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
“八万!”
这个数目放在以前那行当,也就新人的任务待遇,都不够杰瑞在红灯区一晚撒的。
但现在不同,如果有这十万,那么他的意大利之行就不远了。
“时间,地点。”陈凛言简意赅的答应了这笔交易。
胡哥一看事成了,兴奋道:“就在这!后天晚上这个点。”
“好的。”
“你明天休息一天别来了,养养身体后天可要给我赢啊!”
陈凛点头,也不问对手什么来头就走了。
转了一个小时的公交后,陈凛总算回到了住处楼下,却发现叶栩在那儿杵着,好像在等人。
他本来打算装作没看见直接走过去的,但是对方叫住了他。
“晚上好。”陈凛只好止步。
叶栩失魂落魄的凑近过来,然后就抱住了陈凛。
“?”
“老师,你能收留我一晚吗。”
陈凛推开也不是,答应也不是,“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我爸回来了,我妈叫我出来躲躲。”叶栩环紧了对方的腰,“我怕我爸找到我。”
陈凛没有兴趣去了解别人的家事,“我给你钱去住宿行吗。”
“我害怕,他会找到我的。”
到底是比自己小了十岁的孩子,陈凛没辙,就带人上楼了。
叶栩还算明事,也没给陈凛找什么麻烦,让睡哪儿就睡哪儿,也不多问什么。
只是这一住就是两天,叶栩毕业了不用上学,也没地儿可去,陈凛就默许对方暂住几天了。
时间很快来到了约定的打赛时间,陈凛家也没回就去拳场了。
东家应该是做了不少宣传功夫,今天来看比赛的人里外三层水泄不通,胡哥还告诉他,今天会有几个大老板来,赢了的话,以后多的是挣大钱的门路。
陈凛不关心这些,他也不想继续做为谁卖命的行当了。
他上台时,底下唏嘘一片,等到他的对手出来时,那高大的身形和巨硕的肌肉让观众席发出了今天的第一次欢呼。
紧接着台下的特等席上也落座了三个衣冠楚楚、带着面具的男人。
陈凛在搏击这一块阅人无数,相比面前这个职业拳手,更难对付的人他都没放在眼里过,但谁料对方竟然使阴招,裁判似乎被买通了,对犯规行为完全视若无睹。
陈凛脸青鼻肿的,手臂也被划开了长长的一道口子,血洒了一地,他忍无可忍终于动了尘封已久的那股儿杀心劲,最后把对方打得手指都动不了,一举赢了比赛。
拿到那沓沉甸甸的十万后,陈凛对胡哥说:“有老板找我去他那儿打了,三千一场普通赛,以后我就不来这儿了,多谢胡哥这段时间的关照。”
“唉唉唉,怎么这就跳槽了,楼先生还刚刚看上你,想要签你呢!”胡哥一脸急,“说曹操曹操就到!”
只见方才戴面具的那三人其中一个走过来,胡哥立马毕恭毕敬的叫了声:“楼先生。”
楼先生无视了胡哥,直接朝陈凛伸出了手。
陈凛甚至懒得管自己手上还有血渍,“幸会。”
“可问阁下姓名?”
这个楼先生声线温柔,仿佛隔着面具也能让人感觉到他在微笑。
“陈颂凛。”
“你好,陈先生。”楼先生收回手,“前面我看了你的比赛,说实话,在这种地方打比赛实在委屈你的能力,我这正缺一个……”
“楼先生谬赞了。”陈凛打断对方的话,“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这样吗,要不要留个电话呢。”
“不必了。”
在胡哥疯狂的眼神挽留中,陈凛揣着钱离开了这里。
陈凛出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钱存进银行,他预感得到自己大概率准备引火上身了,所以和胡哥说跳槽的话也不过是临时编的。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火烧过来这么快。
他刚刚到家门口,那个楼先生就在楼梯口等他了。
而且还带着那副獠牙面具,也不怕吓到别人吗。
陈凛也不打算给对方面子,论武力,对方再来几个人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其次,这里是法治社会,他不会傻到让自己吃亏。
陈凛无视了一边的楼先生,直接打开了家门,他脚还没迈进去,叶栩就从里面跳出来抱住了他。
“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怎么还受伤了!”
