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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说(近代现代)——醉妖

时间:2024-08-04 14:44:06  作者:醉妖
  “展哥。”乔瑾煜毫不忸怩地又喊了一声。嘶……
  展小曦被腻得手上一抖,险些跳转到下单页面。
  没有再说话,乔瑾煜靠在车后座假寐,展小曦继续网购,维持着通话,好像通电本身就只是因为需要感知到对方存在那样自然。
  微信提示音响了两下,潘潘给展小曦发了消息,说正在录制的曲目有四句唱词怎么都卡不上旋律,让他听听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展小曦顺手点开,指尖敲打着桌面一字一字地过。确实别扭。
  他对照原词理了理,感觉那几句词不能改,改一个字味道就大不同了,于是给潘潘回信:何先生在吗?
  何先生是乐队本次合作的编曲老师之一,也是最新这首曲目的作曲人,在业内有些威望,很在乎自己作品呈现的完整度,单凭乐队成员的资历基本没有说服他改动编曲的可能。
  潘潘压低了声音,颇有些为难地告诉展小曦,“我也感觉是曲的问题。可是何先生完全不给改动的空间,丞哥刚刚跟他一起进棚试了两次,黑着脸出来,想着是沟通得不太愉快。”
  展小曦安静了一会儿,“你们先练定下来的曲目,我找何先生单独聊聊。”
  说完没有再回复潘潘的消息,喊了一声乔瑾煜。
  乔瑾煜从他们对话的开始就睁开了眼睛。
  他从前只觉得展小曦身上有透明易碎、让人心疼到忍不住想要守护的东西。
  如今却意外地发现,在专业问题上,展小曦很有担当。
  第一时间纠察问题,不是自己的责任就毫不退让,解决问题的态度又飒又帅。
  “我在听。”乔瑾煜说。
  “其实,我没有必要帮陆雪丞。毕竟我不欠他什么,”展小曦问了一个好像应该乔瑾煜来问的问题,“你有没有这样想过?觉得我……自作自受。”
  “你不是帮他吧,”乔瑾煜说,“关乎整个乐队的前途,你不想因为私人恩怨就撒手不管,所以一直很为难。”
  展小曦深吸了口气,感觉肺腔里被酸涩的气泡涨满。
  在被人懂得的瞬间,无人疼爱的小孩终于也被发放了心酸委屈的资格。
  身边人,无论是谁,都会觉得他被陆雪丞反复伤害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情。
  打的愿打,挨的愿挨,所以过去这些年任凭他如何委屈都没有人去管。
  可是这个相识不足三个月的男人,却愿意以一颗包容的心,善待他对世界的善意,相信他不是毫无尊严底线的通心草包。
  懂得他说不出口的纠结,理解他多方顾及的为难。
  展小曦抿唇,指尖微微发烫,打下两行新词。
  同时低低地喊了声,“哥哥”。
  乔瑾煜呼吸顿了顿,怕吓到他好不容易向前迈进的脚步,连同呼吸都调慢了频率,轻声回他,“我在。”
  “陆雪丞有很多束缚我的办法,懂得很多拿捏我、恐吓我的话术,”展小曦诚实地认下自己在与陆雪丞相处中的下位者身份,而后认真地许诺,“但我保证,在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我不会因为他的言辞和行动再一次伤害自己。”————牵手一步,自行一步,才不算辜负。——By:夏可
 
 
第34章 不再任人打扮
  门铃响起,展小曦被这陌生的动静惹得迟疑了下,想起自己昨天去店里选购了绿植,有几款当时不全,店家说要回基地现补,于是留了地址,安排了今天上午一并送来。
  他最近沉迷上了购物,许多从前不在意的东西如今都变得有了吸引力。
  在此之前,展小曦最大的消费项目是购置名下这套房产。
  当时将满二十岁,按照古礼也算是到了弱冠之年。
  他忽然间想要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憧憬着步入成年、有一位亲密无间相守一生的恋人,再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遮风避雨的小家,便不算是弃儿,可以洗去生命之初的孤寂过正常人的小日子了。
  他把这个想法说给陆雪丞听,陆雪丞没问他喜欢什么样的房子,而是问有多少存款。
  展小曦的卡放在邹妈妈手头,他想法简单,从来只管按需做事,并没有细算过自己究竟攒下了多少收入,只想着买一套小两居是足够的。
  陆雪丞问存款总额,展小曦不清楚,便去找了邹妈妈。
  邹妈妈从16岁开始替展小曦保管版权收入,如今孩子大了,自然该由他本人支配。
