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又近了,李申小腿一阵痉挛,他又中枪了。
这会儿天空吹来一片黑云,影子笼罩在他们身上,就在他们误以为这是要下雨时,他们却发现头顶前方落下的那片黑影并非乌云,而是三架直升机。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现要你们放下武器,立马投降!否则我们将采取直强制手段!”
远在五米开外的容宵意识到不对,连忙就要往雨林里跑,一行人看到容宵跑了,也跟着跑,结果立马被上空的狙击手一枪射倒,其他人立马扔下了手里的武器,蹲下抱头。
然而容宵刚刚跑进雨林里,就被三个人拦住了。
“你也是来要我的命的?”容宵向前不是,向后也不是,握着枪的手微微发抖。
肖白竟手里也有一把枪,他脸上平静,看不出目的,“我不要你的命。”
“那你想做什么?他们已经得救了,你总不能说是来救我的吧。”
肖白竟举起枪对准容宵,“抱歉,我是来制裁你的。”
“我和你有仇吗。”
“我想你这个问题,你应该心知肚明了。”
容宵僵硬的笑了笑,“不就压了你一次,你要是不爽,再睡回去就是。”
“这么想睡我,当年为什么还要炸死我。”肖白竟说。
“……你。”
“是因为发现我知道了你制毒的秘密,所以害怕才借刀杀人灭口是吗。”
容宵脸上的虚伪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所以你还是来寻仇的。”
“不,我是警方的卧底。”
容宵刚刚强撑起来的平静瞬间瓦解了,“那还真是有够出人意料的。”
“我问你,你的工厂据点在哪?”
“罗尼内山。”
肖白竟有些不敢相信对方会这么轻易说出据点,“你说的是真的?”
“假的。”
容宵笑了笑,然后拉下保险栓,在肖白竟的警戒眼神中,将枪口对准了自己,他扣下扳机,亲手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
半个月后。
容宵在中国内的毒品市场被顺藤摸瓜彻底被扫清,在泰兰的据点也被发现并打击毁灭,肖白竟作为警方在金三角地带蛰伏了数十年之久的一线线人身份终于公开,并被派遣往某华北地区继续工作。
同月,邵崇连(又曾用名李申)在此之前多次在海外涉嫌故意杀人罪,最终被判有期徒刑三年,陈颂凛由于非法出入境多次,被判有期徒刑一年。
第40章 天降战胜竹马?
陈凛在北区监狱的第一个秋天来了。
“5725。”
“到。”
“有家属来看你,跟我出来。”
陈凛淡淡的回了个是,然后放下手中的活就跟过去了。
在接见室,隔着玻璃陈凛见到了已经换了一身警服的肖白竟。
肖白竟笑了笑,示意他拿起电话。
“竟哥。”陈凛有些拘谨。
这不是肖白竟第一次来看陈凛了,所以他并没有很局促的样子,“生活还习惯吗。”
“习惯了,都挺好的。”陈凛说,“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那就好,我来这边出差,顺路来看看你。”
两人不咸不淡的聊到了探望时间结束,肖白竟说有空再来看他,陈凛拒绝了,他希望肖白竟好好工作就行。
其实从肖白竟现身后乃至今日,陈凛并没有见过多少次对方,他们明明是互相牵挂的人,陈凛却觉得他们在时间的抚平下变成了相当普通的特殊朋友。
陈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突然看开的,他只觉得他和肖白竟之间的差距除了朋友没有任何一种关系能拉近距离。
如果后半生再也见不到这个人,陈凛也不会觉得再有什么。
监狱生活枯燥而单一,陈凛上个月托关去楼给他弄了本英语词集,重新拾起学习来打发时间。
一年应该会很快,因此陈凛并没有感觉到多焦虑和煎熬。
而在城市另一头的南区监狱,李申的生活就要苦上很多,这里苦不仅仅是精神层面上,还包括生活层面。
南区监狱的条件很差,是五十年前的老监狱了,天热的时候宿舍十二个人只能共用一个风扇,吃的也差,李申哪怕一顿猛吃三碗饭一个月下来还是瘦了很多。
最烦人的是跟他住在一块的有四个是杀人犯三个强l减犯,都是一伙到了牢里也不安分的激进分子。
李申在宿舍里应该是最年轻的,品相也好,刚来两天狱室友盯上了他,五个人趁他睡着把他拖到了公共厕所里想着给他“认规矩”。
最后李申也是拼了全力把这伙人修理了一顿,不过他也被打得不轻,头也破了卫生间里流了一地的血。
这一战成名后,也不乏有个别同好狱友找上了李申积极献身,年纪还都是比他大那么一点的,监狱生活苦闷,心思很难不往这方面想。
结果李申把这些主动送上门的也揍了一顿,并扬言自己在外面已经有相好了。
为此,李申一共揍了六个人被关了两个月禁闭。
从禁闭室李出来的时候,天都开始冷了,李申被关太久以至于都有点精神紊乱了,
过年的时候,关去楼护着邵金海来看了李申,两父子拉了些家常话,也没说到什么重点,直到时间快结束了,邵金海才有些难以启齿的嘱咐道:“在里边好好改造,别想着那些情情爱爱的,关到这儿了就……你自己心里有数!”