【作者有话说】
猜猜楼先生是谁≡^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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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李申会在地狱等他
“忙了点事。”陈凛轻咳一声,“进去再说吧。”
叶栩看到了一旁的楼先生,还想问是什么人,却被陈凛拉进屋里了。
“外面那个人是谁?”
陈凛从玄关处拿出医药箱,“不相干的。”
“老师你怎么伤成这样!”
除了脸上的少量淤青红肿以外,最严重的就是手臂了,陈凛估计未来几天他都不能去上班了。
“路上遇到歹徒了。”陈凛说。
“那就报警啊,这也伤得太严重了。”叶栩两撇眉毛差不多要凑到一起了,“你别动了,我来涂吧。”
陈凛以为叶栩也就十八十九岁,结果对方已经二十了,怎么看着都很孩子气,不过这跟叶栩长相也有关系,白皮肤大眼睛,应该算是可爱的姿色。
“你明天回家吧。”陈凛突然说道。
叶栩立马慌了,心想自己是不是做了多余的事,“我给您添麻烦了吗。”
“没有。”陈凛回来以后心就没定下来过,“只是我准备搬家了,不方便留你了。”
叶栩没有过问对方生活的权利,于是点头:“好,我明天就回去。”
夜半,陈凛失眠了。
他起来到客厅转悠了一会儿,也才一点多,他拉开窗帘一看,月亮正圆着,楼下那辆吉普果然也还在。
这个楼先生什么来头,这么执着非要买到他的命不成吗。
如果这屋里头只有他一个人,他不会当回事,可还有其他人在,陈凛不能掉以轻心。
他百无聊赖的躺到沙发上,只能盯着墙上的钟发呆。
陈凛睡眠一直都不好,家破人亡后他几乎是住在噩梦里了,后来肖白竟的死更是让他夜不能寐。
如果要问他有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其实也是有的,只不过那些都跟李申有关,他只能当做是被折腾累了,困了就睡了。
不过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已经报仇了,李申也……大概是死了吧。
陈凛最后还是起了困意,迷糊中有谁握住了他的手,他瞬间就清醒了,刚刚睁开眼之际,正迎上了叶栩亲吻他脸颊的画面。
陈凛吓得马上闭上了眼睛。
然而叶栩一牵他的手就是几分钟,陈凛装不下去了,只好打破一切:“放开吧。”
“老师……”叶栩尴尬得跪在了沙发边上。
陈凛揉了揉眼睛,“我不计较这些事,也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对不起。”
“回去睡吧。”
叶栩却不肯走,也不说话,就继续跪着。
“这种招数对我没用的。”陈凛提醒说。
叶栩垂着头,很是失落:“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我没有像喜欢您一样喜欢过任何人。”
突如其来的告白并没有让陈凛意外,但也足够让他觉得新奇。
他们避开那点儿交集,完全可以称得上是陌生人,叶栩喜欢他,喜欢他什么?
但又好像,叶栩是第一个跟他直接口头表白的人。
李申没有说过一句喜欢他,没有,从来都没有。
而那些枯萎的花,也只是一些逾期的亲密证明而已。
陈凛心里劝自己不要再想过去的人和事,可他放眼现在,又同样觉得无奈。
“那就别喜欢我。”陈凛很是决绝。
“是因为觉得我还太小吗。”
陈凛没想到这一步,但是对方在他眼里确实就是个小孩。
好像当年有个比他更小的小孩也是这样的。
“跟这些都没关系。”陈凛不能看对方一眼,“只是我不需要而已。”
“我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陈凛觉得多说无益,干脆起身回房了,结果叶栩直接闯入他的房间,将陈凛扑到在床上。
叶栩还挺有劲,他温热的唇死死地压在对方的唇上,陈凛条件反射一般就将对方反擒在下了。
“你想干什么。”陈凛不由得火大。
叶栩又回答不上来,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陈凛还是放开了他。
“您是有喜欢的人了吗。”叶栩立在床边,耷拉着头。
陈凛想都没想,“没有。”
“说谎的人会失去一只耳朵。”
“出去。”
天亮后,叶栩就悄悄的下楼了,陈凛在阳台上目送了他一路,那辆吉普车已经不在了。
陈凛给单位打电话请了三天假后开始补觉,结果睡下还没有两个小时就被电话吵醒了。
“叶栩在我们手上,想要人平安无事就到十三楼一趟,可别报警哦,他那个吸毒鬼爹也在这。”
陈凛去的路上经过一家派出所,犹豫了片刻后还是进去了。
没来之前,陈凛还以为十三楼是一家茶楼之类的,结果是家夜总会,不过现在不是营业时间。
他一进门,就有人过来接他了。
两人也没有一句话,这种地方最忌讳的多话。
电梯往下降了两层后,陈凛被领到了一个空气中充斥满了香薰味的大厅。
“又见面了,陈先生。”
陈凛用余光扫了周围一圈,“人呢。”
“不急。”坐在沙发上的楼先生翘起二郎腿,“我还没自我介绍呢,在下关去楼。”
“若是诚心想让我认识阁下,倒不如先把面具摘了。”陈凛坐到了旁人给他的椅子上。
关去楼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那还真是抱歉,关某初来滇市实在有些不便面众。”
“与我无关,我是来要人的。”
“这小孩也真是可怜。”关去楼笑,“他老子昨晚刚刚把自己老婆砍死,又来我这里发疯打伤了两个人,你说我该向谁要说法?”