  展小曦来问,邹妈妈便带他细查了账目,并把户头权限一并转给了他。
  展小曦把数额报给陆雪丞,陆雪丞听后了然地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再过了一个月,陆雪丞在市区定下了一套房源,打电话约展小曦过去付款。
  展小曦没想到他沉默一个多月是在暗地里奔波给自己准备惊喜,欢天喜地地就要赶去。
  那天临出门前,邹妈妈复杂地望了展小曦很久,在他上车前又把人喊住。
  展小曦回头见她脸色不好,慌得打发了出租车走,奔回去扶住她,“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邹妈妈对他笑,像儿时一样抚摸他的头,眼里含着些欣慰,欣慰中又藏着泪,“我们小曦长成大男孩了。”
  展小曦端着一副下巴朝天的拽样子逗她开心,俯身在她肩头撒娇地蹭,“不要伤感嘛,我是长大了,又不是要插翅膀飞了。我和丞哥商量好了接您过去住的。”
  邹妈妈有过一段婚姻,嫁的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恋人。
  婚后因为不会生育,丈夫性格又很软弱,被婆家逼迫离了婚。
  之后便全情照顾他们这群小泼皮到如今,再没有过情感经历。
  一晃便是二十几年,匆匆半生。
  展小曦一直心疼她热闹环伺的孤苦,早早计划好了,买一套离福利院近些的小两室,他和陆雪丞住一间,留一间主卧室给邹妈妈,方便他们照顾邹妈妈,也方便邹妈妈上下班照顾新的小崽子们。
  再在旁侧给小虎租个单间,男孩子大了,总是想要个独处的空间,集体宿舍环境也不好,他想带小虎出来。
  他想着陆雪丞应该跟他心意相通,所以才没有问他的想法。
  邹妈妈没接展小曦幼稚的承诺,推推他的肩让他起来,嗔责:“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展小曦可爱地笑,确定了邹妈妈不是不舒服,努努嘴,“走了啊,丞哥在等。”
  “曦宝。”邹妈妈喊。
  展小曦察觉到她嗓音里的异样,定住脚步回头。
  “写自己的名字。”
  邹妈妈望着他,认真地说。
  展小曦蹙眉,一时没听明白。
  “房产证上,”邹妈妈把话说直白,“写展小曦。记住了吗?”
  “听妈妈的话,只写展小曦,写你自己一个人,啊。”
  她絮絮叨叨地重复交代,尾音甚至染着哀伤,带着哀求。
  展小曦不懂她为何那样哀伤,她也不愿深作解释,只是机械地重复。
  被她哀求的语气触动,展小曦咽下无数句疑惑,乖乖地点了下头。
  “记住了妈妈,我记住了。”他说。
  陆雪丞打来电话催促,展小曦应下了对邹妈妈的承诺,忽然间不知道要怎么迎接陆雪丞的声音,有生之年第一次没有接听陆雪丞的通话。
  带着一份无需有的愧疚,他甚至没有过问高的离谱的房价,确定是自己负担得起的金额就跟随陆雪丞的安排预约了银行。
  在办理证件手续的时候,开发商负责人问产证写谁的名字。
  陆雪丞傲气,不是他付的钱,他不作声,把目光投向展小曦,等他答。
  “展小曦。”展小曦说。
  陆雪丞目光紧缩了下,聚焦地看他。
  展小曦的名字是邹妈妈取的,邹妈妈抱他回来时襁褓里附了张字条,内容是很简单的两个字:姓展。
  邹妈妈便和园长阿姨商量,给他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在收到第一笔版权款项时,展小曦刻意回避掉了自己的姓氏,换了“夏可”的署名。夏日可畏。
  他生在夏日,也被抛弃在夏日。
  他清楚创作人的身份可能会被很多人知晓,所以不想留下带有血缘关系的任何一个字。
  不希望抛弃他的人有朝一日看到一个姓氏相关的名人,自恋地猜测这会不会是他们的子嗣。
  哪怕全天下姓展的人有千千万,通过一个姓氏找到他的概率趋近于零。
  他可以在心里幻想亿万遍有父母疼爱的生活该是有多温馨,却不愿意真的面对生身父母哪怕一秒钟。
  抛弃就是抛弃,襁褓里的小小生灵也有自己的决绝和傲骨,不愿匍匐回去痛哭流涕地问一个苦衷缘由,求一场世俗眼里的团圆大欢喜。
  展小曦话没有说完,接下去开口。
  陆雪丞这才把眼神放松,好笑自己想多了似的转走了眼神,闲在在地抄手端在一旁看风景。
  “展颜消宿怨的展,大小的小,晨曦的曦。”展小曦补充。
  忘记昨日的仇怨,守自己一方小天地,做明亮的晨曦。
  陆雪丞再次把目光转向他,与刚刚片刻即逝的诧异不同,带着箭一般的。
  可他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在人前说什么,冷冷地带着展小曦跑完了剩余的手续。
