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火烧眉毛之际,洗手间的门缝突然冒出来一片刀尖,只见那刀尖很是熟练的拨动一跳,门阀就要开了。
陈凛心一沉,已经做好了准备应对的动作。
然后门被推开时,是李申。
陈凛呼吸紧张得一声也没能吭出来。
李申反手扣上了那失灵的门阀,然后跻身怼到陈凛面前,他把陈凛头上那个可笑的兔耳朵摘下丢进垃圾桶里,然后贴着对方的耳廓命令道:“自己脱了。”
……
“这!这还有一间!”
听到声音的蓝衣警卫立马转过身来,对着老鸨指的那扇门就是一脚。
哐当——
门板狠狠砸上墙壁的同时,门外的老鸨和众警卫等人都心凉了一截。
就算是见多识广的老鸨看到眼前洗手间里的这副场景,也是相当的难为情。
而那个带着眼罩的男服侍看到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时,十分“害羞”的缩进了身前男人的胸膛中。
李申面红筋胀的瞪了众人一眼,怒斥道:“看够了没有!”
第17章 下作
洗手间的门被重新掩上后,那伙人的脚步声也渐渐远了。
李申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他拽下陈凛鼻梁上的眼罩,不禁嘲讽:“怎么跟着我的大舅子越混越差了?都干起这一行了?”
“与你无关。”
陈凛将挂在臂弯上的衬衣重新穿上,慢条斯理的扣好皮带和扣子后就要出去。
“干这行还这么清高?职业操守呢?”李申一手横拦住对方,“开个价。”
“我还以为你是个洁身自好的人。”陈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李申笑了一声,突然伸手捏住陈凛的下巴,用力抬起,迫使他仰起头。
“你……”陈凛眉头紧皱。
“我是不是不跟你算账,你就觉得那些事都一笔勾销了?”李申贴近他的耳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克制的暧昧。
陈凛手指在纽扣上划了个圈,“你有今天的荣华富贵,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我不该计较吗。”李申嗅到对方身上那股格格不入的香水味不禁皱眉,“倒是你,从头到尾装着一股孱弱样,是看到我愧疚了吗?”
“年纪渐长,孱弱也是正常的。”
李申一手环住陈凛那纤细乃至不盈一握的腰,“陈凛,你在我面前装不了一点。”
说完,他不由分说地吻上了陈凛的唇。
经年错忘的吻突然跳出记忆的阀门与现实重合,陈凛感觉到心脏如同鼓鸣般令人慌张。
他刚刚挣扎了几下,李申突然松开了手。
“适可而止吧。”陈凛厌恶地看着李申,只见对方的眼神中还是嘲讽居多。
李申深吸一口气,好像在回味什么缓缓说道:“还真是没感觉了,你也不过如此啊陈凛,难怪进去没被留下来。”
“让路吧。”陈凛心想自己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答应容宵了,干脆一走了之多好。
“你自己一个人出去?上面多少个枪口盯着呢。”
陈凛当然知道,只不过……
“走吧。”李申牵住他的手,“戏总得做足,算我吃亏送你个顺水人情。”
门已经被李申一脚踢开了,这相当于把陈凛送到了枪口下,他没得选,只能跟着李申走了出去。
两人肩并着肩,缓缓地漫步在那条铺满了柔软地毯的长廊之中,李申脸上好像贴了金,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惬意。
三年而已,李申手上已经没有多少硬茧了,掐人的时候应该也不会太磨皮肤。
路过一面嵌着镜子的墙时,李申瞥了一眼镜中的两人,相比于陈凛那一身故作暴露、花里胡哨的服侍生打扮,李申一身名贵的装扮简直将两个人的身份地位说得明明白白,于是李申又忍不住开始新一轮的嘲讽。
“以前我就觉得你风尘又下作,自以为守活寡玩自诩清高。”李申笑侃,“看来我当时的想法没错,你真的是太一般了,陈凛。”
陈凛不为所动。
“做男人做到这种份上,你也是有够可怜了。”李申举起对方的手,并在腕心亲了一口。
“不用在意容小姐的想法吗。”陈凛至此又有了些抵触情绪。
“我当然在意我的未婚妻。”李申将对方的手握的更紧,“现在只不过是在帮我的前……姘头而已。”
陈凛不再理会对方了,下到甲板后,李申也很自觉的松开了他。
“说吧,我的大舅子让你上这来干嘛。”李申将还有余温的手揣进兜里。
陈凛无法断定李申和容宵是否已经串通一气,他也不想再涉步两者之一,但他要杀邵金洋现在只能算出于自己的目的,容宵的话顶多算个背景板,所以他有理由真正的为自己争取一次彻底的自由。
“他要我来杀了你。”陈凛说。
李申默认了一般,“那为什么还不动手?还做那些多余的事?”
