自己总是会揪邹妈妈的衣服,攥得很紧很紧。有时候走在路上,邹妈妈会给他一根手指去牵,从宿舍到小饭堂,一段路走过去,他可以把邹妈妈的手指攥出一圈圈白色的小指头印子。
  邹妈妈从来也不会中途把手指抽回来,不会提醒他放松一点力气。她总是明白这是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对她的珍惜表现,宁愿被攥得手指不走血也不声张。
  于是展小曦也不声张,他叹口气,慢慢地圈住了乔瑾煜的脖子,像小时候圈住邹妈妈那样牢牢地圈住了他。
  两个人的心都在对方看不透的角落里暗自颤抖,温柔和暧昧来的铺天盖地。
  展小曦从前钝钝地感觉到自己像是对他动了心,到此刻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份心动的浓度到底有多深。
  好喜欢好喜欢眼前这个人,抱得再紧也不感觉疼,要命地想要更深的接触才能踏实。很深刻的爱总是伴随着些许自残倾向的,彼此交付的过程也要忍耐疼痛,忍耐对方把自己凿穿、撕碎的过程。
  恋爱中的人气质是可以看出不同的,因为那些心甘情愿的疼痛会撕下身体的一部分,索取再交换,伤口愈合在一起,让人变得和从前的自己不太一样,好像更残缺,又好像是完整了。
  从“我”和“你”长成“我们”,那是个痛与浪漫相伴而生的过程。
  展小曦很久没有过亲密的体验,醉酒的人心思或许简单,醒着的却很难不多想。
  他享受这样拥抱的力度,像是要把骨血融为一体,把压抑在心底的感情透过接触狠狠宣泄出来,满足到就这样长成化石也愿意。
  “我们现在究竟算什么关系呢乔瑾煜,”展小曦总是直来直去,他觉得委屈,酸酸地问,“我没见过谁这么含糊地跟朋友抱来抱去的。你要喜欢唐水星就好好去喜欢,总这么没名堂地勾引我,我也会难受的……”
  从最开始带着目的的接近,到后来彼此成全的搭档演戏,再到如今,因为爱上了与对方相处的感觉,不清不楚地纠缠在一起……
  他们之间的感情进程不够干脆,也没有明显的分界点去界定什么阶段进展到了什么模式。心不受理智控制先行一步,却又被现实绊住腿脚,拖泥带水地跟不上感情的进展速度。
  他勇敢地说了心底的委屈,却也听不到对方回答。
  乔瑾煜抱着他,紧绷了不知多久的意识终于松懈,朦胧中塌下了精神,陷入了浅浅的睡眠。
  展小曦把身子贴在墙上,哭笑不得的仰靠着,望着乔瑾煜刚刚看过的月色,心底默咒了声“靠”。
  最近骂脏话的频率越来越高了,不清楚这算是好还是不好。
  艰难地收敛了身心并存的杂念,展小曦单手拢着让人倚靠在自己身上,掏出手机去打车。
  乔瑾煜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吵醒了乔瑾煜,也惹怒了展小曦。
  唐水星不知道这边的情况,用一副理应如此的语气喊乔瑾煜,“老头儿担心我哥,闹着要出院,你现在开车过来接我们吧。”
  乔瑾煜糊涂地摸出手机想要回话,被展小曦夺了手机掸开了手。
  “他喝酒了,开不了车。”展小曦已经到了要爆粗口的边缘,但还是礼貌告知,“你是不会用打车软件还是卡里没钱?有必要半夜两点专门把人叫起来。”
  唐水星使唤乔瑾煜使唤惯了,被展小曦意外呛声,他来了气,“半夜两点有功夫花天酒地喝大酒没时间来医院接病人?”他想着乔瑾煜大抵是在展小曦对面,于是提高嗓门大喊,“乔瑾煜!我爸住院的事你是不知道吗?这么重要的时候你给我掉链子,就你那破酒量还他妈……”
  “够了!”展小曦冷声呵止。
  很凶,隔着电话压灭了唐水星的气焰,让他短暂地噤了声。
  龙生九子,九子夺嫡,胜出的那一只尚且可以称王。
  展小曦是孤立无援中从孤儿堆里中挣扎出来的人,争强斗狠他不喜欢,却是比谁都擅长。
  凡他不在乎的人,打架还是骂振,他随时奉陪,没有人可以从他手上讨到便宜。