  展小曦付了房款才去看自己的“家”。
  与想象中很大不同,装潢很好的一套奢华别墅,空落落的。他不喜欢。
  陆雪丞无视他的喜怒,他也很快藏住了失落,随陆雪丞一楼二楼三楼地参观。
  这里是音乐工作室,那里是器材设备间,比展小曦最初想的全套房子还要宽敞的主卧套间。
  接待区,健身房,会客厅,茶艺间,创作室……
  上下十多个功能分区,连同保姆的住处都规划了进去。
  唯独没有给邹妈妈留一个歇息的角落。
  “我答应邹妈妈……”
  展小曦感觉胸腔憋闷得快要不能忍,他可以委屈自己,但他不能舍下邹妈妈。
  可是刚开了个头就被陆雪丞堵了回去。
  “她没答应你吧?”陆雪丞笃定地反问,用长兄的语气向他讲述人生的取舍,“不方便,懂吗。”
  “毕竟没有血缘关系,一个单身女人跟两个成年男人住在一起,你叫她如何自处?”陆雪丞剑指展小曦欠考虑的少年气,“邹妈妈比你懂事故,所以不答复你幼稚的安排。真照你想的住在一起,尴尬的是三个人。”
  展小曦想说从前院里条件不好,男护工嫌工资低集体离职的那几个月里,邹妈妈就算在大寝室打地铺也要照顾他们就寝,并没有哪里不方便。
  何况如今每个人独处一室,互不打扰的状态。
  他想了想,换了个不带刺的说法,“她的身体大不如前了,我是担心没人在身边……”
  “你是医生还是护士?还是你学过什么诊疗手段?”陆雪丞总也不让他把反驳的意见表达完善,或许是展小曦罕见地连续呛了两句茬,陆雪丞语气愈见不耐,冷声质问,“身体不好,难道不应该帮忙安排护理病房?接到身边是真的为她好还是做样子给别人看?”
  他见展小曦眼神瑟缩了下,抿唇收住了情绪,换了温和的语气哄展小曦。
  “乖一点。自作多情的善意会起到反作用,真心报答她,就不要忤逆她本人的意愿。”陆雪丞再次绕回到最初的那个问题,“她并没有答应你,不是吗?”
  二十岁的展小曦争论不过二十三岁的陆雪丞。
  从户型选择到空间分配,无一幸免地被夺走了主动权。
  他随陆雪丞搬进了这套并不喜欢的冰冷住宅,因为心底里不喜欢,什么也没有为自己添置。
  陆雪丞不肯承认,至少在金钱领域,展小曦才是金主。他很会偷换概念,说房子是展小曦买的,家里的软装就由他来布置。
  说得好像上百万的软装可以跟上千万的房价划上等号。
  展小曦买房全权遵从陆雪丞的意愿,陆雪丞在考虑软装时却不肯丝毫顾及展小曦的需求。
  展小曦物欲淡薄,也不主动要求什么。只在一次随陆雪丞逛家居城的时候,驻足在一盏小小的双人沙发前摩挲了许久。
  沙发小巧精致,颜色也明亮,是他最初想象中家的样子。
  那天他不顾陆雪丞反对,坚持把这盏小沙发抬进了家。陆雪丞大概是觉得无伤大雅,随他去了。
  可到底不是他选择的生活,心仪的小沙发安置在不属于展小曦审美的奢华别墅里,不再鲜亮可爱,处处透着格格不入的寒酸气。
  家里曾经拥挤,填满了陆雪丞用来撑场面的各种物件儿,又在陆雪丞离开后一并被带走,回归到最初豪华冰凉的空落状态。
  留下陆雪丞看不上眼的满地杂书和小沙发,陪着展小曦度过漫长的无所适从的未来。
  邹妈妈没有让展小曦为难,在那年秋天,房子交付的前一个月离开了人世。
  临走前为展小曦留住了一套独属于他的、陆雪丞分不去也搬不走的房子。
  留下了一处就算他自己不在乎,但不至于在被抛弃的时候无处安身立命的所在。
  现在想想,邹妈妈或许是比展小曦要活得清醒的。
  她其实看得穿陆雪丞讲求面上风光的性格,预判得到陆雪丞会选择什么类型的房子,也清楚陆雪丞不会像展小曦一样有心接她过去尽孝。
  那也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性格不完美,她尽力包容。
  能做的只有在他行为出格时,保全住另一个更加纯稚善良的孩子狭窄的生存空间。
  展小曦哀魂似地飘在这里,直到前几天与乔瑾煜闲谈,才恍然记起这套宅子是邹妈妈饱含苦心为他争取来的。
  再看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忽然间有了感情。
  于是想要好好布置,让它像一个家。
  纵使这个家里仅有他自己一位家庭成员。
  有些东西不是第一眼喜欢的,但它既然阴差阳错地被命运安排着归属于自己了,就该好好珍惜。
  从心心念念的花树到寄予期颐的花草种子,大大小小各种园艺植被装了满满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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