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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说(近代现代)——醉妖

时间:2024-08-04 14:44:06  作者:醉妖
  带着些微不可察的怨念。
  展小曦同样“哦”了声,很是漫不经心。
  他没有顺着陆雪丞的话解释自己为什么不接电话,也没有解释看到来电为什么不回拨,只言简意赅地问,“什么事?”
  陆雪丞终于很不利索地说明了来意。
  “我的贝斯还在家——”他顿了下,更改了措辞,“在你那里,后天比赛要用,你这会在家吗?我过去取。”
  “我明天带给小虎吧,你找他去拿。”展小曦说。
  陆雪丞僵了僵,迟疑地问,“你不方便?”
  “嗯。”展小曦瞟了眼乔瑾煜,隔着衣袖掐着自己的手臂,语气淡淡地,“跟朋友在外边玩。”
  毕竟明确说了分手,陆雪丞没有越界去问他是什么朋友,什么时候交上的朋友,只是语气变得愈加沉闷,“明天一早要排练,等不及明天。我在家等你回来。”
  展小曦猛掐了自己一记,手臂上原本带着伤,指甲隔着粗糙的布料掐在烂肉上,疼得极力维护的平淡表情都碎去了。
  唯有语气依旧很好地掩藏着情绪。
  “那要怎么办呢?”他苦恼地告诉陆雪丞,“我今晚不回家睡,也不方便让你自己去我家,你急用的话先拿乐队的凑合一下。我朋友在等,先挂了。”
  断绝联系的第9天。
  陆雪丞终于绷不住,找借口主动联系了展小曦。
  用不着纠缠吵闹的。
  自幼相依为命,连骨头都会回应对方,靠近的时候浑身细胞会自动跳跃起来想与对方*接*触*摩*擦,远离的时候骨髓会发痒难耐,提醒自己弄丢了一部分的身体。
  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绑着,扯也扯不断。
  他或许是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诱惑分了心,但绝无可能从展小曦身边逃离。
  忍住自己骨髓里的疼和痒,假装分开也没有什么所谓。
  让陆雪丞感觉到那些牵连着他和展小曦的丝线的存在,寸寸缕缕地扯着他的五脏六腑疼起来,才好叫他知道自己犯了多么愚蠢的过错。
  糊涂东西竟口口声声说展小曦密不透风的爱与依赖叫他窒息。
  也不想想经年累月相依为命的病态依赖里,谁又不是插翅难逃的囚徒。——一杯温水递到唇边,对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不甚清晰,朦胧听到些模糊的词句。
  那人似乎焦灼,一声声一遍遍地重复喊——
  “深呼吸”、“放松点展先生”、“什么都不要想,闭上眼睛,放空自己,放空……”
  大脑“轰”地一声,像是溺水者拼命浮了许久,终于从水中冒出了头。
  窒息感一瞬间落下去,附在七窍上那层隔绝现实的膜顷刻破掉。
  展小曦回到现实,窗外大雨依旧。
  他瑟缩了下,才察觉自己浑身冷汗淋漓。
  接过乔瑾煜喂过来的水,展小曦双手抱着杯子,救命似的呛着咳着急急灌了半杯。
  乔瑾煜看他虽然颤抖得厉害,万幸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才坐回自己的位置。
  “您刚刚……”难得乔医生措辞困难了一次,思前想后才问,“来电人……对您很重要吧?”
  展小曦把整杯水分了两次灌下去,搁下杯子潦草地擦了下嘴,没有回答关于来电人身份的问题。
  他半撑着桌面,向乔瑾煜凑近,盯着乔瑾煜左手中指上的白金戒指,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乔医生订婚了?”
  乔瑾煜目光回落到自己指间,摇头。
  “恋人年纪小,没事生非地总要闹些小脾气,带来防桃花哄他开心而已。”说着摘下了戒指,抛在桌面上任它弹了下,言语间夹杂着丝自嘲的苦笑,“不过没必要了,刚被分手。”倒是挺真诚。
  展小曦没心情看他悲春伤秋,他敲了敲乔瑾煜的病历本,打断他的苦恼,“甘心吗?”