  “他并不是你的男佣,你凭什么这样颐指气使地使唤他?”展小曦告诉唐水星,“我不管你和你那个生病住院的爹上辈子是不是奴隶主转世,但乔瑾煜不是你们的奴隶。你给我听清楚了,把你那副理所当然的做派收回去,找人帮忙提前预约时间,求人要说拜托,别人不答应你的请求是别人的自由,少给我叽叽喳喳骂骂咧咧。你如果坚持这么没家教,我不介意替你爹妈教训一下你。”没家教。
  这三个字精准地触碰到了唐水星的逆鳞。
  他不懂展小曦一个狗屁不通的外人凭什么一副拨乱反正的语气来管他的家事。
  这么多年,他自认为,至少是自认为,他是唐家唯一愿意给乔瑾煜弥补机会的人。
  不像他爹妈那样冷暴力对待乔瑾煜,不像他那个活死人哥哥一样用自残折磨乔瑾煜。他是心存善意,知道乔瑾煜自觉亏欠好心给他弥补机会的人。
  指派他做事也是好心顺他的意,让他能够好过一点点。
  现在却有人口口声声问他凭什么。
  “你想知道凭什么是吧?”唐水星要疯了,冷笑道,“姓乔的这辈子估计也难说出口,我来告诉你凭什么……”
  乔瑾煜再次伸手,试图把手机夺走。
  “不要听。”意识到唐水星接下来要说什么,酒一下子醒透了,他近乎祈求,“他疯了,你不要听他的。”
  展小曦不跟他抢手机。
  他踮脚压上了乔瑾煜的唇,止住了对方的动作,也堵住了对方的话。
  唐水星终于还是把那些疯话淋漓尽致地喊了出来——
  “凭他圣母心泛滥收不了场,拉我哥给他做垫背!凭他让我哥摔断了腿,害我们全家这十年一直活在炼狱里!姓展的我才要问问你凭什么,你凭什么替他做主?你凭什么妄想拉着他逃脱惩罚?我告诉你,这都是他应得的!从我哥摔伤那天起,他乔瑾煜这辈子就注定被万箭穿心凌迟到死,是他活该!”
  乔瑾煜认命地闭上了眼,第一次觉得唐水星的声音这样刺耳。
  他肩膀颤抖,感觉到自己被展小曦缓慢地从身边推开。
  可是展小曦仅仅只是留出了说话的间隙,就没再继续动作。
  展小曦偏开脸。他听出是哪句话戳着了唐水星的疯**穴,非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没教养了。”
  他气定神闲地把“没教养”三个字重重地又念了一遍。
  展小曦的逻辑清晰明了,让那些复杂的多边关系变得简单分明——
  “就算他跟你哥有什么纠葛,那也是你哥和他之间的事。”
  “就算你家人因为你哥的事忽略了你,那也是你家人处事不周。”
  “他和你之间不存在亏欠关系,轮不到你越俎代庖审判他。”
  叫的车恰好到了,展小曦没再理会唐水星的纠缠,挂断了电话。
  他很清楚怎么样可以把唐水星这样娇气惯了的人彻底气炸。
  说完了自己想说的,不去听对方想说的。就足够了。
  司机打过来,问展小曦在哪上车。
  展小曦报了位置,很快看到尾号18V6的黑色车辆驶来。
  他把手机还给乔瑾煜,问他,“自己走?”
  乔瑾煜摇头,“腿软,你扶我。”
  展小曦撇开脸无语地笑,在他腿上不轻不重地踹了一脚,“装什么装,”他命令,“自己走。”
  乔锦煜醉着的时候说不想回家,展小曦记在心里,没有勉强他,报了自家的地址。
  客厅的大灯打开,强光照下来,乔瑾煜的酒完全醒了,头很疼,脑袋很乱,各种思绪乌泱泱地缴成一团。
  他想说点什么探一探展小曦的态度,看展小曦一言不发地倒水端水,总感觉压着火气似的,他内心其实很慌。
  “展哥好凶。”想了想,他说。
  展小曦忙碌的间隙回过脸来瞪他。
  “现在真的是展哥罩着我了。”乔瑾煜又说。
  “所以呢?”展小曦把调好的蜂蜜水给他,恨铁不成钢地问,“我倒是想问你,为什么要那么怂?为什么不可以自己怼回去?”
  打散了沉默,乔瑾煜不再故作玩笑。为什么呢?
  他很认真地想了想,说,“大抵是因为问心有愧吧。”
  展小曦顿了顿,再开口的时候,语气轻缓了很多。
  “他哥哥的事情,真的是因为你……”他察觉到乔瑾煜手指蜷缩了下,不忍心问下去。
  乔瑾煜却向他看了过来,坦诚地告诉他,“我没有跟人讲过,也不确定,你听完会怎么看我,不确定我讲完会不会后悔。但我现在想要把我所经历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告诉你,你愿意听吗?”
