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雪通宵读了一夜,没想到《问情折剑录》第二卷的剧情比第一卷更加炸裂。
招新大典过后的门派大比上,主角使用了一招极其特殊的剑法,让仙尊震惊当场。
真相竟是,仙尊对主角并非一见钟情,而是数年前便已经爱上了主角,将他视作心头月光。起初,仙尊也只是觉得主角与白月光相像,可这一招,让仙尊彻底与他相认。
可仙尊原本的道侣呢?
原来,道侣有着和主角极其相似的背影,性格和长相上却大相径庭。仙尊对白月光求而不得,便把他当做白月光的替身,这一当便是好几年。
如今白月光回归,仙尊不再需要替代品,冷落了替代品,追寻白月光的身影了。
徒留替身暗自伤魂。
这样的剧情对于其他人来说太过老套,可牧雪却震惊不已。他飞速地把自己和江作尘带入了小说之中。
书中的仙尊便是同样高贵冷艳的江作尘,而仙尊始终追寻的白月光便是早已死去的大师兄,而他自己……
“大师兄该不会突然回归师门吧!”
牧雪猛地坐起身,忍不住惊呼一声。
他怔愣地站了半晌,又忽地坐了回去。
“不对……大师兄已经去世数十年了。”
可修真界有太多转世夺舍的案例,死者归来,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牧雪呆坐在原地,思索了半晌,忽地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握起拳头。
“这么厉害的剧情,我一定要亲眼看到!”
若是有人听到牧雪这般豪情壮志,定会惊讶于牧雪非同寻常的脑回路。
没错,牧雪没有为此难过,也没有为此愤怒,反倒是想亲临现场,一观书中内容。
又是一个通宵,虽然这对修真之人来说并不算什么,可牧雪还是感到了疲惫——或许是用脑过度了吧。
牧雪将书放到旁边,站起身,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打算出门走一走。
牧雪推开屋门,一股夹杂着梅香的冷风吹过,他瞬间清醒过来。他走进院落之中,望着昨夜落下的细雪,抬手一抚,满地落雪便被灵力吹拂到一旁,露出一条小路。
牧雪走出院子,正巧碰见二师兄澹无为御气路过此处。澹无为见了牧雪,便翩然落下,牧雪这才瞧见,澹无为的怀里竟是抱了几本经书。
“二师兄是要去给外门弟子上课吗?”牧雪问道。
“正是如此。”澹无为对着牧雪微笑道,那阴郁的面容上也显露出几分温柔。可牧雪还是眼尖地看出,二师兄眼底的青黑好似比往日更严重了。
或许是领罚思过的缘故吧?
师尊最喜欢罚人抄书了!抄上一天一夜,自然会憔悴许多的!
牧雪看向二师兄的眼神多了些许怜惜。
澹无为眉梢一挑,瞬间就知道小师弟脑瓜子又“灵机一动”了。
但对于他来说,所谓的思过领罚可不是抄书那么简单。他忙完了招收外门弟子的事宜,又去牢里对那魔修反复拷问,好容易走出地牢,又要去巡查整个宗门。忙了一天一夜,又要给外门弟子讲课,这对本就精神萎靡的他来说,实在是罚大过罪了。
但谁让事情涉及小师弟,这样的惩罚恐怕要持续一个月吧……
澹无为在心里叹了口气。
“那……我能跟着二师兄一起去看看吗?”牧雪眨了眨眼,忽地问道。
澹无为又在心里吸了一口气。但他总不会拒绝小师弟的要求,更何况只是去课堂看看,又不会出什么大事。
澹无为看着牧雪真挚的目光,不禁问他:“牧雪想去看什么?莫不是也想听我讲课了?”
牧雪的想法很简单,他猜测大师兄就像话本中写的那样,藏在了外门弟子之中。他想去看看,到底有没有这样一个人。
但是牧雪不敢如实告诉澹无为,因为他觉得,大师兄隐藏身份一定有他的缘由,他绝不能提前告知其他人!
“剧透”是不好的行为!