“我怎么没好好改造了,我什么时候又情情爱爱了,爸,你在说什么?”李申满头雾水。
邵金海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话,他满脸都写着嫌弃,“人家关一年就出去了,到时候你怎么办?”
李申这下才听懂对方的话,他撇了撇嘴,“我说你想什么呢爸,人家关北区我关南区,一南一北……哪来的情情爱爱。”
“这样啊。”
“我倒是想跟他关在一块……”
“胡闹!”邵金海立马激动起来了,“别说你们还想着那种事!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同意的!”
李申压根也没把自己老子的话放在眼里过,怎么说,他和陈凛认识相处的时间可要比自己亲爹长多了,邵金海再气不认他,他们也是父子,陈凛那能一样吗,那是要一起殉情的人。
“那您就急眼吧,等我俩都出去了,还要到您老人家面前拜堂成亲呢。”
邵金海气得骂了李申几句,然后黑着脸被关去楼推走了。
其实他和陈凛并没有和好,而且是真正意义上的分手且没有和好。
这件事非常没有逻辑性,按理来说他们两人死里逃生了,应该会敞开心扉私定终身什么的,可是陈凛再也没搭理过李申。
李申觉得陈凛这气生得有点不合时宜了,就因为当时李申让他自己跑活命这情况完全已经没有再讨论价值了。
李申一开始也跟对方死磕,他认为当时殉情完全是下下下策,陈凛听完更是直称“那你现在去死吧,我要自己活着”,李申无言以对,和好这件事不了了之。
两人一直到一个被押到南区一个被送到北区了,这事竟然也没有和解。
……
陈凛出来那天,是肖白竟亲自来接的,他开了辆新车来,上车时还颇为体贴的给对方系了安全带。
肖白竟说他已经申请派遣来滇市工作成功了,还是做便衣线人,他们以后可以经常见面了。
“那挺好的。”陈凛淡淡回答道,可心里并没有什么波澜。
因为李申的变动,他名下的很多财产都被收回了,包括陈凛以前住的出租屋以及那间书店,这一系列问题让陈凛直接成了个无家可归的人。
但肖白竟似乎早就调查了这一切,他把陈凛带到了自己的公寓,也提前为对方准备好了生活用品。
肖白竟的线人工作并不忙,他只需要每天晚上去夜店里“扮演”一个小酒保收集情报,白天时间他都可以自由活动。
陈凛刚刚出来前两个月,肖白竟几乎每天都陪在他身边,他给陈凛安排了一份很轻松的档案整理员工作,还每天亲自给陈凛辅导外语,偶尔看看电影出去吃吃饭,天气好的时候也会出去爬爬山钓钓鱼什么的。
除了李申,陈凛也有很多其他忠诚的追求者,但都被肖白竟成功劝退了。
可能是这个时候陈凛才后知后觉发现,肖白竟似乎是在追求他这件事。
陈凛不是个会内耗的人,他在七夕节收到肖白竟的一束花后就立马向对方求证了这件事。
肖白竟当时并没有承认,而是过了两天后才给陈凛答复说:“以前你太小,我不能害你,现在我又快四十了,也不适合说什么喜不喜欢爱不爱的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所以竟哥喜欢我?”陈凛内心竟毫无波澜。
“嗯,很多年了。”肖白竟如实道,但他并没有细分到他们还是十几岁时就已经有这么回事了。
陈凛听到这个回答,他并未有过半分意外和欣喜若狂,其实在他看来,如果没有发生这么多事,他和肖白竟迟早会顺其自然在一起的,因为就算在以前,肖白竟哪怕不喜欢他,也会对他的一切要求唯命是从,只是那时候他还小罢了。
“抱歉竟哥,我……”
肖白竟捂住陈凛的嘴,他讪讪一笑:“我知道,我只是想试试有没有机会而已,没有就算了。”
第41章 别告诉他,行吗
“我现在不是很想考虑这些事情。”陈凛失神了。
肖白竟淡淡嗯了一声,然后却把人收进了怀里,陈凛再次大脑宕机了,等他回神的时候,肖白竟已经吻住了他。
以前陈凛没少见过肖白竟和别人接吻上床,他不是没有期待过自己能成为对方最后的主角过,只是不知道从哪一天起,他发现这种事并没有多神圣。