  展小曦望进他的眼底,那里面涌动着波涛,不安来的浓烈,情绪翻涌。
  可他依然选择了面对。
  于是展小曦决定陪他一起面对。他点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定,“我说过的,我随时可以是你的听众,随时。”
  从未想过要对人诉说,开口显得很艰涩。
  乔瑾煜理了理该从哪里说起。
  该从哪里说起呢……
  就从那个一直不敢对展小曦说起的孤儿冯雪说起吧。
  “第一次见到冯雪,是在F大的迎新典礼上。那时阿彦是学生会长,和我一起负责新生报到的事情……”……
  那是个不算很长的故事,却因为沉重,显得无比冗长。
  故事末尾,乔瑾煜说到了自己的家境——
  “我从小理解能力就强,可是有次看到一本书上说,孩子是父母爱情的结晶,我却完全不能理解。”
  “我是父母彼此报复的过程中不幸酿成的苦果。”他说,“我一直努力地生活,机械地努力,因为不被抱以期待,所以努力得毫无方向,按部就班地活着。”
  “我是一个没有什么愿望的人,很多人觉得我温暖宽容,其实我仅仅只是无所谓而已。”
  “阿彦受伤之后,我有了愿望,”乔瑾煜低下头,那些愿望因为展小曦的出现而有些走了样,让他无法注视着展小曦把话说完整,“祈愿阿彦可以好起来,至少在心理层面上可以好起来。祈愿唐家可以好过一点。”
  “祈愿小星可以活得开心、幸福。”他低低地叹息,“那样的话,我至少可以骗自己说,我犯下的罪孽得到了些许补偿。”
  “所以你最初答应帮我,其实是从我和陆雪丞身上看到了类似冯雪和她养父的影子?”
  展小曦很敏锐,他从一开始就听出了这个故事里乔瑾煜最不愿让他知晓的部分。
  “一点点。”乔瑾煜没有去否认,但他补充,“可你不是冯雪,你比她强韧很多,就算靠自己,你也可以走出来。”
  “会很慢,”展小曦说,“可能五年,也可能十年,我不确定如果没有你在我的心里滴下那些刺激我觉醒的催化剂,那样漫长的过程中,我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也像冯雪那样万念俱灰,产生那种纵身一跃一了百了的念头。”
  “你通过我接近陆雪丞,试图从我们身上寻找慰藉你朋友的药方,对不对?”
  “没有。”乔瑾煜摇头,再摇头,“我没有。”
  “你太特别,”他说,“我从一开始就带入不进去,没办法把你归入任何相似类型。”
  “从酒吧把你从陆雪丞身边带走的那一天,我就失去了立场。不想看你回到他身边去,更不提把你们当做什么并行病例去研究。”
  “可你怕我误会,所以不让我知道你朋友的存在。”展小曦陈述。
  乔瑾煜移开目光,嗓子梗了梗,“……嗯。”
  展小曦摇头,“相处是有感觉的,我不至于傻到分不清楚,你拿我当小白鼠,还是一个有独立人格的人。”
  “我可不可以,见见你朋友,”展小曦最后问他,“唐水星的幸福快乐我无能为力,也懒得去管。但我想我或许可以帮到你那个朋友,实现你一部分的愿望。”
 
 
第53章 直球小狗
  乔瑾煜哑然,想到唐哲彦也提出过想见展小曦,忽然信了人世间是存在一些磁场和缘分的。有些人就是注定要相识,剪断了这条线,又会被那条线牵起。
  乔瑾煜不清楚唐哲彦要对展小曦说什么,但他信展小曦——他真的是那种绝境中也要野蛮生长的人。多数人是看到光才能找到方向,少数人可以在知道光源所在的前提下,凿壁偷光为自己找寻到生机。而展小曦,纵使根本不知道哪条路可以通往生门,一片漆黑举目无光的境遇下他也不会让自己停下脚步。
  年少时他可以接受千次万次石沉大海的投稿,直到精诚所至,钻透月亮。成年后他以最最无厘头的开场,一点点挣脱陆雪丞的引力束缚,换成旁观者视角重新度量他和陆雪丞的关系。
  旁人做事前思后想,做十件成九件,他不想,凭本能去做,做百件成十件,最终积攒下来也比俗人强。
  随便外人眼里他选择的方向有多荒唐,他都会保证自己的双脚走在路上。大不了折返重来,大不了多绕它十圈百圈。
  他是个行者,没有那么多纠结,难受就往前走,自信只要走的够久总能摆脱鬼打墙。
  “等他家那边的事情处理停当,我引荐你们认识。”乔瑾煜承诺。
  展小曦从不心急,表明了意愿就点到即止。锅上还热着他从网上现查的土方醒酒汤,他关了火,把汤汁过滤出来晾凉端给乔瑾煜。
  汤的成色实在抱歉,跟网上做出来的天差地别,展小曦搞不清楚是哪里出了问题,自己试着浅浅咂了下,苦的直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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