牧雪手指相互摩挲片刻,思考出一个借口来:“我好歹也算他们的师兄,总要做些什么才对。”
澹无为一眼便看出牧雪拙劣的借口。但牧雪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澹无为再次轻声叹气,应了下来。
“好吧,那你和我一同前往。”
“那我来帮二师兄拿书本吧。”
“不过几步距离,我拿着便是。”
牧雪欣喜地御剑前往,激起了院子门口的落雪纷飞。
雪舞飘散而落,尘埃落定时,只见远处树林之中有一白色人影模糊不清。那人好似站了许久,始终注视着牧雪离开的方向。
江作尘自林中走出,慢步来到院子门口,抬手一挥,替牧雪关好院门、扫了门前雪。他做完这些后,才向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御气而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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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他居然枕在师尊大腿上
岁寒宗外门弟子上课的学堂,坐落在三峰中央的山脚下。
外门弟子众多,大多资质平平,需要更多学习的机会。因此,岁寒宗设立学堂,除了平时的学习操练外,时不时还会安排内门弟子上课,为外门弟子讲经传道、教习功法。
牧雪未曾到过此处,觉得新鲜,一路上左顾右盼,引得外门弟子视线流连。
外门弟子也很少能见到牧雪,更多时候,牧雪更像是活在他们口口相传中的谪仙。他们知晓那凌寒峰上有一个长得格外漂亮的弟子,资质卓越,备受江峰主疼爱。但他们往往只能在门派活动上远远望上一眼,瞥见人模糊身影,也算满足。
可当他们真正近距离见了牧雪,才明白,那“漂亮”到底是有多漂亮。
牧雪好奇地张望着,那双如水般的眼瞳格外澄澈。白皙的面容微微泛着粉红,软唇微扬,表露出他此刻的好心情。
“天啊,牧雪怎么会来山下。”
“难道牧雪要给我们上课吗!我从未听说啊!”
“嘘——小点声,澹师兄看过来了。”
议论纷纷的几人忽地安静,转而向澹无为看去,撞上了一双冷漠的眼睛。众人顿时如飞鸟般散开。
牧雪听到响动,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可他并不觉得众人对自己的议论有何不妥,只是轻声道:“他们好像很听二师兄的话。”
澹无为收了那般神情,无奈一笑。他在心里想道,牧雪生性单纯,对旁人的目光并不能完全解读。若是让牧雪在这儿受了什么委屈,自己还得多领一个月的罚。
两人走进学堂,屋内顿时鸦雀无声。
众人的目光汇聚在牧雪身上,露出或是钦羡或是爱慕的眼神,可却碍于一旁的澹无为不敢妄动。
“不必在意我,我只是来旁听的。”牧雪柔柔一笑,引得台下抽气声一片。可偏偏他本人毫无自觉地走下去,坐到了整个屋子最后的椅子上。
外门弟子们哪里还有心思听讲,他们个个挺直了腰板,期待着给牧雪留下一个好印象。但到底是抵不住澹无为的目光,最终只能争抢着提问或是回答,想要做屋子里最出头的那一个。
居然还起了正面效果。澹无为无奈地想着,已经不知是多少次在心里叹气了。
可就在众人努力地表现着自己的时候,罪魁祸首牧雪竟然在后面睡着了……
牧雪本想在人群中寻找资质不凡的疑似大师兄的人,可澹无为的课实在是太过催眠了……
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的课业向来是江作尘亲自讲解。江作尘讲得直接,牧雪学得也快。哪里像澹无为给外门弟子讲课,每个重点都要反复强调,直到所有人学会。这课对牧雪来说,也着实无聊了些。
更何况他通宵彻夜,饶是修真者,也感到了些许疲惫。
澹无为不紧不慢的讲课声成了催眠利器,牧雪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之中。
牧雪这一梦,竟是梦到了《问情折剑录》中的剧情。
可梦中的仙尊,竟然生得和江作尘一样的面容。而他自己,竟然成了那被抛弃的替身。
他眼睁睁地看着,江作尘怀里抱着大师兄,头也不回地离开。大师兄回过头看他,那张和他极其相似却更显成熟的面容,露出倾城一笑,眉眼中写满了得意与挑衅。
牧雪呆呆地看着,他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抓住江作尘,却连人的衣摆也没捉住。
梦中的他莫名觉得惊惶失措,他嘴里喊着“师尊”匆匆上前,想要抱住师尊,问他为何不理自己。
牧雪扑了个空。
牧雪身形忽地跌落,突如其来的下坠感让他心生慌乱。可他的身体仿佛被巨石碾压,沉重得不能动弹,只能任凭那般恐怖的坠落。
下一瞬,一股冷冽的清香钻入鼻腔,牧雪才挣扎着清醒过来。
牧雪猛地睁开眼睛,缠绵的梦魇让他出了一身冷汗。
他神情迷茫地盯着前方愣了半晌,这才发现学堂里早已空无一人,夕阳的余晖都洒落在了桌面上。
他居然睡了这么久?二师兄又去哪里了?
“醒了?”