“我已经报警了,你向警察要说法吧。”
关去楼明显愣了一下。
果不其然,警察还真的来的,关去楼的助理只好配合的把叶栩的父亲交了出去,作为直系亲属当事人,叶栩也和警察走了。
虚惊一场。
陈凛跟在警察的队伍后,出夜总会的门时他回头往楼上看了一眼。
关去楼还在看他。
陈凛作为参案人,一直陪着叶栩走完了所有司法流程,叶栩的父亲也因为故意杀人罪进了监狱。
突然的家破人亡让叶栩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和陈凛说自己不打算上大学了,家里所有的积蓄都被父亲拿去吸毒了,他要出来工作养活自己。
陈凛本应该可以坐视不理的,但他还是把那刚到手不久的十万拿了出来。
“我没上过大学,这十万就当我借你的,好好上学,等你挣钱了再把这张银行卡还给我。”
为什么要帮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他又不是现世菩萨,他杀过的人数都数不清,但是当初他家破人亡的时候还有肖白竟,叶栩应该比他还可怜一点吧。
叶栩百般推辞,陈凛干脆直接写了借据,并还让对方写了保证书,保证不会随便来找他,好好读书。
送走叶栩后,陈凛打算离开这里了。
意大利是一时到不了了,只能走一步再看一步了。
陈凛买了半夜的火车票,准备去临省看看,却没想到能在去赶车的路上被截胡了。
一天见到两次关去楼,陈凛真的烦死了。
关去楼对着被按在地上的陈凛就是两脚,丝毫不留情的踹在了对方的脸上。
“带走。”
这回关去楼没有多废话,陈凛被绑在麻袋里,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坐了很久的车后又坐了船。
整整四天,这伙人除了给他喝点糖水,什么也没给吃,他就又回到了那个逃之不及的东南亚国家。
再接下来一周,他一直被关在一个用铁笼罩住的房间里,这伙人像大发慈悲了一样,每天都变着花样给他供山珍海味。
结果和他预料的差不多,被绑架后的半个月,他不得不顶着枪口上了擂台。
短短三天,陈凛十战十胜,身价一度飙升到一场三十万,关去楼每场都会来看,应该是很满意他的表现,毕竟他让关去楼挣得盆满钵满。
不过陈凛也不可能一直任人宰割,既然对方要自己无偿卖命,横竖都是死,他干脆直接逆而行之,放开了心态让对手打。
为此,关去楼一夜输了九百万。
对手之前曾输了两场给陈凛,今夜几乎是百倍奉还回来,陈凛可以说是被打到奄奄一息的程度,呼吸机都用上了。
躺在病床上有那么几个瞬间,陈凛感觉自己是快死了的,否则他怎么会幻听到李申的声音,也可能是因为他耳朵好像伤的太重听不清了。
但怎么看,坐在病床前的都是关去楼。
“好好活着吧,死亡是不会痛苦的。”关去楼说,“活着才会痛苦,所以你必须好好活着。”
陈凛听不见对方说的什么,他只感觉得到冰凉的氧气源源不断灌入他的口鼻,他浑身上下都是毫无温度的冷。
地狱肯定也这么冷,如果他下去了,是碰不到家人和肖白竟的吧,他们都在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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