“因为我还想活下去,我总得谨慎一点吧。”
“如果你真的谨慎,三年前我就死了。”李申咬字很重,“你已经没有理由杀我了,容宵根本左右不了你,所以你到这来是为了什么。”
确实如此,陈凛根本没有杀死李申的理由。
于是陈凛转念一想,张口就来:“肖白竟还活着,你知道吗。”
气氛足足沉寂了三秒钟之久后,李申才咽下口水问:“谁说的?容宵?”
“与他无关。”
“炸死的人还能死而复生?”李申眼睛几乎要从眼眶中瞪出来。
陈凛释然一笑,“不清楚,或许本来就没有死过呢。”
“他在船上?”李申脸上的肌肉因为震惊而扭曲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而可怕的表情。
“当然不在。”陈凛终于扳回了一局似的,“只是来找些线索而已。”
李申再想强装冷静也藏不住额头的青筋暴起,他手指紧紧地握成拳,似乎想要找到一些发泄点。
“你不会用账算不清这种理由再插手我的事了吧。”陈凛追击道,“不过你当真想清算清算,我从来不觉得我带出来的学生能赢过我。”
“说实话,一开始我也就想报复报复你,才把你抓回来的,不过显然你已经不值得我浪费时间了,至于你和肖白竟那些事,我一点兴趣也没有。”李申松开拳头,“滚吧,算我放你一马。”
陈凛也是足够冷静,他点点头,“正合我意。”
……
李申的冒然出现虽然让陈凛有些头疼,但得益于对方昨天的举动,他今晚以李申又“点”了他的名义轻松进入了船舱顶层。
但他不打算兑现答应容宵的承诺了,他要直接杀死邵金洋,无论是用什么武器手段,以后要负罪如何,都无所谓了。
陈凛直觉一向很准,他避开了所有巡卫,一举闯进了这艘游轮最严闭奢华的房间。
此时正是凌晨一点,软卧大床上的人听到动静立马就坐了起来开灯。
哗啦——
如果能静下心来听的话,是可以听到血喷洒到墙壁上的声音的。
灯亮起来时,大床上的人正捂着血流不止的脸不知所措。
而举着一块花瓶瓷片正要下死手的陈凛也是瞬间愣住了。
面前这人,竟和邵金海长得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他脖子上有块红疤。
陈凛确定此人就是邵金洋。
“你是谁!——”邵金洋慌张大喊,就要按铃。
陈凛没有给对方求救的机会,眼疾手快直接肘击了对方的脑袋,致使对方晕了过去。
这么多年来,没让陈凛彻底下死手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面前的邵金洋,还有一个,是李申。
陈凛缓了一口气后,他掰开邵金洋的嘴。
邵金洋犬牙的位置,镶有一颗金牙。
也正是因为刚刚看到这颗牙,陈凛的杀心突然乱了。
因为这颗金牙,二十年前他就见过了,就在他们陈家三十口人尸横庭院那天晚上。
他永远也忘不了肖白竟背着他跑,他想回头再看一眼已经惨死的父母,却看到了恶魔追着他们笑,那颗金牙格外夺目瘆人的画面。
所以。
杀害肖白竟的是邵金洋,杀害他全家的也是邵金洋,不是邵金海。
不是邵金洋的双胞胎哥哥——李申的生父邵金海。
陈凛手里的瓷片猛然落地,惊醒了失神的他。
这下,真成他欠李申的了。
第18章 他还拐跑了我的人
在邵金洋的床上思忖有一分钟后,陈凛终于首次为自己的人生做了清晰的规划。
他要马上做掉邵金洋,为陈家三十口人为肖白竟报仇;其次,他还得马上离开这里,他要活着回到中国去。
就在陈凛捡回凶器时,房间外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陈凛心中一紧,连忙闪身进了柜子里里。他轻轻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尽量让自己形同不在。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听到门锁轻轻转动后,房间的门被推开,先是一双皮鞋闯入了他的视线。
陈凛尽量调整视野,却只能看见个男人的背影,男子走到床边,看了看床上的邵金洋,大概是为对方的状态感到意外,他伸手探了探邵金洋的鼻息。
紧接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匕首,没有片刻犹豫的直接刺入了邵金洋的心脏!