耳畔传来一声清冷低沉又熟悉的声响,彻底把牧雪从睡梦拉回现实。
牧雪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人大腿上,失了形象,更失了警惕。他猛地坐起,慌张地看去,发现让自己枕着大腿睡觉的并非别人,正是他的师尊,江作尘。
江作尘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并不在意自己的大腿被当成枕头,只是抬手试图抚平衣摆的褶皱。
可那道褶皱被压得极重,江作尘来回拂了两次,那道褶皱在白衣之上依旧突兀。
牧雪看着,红了脸。
他是在那上面睡了多久啊!居然把师尊的衣服压皱了!还好上面没流下口水……
可江作尘连眉头都没皱,收回了手,彻底放弃。他转而看向牧雪,伸手将牧雪耳边几缕凌乱的发丝并至耳后。
“做了噩梦?”江作尘问道。
牧雪红着脸低下头,为自己不敬师长的行为感到羞愧,却并不觉得江作尘替他整理头发有何不妥。江作尘对他的疼爱尽人皆知,即使他如此仪态不佳,江作尘也并未生气,反而先关心他是不是做了噩梦。
可牧雪回忆起噩梦的内容,顿时变了脸色,微微点头。
江作尘见他面色古怪,眉头微蹙,却未深究。他只是将大掌覆在牧雪头顶,轻抚几下——即便他手掌微冷、面容也是冷的,可动作却格外温柔。
“莫再想,深吸气,念清心诀。”江作尘放轻了声音道。
牧雪见江作尘没有追问梦中内容,顿时松了一口气,点头照做。他将清心决念了一遍,同时深呼吸,感受着灵力的流动,渐渐平复了情绪,放松下来。
牧雪冷静后,才抬头看向始终注视着自己的江作尘,抿唇问他:“师尊怎么来了……”
“嗯,我来巡查无为的授课情况,见你在此睡得正香。其他弟子早已离去,便未叫醒你。”
“抱、抱歉,是我疏忽懈怠了。”牧雪紧张地攥住了衣角。
“无妨。看你模样,近日没有休息好?”
“这……”牧雪更紧张了。
他通宵看了两天话本,的确有点不像话了!
二师兄昨日刚被师尊罚过,累得更忧郁了,今天师尊还亲自来检查他的授课!
就算师尊再怎么疼爱自己,自己如此懈怠,也是会被惩罚的吧!
该不会因此转变了对自己的看法,等大师兄真的出现了,就把自己赶出师门吧!
一瞬间,千百种想法在牧雪脑海中驶过,甚至再度想起了《问情折剑录》中的剧情,仿佛自己便是那被仙尊摒弃的替身……
就在牧雪浮想联翩之时,忽闻江作尘轻叹一声道:“莫要紧张,我还未责罚你。”
此言一出,像是一根针戳破了牧雪的心思。
“弟子知错,自当领罚!”
牧雪匆忙站起身,撩起衣袍想要跪下认错,却被江作尘用灵力托住了身体,没能让膝盖着地。
牧雪抬头看向江作尘,一双澄澈眼瞳之中满是慌乱,就像是被拎起了耳朵还在扑腾双腿的小兔子。
“思虑过多,是心不静。今日且好生休息,明日来我院中,练剑打坐,不可再怠慢。”江作尘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扶住牧雪的胳膊,让他站起身来。
牧雪微微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江作尘竟然不罚他。牧雪一算,明日本就该是学剑练剑的日子,而江作尘也丝毫未提加训加练。
牧雪心中庆幸狂喜,面上的紧张也渐渐褪去,转而挂上笑意。他自然不会辜负江作尘,暗暗下了决心,今日一定好好休息,明日功课不可落下!
“多谢师尊!”
牧雪心思本就单纯,如今知晓自己不会受罚,自然露出了笑意。夕阳最后的余晖落在他面上,为他笼罩了一层暖洋洋的蜜糖般的色彩。
江作尘似是一顿,他将视线从那双蜜糖色的双眼上移开,站起身来,负手走到门口。
“该回了,我送你回去。”
牧雪好奇地看向江作尘高大的背影,他不知江作尘方才为何动作如此突然,就好似被他的动作刺激到了一般。而且牧雪不知是不是错觉,江作尘的声音好像更加低沉了一些。
江作尘逆光而立,更显超凡脱俗的冷艳。
牧雪在心中暗暗感叹,快步追上江作尘,同他离去。
江作尘将牧雪送回住处,望着他回到屋内后,在门口驻足片刻,转身向山下而去。
岁寒宗地牢内。
澹无为弯着腰靠在椅背上,略显颓然。忽地,他耳边惊起一阵惨烈的尖叫,激得他眉头紧蹙,微微直起身子,看向面前早已看不出模样的男人。
那男人正是在收徒大典上试图对牧雪下手的宫傲天。
曾经高傲骄纵的宫傲天,此时正被铁链吊起,施以拷问之刑。那张本来还算有些姿色的面容,此刻因着疼痛扭曲不堪。他双目赤红凸起,身上道道伤痕深邃入骨,周身灵力魔力暴动,空气中也弥漫着各种丹药的气息,足以见得他遭受了何等惨痛的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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