  乔瑾煜眼含疑问地看他。
  “我可以帮你把他抢回来。”展小曦说。
  乔瑾煜似乎没有想过这路子,看表情倒也不是不感兴趣。
  “怎么……抢?”他略带迟疑地问。
  “跟我恋爱刺激他。”
  展小曦恢复了平稳与傲慢,手肘撑着桌面玩世不恭地向乔瑾煜宣告自己幼稚至极的计划——
  “我私下查过了。他不过20岁,论心智还是个刚入社会的毛孩子。”
  “小孩子最会放纵占有欲。他放在身后暂且不玩的玩具,也决不允许别人抢了去。”
  “如果这个人还是刚刚被他抢走了玩具的‘手下败将’,那就更加不能容忍。”
  “他会立刻扔下新得来的,去撕扯别人手里那个被丢弃蒙尘、但理应只属于他的。”
  “你也是那个——”乔瑾煜抬起眼皮,望着展小曦不置可否地问,“被丢弃蒙尘的旧玩具吗?”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展小曦说,“只管把人抢回来。是主人玩玩具,还是玩具玩主人,还不是全凭个人本事。”
 
 
第0004章 两幅面孔
  乔瑾煜没有回答。注视着展小曦,情绪温和的眼睛里多了层凉薄的探究。
  成长环境特殊,展小曦对恶意敏感,哪怕只是微妙的猜度,也会敏锐察觉。
  “乔医生不接话,是觉得我过分疯魔了吗?”
  乔瑾煜双手轻放在桌面上,手里横握着一支签字笔,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捏着笔盖,推开了又合上,合上了再推开。
  那笔质感好,推来合去,声音嗒嗒地清脆。
  他没有把目光移开,注视着展小曦,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支笔,不做掩饰地思考。
  许久,他眼里再度染上了淡笑,“展先生言重了。遭到背叛一时气不过,有这样的念头也正常。我要看什么都觉得是病,那我自己首先就成了病得最重的那一个。”
  城府不够深的人,想来也做不了替别人纾解心结的工作。
  展小曦明白他是权衡利弊之后给了个体面的说法,也知道他对自己的真实看法好不到哪去。
  他不在乎这些,执著地问,“乔医生有兴趣跟我合作吗?”
  乔瑾煜:“如果我说,我对他的感情没那么深,懒得费心思去争取他回心转意呢。”
  展小曦不屑地撇了下嘴,“像乔医生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分手之后工作都暂停了一周没办法进行,说感情不深,你自己信吗?”
  乔瑾煜往后仰了仰,“看来展先生来找我的时候,已经是胸有成竹了。”
  “我自认不算一个爱计较的人,但也会觉得被人暗中监视调查的感觉不太好。”他盯着展小曦病态的面容,“再说执念到这种地步,就算没我参与,这步棋你也是非走不可的吧。”
  展小曦先前看他的眼神是带着些期待的。
  听他这么说,垂下了眼睛,睫毛盖住情绪。
  其实他也没指望一个陌生的正常人能陪他玩这种无聊的疯魔游戏。
  他本来也是强撑,听乔瑾煜不感兴趣,睫毛颤了颤,不想让人看到那层浮动闪烁的脆弱,撇开脸自言自语地说:
  “我睡不好,又提不起精神让自己维持清醒。”
  “找点愿意花心思的事来做,其实是给自己找条苟延残喘的活路罢了。”
  他在求救,心快要死了,随手乱抓浮萍稻草,不在乎聆听者是谁。
  他并没有真疯,心智正常的时候居多。平静下来也会羡慕那些沐浴在光里的人,可以活得阳光灿烂。
  他的太阳被云层遮住了,周围昏天黑地的。
  他没有家,没有掉眼泪的地方,没有心疼他的境遇、肯与他同仇敌忾想办法的人。
  没有人来给他指一条通往光明的活路。
  乔瑾煜接收到了那份几乎要寂灭的求生欲望。
  对方一副来者不善的架势,还暗中调查了自己。换了是谁,被陌生人调查身份信息都会报以防备。
  然而医者仁心,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无法眼睁睁看着孱弱的生命光芒在自己眼前熄灭。
  他久未有过冲动的情绪,却在那一闪念间对展小曦递上了手,说合作愉快。
  展小曦望着他,像是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我同意了。”乔瑾煜说。
  展小曦眼里的光荡了一下,分不清是雀跃还是悲伤。
  “我最近情绪确实不好,日子重复久了也觉得无趣。”乔瑾煜很轻地握了下展小曦冰凉的手,示意合作达成,“不妨就荒唐一把,陪你闹一闹。”
  展小曦怔怔地弯了弯唇角,萦绕周身的寂寞好像淡了些,点头说“好”,慢半拍地回答:“……合作愉快。”
  雨稍稍小了些,展小曦起身告辞。
  乔瑾煜送他出咨询室,回头望了眼窗外淋漓的雨,“实在不巧,我的伞借出去了。”
  展小曦不在意地出了门,“我没有打伞的习惯。”
  “叫好车再下楼吧,”乔瑾煜目光从他袖管处滑过,“伤口淋雨不好。”
  展小曦回头,眼里带着防备的敌意。
  “你刚刚碰到手臂,很疼的样子。还有就是——”乔瑾煜撇开眼,“无缘无故的话,这个季节穿成这样……”
  展小曦不甚关注穿衣打扮的事情,上下打量了下自己,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嗯?”