陈凛完全没有料到这种可能,竟然有人先他一步杀了邵金洋。
而且,这个人还是如此果断狠辣,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只能说明也是带着目的来的。
同时陈凛也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变得更加危险了。
就在他还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的时候,那人收起了匕首,缓缓转过来身来。
不足半厘米宽的柜门缝隙,陈凛清楚的看见了那人的脸。
是关去楼。
关去楼也在看他。
那就是李申要杀邵金洋?
不,他现在更要担心的是,关去楼会怎么样解决他。
或许他应该直接出去,对付一个关去楼他自认为还是游刃有余的。
谁知,关去楼竟然过去关了灯,视野一下子就昏暗了下去。
大约了两秒钟后,他就听到关门声了。
陈凛没多想就出了柜子,他不能走门,所以他只能跳窗,但是窗外就是海。
床上的邵金洋已经彻底死了,陈凛对尸体再熟悉不过了,即使隔着好几米他也能感觉到生命在衰竭的变化。
打开窗,陈凛先是往下探了一眼,看到那黑得如墨一般的海水,完全就是无尽深渊的入口。
但陈凛还是毅然决然跳了下去。
这个下落过程至少持续了近十秒钟,他才坠入了生死难料的拗口。
海浪在他耳边翻腾,发出阵阵低沉的席卷声,他脚底像是有无数恶魔在水下蛰伏伏,屡试不爽的要把他带入另一个世界。
但他不可能让自己就这样丧命于此,不过在自救成功之前,关去楼好巧不巧的“逢时”来伸之援手了。
……
本以为李申会对这事又做文章,结果他什么也没提,包括整艘船都陷入出现谋杀命案的恐慌背景下也依旧没提过邵金洋三个字。
船紧急靠岸了,陈凛更是李申的面都见不上,还是关去楼亲自“护送”着他登岸的。
按李申的意思,关去楼是要把他送回容宵那儿,显然李申还不知道容宵已经把他放了这件事。
早知道李申也要杀邵金洋,陈凛就不这么大费周章了,不过肖白竟的仇还得他自己报。
“陈先生,上车吧。”关去楼亲自为陈凛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码头周遭都是警察,为什么而来也不言而喻了,而他们两个杀人共犯能这么堂而皇之离开的话,只能说明是李申有意维护了。
陈凛也很识时务,直接上了车。
车子慢慢驶出码头,一开就是一个多小时,紧闭的车内环境让陈凛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有点热。”陈凛说。
驾驶座上的关去楼随即拨下了制冷开关,“抱歉,因为您昨天晚上泡了海水,我担心您感冒。”
“……没事。”
但温度是下来了,可陈凛越来越困了,等到打了第一个盹时,他意识到自己估计要中道了,李申果然还是预判到了他会跑。
陈凛没想到自己有天会中这种小伎俩。
现在他总算明白关去楼为什么给他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了,因为他现在根本解不开身上的安全带!
更何况他现在全身发软,更甚的连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
“您不必担心,我只是按吩咐在您的早餐里放了一点助眠药物……”
关去楼后边的话陈凛没听清就直接昏睡了过去。
……
某疗养院。
随着瓷器落地的声音,李申的额角渗出了一片淤青。
“逆子!你怎么敢把!把你三叔……!”
李申用掌心碰了碰自己的额角,脸上表情随之多了一分痛楚,“爸,你先听我说完。”
脑袋上套着药网的邵金海此时举着第二个茶杯,正准备又要向李申砸去,“你知不知道……”
“爸,你今天挺正常的,就不必装什么兄弟恭亲这种戏码了吧。”李申夺过对方手上的东西无奈道。
邵金海给了对方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那你怎么能这么鲁莽出手呢?你让组织怎么看我们父子俩?!”
“不是我做的!”李申抢话道,“是!是关去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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