肖白竟把他推倒在床上,一点一点退去他身上的布料,两具温暖的肉体贴在一起时,陈凛才醒神过来。
“怎么了?”肖白竟被对方的反应吓了一跳。
陈凛用手臂挡着自己的嘴,他摇了摇头,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
“是……”肖白竟顿了一下,“你是想做上面的吗。”
陈凛只觉得心乱如麻,有些难以接受。
“如果你想做上面的,也可以……”肖白竟看起来还是那么冷静,“你想在哪个位置都可以。”
“不是。”
陈凛推开肖白竟跳下床,他面红耳赤穿衣服的样子有些滑稽,“竟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阿凛……”
陈凛一口气冲出了酒店,连夜赶去火车站乱买了一张回滇市的票。
只有天知道陈凛拒绝肖白竟是什么史诗级的大事。
陈凛很快就把自己的东西从肖白竟家里收拾了出来,但由于暂时没落脚的地方,他只能去关去楼那里借住了。
关去楼看到陈凛脖子上有一小片的紫红色痕迹后,大约也能猜到了事情一二,他便打趣试探问:“跟肖警官吵架了?”
“你跟踪我?”陈凛蹙眉。
“没啊。”关去楼莫名有点想笑,“问问而已。”
陈凛坐在沙发上不说话,喝完了半杯水后才有些不情不愿的说:“是他让你监视我的吗。”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了,关去楼在这里面找到了消遣的乐趣,于是打趣说:“邵崇连可没钱再雇佣我给他办事了。”
“算了。”陈凛放下杯子去了一趟洗手间。
等到从洗手间出来时,陈凛有少许紧张之色,“关去楼。”
听到陈凛叫自己,关去楼随即转头问他怎么了。
只见陈凛的衣领已经高高竖起来遮住了半截脖子,他有些别扭的同对方避开了眼神:“你会告诉他吗。”
关去楼一听,心想乐事又来了,干脆装了一下深沉:“你觉得呢。”
陈凛瞳孔中慢慢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顿时有些无助,“别告诉他,行吗。
关去楼噗嗤一笑,“行吧。”
……
两年后。
“William,you have any work to do today”
“Yes, madam。”
“Ok. Have a good day。”
陈凛向自己的白人房东招了招手表示再见,然后骑着个自行车就出了院子。
穿过一段短暂的柏油路后就是一条长长的鹅卵石人行道,这儿没有自行车车道,不过这一年多来陈凛已经习惯了在这种小路上骑行了。
佛罗伦萨的夏天不算特别热,是陈凛喜欢的温度。
其实一开始要来意大利时,他本来是打算留去维罗纳的,最后因为搭错车阴差阳错来了佛罗伦萨,此后就留在了这里。
他和当地居民租到了一栋老民楼作为居所,那儿位于市中心以北的圣马可居民区,他隔三差五就要骑自行车去市中心买些食物和日用品,因为附近的商店经常闭店休息,这让他偶尔也会怀念国内的工作制度。
他的生活不算富裕,他每隔一个月就会去做些临时工来补贴生活,然后再半休半学一个月,轮番反复,就这样生活了一年多。
这个月刚好是工作月,他现在正是要去市中区的一家咖啡店打工,而且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
“陈凛,今天来这么早吗?你不是午班吗?”
同他说话的是咖啡店的老板,一个在意华人,年纪比他大个三岁,叫秦择。
“我看待会可能下雨,就提早过来了。”陈凛麻利的换上工作要穿的围裙和帽子,“最后一天了,早点来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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