  “……还挺二的。”乔瑾煜说。
  他绷着脸,像是在欣赏窗外的雨天。
  展小曦却莫名觉得他唇角压着丝坏笑。
  达成了合作,展小曦心情好了一点,没再针锋相对,撇开眼睛去瞧那张土里土气的灯牌。
  刚来时只觉得那个闪闪发光的大名亮瞎人眼,这会子近瞧才发现下面还附了行带音标的小字——风继续吹,吹绿一池春*水,吹醒满树玫瑰。
  展小曦诧异地张了张嘴,怪怪地瞧了眼乔瑾煜,“你喜欢夏可的词?”
  “喜欢。”乔瑾煜点头,抚摸那行字,“他的词总有种寂寞孤冷的生机,很特别。”
  “……”展小曦恶寒地“啧”了声,“……什么品味。”
  乔瑾煜转过了头,目光灼灼。
  如此赤裸的表情,展小曦今晚还是第一次见,属实败坏了优雅。
  他怀疑自己再多嘴一句,眼前这位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医生会一把扯住自己的领口,就夏可先生的词究竟好不好辩个鸡飞狗跳。
  不想破坏了刚刚谈成的合作,他不得不表面尊重合作伙伴的审美,不走心地抬手告饶:“我可能没啥艺术细胞吧,欣赏不来,也不是说不好。”
  乔瑾煜确实不是爱较真的人,稍微给个迂回就松懈了表情,很轻地“嗯”了声。
  手机响起,乔瑾煜对展小曦扬手告别,转身去接。
  展小曦立在走廊,抬手去按电梯。
  刚伸手,忽然有人从身后飞奔而来,冲撞到了他也没有致歉,很没礼貌地越过自己触碰上了按键,一通狂按。
  展小曦不耐烦地回过头,发现竟是乔瑾煜。
  他额角挂着层白汗,通话还在继续,他厉声质问与他通话者,“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早联系我!”
  急躁暴戾的模样与刚刚咨询室里令人如沐春风的乔医生判若两人。
  电梯卡了会,终于开始往下走。
  到21层的时候乔瑾煜挤开展小曦进了电梯,挂断电话,冷眼看了下展小曦,“朋友出事了,抱歉吓到你。”
  展小曦立在电梯门口僵了下,对方按着开门键,“麻烦快点,我赶时间。”
  展小曦讨厌他命令的语气,碍于他这样急躁的情境下依然好心帮自己按着电梯忍了回去,低声说,“我不赶时间,乔医生有急事尽管去处理,我等下一趟……”
  乔瑾煜换了按键,话没说完电梯门已经合上了。
  门缓缓合拢,展小曦的尾音还卡在喉咙里。
  乔瑾煜下楼前的面容在他脑海里短暂留存。展小曦等电梯上来的时间里,转回头望那张玩世不恭的流光灯牌——无法想象一个会这样放低身段逗来访者开心的温柔医生,同时拥有那样极具压迫感的冰冷眼神。
  乔医生,原来有两张面孔。
 
 
第0005章 长夜
  废弃厂房改装而来的音乐工作室内乐声嘈杂。
  唐水星推开舱门,年轻男孩瞥见他,丢下鼓槌从身后仓储货架上抓过背包往肩上一抡,对胡乱拨弄着贝斯的陆雪丞丢下一句“先走”。
  他右腿有些跛,单是站着看不出什么异样,走起来就很明显。
  “小虎。”陆雪丞喊他。
  男孩站定,背对着陆雪丞,“有事?”
  “兄弟一场,你为小曦的事情怨我恨我我都理解。但是后天的演出对乐队很重要,我只希望你不要因为个人情绪影响发挥。”
  男孩气得发笑,仰头调整呼吸。
  他像避着脏东西一样避过唐水星,转过脸,难以置信地望着陆雪丞:“这就是你现在最关心的事情?”
  陆雪丞躲开了视线,喉结动了动,没有回答。
  “你这队长当的是比男朋友合格万倍。”男孩没有掩饰言语里的挖苦意味,“你放心。我既然忍着恶心来排练,就不会因为个人情绪影响你的好前程。”
  说完撞开挡在门边的唐水星,摔门离去。
  唐水星倒也没恼,眼含欣赏地望着小虎离去的背影,意味不明地“啧”了声。
  “小跛子脾气还挺大。”
  “小虎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兄弟,跟亲弟弟没两样,你嘴巴放尊重点。”陆雪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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